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是我國道教名山,又名太乙山,位於西安南50公里秦嶺口,流泉飛瀑,風光秀美,被譽為“天下修行,終南為冠”。因姜子牙、老子、張良、王維、王重陽等在此隱居過被歷史蒙上了靈氣。
實際上終南山就是座山,如今被列為4 A景區,景點很散,左有高冠瀑布,右有翠華山,灃河從谷中灃峪口流出,水流清澈,遊曳著很多野生鯽魚,筆者小時候愛在這裡捉魚。
秋景上市後,板栗、柿子、野蘋果與八里炸等野果超多。山上有聖壽寺、彌陀寺、翠華庵、西林寺、五觀寺、紫竹寺等,那時的和尚與道人是真正出家人。
後面,隨著大批躺平者湧入,真正出家人越來越少,霸佔這座道教名山的假和尚假道人土坯房、茅草屋,讓很多地方看起來更像貧民窟,這種環境能羽化飛昇?
人最多的2018年,來此修行的男女註冊人數5.5萬,實際多少人誰知道。隱居者多為九零後,什麼人什麼心態都有,魚龍混雜,有逃學逃課逃工作的,看破紅塵尋仙求道的,隱姓埋名負案在逃的,也有網紅假佛嬡道媛……常登上熱搜,什麼老道士遇害女修真者懷孕,烏煙瘴氣。
也不是說沒有真修煉著,但林子大了畢竟什麼鳥都有。
對躺平者來說,生活壓力讓厭世與逃離成為一種選擇似乎沒錯,但這樣就能“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沒渡劫前,生活不用錢嗎,起碼要吃要喝吧 ?以前翠華村土坯房或山洞年租金200,現3萬,有的一次就要交半年房租,還得有塊地種菜自給自足。
高昂的隱居成本,讓許多如女田園派小楠、郭祥般修行不下去了,又重新回到城市打工。
即便心比金堅真修者,也不是件容易事,沒網沒電沒水(打水較遠), 病了沒藥硬抗,種菜種地也需種田經驗,孤獨不說了,冬季-20嚴寒就不是好熬的,2017年冬天,隱士們三天凍跑5000人。
實際上在修行這件事上,心有執念,花葉皆菩提,個人認為哪都可以,不是非要出三界、棄五行。自欺欺人的隱居,即便在在喜馬拉雅山修真也飛昇不了。
半樹黃花,一畦菜地,兩聲雞鳴,幾許犬吠,薄霧擁黎明,橘錦宿黃昏,這種生活誰都向往,但一葦以渡哪有這麼文藝,是縫補心靈的精神苦旅。
修行大軍中,也有堅持下來的,如湖北陳偉,出生醫生世家,19歲承包果園失敗,買張火車票到深圳富士康打了半年工,20歲到了終南山。開始住過9年山洞,餓了摘野果,渴了飲山泉,與猴哥差不多。四年前,與志同道合者在海拔1500米山腰上建了幾座茅舍,想著好日子來了,誰知2018年秦嶺拆除違建被拆了,如今又成為山頂洞人。
王雪是名大二學生,厭世心理下來到終南山,搭間草棚就開始隱居,有時間了背誦佛經或上山打柴,化緣討吃。由於與人缺少溝通變得木訥,長期營養不良骨瘦如柴。兩年前,她因迷惘而輟學,如今告訴記者,依然迷惘。
沒有網路,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每天5點起背誦經文(寺院修行者),每日一餐——主食饅頭,副食粉條蘑菇燉菜,常年累月誰受得了。
也許筆者精神境界不夠,對修行者的選擇始終難以理解,這種求索該歸類於靈魂朝聖還是精神自渡?意義是什麼?最後再灰溜溜回人間,一個圓畫完多少芳華,何苦?
有些家裡條件好的租房住,如祥子姑娘與幾位女隱士, 有自己的田園菜地果園,還將住處改造為書院,看起來生活較滋潤,但這不是修真只是隱居,詩和遠方那種。
還有無恥者要麼打著開光化緣旗號行騙,要麼身穿道袍在小影片平臺蹭流量,或辦辟穀、修真班向師弟師妹騙取高額學費。
有隱居者表示:與世無爭的天外,每日鳥鳴中甦醒,山泉中淨心,嗅清新空氣,食純淨果蔬,是天道。這就是天道?這種環境南方非常多,氧離子含量更高,當地山民怎沒見過一個成仙的?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也只有陶淵明幹得出,被李白鄙視“齷齪東籬下,淵明不足群”是有原因的。
陶淵明什麼人?家境敗落官二代,浪蕩到29歲江州混了個祭酒職務,由於天天醉醺醺,與領導發生矛盾辭職,找了塊地,養了幾隻雞,種了點菜,有人請喝酒就喝酒,沒人叫對著天空發呆。接著到王羲之二兒子王凝之手下打工,不願受約束炒了王總。41歲透過叔叔謀到好職位——彭澤縣令,81天時潯陽太守派督郵檢查工作,多喝了幾杯,受不了上級高姿態,吐槽“不為五斗米折腰”又辭職了。留下《桃花源記》從此人間蒸發。
所謂隱居與修真,在筆者看來,是種消極的生命態度。人活在世上都不易,也都有迷惘與不堪重負時,適當放鬆自己,在大自然中重新沐浴,可以理解,將其走火入魔為信仰就沒必要了。
老話歸零——人生勇者,是那些看清楚生活真面目後依然敢於負重前行的人,終南山只屬於金庸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