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解放戰爭進入第二年,戰況越發膠著危急。毛主席目光如炬、知人善用,力派徐向前回到山西老家,出任晉冀魯豫軍區副司令,接替劉鄧主持軍事。
徐帥到任沒多久,就一鳴驚人。
他連續發動運城、臨汾、晉中和太原四大戰役,橫掃千軍如卷席、一舉消滅了晉綏軍,趕走了閻錫山,解放了全山西。
這簡直是軍事史上的奇蹟!
要知道劉鄧“千里躍進大別山”,已帶走晉冀魯豫全部野戰部隊。徐帥當時手上,不過區區6萬地方武裝,卻整整消滅閻錫山30萬大軍!
這樣的戰績,大大出乎毛主席預料,也震驚了國共雙方決策者。閻錫山更是作為當事人,為之深深嘆息:要是徐向前能為晉所用,那麼山西人(指閻錫山自己)就能統治全中國!
善於創造奇蹟的徐帥,到底施展了什麼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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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徐帥去山西,是抱病出徵的。
徵西軍失利以後,徐帥的身體就垮了。他擔任過129師副師長、八路軍第一縱隊司令,都先後因病離任休養。
但徐帥打仗高明,人所共知。
早在1946年,中原解放區在國民黨全力進攻下,被團團圍困、形勢十分危急,李先念就多次向中央提出,請求派徐帥前去主持大局。只是由於徐帥身體的緣故,一直未能成行。
然而次年,前線形勢再次非常吃緊,毛主席只好點將抱病的徐帥,命其主持山西戰場。
敵強我弱、兵力差距過大,偉人也不得不擔心:“閻錫山這個老軍閥,可不好對付哩!”
然而徐帥畢竟藝高膽大,只微微一笑自通道:“確實不好辦,但是我有辦法對付他。”
毛主席如此雄才偉略,為何還會如此擔心?主要原因,集中三點。
閻錫山盤踞山西多年,是地道的“地頭蛇”。
閻錫山生於1883年,是山西五臺人。他20歲時考上了山西武備學堂,後東渡日本學習軍事,並加入了同盟會。
1911年,辛亥革命武昌起義時,閻錫山在太原發動了兵變,推翻了山西的清政府統治,隨後在孫中山的力挺下, 28歲就當上了山西都督。
此後38年,他一直主政山西,在農業上推行了“六政三事”,在工業上大造鐵路、發展重工,都取得過比較明顯的成效。
因此閻錫山在山西,是真正的“土皇帝”和“地頭蛇”。不但勢力極大,而且根基很牢。
閻錫山兵強馬壯,部隊很有戰鬥力。
閻錫山麾下晉綏軍一共30多萬,儘管不是中央軍嫡系,但全都兵強馬壯、戰鬥力很強,甚至還收編了大量日軍效力。
因為據有太原兵工廠,所以晉綏軍武器彈藥可以自產。在整個民國時期,晉造的衝鋒槍、山炮和手榴彈,一直以質量好、產量大聞名全國。因而部隊的彈藥充足,火力十分兇猛。
晉綏軍還有一支經過日式訓練,較為忠誠能幹的軍官隊伍。像名將傅作義等人,都曾是閻錫山的干將。整個部隊上下指揮順暢,戰鬥意志很高。
晉綏軍更以善守聞名。閻錫山在各戰略要地周圍,都建設了大大小小的碉堡,再加上糧餉充足、全用本鄉人守本土,部隊計程車氣也很足。
國民黨在全國大打出手,各解放區紛紛告急,徐帥將孤立無援。
在當時,國民黨各路人馬,基本處於上風。
胡宗南50萬大軍來勢洶洶,彭德懷只好在陝甘寧邊區打游擊;粟裕、陳毅雖然合兵一處,但為了更好的消滅敵人,也放棄了蘇中根據地,在山東和河南運動作戰;只有東北的形勢稍好,但林彪支援不了山西,算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徐帥缺兵少將,卻為何如此自信?主要原因,一樣有三點。
徐帥也是山西人,人文地理爛熟於胸。
徐帥原名徐象謙,和閻錫山是老鄉,也是山西五臺人。他20歲時被選入孫中山衛隊,參加了北伐戰爭。
1921年,黃埔軍校第一期開班,徐帥雖然數學交了白卷,但仍然因其它科目優異,被順利錄取,畢業後還留校擔任了排長。
