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都熟悉的抗美援朝戰爭中,以毛主席為首的中國共產黨領導人的正確決策和指揮,中國人民志願軍英勇頑強,和朝鮮人民軍並肩戰鬥,迫使以“聯合國軍”退回三八線,確立了中國在國際上的軍事強國地位。
可能大家不太熟悉的是在抗美援朝戰爭之前,在新中國剛剛誕生100天的1950年1月,面對法國出動陸海空三軍大舉入侵越南,面對我國西南邊陲遭到的威脅,我黨毅然決然地派出以陳賡將軍為首的軍事顧問團,秘密入越指揮作戰,狠狠打擊法國侵略軍,最終迫使法軍退出了越南。
在這一戰爭中,毛主席和胡志明主席一起運籌帷幄,英明果斷,談笑間決定了法國侵略軍的命運,捍衛了越南的領土完整,保衛了祖國的邊界安全。
胡志明向我國求助,不要兵只要陳賡
1945年8月,一直進行艱苦抗戰的越南人民終於迎來了日本投降。9月2日,在河內的巴亭廣場胡志明向50萬群眾宣讀《獨立宣言》,越南人民共和國正式成立。
就在越南人民共和國獨立僅一年多的時間,也就是1946年12月19日的時候,法國對越南發動了全面的侵略戰爭。
在遭到越南人民的英勇抵抗後,他們不甘心失敗,於1949年底增派更多的兵力前往越南戰場,並對越南人民軍進行了十分瘋狂的“圍剿”。
由於法軍的大舉入侵,越南的抗法戰爭陷入低潮。
就在胡志明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他突然從收音機中得知新中國成立的訊息,他欣喜萬分。胡志明立刻給周恩來寫去一封信,一方面承認毛主席領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另一方面決定前往中國,到北京尋求幫助。
此時的胡志明已經59歲了,他拖著瘦弱的身體在越北的原始森林裡徒步走了17個晝夜,這才走入我國境內。不過令胡志明意外的是,當他抵達北京的時候,毛主席剛好離開北京,前往莫斯科訪問了。
胡志明只好先和劉少奇進行短暫的會見,然後又馬不停蹄地前往莫斯科找毛主席,請求得到我國的支援,以此打敗法國侵略者。
胡志明見到毛主席後還來不及休息,便開始向毛主席介紹越南戰場的困難形勢。當時法國派去23萬兵力前往越南戰場,其中法國本土的部隊有5萬人,歐洲和非洲的僱傭軍有7萬人,其他部隊有11萬人,這對越南來說是巨大的壓力。
法軍除了有清一色的現代化武裝,他們還有海陸空軍協同作戰,具有非常強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法軍已經控制了越南所有大中城市,控制了全國所有的公路和鐵路交通網。
越南雖然對外宣稱有16萬的兵力,但實則他們的正規軍隊不足7萬人,23萬對7萬,大家可想而知勝利有多麼困難,更何況他們還沒有飛機、大炮等先進武器裝備。
毛主席和胡志明
胡志明向毛主席介紹完雙方的情況後,拿出一張援助單子給他看,只見上面寫了許多需要支援的物品,比如說武器彈藥、糧食、藥品、交通工具等等。
毛主席聽後眉頭緊皺,但他並沒有拒絕胡志明的請求,而是說:“援助越南兄弟,是我們應該做的!”
胡志明聽了毛主席肯定的答覆後十分高興,說:“謝謝您,有您在背後支援我們,我就放心了!”
緊接著毛主席問胡志明:“你們需要多少兵力?”胡志明沒有一絲猶豫地說:“我一個兵都可以不要,但我想要你們軍營中的一員大將!”
毛主席聽到這裡十分疑惑,便問:“是誰啊?”
胡志明笑著說:“陳賡!陳賡和我是老朋友了,我也很清楚他的能力,有他的幫助,想必是事半功倍的!”毛主席點點頭,表示同意。
1950年3月9日,中共中央駐越聯絡代表羅貴波和胡志明等人商量後一致認為,為了更好地援助越南,就必須要打通中越邊界的交通,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援越物資能夠順利運到越南戰場。
越共中央決定在越南北方的高平等地組織一場戰役,殲滅此處的法軍。羅貴波立即致電中共中央,提出挑選若干軍、師、團幹部擔任越軍軍事顧問的建議。
中共中央接到羅貴波的電報後當即召開會議進行商議,中央領導人很快就取得了一致的意見。
毛主席強調:“我們援助越南是完全無償的,是不需要任何回報,也沒有任何條件的,我看凡是越南實際需要就盡力提供,物資是要給的,軍事顧問也是要派去的。”
最終軍委決定派出廣西壯族出身的三野十兵團政委崗位韋國清,擔任軍事顧問團的團長。除此之外軍委告知正在西南軍區擔任副司令員的陳賡,讓他先前往越南,幫助組織和指揮邊界戰役。
中共中央決定,陳賡此次是以中共中央代表的身份赴越的,隨後對他前往越南的任務進行明確的指示:“除了和越南方面商談、解決若干問題外,主要任務是根據越南各方面的情況,擬定一個可行的軍事計劃,根據這一計劃給予各種幫助!”
