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越南的前四屆領導人，分別是胡志明、黎筍、長征、阮文靈……

脈絡是：

胡志明領導建立了越南新政權，1951年擔任越南勞動黨第一任主席，到1960年之後，他的權利被黎筍架空，但威望依舊在，所以繼續擔任領導人。

（黎筍）

1969年，胡志明去世之後，黎筍六十二歲的年紀，掌控了越南的權利，在東南亞野心膨脹，故意挑起戰火，屬於是典型的戰爭販子，跟中國交戰。

1986年，黎筍因病突然去世，結束了他十七年的統治生涯。

越南政權協商改革，尋求政治上的“南、北、中”三大地區的平衡，繼任者原名叫鄧春區，後來改名叫長征。

之所以叫長征，是因為他以中國為師，跟新中國的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鄧小平關係很好，從內心深處敬佩中國共產黨的兩萬里長徵。

長征的任期並不長，僅僅只有半年多，雖然可以說成是“越南政權的過度”但也是中越邊境之戰的重大轉折點，因為他希望結束邊境的戰亂。

（越南前國家主席：長征）

長征在任期間，釋放了監獄裡的阮文靈，而阮文靈更加希望跟中國和好如初，不再交戰。

1986年12月，阮文靈問鼎越南政權的頭把交椅，開啟了越南改革之路，在複雜的國際局勢下，擔任越南黨中央總書記。

從以上脈絡可以看出，胡志明和中國友好、黎筍和中國開戰、長征轉折了越南政權、阮文靈積極尋求與中國停戰，直到秘密來訪中國，和中國領導人會晤，這才真正停止了中越邊境之戰。

而本期文章要帶來的內容，便是從黎筍到阮文靈，長征所起到的承上啟下的作用。

先說黎筍，他跟中國的關係淵源很深。

因為黎筍是在1969年接替胡志明，之後便跟美國展開激戰，而中國則支援越南，由此可看出他從中國那裡，接收了大量的援助。

這個過程很複雜，嚴格來說越南戰爭包含了抗法、抗美、內戰三部曲，從1945年開始，到1976年結束，在長達三十多年的時間裡，越南多數時間都戰火硝煙瀰漫。

越南在中蘇的支援下，實現國家統一之後，黎筍也曾誇下海口，要讓越人穿的衣服，跟發達國家那樣漂亮，他也要讓各種家電，走進老百姓的生活。

理想很豐滿，實現很艱難。很多人都認為，越南會進入和平發展時期，年輕人不用再奔赴火線。

可黎筍執政時期，並沒有在飽經創傷的越南土地上、進行戰後重建，並沒有休養生息。

越南統一僅僅兩年之後，黎筍就命令越軍，從廢墟一樣的城市裡出發，侵略東南亞的柬埔寨。

黎筍權利集團是有野心的，隨著他們在東南亞挑起了戰亂，原本就一貧如洗的國家，經濟進一步下滑。

開戰之後，短短六年的時間裡，越南的物價暴漲，平均一年漲百分之五十，這個資料對於經濟建設來說是恐怖的。

工業方面，直到黎筍去世，也都沒有恢復到他開戰之前的水平。

糧食方面，越南自從跟柬埔寨開戰，莊稼地裡的寶貴口糧，非但沒有增長，反而還一年不如一年，總產量持續下滑。

財政方面，黎筍統治越南期間，欠下了八十億美元的債務，戰爭將越南的財政整個掏空。

黎筍的“印支聯邦”野心，讓越南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僅國內亂成一鍋粥，國際上更是被孤立。

黎筍想要稱霸中南半島，認為中國是他的障礙，以至於三番五次挑釁，越軍殘忍殺害中國無辜邊民。

由此可見，越南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自認為打敗了法國和越南之後，便可以在東南亞稱霸，便可以跟中國叫板。

