九曲黃河,奔騰萬里之後,在入海口處流露出更多的溫柔。當高原擁抱海洋,泥沙融入灘塗,魚蝦遇上浮游生物,剎那間綻放無限生機。於是,便有了600多萬隻鳥兒經此遷徙、越冬、繁殖。於是,這裡便有了“鳥類國際機場”的美譽。
◎94只丹頂鶴迴歸,“綠色沙漠”再現生機
“互花米草最旺盛時侵佔了1900畝潮間帶,綠油油的一片,看著生機勃勃,其實卻是‘綠色沙漠’。” 經過自然保護區溼地修復工程(一期)、南部海洋生態保護修復等專案的實施,截至目前,自然保護區內已完成徹底治理2500多公頃。如今自然保護區的水面上,大大小小60個人工島星羅棋佈,島上蘆葦檉柳鬱鬱蔥蔥,淺灘上長嘴長腿的涉禽捕捉魚蝦,深水處天鵝在水面遊弋,生物多樣性肉眼可見地豐富起來。12月初在墾東121井臺附近觀測到94只丹頂鶴。
◎生態恢復並非“建設”或“打造”
“怎樣才能更好地保護鳥兒?”採訪中,記者向許多從業人員詢問。答案簡單明瞭——給它們棲息地。一些地方修復溼地過多采用築壩蓄水、大水漫灌等粗放措施,有些熱衷於挖湖塑景,造成新的破壞,需要引以為戒。
在與業內人士交流的過程中,他們反覆強調,恢復溼地、恢復生態,而非“建設”或“打造”,能夠用自然恢復的儘量不去人工干預,不打破自然規律,不影響鳥兒的習性。比如,植被長得太高怎麼辦?人工去除,人和機器都容易驚嚇到鳥兒,可鳥兒不怕牛羊,放牧牛羊就能控制植被高度。
◎鳥兒入城,人鳥和諧共生的新課題
鳥兒的活動區域從自然保護區範圍外溢到城區,考驗城市的準備。
線杆築巢就是一道棘手的難題。“驅趕不是正確的方法,要找出一條人鳥和諧共處的路子。” “那就是防止鳥類活動影響供電安全,給線路穿上的‘防護衣’。”國網東營供電公司輸電運檢中心專責李常勇抬手指向輸電鐵塔上的“紅色線路”。與鳥兒“鬥智鬥勇”,國網東營供電公司摸索出一套處理鳥巢的方法:鳥巢在低危區域的,把鳥巢下方的裸導線、線夾和均壓環用紅色的矽橡膠絕緣材料包裹起來,避免接觸鳥糞;在高危區域的,就近搬家,比如從鐵塔的兩角搬到同座鐵塔的中間或相鄰鐵塔。
■文章全文
“鳥類國際機場”新傳
——黃河三角洲人與鳥兒的故事
□ 本報記者 李振 賈瑞君
鳥,是廣泛的生物多樣性狀況和趨勢的最準確表徵之一。保護鳥類及其生存的環境,就是保護生物多樣性。黃河尾閭,眾鳥聚集。如何保護這裡的鳥兒及其棲息地?鳥兒需要我們怎樣的幫助?記者冬日探訪黃河三角洲深處人與鳥兒的故事。
94只丹頂鶴迴歸,“綠色沙漠”再現生機
流水靜沙,蘆花似雪,百鳥翔集。12月正是黃河入海口觀鳥的好時節。成千上萬南遷的候鳥或是在此越冬,或是短暫駐留後啟程南遷,晴空中不時騰起的鳥群遮天蔽日。
“今年觀測到的鳥兒更多了。”12月25日中午,回到山東黃河三角洲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以下簡稱“自然保護區”)大汶流管理站辦公室,51歲的高階工程師吳立新卸下裝著望遠鏡、三腳架、定位裝置等近10公斤裝備的揹包,掏出筆記本——
白枕鶴一次性觀測到48只,卷羽鵜鶘48只,規模之大實屬少見;白鵜鶘1只、火烈鳥兩大三小共5只,這是近年來保護區新觀測到的鳥類物種;站在生物鏈頂端的捕食者,如禿鷲、大鴇等猛禽也十幾只成群地出現……
