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的美國身上,諸多學者都看到了那些衰落於無序擴張的帝國強權的身影。
曾經的荷蘭,英國,法國,西班牙,這些龐大帝國在其執政後期,無一例外都形成了巨大的“戰爭利益集團”,這和美國現在的形勢如出一轍。
早在上世紀60年代,美國前總統艾森豪威爾就警惕到了這種內部趨勢的延伸苗頭,他在離開白宮的那次告別演說裡用沉痛的口氣說道:
“那些我們計劃修建學校和醫院的錢,正被軍事—工業複合體巧妙的拿走,用於製造不必要的戰爭與死亡”。
可惜,艾森豪威爾的這番話並沒有為美國帶來多少改變,甚至直到他死的那一天都沒有被再次提及。
美國軍工複合體的誕生與壯大
準確來說,美國的軍工複合體成立並壯大於第二次世界大戰。
二戰是人類首次動用工業化機械的戰爭,其背後所產生的龐大損耗迴圈,讓資本嗅到了比投資普通行業和種地更容易賺錢的東西。很多有錢人在看到這種情況之後,組團轉向金融領域,開始以放貸為生。
當時的美國正受限於一戰後的《中立法案》,總統羅斯福並不能讓美國直接加入世界戰爭序列。
但美國那些軍工巨頭和政客們並不滿足於低利潤的援助性軍售,他們成功得利用日本偷襲珍珠港這一事件煽動民粹情緒,導致懷有反戰立場的美國國會僅用了一個小時就通過了戰爭法案。
等到美國被徹底架到了二戰火堆上,軍工巨頭們就開始大量收買議員併購買國債,用政治獻金和貸款的方式驅使國家發動更大規模的戰爭。
隨後,他們再依靠戰爭過程中出現的國際體系漏洞,找到更為便利的生財閥門。
一旦手裡有了更多的錢,嚐到甜頭的美國軍工巨頭便開始涉足政壇,致力於扶植自己的軍工系政治勢力。
這種扶植一直持續到了現在,美國國防部有大量重要位置的領導人可以直接參與軍工企業的內部分紅。
甚至他們退休後可以直接到軍工企業就任高管,以便繼續發揮自己在政壇的人脈。直到走完政治佈局這一步,完整的現代美國軍工複合體才宣告正式誕生。
至於軍工複合體的後續壯大,透過阿富汗戰爭期間美國軍工股票的收益統計,就能清晰且直觀的看到整個過程。
僅在阿富汗戰爭期間,美國五大軍工巨頭之一的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就獲得了1236%的回報率,排名第二的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則獲得了1196%的回報。
剩下還有波音公司的975%,通用動力的625%,雷神公司的331%。
對於全球軍工領域而言,明面上的美國軍工複合體投資回報率已經如此驚人,要是再算上被刻意隱藏或者稀釋的部分,可能其它國家根本無法想象。
比如,為什麼美國一艘最新的阿利伯克級驅逐艦,造價就去到了30-40億美元,然而中國更為先進的同級別055型驅逐艦,整體造價推算下來也不過才10億美元左右。
再結合之前空運幾隻山羊花了幾百萬美元的新聞,就大概能猜到其中有多少貓膩了。
軍工複合體如何一步步架空美國政府?
按理說,既然艾森豪威爾為首的決策者早就發現了軍工複合體覬覦美國政治權力的苗頭,就應該及時制止,為何卻並沒有做到呢?
其實,這在一定程度上和60年代後美蘇冷戰的大背景分不開。蘇聯後期的霸權主義路線轉變,一系列全球政策給“蘇攻美守”下的美國政府帶來了巨大的外部壓力。
為了打贏同蘇聯的軍備競賽,美國政府必須對逐漸壟斷了技術市場的軍工複合體做出更多妥協。同時,國會需要撥給存在大量軍工系政治勢力的國防研究院以更多的經費,藉此保證美國的國家安全。
其實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畢竟蘇聯在1991年的解體緩解了美國政府的外部壓力,這是一次剔除軍工複合體勢力對美國政壇影響的絕佳機會。
但是,軍工複合體彷彿提前嗅到了什麼,總之政府沒有能夠及時抓住這次機會。
1993年,時任美國國防部長的J·佩裡(國防部是軍工系勢力的大本營之一)在一次國防工業主管參加的晚宴上發表演說,公開鼓勵軍工企業合併。
這次著名的晚宴被西方軍工業稱為“最後的晚餐”,引發了美國軍工歷史上的最大洗牌。
美國軍工企業的數量從上世紀80年代的50家變成了如今的5家,造成了空前的行業壟斷,也讓美國政府變得沒有第二種選擇。
而這次軍工複合體的併購重組還引入了頂級資本,促使美國的華爾街金融勢力和軍工複合體開始站在同一陣線。
以洛克希德公司舉例,其最大的持股者變成了21.68%美洲基金和15.81%美國道富集團,甚至排名再往後數三位也都與華爾街勢力密不可分。華爾街金融是美國收割全球市場的利器,而軍工複合體則是美國霸權的維護者。
如果這二者因為資本利益的驅使形成盤根錯節的龐大利益網,那麼既沒有鑄幣權也沒有持股研究機構的美國政府就成了最名副其實的“局外人”。
軍工複合體綁架了美國的外交
既然美國政府的權力已經在內部被巧妙架空,那麼美國的外交方向自然也由不得他們自己制定。
事實上,軍工複合體對美國外交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促使美國政府儘可能選擇發動對外戰爭這一點上。除了特朗普,幾乎所有的美國總統都會發動對外戰爭,原因不言而喻。
