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學會釣魚的第二年。一次,我到近郊的一個魚塘釣魚,這個魚塘是我朋友的,是個收費魚塘。塘裡除了鯽魚是野生的,其餘的鯉、草、鰱、鱅、鯿等魚種,都是放養的,最大個體有1000多克的草魚。
那日的天氣很熱、很悶,悶得我似乎都喘不上氣來。我用3.6米短竿,一上午只釣到了幾條小鯽魚,上午10時許,見不再上魚,便收竿回家了。
剛走到大堤上,後面駛來一輛摩托車,在我的前面嘎然停下,那人下來跟我打招呼,我一看是老鄰居陳偉傑,我們已十多年沒有見面了,他在駕駛的途中居然能認出我,讓我感到很意外!偉傑毫不猶豫地問道:“大哥,釣魚去了?”
我略顯尷尬:“是啊!你幹什麼去了?”我來看看釣魚”。偉傑豪爽地說。
看釣魚?我心裡嘀咕著,他還有這興趣?真是不可思議!我們邊走邊嘮,原來近幾年偉傑開了個摩托車經銷商店,經銷廣東車。去年冬天到廣東參加廠家銷售會議,休會期間,朋友帶他去釣魚,他們釣了淡水釣海水,釣完海水釣精養。
偉傑接著說:“那水清澈見底,成群的叫不上名的魚在水底遊。我也不會調漂看漂,那鉤扔裡就咬,一直玩了三天,這個過癮!回來憋了一冬天,這不,開春了來魚塘看看”。
我說:“看啥呀,怎麼不釣呢?”“我還沒配釣具呢!”他不好意思地說。
啊!原來如此。他接著說:“你釣好幾年魚了,對釣具也明白,幫我配一套釣具怎麼樣?”我一口答應:“行!明天去。”“還等明天干啥呀,就今天下午得了!”偉傑大聲的說,看那神態、聽那口氣恨不得馬上就去魚具店。
我這才仔細打量一下陳偉傑,畢竟十幾年沒見了。他1.78左右的身材,魁偉壯實。一雙大眼,紫紅的臉堂,說起話來甕聲甕氣,還是那雷厲風行的脾氣。
透過以前我對他的瞭解和印象,不由得心裡暗自嘀咕:“釣魚是個細緻活兒,就這主兒,釣個屁吧!”
下午,我倆來到魚具店,經過再三權衡,還是幫偉傑挑選還算是中上檔次的魚具。從3.6米——7.2米超硬調釣竿、從魚護到竿包、從帆布椅到遮陽傘,以及鉤、線、漂、墜、餌等用品一應俱全,一次性投入近2000元。
這對一般的釣魚人來說,肯定會心疼得肝疼,可偉傑就像個沒事人似的,依然悠哉悠哉地挑選其它漁具。看來人比人氣死人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接著又花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綁鉤、拴線、調漂等才一切購買完畢,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還沒等走出漁具店,偉傑那火燒火燎的急脾氣又上來了。 “大哥,明天咱就釣魚去咋樣?”我聽了也是一陣無語,不過想想看著他那釣不上來魚著急的樣子,就覺得今天的陽光特別明媚,心情也格外地舒爽。
說歸說,做歸做,這以後,我倆就經常在一起釣魚,慢慢地成了無話不說的魚友。開始,他用摩托車帶我一起出釣,每次都是風馳電掣地如同飛起來一樣,嚇得我閉著眼睛,僅僅摟著他的腰,跟摟著情人似的,生怕他把我甩了。
從此以後,我下定決心,排除萬難,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買一輛屬於自己的摩托車,再也不受那擔驚受怕的苦。於是,我就去偉傑的店裡買了一輛。
摩托車是買來了,可騎行是個大問題,偉傑就像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問題所在,打著包票說一定把我教會。
表面上看,偉傑就跟張飛似的,性情急躁、像個粗人,可粗中有細,這是我們經過彼此的瞭解所產生的新印象。
有一次,我發現他的漁具包裡多了一根小手指粗細的尼龍繩,就忍不住好奇地問:“帶這麼粗的繩子幹什麼?”