6年後,徐帥加入中國共產黨,歷任學生軍隊長、團黨代表、師參謀長、師長、軍長和方面軍總指揮,戰鬥指揮經驗極為豐富,可謂戎馬一生、無敵天下。
而山西的人文地理,徐帥也是爛熟於胸。如何應對閻錫山的佈置,更早已打好了腹稿。
徐帥有“撒豆成兵”的超能力。
徐帥一貫善於練兵,曾一手打造了兵多將勇、善打硬仗的紅四方面軍。
早在1933年,徐帥就面臨過類似的局面。當時反圍剿失敗後,紅四方面軍一路轉進,來到了川陝邊界,部隊十不存一、實力大損。
徐帥連續抓了3個月大練兵,就一路打贏了儀隴戰役、營渠戰役和宣達戰役,靠6萬兵力打敗蔣軍20萬大軍,殲敵10萬多人,光火炮就繳獲了一百多門。
徐帥深刻理解毛主席的戰略思想。
1947年,國民黨大軍壓境,為了應對當時的形勢,毛主席告誡全軍:”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徐帥顯然深明其理:在他的革命生涯裡,不止一次地面臨敵強我弱的局面。每一次,他都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以精妙的戰術部署,全力靠運動戰殲滅敵人,從而改變敵我力量對比。
臨行前,徐帥對毛主席立下軍令狀:我去了,就要解放太原城,解放全山西。
02
徐帥一向謙虛低調,從來不說大話。
1947年6月,劉鄧大軍12萬人,渡過黃河挺進大別山,轉入外線作戰。
徐帥來到太嶽軍區,再一次施展了撒豆成兵的魔法。
他以軍區少量基幹部隊為基礎,擴充成野戰縱隊;以各縣大隊、區小隊為基礎,擴充成太嶽兵團;以冀魯豫三省地方武裝為基礎,擴充成冀魯豫獨立旅。
就這樣,徐帥拉起了3萬人馬。
這些部隊儘管沒有作戰經驗,武器裝備更是五花八門,甚至不少人只有大刀長矛。但在徐帥麾下全都士氣爆棚,稍經訓練就已經令行禁止,有了一支勁旅的氣象。只要再打勝一兩場硬仗,就可以成為真正的精銳!
很快,徐帥盯上了運城。
運城是山西的南大門,也是晉綏軍的補給基地,儲存了大量戰略物資。一旦打下運城,不但可以南扼潼關、北聯臨汾,將山西之敵關門打狗,更能利用城內的物資,進一步擴充部隊的實力。
徐帥打運城決心很大,但頭腦十分清醒。
運城守軍共有1萬3千人,屬於晉綏軍中的精銳,且城內外構建了完整的防禦工事,明暗交叉火力網點密佈,防守得十分嚴密。年初的時候,陳賡曾率主力部隊打過,但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拿下。
新部隊完成針對訓練後,徐帥立刻以打代練、集中全部兵力圍攻運城。他命令王新亭率8縱和太嶽兵團主攻,其餘部隊分兩路狙擊打援。
10月8日,8縱向運城外圍展開了進攻。經過一週激戰,清掃了敵軍外部據點,徹底包圍了運城。守軍心驚膽寒之下四處求援。
在陝西的胡宗南,足足派了4個旅前來增援。實力遠遠超出了狙擊部隊,徐帥當機立斷,命令王新亭主動徹圍,全軍開至平陸、杜馬一帶打援。
此戰,雖然沒有打下運城,但卻實現了徐帥練兵的目的,攻過堅、見過血的部隊,無疑變成了真正的野戰精銳。同時,由於最後攻城功虧一簣,部隊上下都憋了一股勁,求戰慾望很濃。
徐帥對此十分欣喜,感到部隊已經成長起來了。戰後他總結道:“運城雖未攻克,責任完全在我,但對部隊鍛鍊甚大。”
當年底,徐帥決定再打運城。為此,他組建了“晉冀魯豫軍區運城前線指揮部”,任命了司令員王新亭和政委王震,授權兩人統一指揮參戰部隊。
戰事前期進展,幾乎和上次一摸一樣。攻城部隊花了10天掃清運城外圍,胡宗南又再次派4個旅增援守軍。
然而徐帥此次下定了決心,指示全軍道:“當你是最嚴重、最困難的時候,也是敵人最嚴重、最困難的時候,當你因困難而決心發生動搖的時候,恰恰是敵人對勝利感到絕望的時候。因此我們要咬緊牙關,堅持最後五分鐘。”
前線指戰員隨即統一了思想,“咬定牙關,堅持最後五分鐘”。花了兩天時間,一戰而下運城!不但全殲了一萬多名守軍,而且繳獲了大量囤積的物資。
徐帥打仗,從來都是乘勝出擊。
他一面利用繳獲的物資擴軍,一面籌劃打下臨汾,從而將整個晉南都變成解放區!
