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沒有日更,很難受。突然知道了定目標的意義。不定日更的目標,沒寫就沒寫,不會有太多的感覺。但定下目標後沒完成,就有罪惡感,覺得自己懶情無能。
女兒大學放假了,昨天定了在父母家吃飯。上午沒寫東西,準備吃完午飯後下午寫一篇文章。中午開啟微信,才知道方同學的父親昨天去世了,組織者在同學群發了弔唁通知,今天舉行追悼儀式。
好在中午看了一下微信,不然就錯過了。真錯過了,在同學面前是沒法說清楚的,你會幾天不看微信?幾十年的兄弟,肯定就會有隔閡了。到了現在這個年紀,能夠心無雜念地坐在一起品品茶、喝喝酒的,也就是一些老兄弟了。能在一起賺錢的朋友和能在一起談心的朋友還是不一樣的。物質和精神都很重要。有大神說過一個觀點,沒有利益的社交都是無效社交。不知能讓自己心情愉悅,安撫心靈的社交算什麼社交?
從單位離職後,微信就逐漸看得少了。
一是失去了必要性,以前的微信是一個工作工具。工作群、客戶群、管理群、銷售群……老闆隨時發來的資訊。還要釋出各種公司資訊和產品廣告,不關注肯定是不行的。
二是注意力發生了轉移,自從開始搞自媒體,關注的是自己的文章在各平臺的展現量、閱讀量、粉絲增長量和客戶的反饋……
以前也不太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不關注微信,所以網上有很搞笑的段子說:你把我加了微信好友,既不釋出動態,又不給我點贊,是不是想暗算我?現在突然有點理解了,志趣不同,關注點不同。
和老婆商量了一下,讓她開車送我去弔唁。我眼睛不好,晚上不敢開車,尤其是鄉鎮公路。鄉鎮公路的特點是房子挨著馬路建,很多房子的院子和馬路是一體的,所以經常看到有車子撞進別人家裡去“探望”。馬路兩邊的居民經常越過馬路談天說地,小孩子們也常把馬路當遊樂場,馬路上人影幢幢,很是讓人提心吊膽。
從市區到農場約30多公里,人多、車多、障礙多,不敢開太快,一個多小時以後到達目的地。
我們都是一群農村孩子。說農村孩子也不太準確,是吃統銷糧但生活在農村。不算農村人也不算城裡人。我們的父輩們在農場的各個單位任職,算是吃公家飯的,有固定工資。在一個相對封閉的小環境裡一起長大的我們,即便畢業後各奔東西,這種“地緣”的紐帶也把我們緊緊捆綁在一起。
打電話問了一下先到的同學,現在農場也不允許放鞭炮,但大家一般都買了花圈和鞭炮,估計主家可以在逝者“上山”時用。買了一個花圈和一卷最大的鞭炮,耗資50元,貴或不貴都沒人還價,好像還價心意就打了折扣。
我們這裡的風俗是長輩去世後,弔唁的晚輩是作三個揖,然後跪下磕三個頭,起來後再作三個揖,主家還禮,禮成。
很虔誠地行完禮,看到躺在地上的逝者,突然心情很複雜,人生苦短,如白駒過隙。突然想起年少時一幫同學嬉笑打鬧的情形。
方同學披麻戴孝,正在後堂照應客人。看到老同學來,還是很慰藉。聊了一下他父親去世前的情況。去年年底就有些狀況了,走路開始不平穩,腦子開始迷糊,去醫院檢查是肺癌。癌細胞好像還轉移到腦子裡了,有一個核桃大小的瘤,醫院也不贊成做手術,建議保守治療,拖了四十多天,在出院回家的路上仙逝。方同學說,癌症病人是很痛苦的,直熬得你油盡燈枯,但老人很堅強,至死未呻吟一聲,不愧是當過兵的人。
有同學調侃說方同學沒“掉膘”,眼睛也沒腫,方同學說三兄妹不分晝夜地照顧了40多天,眼淚早流完了。
父母去世,心不痛是不可能的。
一些父母在去世前會變得很古怪,不斷地“折騰”兒女,讓兒女精疲力竭。有人說,父母這樣,兒女還好些,老人去世後,兒女會因為自己盡過孝,受過折磨,悲痛會多少減輕一些。有多少在父母去世前沒在床前盡孝的人,會午夜夢迴,枕邊有淚,心靈的折磨更讓人更痛苦。情願讓父母多折騰自己一點時間。有人在父母去世後大肆操辦,弄得自己疲憊不堪,勞命又傷財,有人不理解,但我覺得古人用三個字解釋得很透徹:解心痛。
方同學的母親前年去世了,今年父親又去世了。他說了一句讓我很心傷的活:從今天起,我就是孤兒了。
又想起有一年一個同事的母親去世,他的外婆在一旁悲傷地說:你們以後就再也沒有媽媽了。一家人在一起抱頭痛哭。
方同學的父親去世時是83歲,超過了中國男人的平均壽命。這個年紀仙逝,在我們這裡算“喜喪”。靈堂裡守靈的人烤火、打牌、聊天,不肅穆也不悲傷。場子搞得大的,還在靈堂裡搞歌舞節目,也不知這種風氣是從什麼時候興起的。無論什麼年紀去世,我都覺得是悲傷的、是痛苦的。因為這一別便是永遠。
突然有些害怕,不知父母會什麼時候離開我。人最痛苦的是對將要發生的事情無能無力。
想起了郭德綱唱的《大實話》:
說天親,天可不算親,天有日月和星辰。日月穿梭催人老,帶走世上多少的人。
說地親,地也不算親,地長萬物似黃金。
爭名奪利有多少載,看罷新墳看舊墳。
說爹媽親,爹媽可不算親,爹媽不能永生存。滿堂的兒女留也留不住,一捧黃土雨淚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