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天順年間,修水縣有個憨厚的小夥子。
小夥子名喚李重九,家住灣蒲村,打小就沒爹沒孃,同爺爺李老漢相依為命。
早年間,李老漢是個漁夫,靠打魚維持生計。兒子長大了,子承父業,亦是如此。
眼看兒子到了成婚的年紀,李老漢拿出畢生積蓄,幫兒子娶了一個老婆,很快就有了身孕。
全家人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在來年的九月初九,等到孩子出世,遂取名李重九。
就在一家人高興的時候, 剛過春天李重九就生病了。郎中說孩子的病是孃胎帶來的,只能調養沒辦法根治。
這調養花起銀子來如流水,李家老底都快掏空,把李老漢愁壞了。
古時候,冬春季節是不允許打魚的,漁民只能在鄉間耕地或者去有錢人家打長工維持溫飽。
李老漢的兒子為了多賺些錢,瞞著家人貿然下河打魚。此去收穫頗豐,回岸途中驟然遇到狂風暴雨,魚船隨浪搖曳消失在河面上。
事發之後,李老漢的兒子在下游的蘆葦蕩裡被村民發現,早已沒了氣息。
李老漢的兒媳聞訊後,悲痛昏厥,引發舊疾很快撒手人寰。
一夜之間,白髮人送走了兩個黑髮人,李老漢忍痛安葬兒子夫婦。
從此,李老漢獨自撫養還在襁褓中的孫子李重九。
多年後,這個襁褓中的孩子遇到一樁離奇事情,讓許多人的生活為之改變。
1、少年山上救下受傷的大黃牛,起貪念將帶它回家。
自從兒子出事以後,李老漢就把漁船賣了,他覺得兒子是犯了冬春季不能下河打魚的規矩,觸怒河神招來懲罰。
他擔心被遷怒,所幸就把漁船賣了,再也不下河打魚,而是在村裡耕地維持溫飽。
就這樣省吃儉用將李重九撫養長大。
小孩從小就乖巧懂事,從來不吵鬧著吃穿。相比較同齡人,李重九雖然性格內向,卻有著好心腸。
平日裡,見到流落街頭的貓狗都會拿些食物去餵它們。
白駒過隙,李重九長成壯實的小夥子了。
李老漢年歲大了,家裡的農活基本都交給李重九操持。
這日是李重九父母的忌日,他給李老漢做好早飯,就提著“五牲”上山給父母掃墓去。
墳包周圍長著許多雜草,李重九熟練的拿著鐮刀將它們清理乾淨。
做完這些後,又在墳包上填了一些新土。
他在父母的墓前擺上水果和吃食,然後盤膝坐在地上,給他們敘說這一年當中發生的事情。
臨近中午,李重九開始收拾東西,他要趕回家給李老漢做飯。
李老漢以前打魚太過勞累,如今年紀大了,身上的舊疾經常發作,疼起來連地都下不了。
“爹、娘!我明年再來看你們了。”
李重九沿著蜿蜒的山路向村子裡走去,走到半山腰驟然聽到有林子裡有牛的叫聲。
他四處尋聲,在灌木中看到一隻匍匐在地上的黃牛,它的周圍也沒有人看管。
“咦,這裡怎麼會有黃牛?”
自古就有北黃牛,南水牛的說法,南方雨水多更適合水牛。
此時,在深山老林裡驟然見到一頭黃牛,讓李重九覺得蹊蹺。
古時候,牛都很金貴的,有著嚴苛的買賣規矩。
如果要放牛出去吃草,旁邊一定會跟著一個人,以防丟失或者被盜。
李重九感覺黃牛身上有些古怪,他就走到跟前,馬上發現不對勁。
這隻黃牛的前蹄上有一隻生鏽的獸夾,看來是在林子裡踩到了獵戶的陷阱。
“這頭牛的主人太不小心,連山林子都敢讓黃牛獨自去鑽,還好是生鏽的夾子,萬一掉到陷阱裡可怎麼辦?”
