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指數:★★★★★
懸疑指數:★
視覺指數:★★★
劇情指數:★★★★
今天要跟您分享的,是2020年的體育電影《奪冠》。
陳可辛從來不是一個按套路出牌的人。《甜蜜蜜》、《如果·愛》、《中國合夥人》……你很難總結他的個人風格,他不會按你想象的方式拍電影。
因為題材總與時代勾連,他挑戰的又往往是發生在當下的現代題材,對億萬經歷過、也正在經歷時代變遷的觀眾而言,每個人都看到自己眼中的故事。陳可辛個人的視角要跳出來,必須,要帶著“挑釁”。
《奪冠》就有這樣明顯的“挑釁”意味。
如何用新的視角處理一個存在於大眾記憶中舊的故事,給現在的人帶來新鮮感,是《奪冠》最讓人好奇的部分。一場被提前劇透的電影,怎麼樣拍才會好看?
看完電影,我對陳可辛導演的答卷十分滿意。
首先是選角。
《奪冠》的選角讓人非常驚喜。
最早爆出鞏俐出演郎平的新聞時,大眾譁然——這樣不相干的兩個公眾人物,怎麼會關聯在一起?
傳聞中的鞏俐三次拒演,不是不可以想象。因為郎平她還活躍在今天的體育賽場上。如果在一個已經“過去時”的故事裡,鞏俐會是安全的,大眾對她的期待就像對任何一個特型演員一樣,她也有自己足夠發揮的空間。
但是在《奪冠》中,鞏俐要扮演的,是一個“進行時”的人物。人們在熒幕上觀看她表演郎平的同時,還會對比現實中的郎平。
郎平的家人、戰友們如何看待她,億萬球迷、喜歡郎平的人如何看待她,郎平本人如何看待她。鞏俐面對的,是表演上全新的挑戰。
但是鞏俐的表演,卻著實驚豔到了我。不僅沒有產生與真實人物之間的割裂感,反而無時無刻不在傳遞出人物角色身上的魅力。
鞏俐的肢體語言、說話的方式,就像匠人一般精準復刻了郎平的行為與表情,
為了演好郎平,鞏俐早早就跑到寧波北侖的排球訓練場,3天3場比賽一場都不落下,甚至連郎平走路和普通人不一樣,"肩膀要端著,因為有傷"這樣的小細節也不放過。
陳可辛表示,鞏俐是飾演郎平的唯一人選。
鞏俐在電影圈裡地位,與郎平在體育圈裡的地位旗鼓相當,而且她們都是80年代第一批走出國門跟國際接軌的中國女性,他們同時也都擁有強勢、倔強的氣場。除了鞏俐,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選。
相比黃渤飾演的陳忠和。總是有種與真實人物的距離感,可能是黃渤曾經演過的喜劇角色太讓人印象深刻的原因吧,多多少少讓人有些跳戲。
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全程都沒有稱呼陳忠和的名字,難免會讓不瞭解女排歷史的人認為,黃渤演的是一個虛構出來的角色。
但是在鞏俐身上,你完全不會想到《秋菊打官司》、《紅高粱》這些成名作。
她對郎平的刻畫,就像一塊圓潤的玉石放在流水中,你在看到水時就自然看到它的光澤,時而在陽光下閃現,時而在水波中與水光相映襯。她的表演是溫潤細膩的,滲透到各種各樣的細節裡,讓人覺得可親可近,也相信這就是那個現實中的郎平。
與其說塑造了郎平的角色,不如說鞏俐重新塑造了自己。在《奪冠》裡,我們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鞏俐。她平日的王者風範依然在,但她又有郎平身上的拼勁狠勁與柔軟。當我們想起她時,她是個能夠坦然面對困難、又能對榮耀雲淡風輕的勇敢女性,也是一個會生活的平凡女人。郎平也是如此,既能落落大方的站在公眾面前,表達她獨特的執教風格;在生活中也是一個讓我們能感受到溫暖的母親、老師,她也有自己感性的一面。
陳可辛導演巧妙的將兩位傳奇女性的獨特氣質交合在了一起,因此才有了這部電影裡活生生的郎平,和讓人眼前一亮的鞏俐。
順便說一句,郎平本人,也非常滿意鞏俐的演繹。
在選擇青年郎平演員上,陳可辛更是眼光毒辣。有誰會想到用女兒來演媽媽呢?