鄧小平說小朋友不聽話就要打屁股，中越自衛反擊戰，更是猶如一把重錘，敲在了越南身上。

越南侵略柬埔寨的時候，每當聯合國開會投票，次次都是要求越南撤軍的票數多，支援越南的票數少。

冷戰期間，國際局勢風雲變換，越南在站隊的時候，在錯誤的時間站在了錯誤的地方。

黎筍集團也曾想過改革，黎筍在生命的最後一年，想要挽回經濟混亂，可他病急亂投醫的政策，導致越南更加混亂，經濟走在全面崩潰的邊緣。

1986年5月19日（距離黎筍去世不到兩個月），黎筍開會開了整整十九天，免掉了八個部長，很顯然將這幫越南高官，當做了背鍋俠。

黎筍因病搶救無效，在1986年7月10日去世，五天之後舉行國葬。

老百姓得知黎筍去世後，多數人的表現都很冷漠。這直接反映出，黎筍執政前後的巨大變化。

隨著黎筍去世，越南開始選舉下一任的領導人。

而這時候的老百姓，不想聽所謂的宏圖霸業，只想過上安穩和平的生活，不捱餓不受窮。

越南窮兵黷武到什麼程度呢？越南的總人口有五千八百萬，居然有一百二十萬的軍隊，而且其中十萬越軍在柬埔寨，四十萬越軍在中越邊境。

因為外匯短缺和鉅額外債，越南的改革難上加難，考驗著黎筍的繼任者。

越南選第三任領導人的時候，國家體制進行了改革，北部出總書記，南部出總理，中間則出議長。

前文說過的長征，成為越南政權過渡期的領導人。

長征跟黎筍同歲，出生於1907年2月9日，原籍越南、南定省、春長縣、春紅鄉。

長征年輕的時候，跟法國殖民者做鬥爭，立下遠大志向，要拯救越南。雖然多次被殖民者抓捕入獄，但他不畏艱難險阻，始終站在鬥爭一線。

在政治上，長征始終以中國為師，1951年—1956年，擔任越南勞動黨總書記。但也因為跟中國走太近，所以被黎筍集團仇視。

1956年，長征在越南政治鬥爭當中敗給了黎筍，政壇起起伏伏，頗為坎坷。

在長征看來，既然中國在摸著石頭過河，而越南何不摸著中國過河呢？所以他內心深處，始終認為越南應該走模仿中國的道路。

雖然說，長征在權利上敗給了黎筍，但他在時間上贏得了勝利，比黎筍壽命更長。

這時候，壽命所發揮的作用不言而喻，長征取代黎筍，也自然會取代黎筍的路線，改變過去的錯誤。

問題在於，黎筍執政期間，將中國作為越南的仇人，所以長征接手的越南，是個巨大的爛攤子，無法很快的跟中國化敵為友。

前文說過，四十多萬的越軍部署在中越邊境，中國和越南處在戰爭狀態，開戰容易停戰難。

該如何改善跟中國的關係呢？那自然要恢復胡志明路線，尋求跟中國修復破裂的關係，雖然回不到胡志明時期，但至少要停下戰火。

一個很簡單的邏輯就是：照這樣打下去，越南是真的撐不住了，隨時都有全面崩潰的危險。

長征的步驟是，先罷免黎筍集團的幾個實權官員，打掉中越關係裡的部分障礙。

緊接著，長征望向了監獄裡的阮文靈，他自然知道軟的能力和實力。

在這裡簡單介紹介紹阮文靈：1915年2月9日，出生在越南北部的興安省，十五歲便參加革命，曾被殖民者關押在崑崙島六年之久，越南戰爭期間，他在南部擔任領導職務。

越南戰爭時期，阮文靈身為越南南方局的領導，數次秘密訪問中國。

而中國這邊的毛澤東主席和周恩來總理，對阮文靈的印象很好，認為阮文靈很有希望成為越南領導人。

阮文靈身為越南政壇的巨頭之一，認為侵略柬埔寨是錯誤的，他這樣的主張，自然會被黎筍攻擊。

在越南政權內鬥當中，阮文靈敗給了黎筍，所以被關押在了監獄裡，直到長征上任之後，才有出獄的希望。

長征毫不掩飾的問阮文靈：“你有信心和我一起改造這個國家嗎？”

阮文靈自然願意出獄，重建自己的國家，結束持續幾十年的戰亂，也刷掉自己所蒙受的不白之冤。

（阮文靈）

由此拉開了，中越關係的轉折點，舉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越南這個國家的領導人換了，從黎筍換到了長征，而大腦自然也換了，路線自然跟著改變。

長征既然想摸著中國過河，自然會模仿中國的改革開放路線，於是借鑑了鄧小平的“設計師方案”為越南鋪墊改開之路。

長征的改革開放，遭遇了很多的阻力和壓力，他一怒之下甚至會猛拍桌子，說：“誰不改革，誰就下臺！”

長征在越南中央的會議上，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代替黎筍承認錯誤，說國家之前的道路不正確。導致農田荒蕪、工業下降、經濟倒退……

越南的底層民眾，在長征身上看到了改善經濟的希望，而贊成改革的越南政府官員，也看到了國家的未來。

長征雖然有遠大志向，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年齡和精力，無法在承擔高強度的工作，他背下了黎筍錯誤路線的黑鍋之後，在大會上討論繼任者人選。