黃牛見到李重九後有些害怕,嘴裡發出“哞哞”的叫聲,掙扎著起身。
“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李重九一邊安撫黃牛的情緒,另一邊檢視黃牛蹄子上的傷勢。
前蹄上有個鏽跡斑斑的獸夾,因為生鏽的原因,並沒有完全閉合,但是也給黃牛造成嚴重傷害。
看來黃牛受傷很久了,傷口已經變黑化膿,李重九已經聞到一股腥臭味。
李重九見黃牛眼角有淚痕,有些於心不忍,起了惻隱之心。
他知道這個獸夾再不取下來,黃牛的蹄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黃牛別擔心,我會幫你取下獸夾的。”
黃牛興許是感受到李重九的善意,原本躁動的脾氣安靜下來,它不在掙扎起身,而是安靜的匍匐在地上。
李重九見狀,趕緊蹲下先將牛蹄固定,又用鐮刀的鈍角卡住獸夾的中間,防止它突然閉合。
“黃牛,你不許動啊。我要取獸夾了。”
話音剛落,李重九雙手撐開獸夾,向兩邊用力,獸夾被掰開一個拳頭大小的縫隙。
“快抬腳!”,李重九用盡全力吼道。
黃牛似乎聽懂了李重九的話,趕緊將牛蹄從獸夾中抬起來。
此時,一陣山風吹過,李重九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剛才為了搗鼓獸夾,讓他的衣衫早已溼透了。
李重九忍不住擦了一下額頭的汗,這才發現黃牛竟然沒有鼻環,臉上也沒有夾板。
“難不成這是野生的黃牛並非是豢養的?”
想到這點,李重九頓時心裡樂開了花。
古時候,買賣耕牛有嚴格的要求,並且需要昂貴的價格才可以買下耕牛。
整個灣蒲村二十多戶村民,有耕牛的不到五戶。
一來是官家不允許販賣小牛犢,二來是小牛犢餵養起來費時又費錢。
因此,大多數人村民都選擇養老牛,物美價廉。
那些壯實的黃牛都被大戶人家買去耕種,而像灣蒲村貧瘠的村子,家中有頭老牛都要令旁人羨慕。
買一頭老黃牛的錢,抵得上全家一年的口糧。
像李重九這樣勉強維持溫飽的村民,根本買不起老牛。犁地的時候,只能靠自己的蠻力。
自從李重九操持家中農活後,就一直想著買一頭老牛回家幹活。
此時,驟然在山中見到野生的黃牛,怎麼能不讓他高興?
“黃牛,你願意同我回家嗎?”,
黃牛似乎聽懂了李重九的話,它掙扎起身用頭蹭了一下李重九的衣裳舉止親密。
見狀,李重九心中歡喜,他拍了拍大黃牛的大腦袋說道:“你放心好了,回家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善待你的。”
只見大黃牛朝李重九點了點頭,就這樣一人一牛走在山道上。
2、牛尾有端倪,阿公善意提醒,少年不以為然,惹兄弟倆起貪念
眼看過了午後,李老漢見李重九還未回家有些擔心。
正在他要出門去尋找的時候,就看見李重九牽著著一頭大黃牛遠遠的走來。
進了院子,李老漢趕緊問道這黃牛哪裡來的?
李重九就把撿到大黃牛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李老漢聞言,看著大黃牛受傷的蹄子唏噓不已,沒想到孫子去祭拜父母,竟然意外撿到一頭牛回來。
“既然如此,我先去同里正報備一下,以防有人打黃牛的主意。”
待李老漢走後,李重九就拿來藥草給大黃牛處理傷口。
不一會兒,李重九撿到大黃牛的事情,從村裡傳開,很多村民都過來圍觀。
那些家中有牛的,看到李家院中壯實的黃牛羨慕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村裡的老秀才徐阿公路過李家院門口,他驟然看見院中的大黃牛嚇了一跳。
他朝李重九問道:“重九啊,你們傢什麼時候買牛了?”
