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底,蘇州某軍事基地裡,六輛坦克依次整齊排列開來,遠處一名軍人攙扶著一位老人,緩步走到坦克面前,靜靜的依次撫摸著六輛坦克,他顫抖的手指在冰涼的鋼鐵上緩緩摩挲著。
那一刻,老人彷彿回到了那個崢嶸歲月。坦克的炮聲把老人帶回到現實,這是軍區破例獨自為老人鳴的炮!炮聲直穿雲霄,響徹天空!
這個老人,早在幾個月前還是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民,世上沒有人知道他的故事,包括他的家人,而這一切都還要從那個2016年炎熱的夏季說起。
2016年夏季,江蘇無錫東亭鎮南家村的一位老人,正在門口陰涼處小憩,遠看該老人與眾多農村老人無任何差別,但走進一看卻能明顯的看到,雖說該老人正在小憩,但卻依舊能發現他那與眾不同的眼窩,而更吸引目光的則是在他下巴的左側,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這道傷幾乎將老人的下巴一分為二!
做為他的家人,他的女兒自然也十分想知道父親年輕時經歷過什麼,但無論她怎麼詢問,父親都隻字不提。時間久了,女兒也就不再問了。
此時的女兒正在屋子裡收拾著房屋,想趁著好天氣把家裡收拾一下,也就是這時,她卻發現了一個包裹,好奇心促使她開啟,看到裡面的東西后,也是十分疑惑,裡面赫然放著一枚四四方方的大印。隨即她拿著大印來到門外問父親這是什麼東西,父親說:“啥東西,我摸摸。”
女兒把大印放到父親手裡,父親摸了一下便說:“這個呀,是日軍的大印。”女兒也有些震驚,連問這是怎麼弄來的,是不是和身上的傷有關?面對女兒連珠的詢問,老人卻不肯再多說一句。
女兒趁父親不備,連忙拿著大印來到了政府,政府工作人員看後也是十分震驚,沒想到著這個年代居然還能再博物館以外的地方看到這種東西,工作人員告訴她,這不僅是真的,而且還是那個臭名昭著日軍第18軍司令部的。
這個如今滿身傷痕,雙目失明的老人早在幾十年前也是父母疼愛的帥氣男孩,1922年,大國內憂外患,軍閥橫空出世,新舊思想縱橫交錯,也就是這時錢建民平凡的出生了。
但他的父母卻不希望他平凡地過一生,故給他取名“建民“!
在父親的鞭策和炮彈聲的警醒下,錢建民也是一步一個腳印,不負父親的期望考上了“陸軍機械化學院”,而該校的創辦人正是素有中國裝甲兵之父的徐庭瑤!當初徐庭瑤創辦這所軍事學校的目的也正是為了抗日戰爭培養人才。
在他讀書的這些年裡,他見過太多無家可歸的人,見過侵略者殺害同胞,見過那些本該和他一起在學堂讀書卻不得不因為戰亂而四處漂泊的同齡人。當他踏入這所軍事學校起,父親的期冀依然成為了他自己的目標。
年輕的錢建民走進學校,開始了三年的學習,這三年裡,他沒有被校園內的和平吞沒,他時刻謹記著那些侵略者醜惡的嘴臉。
三年的時光也是飛逝,學有所成的錢建民因出色的成績被編入到裝甲部隊,這也是我國的第一批裝甲兵!彼時的他尚不知自己的戰場居然在千里之外的邊境!
當時的日軍的野心並不只是中國,野心蓬勃的日本指揮官,揮舞著軍刀大舉進攻緬甸,妄圖染指東南亞,而緬甸的軍事實力遠不如日本,在日本強大的武器進攻下節節敗退,一度連首都都被日軍攻陷,一時間整個緬甸大地上悲壯的情緒揮之不散。
巨大的勝利並沒有滿足狼子的野心,日軍也是抓準機會把矛頭指向了曼德勒,企圖炸燬滇緬公路,以此來阻斷同盟國向緬甸輸送物資。
但身為同盟國的中、美、英又怎會坐視不管讓日軍任意發展?於是經過商討由美國負責武器和物資、中國負責兵員,組成遠征軍以粉碎日本在東南亞的陰謀。
至此中國遠征軍登上了歷史的舞臺,數以千萬的中華兒女遠赴異國他鄉,向世界展示中國軍人的氣質。
年少的錢建民雖然知道是遠赴他鄉,但也難掩激動的心情,數十載的寒窗苦讀就是為了此刻,他怎能不激動!
幻想過無數次在戰場上浴血拼殺,衝鋒陷陣的場景,但等他真正地來到緬甸才發現這裡的環境是他所沒有見過的,沒有群山,沒有平原,有的只是那參天的叢林和下不完的雨水!