飾演青年郎平的演員——白浪,是郎平貨真價實的親生女兒。所以哪怕沒有任何一點點的表演功力,你都很難不在她的身上看到郎平的影子。這是DNA級別的復刻。但這也只是白浪可以飾演郎平的充分條件,而非必要條件。
白浪要飾演的不僅是自己的母親,更是一名世界級的排球運動員,是億萬球迷心中的偶像。
與中年郎平不同,青年郎平,是需要上場實戰的,翻滾,跳躍,攔網,扣殺,這一招一式不能有半點含糊。允許有特效和剪輯,但演員必須親力親為,這是沒得商量的事情,否則電影就沒有說服力。如果《奪冠》要是拍成籃球主題的偶像劇那樣,動則凌波微步,飛簷走壁,陳可辛導演的職業生涯,估計也就走到盡頭了。
但令人驚喜的是,白浪雖然不是職業運動員,但卻有過排球訓練的經歷,13歲學習排球,併入選美國少年女排12人大名單,加上一米八九的大高個,女排運動員的形象立馬就樹立了起來。
當電影作品最終呈現出來時,我既相信白浪是職業排球手,也會想,她是不是職業演員。兩樣,她都做到了。白浪成功穿越到她從未經歷過的年代,飾演她出生之前的母親。這真是一種特別有趣的“重疊”。而她也非常自信的說,“只有我,可以演我的媽媽。”
在後來的群戲上,陳可辛更是大膽,用女排運動員飾演她們自己。這相當於給每個人劇本,讓她們回到過去,演過去的那個自己。
在被演繹的那一場場真實的比賽中,每一個隊員可以說都是在進行即興的表演,那個即興的自己,也是最真實的那個自己。而“表演”真實的自己,並沒有我們想象地那麼容易。你可以嘗試去模仿最近一次的開懷大笑,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你在模仿一次成功的假笑。但這樣的過程,對演繹者自己來說,卻是一段非常特別的發現之旅,是重新找回自己,重新認識自己的奇妙旅程。
電影與競技比賽回放最大的不同之處是,任何事物都可能在聚焦的鏡頭前成為主角,一個動作,一個表情,或者是一個物件,都會因為強烈的鏡頭語言,而被賦予故事性。而當你,是在演繹你自己的時候,你的故事性很奇妙地傾瀉而出。
在我看來,每一個女排姑娘的表現,都不像是在表演。整部電影,變成了一次可以走進她們故事的邀請,你在電影裡,讀出了女排姑娘們身上美麗的故事。他們的人生,不只有比賽而已。
選角中,還有一個角色我認為值得一提
就是達康書記吳剛飾演的袁偉民。
雖然出場時間不長,但他用教科書般的演技塑造出了一個“追求極致的教頭”所具備的威嚴,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別人練50000個球,你就加練到60000個;別人有計算機輔助練習,你就把攔網升高15釐米;別人比你彈跳好、體格壯,你就去跟男排打訓練賽打到對手心服口服為止。
如果說女排精神在女排姑娘身上還有些閃爍其詞的話,那在袁指導的身上,我們卻找到了女排精神集中體現的出口。
事實上,吳剛的形象和袁偉民的形象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但老戲骨的演繹完全蓋過了形象上的隔閡。在訓練技術遠遠落後於國外的當時,我們相信只有這樣不失溫柔的嚴厲,才能幫助中國女排戰勝強大的對手。而達康書記的表演說服了我。
故事結構
選角的成功,為電影夯實了基礎。而講故事的形式,則為電影錦上添花。
通常勵志題材的電影總是“失敗到勝利”的線性敘事。前面的鋪墊是失敗,高潮部分是獲勝,或加多幾層轉折,勝而敗,敗而勝。
《奪冠》運用了傳統結構作基礎,真實的中國女排故事也確實曲折,失敗——勝利——再失敗——再勝利,因此幾段重要的歷史時期,幾場重要的國際比賽,本就像跌宕起伏的故事印刻在觀眾心中。
而在此軌道之上,陳可辛又加入了另一種結構,“青年郎平和中年郎平”,在起伏的勝敗曲線中又有一種人物前後的反差,給故事帶來了更為立體的層次感。
無論青年郎平或是中年郎平,她們身上不服輸的精神都是無法掩蓋的。但是即便是不服輸,前後也有鮮明的反差和對比。
白浪飾演的青年郎平,是死磕到底的拼命三娘形象,別人練球練完了,我還練,別人接球接累了,我還接。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而鞏俐飾演的中年郎平,雖然已經不在排球場上拼殺,但她的不服輸並沒有變,當家人朋友戲稱解散國家隊,體育比賽只是遊戲的時候,鞏俐的一個眼神告訴我們,那我們走著瞧。只是此時此刻的郎平,在乎的已經不是一球一分的得失了。她真正的對手不是某支排球隊伍,而是人們的觀念。
這也許就是陳可辛的獨特配方——不讓鞏俐一開始就挑大樑,真正的主角上場只有後半程,她的表演集中在相對短的時間裡,有種爆破的張力,炸出了更大的世界。人物前後對比,也一下豐富了敘事層次,比簡單的“失敗——勝利”線性結構更有張力。
除了人物前後的對比,陳可辛還有一個絕招是人物與時代的對比。