“車一進入東營,明顯感到鳥兒數量的增加。”7年前開始,天津觀鳥人張慶國幾乎每年冬天都會駕車300多公里到自然保護區觀鳥,車窗外不時騰起的鳥群和快速閃現的鳥巢成為進入這座城市的重要標誌。
資料印證著遊人的觀察。近兩年,自然保護區觀測到3種鳥類新物種,鳥類從1992年的187種增加到現在的371種,其中國家一級保護鳥類25種,國家二級保護鳥類65種,併成為東方白鸛全國最大繁殖地、黑嘴鷗全球第二大繁殖地、白鶴全球第二大越冬地、我國丹頂鶴野外繁殖的最南界。
12月初在墾東121井臺附近觀測到的94只丹頂鶴,尤其讓吳立新興奮。不僅是因為94只重新整理了他對丹頂鶴一次性觀測數量的歷史記錄,更重要的是,在這裡重逢丹頂鶴,他盼了5年。
墾東121井臺位於黃河三角洲的潮間帶。冬日凜冽的海風吹動潮間帶的蘆葦齊刷刷彎下腰,不仔細辨認,很難看清那蘆葦叢中緩慢移動的“小白點”就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丹頂鶴。記者見不遠處的海灘上堆放著一堆枯枝,一同前來的自然保護區規劃建設科高階工程師朱書玉走上前去撿起一根,“這就是互花米草。”
“互花米草最旺盛時侵佔了這片區域1900畝潮間帶,綠油油的一片,看著生機勃勃,其實卻是‘綠色沙漠’。”朱書玉說,互花米草地下部分能長到1米左右,根系密密麻麻結成網狀,嚴重侵佔了潮間帶底棲生物的生存空間,小型螺類、蛤類、蟹類等丰度降低可達60%,以此為食物的鳥類也受其影響。根據觀察,黃河三角洲互花米草分佈區的鳥類種數為13種,僅為其他區域的四分之一左右。2016年起,這片區域難覓丹頂鶴蹤跡。
為了消除互花米草危害,當地聯合中國科學院煙臺海岸帶研究所探索出土工膜袋圍淹+旋耕、刈割+旋耕、化學治理等綜合治理手段。黃河三角洲生態脆弱,治理互花米草不能造成生態的再度破壞。以土工膜袋圍淹+旋耕為例,治理時多遍旋耕將互花米草攪斷,將沙灌入土工膜袋中把治理區域圍攏,加入30-40釐米高的水。經過浸泡,互花米草窒息腐爛,治理效果理想且不會對環境造成負面影響。經過自然保護區溼地修復工程(一期)、南部海洋生態保護修復等專案的實施,截至目前,自然保護區內已完成徹底治理2500多公頃,潮間帶生物種群得到了有效恢復。今年夏天,潮間帶再次爬滿了丹頂鶴最愛的天津厚蟹。
眼下,自然保護區內幾處溼地修復工程正在施工。“今明兩年將建設6個引黃口,把更多黃河水引進溼地,修復自然保護區生態。”自然保護區生態監測中心主任劉靜說,水進來後還要疏通潮溝、拆除殘留的部分人工圍壩,在自然保護區內進一步打造貫通水系,降低土壤鹽度,豐富自然植被,提高溼地生態系統健康。河海相通的貫通水系為三角洲注入生機,今年黃河北3萬畝溼地修復區的鹼蓬赤紅如火,再現黃河口群鳥翔集紅地毯的盛景。
鳥類是溼地生態系統的指示動物,其種類、種群數量可以直接反映溼地生態的質量。鳥類的繁盛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溼地生態系統狀況的改善。
“剛來時這裡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水面。”34歲的高階工程師趙亞傑回憶起到自然保護區第一天上班的場景,“要有島啊!”她在心裡說。鳥兒的棲息地,不能只是單一的水面,它們需要休息、繁殖、築巢、覓食的地方。如今自然保護區的水面上,大大小小60個人工島星羅棋佈,島上蘆葦檉柳鬱鬱蔥蔥,淺灘上長嘴長腿的涉禽捕捉魚蝦,深水處天鵝在水面遊弋,生物多樣性肉眼可見地豐富起來。