沒過多久中央又要求陳賡在越南幫他們打幾個仗,開啟一個相當的局面。
胡志明和陳賡在越南見面
1950年7月7日,陳賡率領一個由軍事、政治和後勤幹部組成的工作組離開昆明,前往越南。當時的天氣還是比較炎熱的,但有時候又會下起磅礴大雨,每天都走在土地和稻田中,這些狀況也令腿部受過傷的陳賡倍感吃力。
陳賡曾在日記中寫道:“冒雨前行,天氣炎熱,山高路小,泥濘難走……”“過橋,越共派來專員設定涼亭進行接待,有各種水果和飲料,飢渴至此,狼吞虎嚥……”
在那一個個艱苦的晝夜中,陳賡拖著受重傷的雙腿,忍著腿部傳來的陣陣疼痛,面帶微笑的和其他戰士說說笑笑。除此之外陳賡一邊行走,一邊認真研究,爭取掌握第一手的作戰情況,為之後的戰鬥做準備。
7月20日,陳賡電報中共中央和羅貴波:
“根據我的瞭解,法軍在越南還有進攻的能力,諒山等地的敵軍還控制著機動兵力,從現實情況來看,越南軍隊還沒能取得完全主動。
越軍主力一部計程車兵們經過整訓後情緒逐漸高漲,但營以上的幹部大多都是知識分子,指揮戰鬥的經驗很少,目前越北作戰方針應該爭取在野戰中殲滅敵軍的機動部隊,首先拔掉一些小的據點,取得勝利,積累經驗後再爭取完全的主動,隨後轉入大規模作戰……”
陳賡的意見得到了中央軍委的贊同,軍委在7月26日回覆:“我們認為你的意見是很正確的,越軍部隊應該先打小仗,經過鍛鍊後再打一些比較大的仗,然後才能打更大的仗。目前先打小的據點,並爭取圍城打援是適當的。”
沒過多久陳賡就和胡志明見面了, 兩人見到對方是十分興奮的,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高興地說:“我們終於又相逢了!”
到達越共中央駐地的當晚,陳賡和胡志明進行了一次會談。陳賡向胡志明說明自己的意見,胡志明則對陳賡的意見很是贊同,並要求陳賡儘快去前線指揮這場戰役。
7月30日,陳賡離開越共中央駐地的前一天,胡志明邀請他到自己的住處做客。陳賡進門後先是環視一圈,他看到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個桌子和一把椅子,陳設是十分簡單的。
陳賡看著自己的老朋友說:“胡主席太簡樸了,這真是令我敬佩!”胡志明不禁回憶起自己大革命時期在廣州,以及抗戰時期在延安的生活,他笑著說:“現在比之前好多了!”
7月31日,陳賡等人前往越軍前線指揮部,胡志明走出山口為陳賡送行。就在這個時候胡志明發現陳賡等人的手中都握有一把雨傘,便指著雨傘對陳賡說:“這個東西可不行!”
陳賡一臉疑惑地看向胡志明,他不明白為何雨傘不行,緊接著胡志明解釋到:“我們越南人在山林中行走的時候,是很少會打傘的,為了保密,也為了不暴露你們的身份,我要給你們換換裝。”
陳賡這才恍然大悟,將自己手中的雨傘遞給胡志明,隨後胡志明給陳賡等人發了一頂草帽,並反覆叮囑陳賡:“路上一定要提高警惕,千萬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喝酒!”
