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滸傳》中作者施耐庵將北宋太尉高俅寫得是一文不值且奸佞妄為,其實在歷史上高俅確實有其人,不僅很有才華,還懂帶兵打仗,歷史上宋江等流民起義就是被其帶兵鎮壓的。
不僅如此,高俅還有一個非常輝煌的成長經歷,曾經是一代文豪蘇軾的伴讀書童。南宋王明清的《揮麈後錄》說,“高俅者,本東坡先生小吏,草札頗工。東坡自翰苑出師中山,留以予曾文肅,文肅以史令已多辭之,東坡以屬王晉卿。”
就是說,高俅曾經做過蘇軾的小吏,他為人乖巧,擅長抄抄寫寫,不僅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有一定的詩詞歌賦的功底,且會使槍弄棒,有一定的武功基礎。蘇軾從翰林侍讀學士外調到中山府,將高俅推薦給曾布,但是曾布婉拒了蘇軾的好意。於是蘇軾又把高俅推薦給了他的朋友王都太尉王詵(即王晉卿)。
公元1093年的一天,王詵派高俅去端王府送篦子刀,恰巧端王爺正在院子裡和一幫人踢球,本來就是球迷的高俅便停下來看了一會。端王爺看到便問高俅是否會,高俅實事求是回答“會”,作為足球愛好者的端王爺就邀請高俅一起踢。高俅一招“鴛鴦拐”、一式“凌空踢”,深深地把端王爺征服了。端王爺派人向王詵傳話,把高俅收入了自己麾下。
不久,端王爺的哥哥宋哲宗便匆匆駕鶴而去,哲宗唯一的兒子早在出生三個月時便夭折,在無子可繼大統時,向太后最後選定了端王爺趙佶登位,他便是宋徽宗。趙佶登上皇位之後,看到之前和自己玩耍的高俅,決定要“抬舉抬舉”他。此後幾年間,高俅的人生平步青雲,後來官至太尉,為常人所難企及。
《揮麈後錄》記載:“高俅者,本東坡先生小史,筆札頗工。東坡自翰苑出帥中山,留以予曾文肅,文肅以使令已多辭之,東坡以屬王晉卿。元符末,晉卿為樞密都承旨。時佑陵為端王,在潛邸日,已自好文,故與晉卿善。”“值王在園中蹴鞠,俅候報之際,睥睨不已。王呼前來,詢曰:‘汝亦解此技邪?’俅曰:‘能之。’”
歷史上應該是跟過蘇東坡很長一段時間了,小說裡就蜻蜓點水,說只見小蘇學士一面,就被轉薦到了王駙馬那裡去
不過就是從小說來看,高俅也是一個文物雙全,多才多藝的大能人啊, 說他吹彈歌舞、刺槍使棒、相撲玩耍都是高手,而且頗能詩書辭賦,文學造詣也不錯,還是一個踢足球的天才。
相撲摔跤的本事至少還可以和燕青摔上一兩下,放到現在等於超級足球明星,外加文學青年,還會武術摔跤,還擅長音樂舞蹈,怎一個牛字了得。現在的足球運動員和高俅一比,真是要自慚形穢了。
“烏臺詩案”發生前,王詵和蘇轍都在京城裡做官。王詵提前知道了朝廷要抓蘇軾的訊息,他把這個訊息提前告知了蘇轍,蘇轍趕緊告訴了蘇軾。結果王詵因為通風報信受到牽連,也因此被貶官。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王詵和蘇軾交情非同一般,當然這是後話。
蘇軾推薦的人,王詵自然不會拒之門外,就把高俅留在了自己府裡做事。並在做王詵跟班期間因為踢毬有機會結識當時還是端王的趙佶,受到趙佶的賞識,又成為端王的隨從。到公元1100年,宋哲宗病逝。因為宋哲宗沒有兒子,哲宗的弟弟端王趙佶登基,趙佶就是歷史上的宋徽宗。趙佶登上皇位後,自然忘不了跟隨自己多年的親隨高俅。
足球是高俅命運的拐點。幾年後趙佶當了皇帝,高俅高太尉。他的發家史很有名,不過瞅準機會飛黃騰達其實不是他的原創,他抄襲的是柳三複的創意。柳三複是個混混,練就一身足球絕技。那時候的足球還沒有完全市場化,其功能主要是娛樂和健身,柳三複踢球踢不出名堂,照樣會餓肚子照樣沒有社會地位。聽說宰相丁謂是個超級球迷,這小子就來到宰相府後花園的院牆外邊,日復一日,丁謂的足球終於飛出牆外,柳三複喜出望外,把足球和自己直接送到了丁謂面前,一邊跪拜參見宰相大人,一邊用肩膀和後背顛球,丁謂愛“才”,給了柳三複一個官職。
