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國內發生嚴重打砸搶
當地時間1月5日,哈薩克託卡耶夫簽署總統令,宣佈自1月5日至19日在全國範圍實施緊急狀態。6日凌晨,鑑於局勢複雜,哈政府決定向集安組織尋求幫助,包括請求部署維和部隊。面對哈政府請求,集安組織集體安全理事已正式決定響應相關請求,在哈薩克短期部署維和部隊,以確保當地局勢穩定。
同時,據俄新社1月6日15時報道,援引集安組織秘書處的披露,俄羅斯空天軍數架軍用運輸機正向哈薩克投送集體維和部隊俄羅斯分隊。結合Flightradar24航班跟蹤資訊,至少10架俄軍伊爾-76運輸機以及3架安-124-100重型運輸已分別從俄羅斯謝諾梅傑沃國際機場以及奇卡洛夫斯基等多個機場飛赴哈薩克。從哈政府發出請求,集安組織同意,到俄軍出兵,全程用時僅數小時,整個過程反應異常迅速,這也不免令人聯想起二十多年的俄空降兵奇襲普裡什蒂納機場。
▲1999年佔領普裡什蒂納機場的俄軍
1999年6月,科索沃戰爭基本結束,南聯盟被迫簽訂不平等的協議後從科索沃撤軍,並將科索沃地區交由聯合國維和部隊管理,但此時北約與俄羅斯就維和部隊組成爭論不休,最終俄方決定先下手為強,搶先拿下普裡什蒂納機場。1999年6月11日晚間,駐紮在波黑圖茲拉的俄部隊突然接到俄軍高層命令“搶在北約部隊之前搶佔該機場”,隨即該部隊集結了200名俄空降兵,搭乘數十輛裝甲車,卡車奔赴普裡什蒂納。經過七個多小時,五百餘公里的長途奔襲,次日凌晨4時30分抵達目的地,隨即構築相關防禦工事。反觀,與俄軍搶佔該機場的英軍一直到12日15時先頭部隊才剛剛抵達機場,此時距離俄軍部署已過去了近12小時,反應速度,部署速度高下立判。
▲俄運輸機頻繁起降
而此次俄軍出兵維和哈薩克無論是從部署規模還是反應速度來看較20年前又有了更大進步。結合相關資訊,1月6日凌晨0:48分集安組織對外發布資訊決定出兵維和,俄羅斯當地時間凌晨4:26分一架安-124-100重型運輸就已從俄羅斯起飛。同時,從相關社交媒體釋出的圖片來看來自俄羅斯烏里揚諾夫斯克的第31獨立衛隊空降突擊旅和來自伊萬諾沃的第98近衛空降師先頭部隊已用更快速度開赴哈薩克。此後也傳出了哈首都努爾蘇丹機場已被俄軍控制的訊息。俄軍空降兵幾乎只用了一夜,就控制住了哈薩克的局面。
▲俄集安維和部隊
僅從此次俄軍行動速度來看,較20年前那場奔襲,反應速度更加迅速,行動速度也更快,而且需要注意此次俄軍是從日常戰備狀態迅速轉入作戰狀態,對俄軍要求更高。而俄軍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出的表現也主要得益於長期積累的經驗,快反部隊的組建和俄高層果斷的決策。
1、日積月累,經驗豐富
說到閃擊出兵,俄羅斯絕對是經驗豐富,上世紀英國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蘇聯問題研究中心主任P·H·維戈爾曾專門撰寫過《蘇聯閃擊戰》一書,書中從1848年蘇聯進行閃擊戰嘗試開始一直寫到1979年閃擊阿富汗,橫跨百餘年,系統地探討了蘇聯關於“閃擊戰”的基本觀點和今後進行“閃擊戰”的可能方案。
像蘇聯閃擊阿富汗就是經典戰例之一,1979年蘇聯以阿富汗新任總理阿明發動政變處死塔拉基為由決定對阿發動軍事打擊,為此在1979年11月開始蘇聯便向地處於阿富汗北部的巴格拉姆空軍基部署兵力,包括抽調“阿爾法”和“訊號旗”臨時組建的第154特種兵分隊。在經過周密的計劃部署後,1979年12月27日晚7時20分,這支臨時組建的特種兵分隊以最快速度攻佔領了位於喀布林的達魯拉曼宮,擊斃了阿明及其親屬,同時在28日凌晨佔領阿首腦機關、國防部、電臺等要害部門,為後續蘇軍全面入侵阿富汗奠定了基礎。雖然從後續來看這場蘇聯入侵阿富汗戰爭是重大外交失敗,但從戰術角度來看卻非常成功,充分展現了閃擊戰的精髓,更積累了寶貴經驗。
▲2008年進入南奧塞梯的俄軍
此後蘇聯雖然解體,但繼承了蘇聯主體的俄羅斯也繼承了閃擊戰精髓,1999年的閃擊普裡什蒂納機場就是最好的證明,而2008年俄羅斯喬治亞戰爭更是俄軍閃擊巔峰,據公開資料顯示俄政府決定出兵南奧塞梯到俄第58集團軍完成全部作戰準備展開越境行動共耗時2小時20分鐘,經過十餘小時激戰後,次日15時,俄軍成功擊喬治亞軍隊,佔領茨欣瓦利全城。當然相較此前閃擊戰,此次俄格衝突後俄軍進行了更為深刻的反思,尤其是在此戰中暴露得出各兵種,各部隊存在溝通指揮障礙,各兵種間配合存在問題,像俄空天部隊與地面部隊配合過程中多次出現誤傷誤炸情況,這也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俄軍進攻速度,但這也為2011年的俄軍軍改奠定了基礎。
