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1年4月13日至今,已經過去了10年之久,而金利斌這個名字也恐怕早已被很多人忘記。
但在他的故鄉包頭,這個名號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可以說曾經是每個包頭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今天就讓我們一起走進金利斌的故事。
金利斌經常被人與他的公司一同提起,惠龍商貿,這是金利斌一手建立的屬於他的商業帝國,公司的市值曾一度達到25億元之多,他因而也成為了包頭的首富。
白手起家的金利斌可以說在那時,就是人們口中努力換來成功,鯉魚躍龍門的典範。只不過,此人最終的結局不好,惠龍商貿破產,金利斌本人自焚。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在1992年前後,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夥子憑藉著一筆代理生意,賺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桶金,這個小夥子就是我們的主人公金利斌。
金利斌那時候也才24歲,時間倒退24年,1967年8月15日金利斌在內蒙古包頭出生了。金利斌年幼時的家境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貧困和拮据來形容。
金利斌的父親身體孱弱,身體患有多種疾病,為了治療父親的疾病幾乎是花光了金利斌家裡的所有積蓄。
但即使是這樣,金利斌的父親還是在他出生不久後就撒手人寰了。金利斌幼年喪父,家裡自然是少了一個重要的經濟收入來源。
金利斌的母親要獨自拉扯養活一個尚還年幼的孩子很是不容易,去和當時跟隨潮流進工廠的女性一樣賺取工資固然不錯。
但那樣就沒有人能照顧到年幼的金利斌了,而若是隻在家裡陪伴金利斌,沒有收入來源自然也不是長久之計。
金利斌的母親最終選擇了一個儘可能兩全其美的方案,背上揹著揹簍把金利斌放在裡面開始走街串巷的做生意。
時間過得很快,和母親相依為命的金利斌很快便成長了起來。長大的金利斌為了能承擔起養家的重任,在一家金屬構件廠的車間裡,成為了一名普通的流水線工人。
在流水線上日復一日的工作雖然很是枯燥,但其工資也足以維繫金利斌的生活了,如果沒有意外發生,金利斌可能就會在這裡一直髮展下去。
金利斌自己也是習慣了在工廠的生活,做得多掙得多的簡單邏輯讓他很是喜歡,他努力的工作,為的是能多掙一些錢,讓母親能和自己一起過上更好的生活。
但生活不總是一帆風順的,工廠突如其來的裁員打亂了金利斌的生活,失業的他沒有了收入來源,一時間顯得手足無措。
但從小就和母親一起走街串巷,一起擺攤做生意。金利斌深知金錢的重要性,所謂“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能的”。
出於對金錢的追求和對商業交易的興趣,金利斌開始走上了做生意的道路。那一年,他24歲。
金利斌最開始和自己的母親一樣,擺攤販賣一些日常吃穿使用的小商品。金利斌的童年經歷在這時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年幼的金利斌每天和母親一起擺攤走巷,耳濡目染竟是總結出來了一套屬於自己的“生意經”。
金利斌的地攤生意很快就有了起色,腿腳勤快的他總是能在一眾的商品之中找到自己在尋找的那個市場所喜愛的。
而年幼時和母親一同所遭受到的許多白眼和鄙夷嫌棄的眼神,如今也盡都成為了金利斌努力的動力。一時間,整條街的商販都知道了這個把地攤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小夥子。
對市場風向的敏銳度讓金利斌在不久之後就發現了自己的第一個機會,包頭市地處內蒙古中部,相對於北京上海這種城市來說,在建設發展和商品流通速度上來講都是有些落後的,而這種資訊差就是一個絕佳的賺錢機會。
金利斌敏銳地發現一種小零食出現在了包頭市的市場上-話梅味瓜子,這個不起眼的小零食在登上包頭市場後沒多久就受到了許多人的喜愛。
商品雖然很小,但堆積的量是足以引發質變的。金利斌沒有過多的猶豫,僅僅是和母親商量了一下就做出了決定,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積蓄去爭取話梅瓜子在包頭的代理權。
母親對他很是支援,也很看好這個打小就聰明伶俐的兒子。金利斌沒有讓母親失望,在拿到代理權之後,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他就依靠話梅瓜子賺到了40萬元。
賺到第一桶金,金利斌步入了萬元戶的行列。但沒有安然於此,而是表現出了對金錢的追求。他在當地的糖酒批發市場開了自己的攤位,也算正式的從小商販轉變為了商人。