老布什在1991年發動的海灣戰爭,向全世界展示了美國先進軍工企業的次世代理念,事實證明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廣告,讓美國軍工複合體收穫了國內外眾多訂單,賺得盆滿缽滿。
時間來到2001年,小布什任期內發動的阿富汗戰爭可能是最有爭議的一場戰爭,現在對911事件諸多疑點的解析,讓這場所謂的恐怖襲擊變得越來越像是自導自演。
這裡先不其它方面的誘因,只從軍工企業的利益角度出發,這一時期的美國外交已經被完成了自我改革的軍工複合體給徹底綁死了。
據統計,阿富汗戰爭平均每天燒掉4億美元,所以長期的戰爭就意味著無止境的利益。
因此,在軍工複合體的唆使和美國國防部的威脅下,阿富汗戰爭變成曠日持久的“拉鋸戰”,美軍甚至修起了餐廳和酒吧,索性就在阿富汗住了下來。
事實上,駐阿美軍已經形成了一個獨立於美國軍方的財政體系。大量的美國軍工集團及其代言人摻雜其中。
暗中倒賣裝備,以次充好的事情時有發生。據美國審計署曾經公佈過報告顯示,駐阿美軍的裝備庫存,存在30%的數量無法統計核實。
事實上在蘇聯解體後,美國就不存在事實上的對手,那麼一場針對阿富汗的反恐戰爭能夠打20年之久本身就非常奇怪。
更奇怪的是,美國政府似乎在外交上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從奧巴馬執政後期,到特朗普上臺,再到拜登上場,已經有三位總統在嘗試將美軍撤離阿富汗,但幾乎每一次都遭到以軍工複合體為代表的利益集團的重重阻撓。
最終,還是因為美國政府的財政窘境實在無力承擔這樣的戰爭消耗,後續引發了幾次民怨沸騰才得以撤軍。
而在對華外交上,軍工複合體的本意也是想朝著激烈摩擦的方向發展的,但美國政府忌憚中國的反制手段,同時也需要中國,所以並沒有選擇戰爭。
後來為了照顧軍工複合體的利益,拜登提出了“中美要進行有護欄的競爭”,言下之意就是要搞“軍備競賽”。
雖然中美不能打仗,也得要讓軍工複合體有錢賺,這就是拜登政府在外交工作上的難處。
所以,拜登主持的對華外交工作呈現著一種“人格分裂”的不穩定狀態。
雖然好不容易才求得總書記進行了一次兩國線上對話,意在討論中美如何避免走向對抗。
但很快拜登又在民主峰會上翻臉,呼籲各國和中國劃清界線,展開封閉式對抗。接著,空軍智庫就要求拜登採購更多由洛克希德公司生產空射導彈,以應對“中國威脅”。
軍工複合體讓美國殺死惡龍,又變身惡龍
總得而言,所有涉及戰爭利益集團的成勢,都會給國家發展帶來巨大威脅,歷史上幾乎所有的擴張帝國最後都逐漸空心化。
國家會變得不再重視內部生產,大量依靠外部攫取的資源來延續自身,從此變成一個高利貸帝國,這也是如今靠著印錢強行度日的美國政府的現狀。
一旦發展到這個階段,面對經濟危機的出現,他們就只能選擇推高資產或者製造更大的爭端來轉嫁危機。
基於這一點出發,那些軍工複合體為代表的美國資本寡頭們,未來的行為是可以被直接預測到的。
先說華爾街金融的銀行寡頭們,他們的選擇無非是以巨量資本去倒買倒賣或者做空資產。
而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為首的軍工企業,則會反覆對政府(物件不限於美國政府)遊說施壓,挑動地區局勢實現強買強賣,甚至不惜煽動民粹情緒來威脅政府。
最後的結果就是,即使軍工複合體和華爾街金融能在危機中保證自身利益,但這些利益並不會分給美國的底層群眾,美國的資本家們連投資國家基礎建設都不願進行.
更別提去實現拜登先前所期待的美國版“一帶一路”了,那個自詡為世界領袖的美國,儼然已經無力對世界發展承擔相應的責任了。
每一次金融地震後,在美國轉嫁自身危機種種行為裡,國際上遭到洗劫是那些使用美元交易的國家,而在國內承受通脹惡果的則是美國的普通階層。
這些人越過越窮,使得美國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對於變相上掌控著美國那些引以為傲的軍事力量的軍工複合體來說,他們其實不在意總統的意見,更不在意美國民眾的意見。
美國的金融集團會反覆剝削壓榨全世界,美國的軍工複合體會不斷慫恿政府挑起新得戰爭,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現在的美國政府是什麼呢?如果硬要比喻的話,在美國執政的這兩個黨就像兩個不透明的杯子,裡面都是同一個利益集團倒出來的可樂,很大程度上他們早已沆瀣一氣。
可能唯一的作用,就是維持著美國“民主與票選”的亮麗幌子。
歷史在反覆證明一件事,任何無法控制且不願放棄的力量最終都會反噬自己。美利堅合眾國也已經從當初那個主動肢解英法全球殖民地,憑藉美國夢去宣揚解放自由思想的屠龍者,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惡龍,它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