劉仲武在崇寧三年(1104年)約十月,吐蕃趙懷德等叛宋的事變中,指揮得當獲得大勝而使趙懷德等復降。有學者認為可能當時高俅也參加了以上戰役。大觀二年(1108年),童貫及劉仲武在西邊又取得了一次較大的勝利,他們成功地招降羌王子臧徵僕哥,收復了積石軍。徽宗對此十分高興,親自接見了劉仲武,頗為恩寵,並悉命仲武的九子為官。從徽宗的表現來看,他是認為這是一次很大的勝利,高俅也有可能參與了其役,《揮麈後錄》說高俅“數年間建節,循至使相,遍歷三衙者二十年。”高俅升遷的資本很可能出於在劉仲武軍中的經歷,而劉仲武深知徽宗將高俅託給自己的目的,也有可能擴大高俅的功勞,做個順水人情。這從高俅以後與劉仲武家的密切關係中可以看出。劉仲武在政和五年打了敗仗,但他的仕途卻沒有受到影響,高俅在朝中替他說了好話。劉仲武死後,高俅又極力向徽宗推薦其子劉錡擔任大將。
也有人認為,如果高俅僅僅是因踢得一腳好球而得到皇帝寵愛以至平步青雲。這未免小看了高俅。高俅不是尋常之輩,在為官弄權上還是有些手段的,所以能居高位數十年而不倒。首先他乖巧善佞,對上司尤其是皇帝徽宗百般討好,迎合徽宗志大才疏,好名貪功的心理。高俅管理禁軍,在軍隊訓練上玩了不少花架子,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記載。高俅主持的軍隊爭標競賽開始是“橫列四彩舟,上有諸軍百戲,如大旗、獅豹、棹刀、蠻牌、神鬼、雜劇之類。又列兩船,皆樂部。”,爭標之前,先是吹吹打打,後面的爭標競賽,也要搞出“旋羅”、“海眼”、“交頭”等各種花樣,頗為熱鬧。讓徽宗看了十分滿意。
同時,高俅這個人還有一個好處,對有恩於他的故人不忘報答。除了他與劉仲武家保持密切關係外,對他原來的主人蘇軾一家也頗為照顧。一些野史上記載他“不忘蘇氏,每其子弟入都,則給養恤甚勤。”因此他的這些作為也獲得朝中一些人的好評。
本來按照舊黨的想法是要的蘇軾整死在異國他鄉的,可惜每每都有高俅從暗中周旋救助,這才使得蘇軾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轉危為安。
但是高俅貪慾很重,有學者指出,靖康年間,政治風雲變向,有大臣上書揭露了高俅恃寵營私的罪行。《靖康要錄》載:“靖康元年五月二十日,“臣僚上言,謹按:高俅……身總軍政,而侵奪軍營,以廣私第,多佔禁軍,以充力役。其所佔募,多是技藝工匠,既供私役,復借軍伴。軍人能出錢貼助軍匠者,與免校閱。凡私家修造磚瓦、泥土之類,盡出軍營諸軍。請給既不以時,而俅率斂又多,無以存活,往往別營他業。雖然禁軍,亦皆僦力取直以苟衣食,全廢校閱,曾不顧恤。夫出錢者既私令免教,無錢者又營生廢教,所以前日緩急之際,人不知兵,無一可用。朝廷不免屈已夷狄,實俅恃寵營私所致。”。高俅將軍營的地皮建成私宅,這還不算,而且把禁軍當作私役,不管訓練,專管為他營私出力。如果你沒手藝,那麼只能花錢再僱工匠。有錢的,就可以免於操練;沒錢的,只能再找營生賺錢,也無法操練了。於是軍隊“紀律廢弛”、“軍政不修”,成為“人不知兵,無一可用”的無用擺設,以至當國家危急,面臨虎狼之師金軍的進攻,開封城內幾十萬的禁軍很快瓦解,其罪是難容的。
後在京城管理禁軍,《靖康要錄》裡面提到高俅貪慾較重,曾經有大臣上書揭露了高俅恃寵營私的罪行。此間,政治風雲突變,徽宗得知金軍渡過黃河後,便連夜倉皇逃往東南避難。到了泗州,童貫、高俅各帶領若干勝捷兵和禁軍也趕到與之匯合,一時間又組成了一個徽宗的親信小班子。但是徽宗的寵臣們卻為了邀寵而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相互傾軋。童貫便與高俅發生衝突,“童貫以勝捷兵三千扈從渡淮如淮陽。高俅以禁衛三千留泗上,控扼淮津。”童貫扈從徽宗等人繼續南下,而把高俅留在了泗州,名為“控扼淮津”,高俅於是以生病為由,回到了開封。後來隨從皇帝的童貫、梁師成一夥人都被連坐殺死,童貫被處死並梟首於開封,蔡攸也被欽宗下旨處死。恰恰是因為高俅提前離開了江南,沒有參與當時徽宗集團與欽宗集團的鬥爭,反而使他得到了一個比童貫、蔡攸等人幸運得多的下場,得以壽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