生態恢復並非“建設”或“打造”
“怎樣才能更好地保護鳥兒?”採訪中,記者向許多從業人員詢問。答案簡單明瞭——給它們棲息地。然而細說起來,門道卻不少。
不同的鳥兒對棲息地的要求各不相同,要有的放矢提供幫助。“東方白鸛喜歡在高樹上建巢,而黃河口恰缺少高大喬木,它們需要的是繁殖巢。”朱書玉指向遠處沒有電線的“電線杆”。這幾年,他們設計建設了115個人工繁殖巢,繁殖巢地上部分高15米、地下3米,高度與高樹類似;巢託為不鏽鋼制,能抵禦海邊大風;頂寬3米左右,放得下東方白鸛的大長腿;位置多在水邊,方便取食。“繁殖巢一期21個,第二年‘入住率’就達到了40%,第三年達到了80%。”言談間,幾隻鳥兒從巢中翩然飛出。
繁殖島講究依勢而建,坡比一般在1:10到1:20左右,水有深有淺,方便各類鳥兒取食。島上的植被並非越多越好、越高越好,而是有疏有密,有些鳥兒偏愛在光禿禿的島上繁殖,就需要保留一些裸地。如今自然保護區內的60個人工繁殖島上,大都有了鳥兒棲息產卵的蹤跡。今年夏天,吳立新去繁殖島上檢查,老遠瞧見一二百個鳥巢密密麻麻分佈在島邊。“那感覺,”吳立新閉上眼睛回味,“就像農民迎來了豐收。”
自然保護區的多位專業人士提到,各地對溼地的重視程度不斷提高,開展了大量修復工程,但如何修復則要以科學為指導,“恢復式破壞”必須避免。哪些溼地可以自然恢復,哪些需要人工輔助,哪些需要人工重建;哪些溼地需要補水,什麼季節補水,補多少水,諸多問題,應交由專業人員研判。一些地方修復溼地過多采用築壩蓄水、大水漫灌等粗放措施,有些熱衷於挖湖塑景,造成新的破壞,需要引以為戒。
多樣的生態才能孕育多樣的生命,溼地、灘塗、草地、農田……都是三角洲生態系統不可或缺的要素。“一片區域如果缺少食物,鳥兒們就不會選擇在這裡生活。”朱書玉回憶,20世紀90年代,一次風暴潮摧毀了大片農田,原來五六百隻在此棲息的大鴇第二年就僅剩19只,再後來就慢慢消失了。消失的大鴇讓他意識到,要為鳥兒留下“口糧田”。他們陸續在自然保護區周邊的土地種植糧食,農戶可以得到一定經濟補償,前提是不驅趕進田捕食的鳥兒。趙亞傑說,今年大鴇基本都是在冬小麥地裡觀測到的,數量已達到16只。
鳥兒入城,人鳥和諧共生的新課題
天鵝、豆雁、斑頭雁……今冬,許多鳥兒把東營市東八路兩側的溼地當作新家,路邊不時能見到裝備齊全的“拍客”來賞鳥、拍鳥。在城市裡、家門口賞鳥,成為越來越多東營人的新喜好。
從2016年在城區發現東方白鸛的巢開始,東營市觀鳥協會會長郭建三就開始追蹤它們在城市的蹤跡:2017年36巢,2019年59巢,2021年86巢。繼而他觀察自家居住的小區,一年間發現了30多種鳥,其中還有在野外很少見到的太平鳥。“丘鷸一般喜歡在晚上進城,在城市綠化帶裡尋找蝸牛、蚯蚓等它們喜歡的食物。”郭建三直言,鳥兒的活動區域從自然保護區範圍外溢到城區,考驗城市的準備。
線杆築巢就是一道棘手的難題。鳥類喜歡線上杆鐵塔上築巢,但築巢用的細鐵絲、順絕緣子串流下的糞便等,都有可能造成絕緣擊穿導致線路跳閘。“一些地方採用驅鳥器、安裝鳥刺,或是直接拆除鳥巢減少安全隱患。”張慶國說,實際效果並不理想,甚至截然相反,比如防鳥的鳥刺吸引來喜鵲做窩。“驅趕不是正確的方法,要找出一條人鳥和諧共處的路子。”
