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從降生到現在已經半年了,現在的帕克已經從出生時的不到十斤重長到了三百多斤。
帕克是什麼?帕克是一頭豬,一頭霸道、懶散、愚蠢但對未來滿懷憧憬的豬。
帕克憧憬的地方是一個被叫做幸福之家的地方,一個吃住不愁的地方,那是它從母親的口中得知的。聽說只有為農場做出過巨大貢獻才能去的地方。
而帕克的母親是在生了帕克一眾兄弟姐妹後的一個月後才有資格去了幸福之家。
雖然帕克好吃懶做,但帕克堅信自己完全有資格去幸福之家,因為自己是整個農場裡最肥大最強壯的。
可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這一次去往幸福之家的名額沒有帕克,望著那些被做好了標記的兄弟姐妹,帕克眼中滿是怒火,不僅拱翻了食槽,還不斷地撞傷了不少那些做了標記的同類。
於是帕克便被單獨扔在了一個豬舍之中,可是帕克並不想作罷,僅僅一夜的時間,帕克便計算好了一個獨自前往幸福之家的計劃,只等著黎明時分實施自己的計劃。
蕭瑟的風打落樹枝僅有的幾片枯葉,粗暴地將懷中的深秋扔給雪池中的一處小農場。
一直沒睡的帕克閉著眼豎著耳朵等著雄雞的打鳴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帕克早就等的煩躁異常,可是為了自己的目標,它還是按住了那已經噴發著烈火的內心。
終於在帕克即將忍受不了的最後一刻,雄雞的鳴叫聲傳遍了這個小農場。
一直豎著耳朵煩躁等待的帕克像被電擊了一樣,閃爍著星光的眼睛睜開的瞬間龐大的身子也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帕克知道最好的時機已經到來,成功就在眼前,但需要謹慎行事,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雞鳴三遍之後,農場主屋中的燈亮了起來。帕克知道時機已經到了,拱開那塊用來遮擋風雪四處漏風的塑膠布,帕克輕手輕腳地挪出自己的豬舍,龐大肥碩的身軀只是輕輕一躍便跳過了那道低矮的圍牆。
此時除了那鳴叫的雄雞,別的動物依舊還在沉沉酣睡,帕克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邁著歡快的小步子慢慢地靠近那輛通向幸福的小卡車。
它以與碩大身軀完全不相稱的輕靈眨眼便躲到了卡車的下面。
隨著時間的推移,農場主從自己的木屋中走出,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將那些肥壯的同伴趕進卡車車廂。隨後發動卡車搖搖晃晃地慢慢駛出院子,帕克忍受著不斷噴出的黑煙,躲在車廂底和卡車一同出了院子。
院子外只有一條狹窄崎嶇的小路,帕克趁著卡車艱難行動的時候,像塊石頭一樣砸進了茂密的枯草堆中。
緊緊地跟著前進的卡車,帕克有時覺得自己的心馬上就要炸開了,幸好道路不是一直那麼平順,卡車只能快一會慢一會的前進,這樣使得帕克最終沒有被卡車甩掉。
一個小時之後,卡車停在了另一處華麗的院子前面,帕克相信這就是同伴們一直嚮往的幸福之地,也是自己一直嚮往的地方。
躲在茂密的枯草中,帕克急速前進,趁著農場主下車開啟院門的空隙,帕克又一次故技重施,一頭扎進車廂底部,卡車一進院子,帕克便極快地撞進堆得高高的柴火堆中。
帕克安靜地躲在柴火堆中,圓圓的一雙眼睛動也不動地盯著院子中的一切。
等到農場主趕著自己那些幸運的同類進入一個比農場所有的房子都華麗的房子中的時候,帕克興奮地從柴火堆中竄出,連身上的柴草也來不及抖落,便一頭衝向那房子。
雖然門口已經關閉,但聰明的帕克總是有辦法進去。帕克在房子周圍轉了一圈,最終發現了一個大大的窗戶。
跳上窗戶下面亂堆著的一些木箱,帕克終於趴到窗外。
可還沒等帕克仔細觀察幸福之家的情況,一聲淒厲的慘叫已經從房子裡傳來,帕克看到一柄雪亮的尖刀已經刺進了自己那個憨厚兄弟的喉嚨,鮮血像水柱一樣流到地上。
帕克覺得血液已經被凍成了冰,已經不能再流動分毫,整個身子如同一個冰雕一樣僵在了木箱上。
直到“撲通”一聲,木箱支撐不住帕克的重量整個散落開來,帕克終於被這重重的一摔摔醒了過來。
驚慌失措的帕克使盡全身力氣撞向那道薄薄的鐵門,顧不得被傷得鮮血橫流的身體,拼著全力在雪原上毫無目的地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