經過一系列的會議討論之後，選舉阮文靈擔任越南總書記。

1986年12月，長征卸下職務，阮文靈則走上前臺，真正開始修復對華關係，這位四年之後的中越領導人秘密會面，埋下了伏筆。

由此可看出，長征在越南的任期雖然不長，但他是中越關係的重要轉折點，提出越南版的改革開放、釋放阮文靈出獄、秘密定下中越國際關係解凍的計劃……

（阮文靈訪華時和周恩來會談（右一為周恩來））

長征的國家發展思路，為越南的經濟注入了魂魄，高瞻遠矚的目光，為越南的未來定下了目標。

而阮文靈執政之後，自然會改正黎筍的錯誤路線，提出跟所有國家成為朋友的口號。

軍事方面，阮文靈面前最大的難題，就是結束中越邊界之爭，可前提務必是越南要從柬埔寨撤軍。

阮文靈為了停戰，於是在1988年12月15日，開始試探中方，派出第一副外長丁儒廉，約見中國駐越的使館人員。

丁儒廉釋放停戰訊號，真誠希望早日解決柬埔寨問題，實現兩國關係正常化，以順應當前世界的發展趨勢。

中國雖然沒有答應停戰（因為越南並沒有從柬埔寨撤軍）但非常委婉地提出，讓越南派出副外長去北京，一起磋商解決柬埔寨問題。

劃重點是：中越關係解決的前提，是越南如何解決柬埔寨問題。

丁儒廉自然也知道中國不會停戰，但一聽中國要讓越南副外長去北京，心裡非常的高興，因為他聽得出，中國態度鬆動了。

所以丁儒廉說了兩次非常感謝，由此可看出他在越南因為戰爭，所遭受的巨大壓力。

日常生活中，我們說非常感謝，並沒有什麼稀奇；可是在外交場合，尤其是兩國交戰期間，越南說的這兩次非常感謝，則意義重大。

1989年1月，丁儒廉帶著外交人員去往北京，開始了兩國關係的解凍之旅。

這時候再看阮文靈，他面臨的阻力很多，尤其是當時的越南外交部長，並不贊同阮的部分決策。

再有就是，越南又該如何跟中國的高層展開和談？該透過什麼樣的方式，像中國領導人傳遞和平訊號呢？

答案是尋找“中間人”而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寮國。

1989年10月，寮國的總書記凱山訪華，在宴會上跟中國的領導人，暢談寮國和中國未來的合作。

凱山非常懇切的，希望去見鄧小平。

中方起初並沒有同意，因為鄧小平年事已高，早就不接見外賓。

（凱山）

但凱山接連三次提出，希望見到鄧小平。

中國這邊經過協調，最終答應了凱山，讓凱山和鄧小平，進行禮節性的簡短會見。

既然是簡短會見，所以中國的外交部這邊，也並沒有準備太多的參考要點。

實際上，凱山見了鄧小平，並不是簡單的禮節性會見，而是進行了長達四十分鐘的深入交談。

凱山不僅談了寮國和中國的關係，也轉達了阮文靈對鄧小平的親切問候。

鄧小平透過凱山的轉達，得知越南對中國的態度有了改變，更得知阮文靈想要獲得中國邀請，很迫切地想要訪問中國。

中國這邊的鄧小平，聽了凱山的轉達之後，他說自己早就認識阮文靈，希望柬埔寨問題一刀兩斷……

鄧小平又說：“中越關係恢復正常，這就了卻了我的一件心事。”

會談期間，鄧小平在凱山面前重點強調，越南要從柬埔寨撤軍，讓凱山轉達阮文靈。

緊接著，凱山飛回東南亞，半路上在越南停留，將鄧小平的一番話，轉達給了阮文靈。

由此可看出，阮文靈如果想想獲得中國邀請訪問中國，務必要從柬埔寨全面撤軍。按照鄧小平所說，要“乾乾淨淨、徹徹底底”的撤軍。

1990年2月13日，中國和越南，在邊境打了最後一次戰鬥，和平的曙光終於降臨。

既然不再開火，下一步自然是磋商如何停戰。

5月19日，越南舉行招待會，紀念胡志明誕辰一百週年，邀請中國大使館臨時代辦李家忠出席。

阮文靈在招待會上見到了李家忠，希望中方能夠安排時間，讓他跟張德維大使會見。

6月5日，阮文靈總算是見到了中國的大使張德維，說自己曾經跟中國，有多少多少淵源。說自己是毛主席、周總理、鄧小平、胡志明的學生……

阮文靈很坦誠，認為是因為有中國的援助，越南才打敗了侵略者。他承認了越南南北統一之後的錯誤路線，十幾年來越南比抗美更加艱苦。

阮文靈主張改正錯誤，希望獲得中國的諒解，揭開過去的往事，展望未來。

（張德維）

在會談當中，阮文靈也指出國際環境正在改變，越南需要中國站出來，舉起社會主義的旗幟。希望中國這樣的大國大黨，幫助越南這樣的小國小黨。

說完這些之後，阮文靈還強調說，這些都是心裡話。

關於柬埔寨問題，阮文靈的方案是，越南和中國合作解決，而不是讓西方人來解決。

在會談當中，阮文靈想要跟中國的領導，展開直接的會談。

中國的大使回去之後，將會談的經過報告國內，而國內自然希望首先解決柬埔寨問題。

8月28日下午，阮文靈從中國使館那裡得知，中國的領導人，歡迎阮文靈於9月3日至4日對中國進行內部訪問。

從這裡可以看出，解決柬埔寨問題的時機到了，中國和越南一起努力，實現中越關係正常化。

阮文靈的這次秘密訪問，地點在中國的四川成都。

這也就達成了中越的成都會晤，兩國領導人接觸，一起解決歷史遺留問題。

後記：

南疆烽火十年，無數英雄前赴後繼，以大無畏的英雄氣概，打滅了越南的野心。

歷史無數次證明，和平是打出來的，而不是談出來的。

越南也為自己的侵略行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1988年9月30日，越南前領導人長征去世，結束了他起起伏伏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