陳賡笑著點點頭,便帶領戰士們去前線了。
首戰告捷
從9月3日開始,法軍飛機不斷對廣淵進行轟炸,並加緊對四號公路沿線地區的空中偵查。除此之外在諒山和東溪一帶的敵軍頻繁調動,東溪守敵也得到增援,正在加緊時間修築防禦工事。
就在這個時候陳賡又接到一個訊息:有兩名越軍偵查員在東溪附近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俘,還有兩位越軍幹部外出偵察至今未歸。
陳賡聽後感覺突襲東溪的計劃可能已經洩露了,而計劃的洩露無疑是對作戰增加難度。這一系列的事情令陳賡十分頭疼,當即向越軍總參謀長黃文泰說明事情的重要性,並嚴格要求對方不可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陳賡冷靜下來分析當前局勢,他判斷敵軍調整兵力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是部隊換防,第二則是調整部署。但不管敵軍的目的是哪一個,對東溪作戰而言,越軍仍是站在有利那一方的,只要嚴格執行作戰計劃,想要獲勝是完全有可能的。
9月15日,胡志明和陳賡等人跟隨越軍前線指揮所搬到東溪附近,這樣更方便偵察東溪的敵情。
第二天早上,擔任主攻任務的越軍第174團迅速清掃東溪以北和西北方向的據點,佔領攻擊出發陣地。
在這個時候意外再次出現,擔任主攻任務的另一支部隊第209團竟然和前線指揮所失去了聯絡,直到這天下午才搞清楚具體的位置,這也導致東溪戰役不得不推遲。
黃昏一到,總攻正式開始,炮兵營不斷向敵軍陣地進行轟炸,敵軍也亂成一團,越軍趁機對敵軍發起進攻。午夜時分,陳賡接到前線指揮部的電話:“攻擊分隊成功突入敵軍核心工事,戰鬥即將結束。”
陳賡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安心去睡覺,本以為次日一大早就能聽到勝利的訊息,誰曾想陳賡卻被告知部隊根本沒有突入敵軍的核心工事,現在還在和敵軍僵持著。
最重要的是天已經亮了,為了避免遭受到敵軍的轟炸,越軍決定撤出城區。
陳賡聽到訊息雖然有些震驚,但還是鎮定下來下達命令:“現在你們應該做的是堅守陣地,不然一切準備工作都要前功盡棄,而且向後撤的時候萬一不小心,將會造成不應有的損失!”
不過非常可惜的是此時越軍攻城部隊已經開始後撤,由於他們缺乏組織,再加上有敵機的轟炸和掃射,因此損失是十分大的。
陳賡吃過早飯後來到越軍前線指揮部,他和武元甲等人進行會談後,才知道攻擊失利的主要原因是部隊沒有嚴格遵守之前的作戰計劃,各級指揮員也沒有跟隨部隊一起行動。
指揮所的位置偏僻,再加上通訊裝置訊號不好,不能及時掌握部隊行動的準確情況,也就無法對部隊實施有效的指揮。
陳賡聽後眉頭緊皺,如果越軍按照自己的部署進攻的話,完全可以將東溪的敵軍一網打盡。如今不僅沒有將敵軍消滅,自己還死傷不少。陳賡冷靜下來,再次幫助越軍前線指揮部總結戰鬥失敗的經驗和教訓,重新調整了作戰部署。
9月17日黃昏,越軍部隊再次對東溪發起進攻,到傍晚12點左右的時候,越軍成功佔領部分城區,但他們卻始終沒有辦法接近敵軍的核心工事。
鑑於越軍各個突擊分隊缺乏默契,進展速度不一,四面圍攻也變成了一面硬攻,令敵軍有機會集中兵力對付越軍的主攻部隊。陳賡察覺這一情況後立刻提出建議:
“第一是打到哪裡就像釘子一樣釘在哪裡,要大膽和敵軍糾纏在一次,就算是敵機來了也無可奈何;
第二是改變作戰方法,將一面突擊改為四面進攻,西面和東面的部隊是助攻,北面和南面的部隊則為主攻,令敵軍無從招架。”
越軍根據陳賡的建議迅速調整部隊,於9月18日凌晨2點向敵軍發起總攻,他們這次很快就攻入敵軍核心工事,到上午8點鐘的時候,殲滅敵軍260多人,獲得戰鬥的勝利。
陳賡幫助越南軍隊整改
攻克東溪後,韋國清的腸胃病發作了,他不得不回到廣西龍州陸軍醫院進行治療。10月3日,駐守在高平的薩克東兵團棄城向南逃,企圖和援助的勒巴熱兵團會師。陳賡認為必須要先消滅勒巴熱兵團,隨後再殲滅薩克東兵團,務必不能讓他們會合後向南逃。
不過越軍在追擊敵軍的途中行動十分緩慢,越南人民軍總參謀長武元甲對陳賡說:“陳將軍,戰士們已經打了整整4天仗了,每個人都十分疲憊,不如我們休息一會再打吧?”