“阿公,這頭牛是我撿回來的。”
徐阿公年近七旬,村裡就數他的輩分最高。他是上任里正,年紀大了就請辭了,但是威望依舊很高。
“哦,原來是這樣,我進來看看。”
李重九聞言,趕緊上前去攙扶徐阿公,徐阿公步履蹣跚的圍著大黃牛走了一圈。
阿公越看越心驚,這是他見過的所有黃牛裡面體態最壯實的。
碗口般的蹄子,孔武有力的四肢,矯健的肌肉,這都讓阿公咋舌。
“好啊,這大黃牛品相真是太好了,沒想到你小子有福氣,竟然可以撿到這樣的黃牛。”
就在阿公誇獎大黃牛的時候,他突然看到這大黃牛的尾巴,驟然把口中的話嚥下。
他轉頭去對李重九說:“重九啊,快,趕緊把這頭牛放生,晚了怕遭來禍端。”
原來,阿公發現這大黃牛的尾巴有蹊蹺。
它的尾巴上竟然長著白毛,村裡老人說過,但凡牛尾巴長白毛,這種牛就喂不熟。
它脾氣臭,性格暴烈,異常兇猛,眼睛紅起來不分生人和熟人,非常容易傷人。
李重九聽了徐阿公這番話並沒有在意,他覺得徐阿公有些多慮。
這大黃牛一路上都很溫順,根本沒有阿公說得那樣脾氣兇狠,在他看來這大黃牛倒是有些憨傻。
李重九隻好對徐阿公一陣搪塞,徐阿公見狀只能唉聲嘆息離開。
“不停老人眼吃虧在眼前。”,徐阿公揹著手離開了。
不一會兒,李老漢手裡拿著一紙文書回來。李重九不敢隱瞞徐阿公說的話便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李老漢也很為難,家裡好不容易弄了一頭牛,就這樣放生太可惜了。
可是,想到徐阿公說的話,李老漢也感到害怕,因為兒子的意外,讓他非常謹小慎微。
李重九初生牛犢不怕虎,說道:“事前沒有發生不能斷言,靠尾巴有白毛不足以說明什麼,將來我們有這牛耕地,一定會事半功倍的。”
這番話說到李老漢心坎上,便打消了放生的念頭。
他興高采烈說道:“我已經找里正做了登記,以後這頭牛就是咱家的了。”
“爺爺,咱們是不是現在搭個牛棚?”
“沒錯,這大黃牛到咱家可不能虧待它,以後耕地全指望它了。”
李老漢將後院一塊空地收拾出來,李重九出門去找村裡的木匠。
不一會兒,李家院牆外面驟然出現兩個粗獷的大漢,他們是村子裡的潑皮兄弟。
哥哥叫趙大,弟弟叫趙二,兩兄弟遊手好閒,德行敗壞,經常在村裡幹壞事。
今日村子裡都在傳李重九撿回一頭黃牛,兩兄弟也過來湊熱鬧。此時,見李家院門開著,他們如若無人一樣走進去。
果然在院子裡看到傳聞中的大黃牛,趙二心中起了貪念,搓著手說道:“哥,趁著李家沒人,我們把牛牽走,正好賣了還賭坊的錢。”
販賣牛被抓到可是大罪,趙大有些猶豫。但是想到賭坊打手凶神惡煞的模樣,他把心一橫就同意了。
“你去牽牛,我來把風,動作麻利一些。”
就在這時,李老漢口渴來前院喝水,驟然看見趙家兄弟,他心裡咯噔一聲。
趙家兄弟在村子裡的惡行人盡皆知,李老漢明白這二人不會沒事上門。
“你們進來做什麼?”,李老漢喝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趙家兄弟對視了一眼。
趙大去牽黃牛,趙二出手攔住李老漢。
李老漢年邁體弱,根本不是趙二的對手,被他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趙二出手不知輕重,李老漢只覺腦子嗡嗡響,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另一邊,黃牛的脖子被趙大套上麻繩,任憑趙大怎麼用力都不為所動。
“趙二別管李老漢了,你趕緊過來幫忙。”,趙大使出全身的力氣都拉不動黃牛,趙二聞言見李老漢昏厥,他起身前去幫忙。
兩兄弟一個推一個拉,大黃牛動都沒動一下。
“哥,這樣不是辦法,給它來點狠的。”,趙二從院子裡拿起一根竹棍,就在他要砸在黃牛身上的時候,李老漢突然起身撞向他。
“誰也不可以動我家的牛。”
趙二被撞的四腳朝天,趙大見弟弟受傷大怒,他從地上撿起木棍就要打李老漢。
危急關頭,大黃牛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它眼眸中泛紅,發了瘋一樣的撞向趙大。
“哎呦喂,疼死我了。”,趙大遂不及防之下被撞的老遠,摔得老疼躺在地上哀嚎。
趙二起身去攙扶趙大,大黃牛亦是撞向他,趙二躲避不及也落得同樣的下場。
大黃牛鼻子冒著粗氣,揚起前蹄就要踩向趙家兄弟的時候。
李重九出現在門口,喝到:“不可!”