在之後的日子裡,金利斌透過市場調研得到的資料,分析出了乳製品市場上的商機。效仿著上一次的模式,拿下了伊利液態奶的代理權。
很及時的趕上了液態奶在國內飛速上漲的勢頭,而作為伊利最大經銷商的金利斌,在這次的投資之中又是賺的盆滿缽滿。
2000年後正是中國經濟飛速發展的時期,許多年輕人都投身於這股創業的風潮,市場上開始不斷地湧出新興的企業公司,他們的出現也在反哺著中國的經濟發展。金利斌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隨著前兩次代理的成功,金利斌嚐到了其中的甜頭,野心也在隨之不斷擴大,他想要成為一個企業家,真正意義上地達成名利雙收。
他創立了包頭市福禾豆業有限責任公司,自己獨自攬權,擔任了董事長的職務。公司的發展狀況很好,很快就達到了堪稱日進斗金的盈利狀態。
金利斌也對自己全面負責公司管理運營這一運作模式產生了盲目的自信。
不滿足於現狀的金利斌很快又成立了日後的包頭第一企業,包頭市惠龍商貿有限責任公司,名字寓意是惠澤百姓龍騰四海,但誰也沒有想到在日後,這家公司竟然成為了無數家庭談之色變的“禍害”。
金利斌依舊沿用著上一個公司裡一人掌權的方式,把握著整個公司的走向。惠龍公司的生意小到各種小商品,大到能源資源這種大型專案均有涉獵,公司效益也是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節節高升。
在這個時期,金利斌可以說是包頭冉冉升起的新星,公司大大帶動了整個包頭市的經濟發展。
與此同時,惠龍公司還重視社會公益,多次籌款捐贈並組織主持慈善會議。一時也成為了政府眼前的大紅人。
金利斌先後獲得了“內蒙古百強企業”“雙擁模範”“感動包頭年度人物”等稱號,在包頭不論是商政兩界還是在民間百姓裡,都對他高看一眼,名利雙收這個詞語用在他的身上可謂是再合適不過了。
惠龍公司的市值一度達到了25億元,金利斌也藉此成為了包頭市的首富。金利斌一時風頭無兩,但他並沒有安於現狀,而是選擇了想方設法地把自己的企業做大做強。
但惠龍公司的體量已然是龐然大物,想要在這之上有所提升,且不論開闢一個新的發展方向,單是把現有技術稍加升級改造,其開銷便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天文數字。
金利斌不願意慢慢等待,出於對金錢的貪婪加以被之前的一帆風順衝昏了頭腦,金利斌選擇向社會上斂財。
有惠龍公司這個包頭市最大地方企業作為背書,金利斌很順利地便從各大銀行貸來了錢款。但這些錢款早已不足以滿足金利斌的慾望,他還想要獲得更多的錢用作公司發展。
融資上市這個想法很快便出現在了金利斌的腦海中,當時正是中國金融市場的牛市時期,每日的上海證券交易所裡滿屏飄紅,股票呈現著一片喜人的景象。
金利斌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正常上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金利斌的惠龍公司達到了各項的標準,但繁瑣的稽核流程勢必會花費很長的時間。
為了能儘快達到金利斌想象中,全面升級的公司所能達到的恐怖盈利效率,他選擇了一個並不正當的手段,向民間大範圍借款,也就是所謂的非法集資。
根據事後的統計,金利斌的借款物件足有1000多人,從親戚朋友,公司裡的員工,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甚至有一些交好的政府官員也把自己的私人儲蓄借給了金利斌。
而之所以這麼順利,除了當時金利斌在包頭的社會地位之外,還有他開出的天價利息。
眾所周知,即使是在銀行存下為期一年的定期,其年利率也往往達不到百分之二。但金利斌向人許諾的利息,可是高達了百分之三十六到百分之九十七。
在如此重利誘惑之下,人們自然也是放鬆了警惕。金利斌也有他的防範方案,他並沒有讓自己大肆斂財的行為被外人知曉,盡其所能的讓每一方都認為僅僅是向他借了錢款。
而公司內部,因為金利斌的長期控權,即使有人發現了財政報表上異樣的大筆進賬,也沒有發覺有什麼奇怪之處。
各處籌來的錢款很快就盡數投入了生產建設之中,金利斌在那段時間裡春風得意,彷彿惠龍公司在不久之後日進斗金的盛況已經得以實現。
好運這次沒有像往日一樣站在金利斌的身邊,投入在生產線上的大筆資金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對公司運營有些許幫助,卻不足以達到一個質的飛躍。
但與此同時,金利斌在外借下的大筆錢款,在每分每秒不停歇地生產著利息,據粗略統計,那時每日的利息量最少都不少於五百萬。
金利斌傻了眼,但無可奈何的他也只能盡力把真相壓住,不讓風聲大肆流出,等待著一個虛假的奇蹟能發生在他和他公司的身上。
奇蹟並沒有出現,並且事情在以一種不可控的勢頭,向著無法挽回的結果發展。沒過多久,有手頭緊張資金週轉不順的債主找到了金利斌,希望能夠要回自己的錢款。