“那就是防止鳥類活動影響供電安全,給線路穿上的‘防護衣’。”國網東營供電公司輸電運檢中心專責李常勇抬手指向輸電鐵塔上的“紅色線路”。與鳥兒“鬥智鬥勇”,國網東營供電公司摸索出一套處理鳥巢的方法:鳥巢在低危區域的,把鳥巢下方的裸導線、線夾和均壓環用紅色的矽橡膠絕緣材料包裹起來,避免接觸鳥糞;在高危區域的,就近搬家,比如從鐵塔的兩角搬到同座鐵塔的中間或相鄰鐵塔。“2019年以來完成了421基鐵塔的絕緣處理,2020年220千伏線路因鳥類活動造成的跳閘較上年減少83.3%。”李常勇說。
鳥兒入城後,得在城裡安個家。有水有食少人打擾的棲身之處,非溼地莫屬。“東八路兩側曾經長期作為取土場,土地坑窪不平,鹽鹼嚴重,植被稀疏,很難見到鳥類的蹤影。”東營市“溼地城市建設”專班辦公室負責人徐楠介紹,經過修復,東八路沿線形成了總長47公里、面積1951公頃的溼地,“有水塘、荷塘、蘆葦塘,連東方白鸛、天鵝都被吸引來了。”
城市公園也要充分考慮鳥兒的需求。綠化不僅有草坪,也要有喬木、灌木,供林鳥棲息。水域中留一些人難以達到的“安全島”給鳥兒棲息繁殖。郭建三說,正是因為在建設過程中保留了不同深淺的水位,喜歡淺水的鷗、鷺,喜歡深水的小天鵝都願意在東營市的天鵝湖蓄滯洪工程水域棲息。
鳥兒入城,與鳥共生,人們的觀念和行為也在慢慢地發生改變,童年記憶中的抓鳥、偷鳥蛋變成了現在的愛護鳥、救助鳥。
“2021年救助野生動物30餘隻,線索基本都是群眾來電。”東營市自然資源局開發區分局林業辦公室的李永康,拿出2021年救助野生動物登記簿,其中不乏東方白鸛、天鵝等國家一、二級保護動物。“別說是珍稀動物,群眾在樹林子裡見到抓麻雀的網子都會給我們打電話。”
5000萬元為鳥兒讓路的故事在東營傳為美談。東營市規劃實施德州路東延專案穿過一片苗圃,準備施工時才發現這是一片鷺類繁殖區。得知此事,東營市政府決定確保鳥類棲息地得到有效保護,並將此處命名為“白鷺園溼地”完整儲存,為此工程向北多繞了200多米,投資增加了5000萬元。
讓更多的鳥兒留在城市,伴在市民身邊,城市還能作出哪些改變?朱書玉認為,城市草坪不一定全部種成種類單一的人工草坪,保留一些天然綠地,甚至荒地,不僅節約管理成本,花草昆蟲也可共生共棲,為鳥兒提供覓食落腳之處。“花草樹木定期噴灑藥物殺蟲,害蟲是殺盡了,可鳥兒也沒了食物。我們探討新的殺蟲方案,在保護樹木的基礎上,適度保留部分昆蟲。”
隨著無人機的普及,一些攝影愛好者操作無人機到保護區的核心區拍鳥,機器深入鳥群,影響了鳥兒正常的覓食、休息和繁殖,甚至會發生機鳥碰撞。“白天大片鳥群時起時落,很多是無人機追鳥造成的。”今年12月21日,東營提出建立“鳥類攝影不良行為黑名單”,要求規範使用無人機航拍鳥類,杜絕驚擾候鳥遷徙棲息。
鳥兒入城,不僅扮靚了城市的生活,更能帶來意外的收益。郭建三說,黃河口掛著外省牌照的車越來越多。他們一般週五下午到達墾利,週六一早奔赴自然保護區觀鳥。“鳥兒的價值其實就是生態的價值。”張慶國說,與其說自己是來觀鳥的,倒不如說是“到鳥兒選擇的地方放鬆身心的”。在一些國家,觀鳥早已是成熟的產業。依託優美的自然風光,一些觀鳥組織開發了許多觀鳥類產品,比如民宿、文創產品、交友主題活動,產業拓展外延很廣。