大家應該不難發現,導演是在電影中備足筆墨描繪時代的。我且稱之為,時代的濾鏡。
在鞏俐出現前,和鞏俐出現後,故事的色彩、氛圍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說前面我們還沉浸在80年代的樸素懷舊中,沉浸在那種艱苦奮鬥、集體至上的氛圍裡,那麼當鞏俐出現時,現代、明快的新鮮感撲面而來,新時代的朝氣蓬勃也躍然紙上。
80年代,郎平作為運動員揹負的使命是專注訓練,為集體爭得榮耀,為國爭光。21世紀,經歷了出國留學、海外執教的郎平回到中國,她的使命變得更為複雜。她既要傳承老一代中國女排精神,又要用全新的方法執教新一代中國女排。
但在此同時,她個人對“奪冠”的意義又有了新的思考。因為更豐富的人生閱歷的加持,她對為何奪冠,更多從個人的動機、使命出發,以此激發每位運動員的特色與個性,並把她們凝聚在一起。
作為教練的郎平,面臨傳承與革新的使命,比“奪冠”本身更復雜,也更開闊。
在傳統處理方式下,我們理所當然會為一個熱血燃燒的青年郎平所感動,只要她執著於自己的目標,專注練習,奪取冠軍,我們就會被這個角色打動。但《奪冠》超出了我的預期,因為它給了我更多複雜的感動。在鞏俐飾演的中年郎平身上,我們更能體會到一箇中年人面對家庭、老友、過去的集體、國家使命的多重選擇。她的理性思考、成熟應對的方式,同時剋制而內斂的溫柔,正是這個角色最有魅力的部分,也更多映照出人性的光輝。
當你仔細觀察鞏俐眼中的熱淚,你會發現不同場合下,她淚水含義的不同。隱忍的、堅毅的、溫馨的、關愛的、熱切的、幸福的、喜悅的、酸楚的、遺憾的……種種情緒,醞釀在鞏俐的一雙眼中,讓我們直抵中年郎平的內心,感受她的肩挑重擔。
同時她又是智慧的、開明的、果敢的,不僅帶著往昔時代的風采,還有新時代的開闊視野,一位中國職業女性的風采躍然熒屏之上。
正因有比單純的線性結構更多的對比,與青年時期的對比,與過去的集體、現在的集體的對比,與不同時代的對比,鞏俐飾演的中年郎平才凝聚了極為複雜的情感與力量,她的爆發與沉默都有極強的感染力。因為我們知道這個人物如何成長而來,為何做出現在的選擇,她經歷了什麼。她的困境,不僅是英雄的困境,也有凡人的困境。不僅有青年的拼搏,還有中年的困獸之鬥。不僅有過去時代的烙印,還有當下成長的烙印。在一箇中年郎平身上,不僅凝聚了兩代中國女排精神的魂,也凝聚了跨越幾十年時間中國人在時代浪濤中拼搏的頑強與溫柔,因此她光芒四射。
什麼是女排精神
《奪冠》最早的名字叫《中國女排》,但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最終我們看到的是《奪冠》。一部電影,怎麼可能代表得了中國女排,這是顯而易見的。即便是真實的比賽,真實的人物,也無法完整闡釋,什麼是中國女排。
我們能評論的,只有自己理解中的中國女排,正如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所以《奪冠》這個名字我覺得起的很好,非常聚焦,也有畫面感,還規避了不必要的爭論。
但無論如何,既然都已經到這份上了,也不可能不提,究竟什麼是“女排精神”。
電影裡,我們頻頻可以聽到這四個字,這四個字,每一個都普通至極,然而拼合在一起時卻變得意義非凡。
電影中可以看到一個簡單的公式:女排隊員+ 訓練模式 + 女排精神 = 奪冠
《奪冠》中濃墨重彩的奪冠,有兩場比賽。81年日本世界盃的首開記錄。和16年裡約奧運會的王者歸來。
可以說,八十年代的奪冠,女排的組織方式靠的是集體主義精神、國家榮譽感、個人的犧牲、不怕苦不畏難的毅力。
而按陳可辛導演的敘事,“女排” 的故事是伴隨著改革開放歷史程序的,是歷史程序在競技體育上的投影。我們可以看到其中的敘事邏輯,隨著經濟發展、物質豐富,人們也越來越個性化,技術也越來越進步;而80年代一味強調集體、國家榮譽和個人奉獻的 ”組織方式“,已經跟不上時代,再直白一點的表達就是——已經無法 “奪冠” 。
而郎指導迴歸女排,帶回來了新的 ”組織方式“,電影中的表達,就是郎平迴歸後劈頭蓋臉的改革三板斧——大國家隊模式。全球化訓練模式,和多元化陣容。
最終,新的 ”組織方式“ 用 ”奪冠“ 證明了自己。兩個不同的時代,用兩種不同的方式實現了共同的目標——奪冠。
但我們也可以看到,兩個時代對女排期望的差異。前一個時代的人們,萬人空巷觀看女排比賽,電視機還沒有普及的年代,人們哪怕看不到電視的畫面,也要圍在一起關注女排的比賽。奪冠後舉國歡呼,走上街頭歡聚,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火把點亮夜空。
而後一個時代,人們卻在奇怪,為何要把勝負看得這麼重?贏了又怎樣,輸了又怎樣?