在剛開始,金利斌還能搪塞糊弄過去,但這些債主之間,多少也是有著自己的聯絡交情。金利斌推阻還錢的訊息在各個圈子裡面飛速流竄,也有謹慎的人在聽到了這個訊息之後,就找到金利斌要錢。
得到的回應以不可爭辯的事實成為了這場流言蜚語的答案,金利斌現在還不了大家的錢。
債主們一時之間人人自危,全社會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惠龍公司身上。金利斌在沒了辦法之後,也不敢承認現狀,死鴨子嘴硬,一口咬定公司的資金用作了升級改造,第一批收益到賬了之後就會連本帶利的返還大家的錢。
無可奈何的債主們也只能將信將疑的接受了這個說法。
整個鬧劇以金利斌的死作為了結尾,那晚金利斌和自己的司機一同,吃了自己生命的最後一餐。
據司機回憶,平日裡滴酒不沾的他,在那天被金利斌強行要求喝下了一整瓶的白酒,醉得不省人事,金利斌自己卻面對美酒一杯都沒有碰。
金利斌獨自開著他的座駕-一輛奧迪A8,來到了他的第一家公司福禾豆業生產基地的廠區大院裡,當著攝像頭的面,給自己的車加滿了汽油,並在車的周圍也撒上了兩桶。
但最後自焚的過程,金利斌卻把車開到了攝像頭所看不到的死角,完成了自己在車內自焚的最後一步,死時年僅44歲。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就震驚了整個包頭市,一時之間哀嚎遍野。那些為了追逐高額利息,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車房抵押出去,把錢借給金利斌的人,更是在一瞬間感到了絕望,不願接受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
以個體為單位的小家庭面臨的困境,也只是整個現狀的縮影,這件事情對整個包頭市的經濟打擊都是極大的。
在人們的談論之中,金利斌的自殺彷彿充滿了謎團。在金利斌選擇自殺的前一天,國開行採答應下來,將一筆數額為2000萬元的貸款批給了金利斌的惠龍集團。
整個貸款的細節都已經談妥了,只等著金利斌去籤一個字,錢款就能打到惠龍集團的財務賬戶上。
這2000萬雖然對於整個惠龍集團的負債來說只能算作是杯水車薪,但他所象徵的是,即使是希望渺茫,但惠龍集團也不是絕無辦法。
何況國家還有“公司破產法”供他走正規的破產流程,金利斌為何沒有選擇其中任何一個?
不甘心收不回帳的債主們在研究了警方對外宣佈的鑑定報告之後,又提出了另一個疑點。根據鑑定報告的描述,金利斌的屍體被發現時已經是高度碳化。
整個人除了一小片頭蓋骨之外,都在大火之中化成了白灰。要知道這樣的效果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一把火就能達成的,即使是專業的殯儀館,為了能讓屍體完全的燒成骨灰,也是要用著專業的裝置花費不小的功夫的。
最終還是以公安警方出具的檢驗報告為準,報告中展示,透過dna比對等手段,確定了車內發現的骨骼殘骸,就是金利斌本人的,也算是為這場鬧得滿城風雨的猜測蓋棺定論了。
隨著金利斌的自殺,人們對惠龍集團的財政報表進行了詳細的研究。發現惠龍公司陸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22.25億元,光是利息就達到了8.74億元。
金利斌雖然勉強算是為企業發展著想的高層了,但終究是擋不住物慾橫流的物質享受誘惑,光是其個人揮霍掉的就達到3200萬元,業務招待費1505萬元。
這種高額的用於享受的開銷,在金利斌還在擺攤創業的時期,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也許這其中的心態的變化,也是金利斌為何會在這次失利的原因吧。
隨著金利斌自焚,惠龍公司非法集資的事情披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在全國範圍內的,對非法融資行為的調查打擊,一時之間無數的公司被披露出了見不得人的賬目。
也有無數的家庭和個人在這個時間才意識到,自己過往多年積攢下的存款,已經如同是泥牛入海,怕是挽回無望了。
雖是傷害了許多人,但及時的止損是必要的,若是這些非法融資行為在那時沒有被取締,留到現在只會像一顆毒瘤一般越長越大。
金利斌的一生可以說是跌宕起伏,有過在人面前忍氣吞聲受盡白眼的經歷,有過努力奮鬥拼搏收貨的奮鬥史,曾站在一個人可能的高峰之上,最終也只是被一把火焰焚燒殆盡。
從他的身上,我們能學到吃苦耐勞的品質,能意識到發現機會的重要性。但更多的是引以為戒,提醒自己不忘初心,不要沉淪在物慾之中,也更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觸碰法律的底線。
編輯: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