陳賡堅決反對,他說:“這樣的仗再不打,就沒有仗可打了!”武元甲不肯同意陳賡繼續追擊的意見,陳賡也不同意武元甲讓士兵們原地休息的意思,兩人僵持不下,陳賡只好一方面給胡志明寫信,另一方面給中共中央軍委發去電報彙報這件事。
胡志明的回信很快就送到了陳賡的手中,他完全支援陳賡的意見。
10月6日毛主席也回覆陳賡:
“你們對東溪西南方的敵軍要進行迅速、堅決、徹底地消滅,即使傷亡大也不要顧惜,更不能動搖。除此之外還要抓住高平逃跑的敵軍,不能讓他們逃走。並說明諒山等地可能出援之敵有所佈置。只要上述三點處理恰當,勝利就是你們的!”
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同時也在胡志明的支援下,越南軍隊士氣大震,全殲勒巴熱兵團和薩克東兵團,此次戰役共殲滅敵軍8個營的兵力,大約有8000人,收復5個市,13個縣鎮,法軍在中越邊界的防禦體系完全崩潰。
此次戰役打開了中越邊界交通線,極大地改變了北部戰場敵我雙方的態勢。
面對遠遠超過自己想象的戰果,胡志明十分高興,他在越軍總部舉行的慶功宴會上,向我國派去的軍事顧問一一握手,感謝他們為邊界戰役勝利作出的貢獻。
胡志明特意對陳賡說:“這一仗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你和中國的其他同志都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我對你們的工作是萬分滿意的!”
邊界戰役結束後,陳賡接到一封來自毛主席的電報,電報中除了有對越軍的勝利表示祝賀後,還說:“越軍現在還年輕,只有從今後多次作戰中,才能逐步學會近戰的各種技術和戰術,你們應該更好地幫助他們!”
陳賡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及時調整了我國軍事顧問團的工作重點,將主要精力都放在幫助越軍進行戰役總結和建軍等工作上。
10月14日,胡志明就這些事情給毛主席寫去一封感謝信:
“高平七溪戰役我們已經大獲全勝,這次勝利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中共的援助,桂、粵等地的同志們忘我地、不辭辛苦的幫助我們。陳賡、任窮、劍英等同志在戰役中的功勞也令我終身難忘。總之我認為這次勝利是革命的國際主義的毛澤東路線的勝利!
客套的‘我謝謝你們’就不再說了,而說‘今後我們同志們和人民將更加努力地爭取最大的最後的勝利,以此來報答中共兄弟的深切希望和偉大的幫助’!”
10月27月,陳賡在總結大會上作戰役總結報告,他先是闡明戰役勝利的意義,隨後又結合戰役的過程,對戰役中的幾個階段逐一做出評述,從中引申出戰役指揮的幾個重要原則。
陳賡不僅談及部隊紀律問題,還談及領導幹部工作作風等問題,並針對越軍的缺點一一提出糾正措施。陳賡這一報告連續講了4天的時間,在越軍幹部中產生了十分強烈的反響,也獲得了胡志明的高度評價。
11月1日,陳賡順利完成任務返回中國,雖然陳賡在邊界戰役上和武元甲有一些分歧,但這並不影響兩人在戰爭中建立的友情。
1955年武元甲來北京辦點事情,陳賡知道後立即前往機場迎接。陳賡身穿軍裝,佩戴首批授予的大將軍銜,兩人見面後緊緊地擁抱著對方,臉上也露出燦爛的笑容。
緊接著陳賡陪武元甲參觀了故宮,邀請他來自己家中做客,儘管兩人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面了,但他們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1957年武元甲再次來到中國,陳賡帶著他參觀了由陳賡擔任院長的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參觀了基層訓練。
在兩人參觀期間,陳賡向武元甲提了一個建議:“其實你們應該派遣軍事幹部到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學習一下,培養一批正規軍隊的重要專業人才,這對你們是有益無害的。”
武元甲覺得陳賡說得非常有道理,便點點頭說:“我回去後會和主席說的。”
隨後陳賡還帶著武元甲參觀了哈爾濱的冰上表演,此後,每當武元甲到中國,他都會來到陳賡的家中看望陳賡以及他的家人。
武元甲說:“陳賡給我留下了許多美好的記憶,他是一位智勇雙全的將軍,是一位富有國際主義精神和以及堅強的革命戰士,他更是一位忠實、親切且重情重義、充滿樂觀的人。他也是我們越南人民軍的偉大朋友!”
1961年3月16日,陳賡因為突發心臟病而逝世,武元甲得知後十分悲痛,他永遠忘不了自己和陳賡之間的深情。
在2003年陳賡誕辰100週年的時候,武元甲還專門向我黨和中國人民對越南人民的幫助表示真誠的感謝,並向陳賡的家屬表示最親切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