大黃牛聞言,原本赤紅的眼睛恢復如常,它後腿幾步重新匍匐在地上。
“你們兩個還不快走,難道要我報官嗎?”,趙家兄弟相互攙扶滿身狼狽的逃離李家院子。
李重九進門就看見李老漢躺在地上,又看到趙家兄弟,已經猜到他們來家裡偷牛的目的。
李老漢醒來之後,見大黃牛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當得知是大黃牛救了自己之後唏噓不已。
“重九啊,這大黃牛有靈性,多虧它出手相救呀。”
俄頃,木匠過來了,他很快就搭建了一個簡易牛棚,大黃牛自己走了進去。
3、少年去如廁,窺見大黃牛和老虎的談話
雖說剛才經歷兇險,但是李老漢依舊很高興,想到今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就把珍藏多年的老酒拿出來喝,李重九在一旁作陪。
酒過三巡,李老漢喝醉鼾聲如雷。
李重九小心翼翼扶著他回房休息,他也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回房。
三更天的時候,李重九腹中一陣劇痛驟然從夢裡醒來,他披上衣衫起身走出房間去如廁。
一瀉千里之後,渾身舒坦,頓時沒了睡意。
他忍不住想去牛棚看看大黃牛,怕吵醒李老漢。於是,李重九輕手輕腳的走去後院。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院牆上悄無聲息的跳下來,嚇得李重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如果是家裡遭賊,此刻大聲叫喚,一定會惹來賊人的報復。
李重九有些犯嘀咕,見黑影朝後院去的,莫不是趙家兄弟心有不甘又來偷牛?
故此,他朝著趕緊向後院悄悄走去。
後院只有柴房和牛棚,李重九躲在柴房後面,他探出腦袋,接下里窺見到的一幕,讓他震驚不已。
只見一頭吊眼老虎將大黃牛踩在地上,它用爪子扒拉著地面,開口說話道:“我在大山裡等了你大半天,沒想到竟然躲到這裡?”
大黃牛委屈說道:“我踩到了獵戶的陷阱,幸虧被這家主人的孫子所救,不然我就完蛋了。”
大黃牛怕老虎不相信,就把受傷的前蹄給它看。老虎看見牛蹄確實有一道結疤的傷口,這才相信。
“既然如此,你趕緊養傷,痊癒之後找機會就把這屋子的主人騙到山裡。讓我飽餐一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李重九聞言嚇得後腿一步,他不小心發出了聲響。
老虎警惕的朝李重九隱藏的方向看來,它齜著牙邁著步子緩緩走來。
眼看就要發現李重九的時候,屋頂上跳下來一隻狸貓,只聽它“喵嗚”的叫喚一聲,攔住了老虎的去路。
“一隻流落貓敢在本大王面前逞能?”,它迅速撲了上去,叼起狸貓快速就跳上院牆。
它臨走時,對大黃牛說道:“我先拿狸貓打牙祭,你趕緊給我帶夠九個人到山裡,如果耽誤我本大王的修行,別怪我虎口不留情,讓牛仙一族在山裡消失!”