在黃河口,類似的實踐也已經在探索中。“每年11月大量南遷的候鳥集結,不少遊客專門來林場拍鳥。”山東潤松農業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苟水民說,他承包黃河口1.6萬畝鹽鹼地開展生態修復,林場土壤的含鹽量從千分之六以上基本控制在千分之三以下,白蠟、榆樹、國槐等高大樹木挺立成林,引來鳥兒光顧。企業開發了觀光遊、研學遊等旅遊專案,每年接待遊客5萬餘人。
夕陽下,百鳥歸巢,潤松林場啁啾聲此起彼伏。苟水民說,碳交易開展後,林場可以提供企業需要的“碳指標”,“吃生態飯”前景一片光明。今年東營市獲批國家自然資源領域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試點,將探索生態產品價值實現路徑。
(□參與採寫 李明)
哪裡環境好,鳥兒最知道
□ 本報記者 李明 李振
來到黃河入海口,就像來到了“鳥類國際機場”。
每年有數百萬只鳥兒經由這裡遷徙,其中一部分在此越冬和繁殖。
這裡是鳥兒遷徙的重要中轉站,遷徙高峰期異常繁忙。全球9條鳥類遷徙路線中,東亞-澳大利西亞和環西太平洋2條線路經過黃河三角洲。
黃河三角洲自然保護區鳥類由建區時的187種增加到現在的371種,其中國家一級保護鳥類25種、二級保護鳥類65種。38種鳥類數量超過全球總量的1%。
國家一級保護鳥類東方白鸛是生態環境持續向好的見證,它們最早只是在遷徙中途經黃河三角洲,2003年開始在此築巢,2005年首次野外繁殖2巢7只幼鳥。觀察顯示,今年東方白鸛繁殖雛鳥120巢324只,累計繁殖2278只。這裡無疑是東方白鸛全球最大繁殖地。
控制林木蟲害保護樹木,從而減少水土流失和殺蟲劑的使用,減輕對環境的汙染;散播種子,豐富流域植被;產生的糞肥,肥沃鹽鹼的土地……從世界範圍看,鳥類對於流域生態脆弱的大江大河而言,具有格外重要的生態環境價值。保護它們,也是保護我們的家園。
換一個角度看鳥兒,它們不僅生態價值高,還藏著一本致富經。
先看觀鳥人的一身裝備:高倍望遠鏡、照相機、三腳架等專業裝置加身,少則數萬,上不封頂。為了天南海北欣賞鳥兒,他們不遠萬里北上南下追蹤觀察,中間衣食住行皆是大筆消費。再有“高階玩家”四處參加觀鳥比賽,投入更是難以計數,給所涉及的製造業、服務業、交通運輸業等帶來豐富商機。
生態環境優越、鳥類資源豐富的地區往往地理位置偏遠,但做好鳥類文章,一樣可以找到致富密碼。在雲南一些地區,村民們投身到日益龐大的觀鳥旅遊產業,鳥兒喜歡什麼植物就栽種什麼植物,建起專門觀鳥、拍鳥的“鳥塘”,在樹上掛上鳥屋,自己當起“鳥導”。土特產銷售等“後備廂經濟”拉動了當地農林產業,餐飲、民宿、嚮導、揹包服務、交通運輸等行業也隨之興旺。
如今,黃河三角洲自然保護區是我國沿海最大的新生溼地自然植被區,野生動物、植物分別達到1630種和685種。2017年以來,保護區溼地面積增長了12.3%、188平方公里。
“良禽”擇地而棲,黃河三角洲每年吸引600多萬隻鳥類經此遷徙、越冬、繁殖。“生態好不好,鳥兒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