無論何種原因,電影裡最終我們沒有看到80年代老女排隊員的名字,除了郎平,其他人都是用1號,2號,3號來代替。
6,7個人的小團體,訓練和生活,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所以80年代女排就像一家人一樣彼此相知相識,為了集體的榮譽拼盡全力。
正如袁偉民教練所說,中國女排,沒有你,沒有我,只有我們。
上一個時代人民把女排奪冠看得那麼重,理由也是一樣,人們覺得那是 “我們” 的女排,更準確地說,覺得我和女排都是“我們”的一部分。屬於女排的勝利,也是屬於我們的勝利,女排贏了,就等於是我們贏了。
而現在,我們對於奪冠看得不再那麼重了,理由也很簡單,只是因為這 “與我無關” 了而已。
並不是新一代的年輕人不再擁有拼搏的精神了,只是拼搏主體不再是我們,而是我了。
電影裡有一個角色我印象深刻,是一個叫陳鹿的小隊員,當郎平問大家,你愛不愛排球時,陳鹿站出來說她不愛,但是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然後陳鹿成為了第一個主動離開女排隊伍的隊員。
後來我查了女排的資料,找到了陳鹿的原型,發現早在90年代,已經有隊員主動離開隊伍的情況存在。其實以前就有人試圖從蜂巢思維當中將自己解放出來,雖然困難重重,但當時的個人意識覺醒,已經萌發了雛形。
而郎平,就是個人意識覺醒的典型。與其他人不同,電影中的郎平青年時就會思考 “前途” 的問題,所以她自己很早就學會英語,也建議自己的好友陳忠和要以中國女排總教練為目標。
五連冠之後的郎平,最終成為了一名職業體育人,學會用屬於個人視角的 “專業性” 和 “利益” 來重塑自己的動機,融入了新的時代,解決了自己曾經和時代的衝突。也透過個人能力,獲得了最令她內心矛盾的成就——帶領美國女排擊敗自己出身的中國女排。
其實這不僅僅是一場排球的比賽,也是兩個時代的比賽,更是郎平內心兩種價值觀的比賽。
現實中,郎平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美國隊和中國隊的比賽,無論誰贏,都是中國的勝利。這句話很經典,也很有張力,但是陳可辛導演,並沒有將這句話用到電影中去。為什麼呢?因為這跟導演想要表達的主題還是有一些背離。
現實中的郎平可以使用外交的辭令,但《奪冠》中的郎平是陳可辛認為的新女排精神的典型,所以他規避了可能模糊視線的內容,哪怕是再討巧的辭令。
電影中,新時代的女排隊員,每個人都有名字,每個人都有特寫的畫面。與80年代的集體形象界限分明。
80後的徐雲麗和90後的丁霞互相玩了一個猜人名的遊戲,丁霞輕鬆猜中了80後徐雲麗心中的郎平,徐雲麗輕鬆猜中了90後丁霞心中的自己。這場戲的用意可謂圖窮匕見。
中巴大戰的前夕,沒有揮汗如雨的魔鬼訓練,而是大家促膝長談,袒露心語,與其說姑娘們是在相互交流,不如說她們是終於找到了機會與心裡的自己交流。發現真實的自我,好的,壞的,那都是最真實的自己,只有能夠接受現在的自己,才有可能超越現在的自己。
而新時代中國女排的領軍人物朱婷,更是在電影中,被安排成為了新時代女排精神解除封印的符號。
來自農村的她,沒有想過為自己而戰,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自己。但郎平告訴朱婷,你不必為任何人而戰,也不必成為任何人,因為你已經是最棒的了。
有人說最後的中巴大戰,陳可辛沒有處理好,因為中國女排的勝利,變成了精神勝利法式的勝利。
我不否認,《奪冠》並沒有從技戰術的層面演繹中國女排獲勝的理由。可我覺得從電影的層面來說,已經足夠了,哪怕真的把郎平更衣室的訓導和教練席上的戰術佈置統統錄音給我,我可能還是聽不明白。
正如八十年代那些圍坐在黑白電視機前的人們,也不是因為他們都懂什麼是排球而追逐著排球,甚至很多人根本看不見電視裡的排球,但是,那又能怎樣呢,女排精神,從來都不在排球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