但這並沒有打擊他的信心,看著身邊的戰士無不抱怨,他也是盡力地安撫他們。
初入戰場的他,面對的首個敵人便是日本的18師團,18師團是日本的王牌部隊,在戰場上曾多次打出驚人的戰績。
但畢竟初生牛犢不怕虎,眾人也都明白首戰的意味著什麼,所以哪怕是面對敵人的王牌部隊,錢建民也沒有過絲毫的害怕,多年的學習成果讓他得以盡情發揮,但戰場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主場,初次在異地作戰的他們敗在了指揮,部署上。
此次戰役英軍陣亡1.3萬餘人,遠征軍更是有5萬英魂永遠地留在了緬甸大地上,早已適應了緬甸環境的日軍傷亡僅5千餘人!遠征軍也被迫後撤,滇緬公路也落在了日軍的手中,遠征軍地補給通道也被日軍掐斷。
這一情景無論是同盟國還是遠征軍都不願看到的,隨後經過休整,錢建民便接到了第二次戰役的任務,此時的錢建民已經是戰車群的中尉戰術組長了。
接到任務的錢建民開著戰車前往前線,錢建民指揮著戰車奮勇殺敵,炮彈像不要錢一樣傾瀉著,面對遠征軍的裝甲車群,日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打不到的就直接撞過去,躲在掩體後面的就上炮彈,一發不行就在來一發!
錢建民所率領的戰車群大有“睥睨天下“之勢,日軍指揮見狀也是緊忙下令撤退,殘餘的日軍被迫退至瓦魯班後方,此時的日軍在鋼鐵洪流的面前如同秋後的螞蚱。
遠征軍也是乘勝追擊擴大戰果,但沒想到小小的瓦魯班卻擋住了遠征軍的步伐還讓我軍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遠征軍為此整合兵力,最終決定採取聲東擊西的戰略,讓戰車一營和二營在北面發動佯攻,以靈活、機動性更強的輕型坦克在西面作為真正的攻堅力量。但這時指揮人選便成了一個問題!
這時他們想到了上次戰役指揮錢建民,這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表現出了過硬的軍事素質和指揮才能!當高層給錢建民說完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後,錢建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1944年3月,瓦魯班攻堅戰正式開始了,錢建民帶著一營的輕型坦克和友軍的步兵,越過護城河,衝破敵軍的阻擋,朝著瓦魯班長驅直入,本就是殘餘兵力的日軍18師,此時主力大多都在駐守在北面,面對著錢建民等人的鋼鐵怪獸更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在錢建民的指揮下,坦克配合步兵在瓦魯班大殺四方,如入無人之地。
炮彈的轟鳴、履帶的翻覆聲,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敲打著日軍的心理防線。錢建民的坦克部隊猶如一把巨刃,直插敵人心臟,但他們卻毫無辦法。
看著潰不成軍、丟下武器四處逃竄的日軍,錢建民知道勝負已分。在此一役中,我軍以極小的傷亡,換取了勝利,日軍只有少數成功逃脫,18師團的高層也盡數被擊斃,此戰對於錢建民來說最大的收穫便是繳獲的那枚司令部的大印。
此時的他可謂是前途光明,仕途更是不可估量,但這隻持續了一年。
1945年,抗日戰爭進入尾聲,錢建民也從前線下來,調往了後勤部隊。一次在錢建民執行任務時,驅車前往貴州。
多年的戰亂也讓土匪越來越多,碰巧錢建民碰到了一夥正在打劫村民的土匪,錢建民見狀也是直接命令手下把那些難民救了出來,誰知當時還有一部分土匪藏了起來,他們見狀也是很生氣,覺得錢建民擋了他們的財路,正面土匪是肯定打不過他們的。
於是正在錢建民準備啟程時,只聽一聲槍響,躲在暗處的土匪便已經無影無蹤,他們看到錢建民身著不同的軍裝,便猜想這個人是軍官,於是這一槍直接穿過車窗玻璃打在了他的下巴上,玻璃因為子彈的衝擊嵌入了錢建民的眼睛。遠在山區的他就這樣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隨後他便選擇了退伍。
回到離開多年的家鄉,錢建民過上了平凡的生活,經過同村人多次介紹,他最終也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段經歷和大印如同過去的往事一樣,被他埋藏在心底。
70多年後,女兒翻出那枚大印找到政府,在工作人員多次的勸說下,這段塵封的往事才得以重見天日。
在當地領導前去慰問錢建民時,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政府幫助的?
錢建民說:“我現在很好,什麼都不缺。”說完老人思考了一下緩緩地說:“還真有一個,當年戰場上我開的都是美國人的坦克,現在國家強大了,有了自己的坦克,雖然我現在開不了了,但還是想摸一下咱們自己的坦克。”
隨後,政府的工作人員便開始為此事奔跑,很快,在2016年年底,蘇州某軍區六輛坦克在門口迎接著老英雄的檢閱。
雖然老人已雙目失明,但戰士依舊整齊排列向英雄獻上最標準的軍禮!
2018年2月9日,錢建民因病去世,享年96歲。
戰場上的錢建民英勇殺敵,退伍後的他自力更生,他的願望也只是希望國家強大,自己能親手摸一摸自己的坦克!正如那句話所說:老兵不死,只是凋零。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