“咱們都騎摩托車,大多數跑的又是鄉土路,你又是新手,萬一車拋錨了,我好拴繩帶你回家呀!這就叫有備無患嘛!”偉傑不無得意地說。我從他那自信的眼神裡看到了真誠和友誼。這讓我在以後的日子裡,不得不對偉傑刮目相看。
後來,他辦起了漁具店,由於他為人坦誠、熱情、豪爽,生意非常紅火。他店裡的價位較其它店都相對便宜,誰買東西趕上錢不方便,他就寬厚地說:“先拿著、釣魚要緊,等有了錢再給也不遲”。
誰要是運氣好釣著了大魚,他又會笑呵呵地說:“來,獎給你個魚護!好多多釣到更大魚”,你說這話誰聽了不高興呀?他為釣友可以說是服務到家了,生意也是越來越火爆。
他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在市轄範圍內水庫泡塘、河湖溝汊垂釣者,遇上缺鉤少線、買餌購竿的,一個電話,他保證給你及時送到釣位,包你滿意。
偉傑與我經常一起出去釣魚,常常遇到一些令人捧腹的趣事,各種趣味簡直數不勝數,教人幾乎笑斷了腸子。
別的不表,單說有一次偉傑釣魚居然釣到了一隻鴨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別急,聽我細細說來。
那天我倆相約到西郊的一個魚塘釣魚,上午十點以前,都釣到了幾條鯉柺子。時近中午已不愛上魚,我們便到樹陰下共進午餐。一邊吃飯一邊欣賞著青山碧水、綠樹紅花,看著天上飛翔的鷗鷺,水中嬉戲的鵝鴨,還有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時騰躍的魚兒,我心裡不僅嘆到:“多美的景緻,真是人間仙境啊!”
我倆邊吃邊欣賞美景,飯後便各自回到釣位繼續釣魚。正當我掛餌時,忽聽一陣“嘎、嘎、嘎”的叫聲,聲音好像來自我右側蘆葦叢那邊,還沒等我從驚訝中醒過腔來,只聽有人大喊:“大哥,快來幫忙!”
我放下釣竿,趕緊跑了過去。到跟前一看,只見偉傑吃力地挺著彎如滿弓的釣竿,慢慢向後退著。再向水面一看,好傢伙!一隻肥大的麻鴨正在水面撲騰,它扇動著翅膀,左衝右突,嘎嘎亂叫,搞得水花四濺。
這時,塘主老王聞聲也拿著大抄網跑了過來:“彆著急,慢慢遛!”仨人一陣手急腳亂地忙乎,足足折騰了半個小時,才把那該死的鴨子弄上岸來。
原來是魚鉤刺在了鴨掌上。偉傑一邊往下摘鉤一邊說:“這該死的鴨子!剛才我看見漂子一下子沉了下去,我趕緊提竿,剛巧撲稜稜飛來一群鴨子,就把它給釣上了。可惜跑了那條大魚了!”
我揶揄地對老王說:“那可得讓老王給賠魚了!”老王壞壞地笑笑說:“我賠魚?你釣魚釣了我的鴨子,我還沒叫你賠鴨子巴掌呢!”聽老王這麼一說,我倆也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現在,偉傑使用的釣具已是“今非夕比,鳥槍換炮”了,不但添置了釣箱,而且使用起美國“芬威克鷹”並繼釣竿,更使得他如魚得水,遊釣於全市的水庫泡塘、河湖溝汊,盡情享受垂釣的樂趣。人也變得沉穩了不少。但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偉傑也不例外!他為人豪爽、熱心,但性格依然比較急躁。
記得前年夏末的一天,我倆去四十公里外的八一水庫釣魚,一上午只釣了幾條鯽魚和小白魚。午飯後,我的7.2米竿連著釣上兩條武昌魚,都在1200克左右,接著4.5米竿也上了兩條武昌魚。
這時的偉傑急脾氣又上來了,始終沒有釣上大魚。眼看著他要舊病復發,我趕緊幫他調一下釣組,換了幾個釣位,但效果還是不好。
“大哥,收竿吧!不行咱就收攤吧!”偉傑略顯焦急不耐煩地說。我一看偉傑著急了,再一看錶,已近下午四時了,回程路途又遠,便收竿了。因為偉傑沒釣著大一點的魚,我就把那條大點的武昌魚給了偉傑,以慰他心。
那以後,偉傑一心專研垂釣技術,虛心向釣友學習、請教、很是執著。因此,他的釣技飛速提高,而且還善於釣鰱鱅,早已成為了一名熟練釣手。
一次,偉傑給我打電話:“我動手做了個“釣箱用靠背椅”,很適用,你來看看”。我忙不迭地去了一看,確實不錯;坐著舒服,攜帶方便。我說:“你做的?”他得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搖頭晃腦地說:“我學過鉗工,這是小菜一碟兒”。
這許年多來,偉傑和我還有幾個朋友,經常一起出釣,我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其中樂趣更是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