說完之後,就跳下院牆,消失在黑夜裡。
陰暗處,李重九長呼一口氣,正想偷偷轉身離開的時候,大黃牛突然出聲喊道:“恩公,你別躲了,我知道你來了。”
原來大黃牛已經嗅到了李重九的氣息,它並沒有在老虎的面前揭穿。
李重九戰戰兢兢的從柴房後面走了出來。
“牛大仙饒命,我和你無冤無仇,請你放過我們祖孫二人。”
“恩公你別害怕,說來話長,我也是被逼無奈。”,大黃牛唉聲嘆息,將緣由娓娓道來。
原來,大黃牛並非是普通的牛,而是來自山裡修行的牛仙一族,而且它族長。
牛仙一族性格溫和,世代生活在老林子裡,同村民井水不犯河水。
不久之前,山裡驟然來了一頭虎妖,它佔山為王,自稱虎王。
牛仙一族性格溫和,根本不善戰,很快就被虎王搶佔了地盤。
大黃牛的妻子不願被虎王欺負,奮起反抗被打成重傷,差點灰飛煙滅。
這虎王不知道從那裡學得邪祟的功法,集齊九個人的陽元,就可以功法大增化成人形。
故此,虎王就威脅牛仙的族長,讓它在山裡欺騙過往路人,把他們引到山裡。
按理說虎王法力高強抓九個人輕而易舉為何要大費周章呢?
原來,這就是虎王怕自己動手抓人會惹下業障,被陰差知道。
這事情如果洩露,怕引來正道人士的圍剿。
故此,它想著讓憨厚的牛仙一族替自己去抓人,這樣就不會查到自己身上,待它吃夠九個人的陽元就可以化成人形,躲進鬧市井裡高枕無憂。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燈下黑便是如此。
李重九聽到緣由之後,心中大駭。
“如今有七個客商遇害,這虎妖就快要功法大成,我不得已下山尋求村民的幫助,”
故此,失去利用價值的牛仙一族岌岌可危。
另外業障一事,黃牛也怕沾染,如今虎王步步緊逼,牛仙一族不願意繼續為虎作孽,因此想下山把這件事告訴村民,讓他們做好防備,不要再上當。
沒曾想,剛從山裡出來,黃牛就踩到了陷阱,它沒辦法行走,眼看就要一命嗚呼,最後遇上了李重九才得救。
李重九沒想到黃牛為了村民的安危願意以身犯險。
“虎王應該快不耐煩了,你得趕緊去通知村民。”
“可是,村民不一定會相信我說的話。”,李重九有些無奈,就在這時,他驟然想起一個人。
“只有他才能救村子。”
李重九在黃牛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他便跑了出去。
4、機智少年以身犯險,村民齊心合力去除害,還來大福報
第二日,李老漢得知李重九要把黃牛放回山裡非常生氣。
“阿公說這黃牛尾巴上有白毛脾氣兇恨不適合餵養,我才要把它放生山裡。”
“他的話你也信?這是嫉妒咱們家撿到了黃牛。”
“爺爺,你難道忘記爹孃是怎麼死的嗎?”