日積月累的長期作戰經驗為俄軍閃擊戰術發展做出了充分的技術積累,像此次出兵哈薩克就是對俄軍的再次檢驗,而從目前來看這次檢驗成績是高分。
▲俄快反部隊空降訓練
2.快反部隊成俄軍發展重點
隨著冷戰結束,客觀地講大規模軍事衝突已基本不復存在,無論是此後發生的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還是俄格衝突,敘利亞戰爭充其量只是區域性戰爭,在這種大背景下俄軍戰略目標除了應對美國威脅以外,從更現實角度來看還是要著眼於打好區域性戰爭,這對快速反應部隊要求也隨著提升,而外界將俄軍這一變化形象的稱之為“瘦身,減脂增肌”。當然,俄軍還面臨更現實的困難——缺錢,由於俄經濟發展問題,軍費一再被壓縮,根據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公佈的資料2020年俄軍費開支只有617億美元,不及美軍十分一,同時俄羅斯財政部也已決定將2021年至2023年度的國防預算壓縮10%。
本身軍費就不多,還要壓縮,俄軍面臨的窘境可想而知,與其多點開花,樣樣稀鬆,不如重點發展拳頭部隊,在此特殊背景下俄快反部隊成了軍改重中之重。但組建的首要任務就是裁軍,2008年為提高作戰效率,時任俄羅斯國防部長謝爾久科夫表示俄武裝力量人數到2012年將裁減至100萬,裁軍20萬,同時到2012年俄所有軍區都將建立至少一支空降兵快速反應部隊。在裁軍的同時,俄軍對快速力量也進行了模組化整合,強化營級作戰單位,例如俄軍原4個空降師和第31空降突擊旅均成立了“先頭營”。
▲俄軍經常進行突擊檢查
其次,改革過程中俄軍將各軍兵種原本各自獨立的指揮系統統一交由快反作戰司令部指揮,進一步提升聯合作戰指揮效能。至於在2008年俄格衝突中俄軍裝備落後問題也在快反部隊的組建過程中有了改變,尤其是空中力量加強,根據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2018年釋出的《軍力平衡報告》,俄羅斯共列裝有177架重型至中型運輸機,也正是這些運輸機強有力的支援著俄軍快反部隊,像此次出兵哈薩克先頭部隊利用的正是空中力量。經過十餘年的軍改,磨鍊,換裝,現如今的俄快反部隊已經得到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加之此前豐富的作戰經驗,毫不誇張的說其快反作戰能力已達到世界頂尖水平。
3.俄政府的決策果斷
無論是出於和平意圖還是出於自身利益要求,出兵第三國家在國際社會都必將引起巨大爭議,哪怕是對方國家主動要求。以此次行動為例,俄羅斯必然會面臨西方國家的指責,對於俄羅斯相關軍事行動毋庸置疑在隨後也必會遭到美國等西方媒體的大肆炒作,例如指責俄羅斯干涉哈薩克內政,侵犯他國人權等等。這種輿論壓力隨之也將轉化為巨大的外交壓力,如何能夠克服外交壓力,在稍縱即逝的時間內做出正確且果斷的決定,這既考驗著俄政府,更考驗著俄領導人的魄力與手段。從俄政府表現來看,決策非常果斷,手段非常強硬,符合俄羅斯人的一貫作風,也正是這種果斷決策推動了俄軍快反部隊的成長。
▲俄快反部隊出發
在最後還要額外提一點,對俄羅斯出兵哈薩克無論是從外交層面,還是法律層面都完全合情合理合法。首先,此次出兵是哈薩克作為集安組織成員國向該組織發出的相關維和請求,並非集安組織未經允許擅自出兵。其次,集安組織出兵維和也完全是在履行《集體安全條約》第四條之規定,該規定強調“若成員國受到來自一個國家或者國家集團的侵略,就可視為對該組織所有成員國的侵略。若發生類似侵略行徑,其他締約國都要給予包括軍事援助在內的必要幫助”。對此,在1月5日,俄羅斯國家杜馬獨聯體事務委員會主席卡拉什尼科夫也指出俄羅斯有義務響應哈總統的請求,透過集體安全條約組織執行維和任務。對此,奉勸那些心懷鬼胎的西方國家還是謹言慎行,及時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