1948年3月,臨汾戰役打響。徐帥親臨前線指揮,整整歷時72天,再次全殲了守軍3萬人。對於此戰,毛主席予以了高度評價,認為徐帥的攻堅戰術,應當作為經驗推廣全軍。
徐帥為何能夠一再攻克堅城?秘訣有兩點。
其一、徐帥帶兵,總能帶出鐵軍。他不但善於練兵,善於鼓舞士氣,而且善於以戰代練,帶領部隊從勝利走向勝利。
其二、徐帥結合山西實際,進行了戰術創新。山西煤礦多,部隊中煤礦工人也多,他根據這種情況,命令部隊大力推廣土工作業,直接把坑道挖到城牆下搞爆破,這就大大降低了部隊的戰損。
03
徐帥雄踞了晉南,籌劃著要跟閻錫山決戰。
面臨的困難,當然很大:
首先,由於徐帥撒豆成兵的本領太強,打完臨汾後,部隊一下子擴軍到了6萬,結果糧食不夠吃了!其次,晉綏軍被嚇破了膽子,都龜縮在各個城市裡,不停地增修、加固著防禦工事,變得更加不好打。最後,敵我力量對比的形勢,仍然是敵強我弱,閻錫山還有20多萬精兵在手,鹿死誰手扔未可知。
徐帥如何解決困難?其天馬行空的思路,真正令人佩服。
所謂“兵者,詭道也”,徐帥對此的理解,簡直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他運籌帷幄,定下一系列計謀,讓閻錫山莫名其妙掉進陷阱,讓晉綏軍不知不覺被消滅殆盡。
徐帥決心抓牛鼻子,先打晉中。
晉中是山西小麥的主產區,打完臨汾時間已經到了6月,正好是麥熟季節。故此打晉中,可以解決部隊的缺糧問題。同時,晉中之敵有10萬晉綏軍,一旦殲滅了這支有生力量,就可以徹底改變敵我態勢,閻錫山在太原,也就成了孤軍和困獸。
怎麼打晉中,徐帥也有通篇謀劃。
戰役發起前,徐帥大放煙幕彈。他在報紙上發表文章,大談攻克臨汾的意義,在於打通了晉冀魯豫和陝北兩個根據地的聯通。
同時兵分兩路:主力部隊到黃河邊,大力征集民船,做出西渡黃河、支援陝北的架勢;地方部隊駐紮高陽,做出一副後衛的架勢。
因此,胡宗南急了。本來對付彭德懷的西北野戰軍就夠心煩的了,再來一個徐向前,日子怎麼過?趕緊給閻錫山打電報,懇請予以堵截。
結果,閻錫山開心了。徐向前趕著去陝北,一定是共產黨中央告急、不得不救,這下山西安全了。
他安排了守衛晉中的34軍、43軍和“親訓師”,不敢去黃河邊追擊共軍主力,反倒來高陽”捏軟柿子“,以圖接收晉北。
其實更開心的是徐帥,調虎離山之計已經成功!他當即命令,王新亭率主力挺進晉中,佔領產糧區後,再回師包圍分割各路晉綏軍。
閻錫山的兩個軍和“親訓師”,得意洋洋地主動離開堅固陣地,卻沒想到被關門打狗陷在了晉南,真是成了籠中之鳥、插翅難逃。惶惶不可終日之下,戰鬥力可想而知。
因此晉中之戰徐帥只打了一個月,就把10萬敵軍消滅了一半、俘虜了一半,更把閻錫山嚇得半死、氣得夠嗆。
毛主席對此戰十分好奇,特意電詢戰役經過。
徐帥安排副司令員周士第,趕到西柏坡當面彙報後,偉人為此擊節讚賞道:”向前好大地氣魄,比敵人少一半,還吃掉了敵人6個師。山西的局面,全盤皆活了!“
的確,徐帥此刻已在謀劃,如何解放太原了。
1948年10月,太原戰役打響。閻錫山坐擁10萬大軍,卻被徐帥一半的部隊兵力,打得節節後退、毫無辦法。
只用了20多天,徐帥就掃清了城外的四大據點。但操勞過度,再次因隔膜炎病倒。中央軍委安排了彭德懷元帥接手,並在5個月後正式解放了太原。
徐帥威武,英雄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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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空山聽清泉,不同視角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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