李老漢心中咯噔一聲,唉聲嘆氣,讓李重九把大黃牛牽出院子。
就這樣李重九騎著大黃牛回到山裡,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個山坡下面。
“黃牛,我就在這裡把你放生了。”
李重九剛要離開,山林裡就傳來一聲虎嘯。俄頃,一隻體型碩大的老虎不知從何處躥了出來,它攔住了李重九的去路。
老虎眼睛放光,開口說道:"既然來了,就讓我飽腹一頓吧。”
話音剛落就撲向李重九,李重九嚇得抱住頭蹲在地上,千鈞一刻之際,山林裡傳來銅鑼的聲音。
頓時,從四面八方冒出拿著魚叉的村民,只見徐阿公敲著銅鑼說道:“鄉親們,咱們齊心協力抓住這隻妖虎,保護村子裡的家人。”
原來,昨晚李重九跑出去是為了找徐阿公,他知道阿公德高望重,村子裡只有他的話,村民才會相信。
故此,李重九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希望徐阿公可以勸說村民去山裡除害,保護村子的安危。
當時,在徐阿公家裡還有他的兒子,他兒子是縣衙的捕頭,手上有幾個案子,被害者都是客商,他們在回家的路上消失不見。
這個案子查了許久沒有頭緒,此刻聽到李重九說的話,就把這案子聯絡起來。
他自告奮勇,願意同李重九去山裡抓妖虎,徐阿公為人正直,立刻答應去號召村民。
當夜,徐阿公找到一些年輕力壯的村民,告訴他們村子有危險。
這些人都是憨厚的莊稼人,聽說家園有危險紛紛挺身而出上山除害。
於是,李重九為了不讓虎王產生察覺,遂以身犯險,拿自己當誘餌,引出虎王。
果然,這招有效,這虎王大意之下,被村民團團包圍。
虎王仰天長嘯,知曉被埋伏,便兇狠起來。
徐捕頭來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就在縣城請了一位周易先生。
這妖虎看起來兇狠卻修為不高,在村民的圍攻下已經力竭。
周易先生拿出墨斗,趁機將它捆住。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看虎妖就要掙脫墨線。躲在一旁的大黃牛眼眸驟然變得赤紅,它衝進人群裡,拼盡全力用牛角頂向虎妖。
彼時,山裡傳來一聲不甘心的怒吼,虎妖化成齏粉灰飛煙滅了。
原來,大黃牛的妻子被虎王所傷,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溫順的黃牛發狠給虎王致命一擊。
村民見虎王被剷除,眾人各自離去。
李重九準備離開的時候,黃牛攔住了他,並帶著他去了另一個地方。
到了地方之後,李重九大吃一驚,他竟然見到一群牛犢。
大黃牛說:“這些牛犢都是牛仙一族,它們從小生活在山裡。”
“如果不是村民出手打敗虎王,這些牛犢最終都會成為虎王的腹中食物。牛仙一族有恩必報,我和它們的父母商量過,讓這些牛犢下山替村民幹活三十年來報答救命之恩。”
就這樣,李重九趕著一群牛犢回到村裡,他並沒有透露牛犢的身份,只說是偶然在山裡發現的。
參與除害的村民,每個人領走一隻牛犢,待這些牛犢長大之後就替村民幹活。
有了黃牛幹活耕地,原本貧瘠的村子漸漸殷實起來,讓旁邊村子的百姓羨慕不已,十里八鄉的姑娘都想嫁到這個村子。
幾年後,李重九娶了一個賢惠的姑娘為妻,不久之後,生下一個粉嫩玉琢的孩子。從此,一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小樹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沒有驟然一夜就富貴的人。李重九在山上撿到金貴的大黃牛,這事情就很蹊蹺,他沒有及時發現端倪,沉浸在貪便宜的喜悅中。
有人會問這虎妖為什麼弱不禁風,輕而易舉就被村民收拾?
財欲是隻虎,利字當頭,容易讓人失去理智而不自知。貪念只是趁虛而入,當理智清明,貪念自然甘拜下風。
李重九幡然醒悟,得知真相向村民求助,以身犯險進山除惡,最終帶著一群牛犢下山造福鄉親。
莊稼人不騙莊稼人,村民最看重自己的家園,毫不畏懼挺身而出。
村民的善良,虎妖的惡念,最終碰撞在一起,善良戰勝了邪惡,眾人得到福報,這不就是好人有好報的體現嗎?
哪有天塌下來個子高的人去頂的道理?只不過都是好人挺身而出幫助弱小罷了。
人在做天在看,從來沒有一個惡人有好下場,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
故此,常懷敬畏之心,謹言慎行,積德行善,方能享受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