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戰鬥英雄,為炸敵人的碉堡不畏犧牲;年幼時,他流浪過,為了生計,他乞討過,他親眼見證了軍閥混戰的慘烈,他親眼目睹了日軍入侵時的殘忍。最終,他選擇了參軍,做了一名解放軍,戰鬥中,他堅強勇敢,不畏犧牲,英勇作戰,收到首長對錶揚嘉獎。
他,就是童子南。命運與他開了一個不大也不小的轟動玩笑,想來真的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啊!
童子南的童年可謂是跌宕起伏,因為家境貧寒,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父親做工的工錢。一家人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幼年的童子南也不知道生活的艱辛。在那個年代,能活下來,保住性命,就是最大的幸福。
此時的中國,正值軍閥混戰。你方唱罷我登場,政府號令朝令夕改。人民生活正在水深火熱之中。自童子南懂事起,他便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白天,他要跟隨哥哥姐姐上山砍柴;晚上,則需要幫著母親幹些針線活,好讓全家人都有衣服穿,不至於挨凍。
這就是童子南的童年,童年的生活是無憂無慮的,跟著哥哥一起上山砍柴,偶爾也會撞“大運”。抓個野兔之類的,最幸福,最興奮的時刻,莫過於全家人一起享受這這“上蒼的恩賜”。童子南與哥哥很謹慎小心,這撞來的“大運”,不敢拿回家裡,只能在山裡悄悄地收拾好,生個火,這就算是萬事大吉了。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大哥去做,童子南是做不來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大哥把風,不能讓人發現。待到一切結束,再等到天黑,兩人便悄悄地回家,與父母一起享用。
生活就是這麼艱辛,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重複著同樣的節奏。兄弟倆趁著母親做家務,上山砍柴,運氣好的話,偶爾也能弄到點野味。溫飽問題暫時是得到了解決,至少不用餓肚子。軍閥混戰,到頭來遭殃的永遠都是老百姓。
永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安全,什麼時候能吃飽飯,讀書上學那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那對童子南來說,是那麼的遙遠。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有時候,童子南還傻傻地問父親,他們怎麼就那麼愛打仗啊,他們不累嗎?他們的孩子就不擔心他們嗎?看著稚氣未脫的兒子,父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嘿嘿的笑,因為父親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兒子說。這種事哪是他一個做苦力的人操心的啊!
再說呢,他能管得了嗎?吃飯都成問題,還操心這事,自己沒拿心情,更沒那個精力。每天不捱罵受氣,就已經是“燒高香”了。還考慮打仗的事,幾乎是觸不可及的事情。想都不敢想……
童子南每天依舊重複著跟哥哥上山砍柴,有時候也覺得太無聊了,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就這樣,還要小心翼翼的。軍閥混戰,從來不把士兵當人,誰贏了就是老大。軍閥最最頭疼的就是兵源問題,戰事不斷,部隊傷亡也很大,因為沒有經過訓練。
有的新兵剛入伍沒幾天便上了戰場。戰場上,子彈呼嘯著從耳邊飛過。運氣好的,撿條命,運氣不好的,那就不好意思了。只能白白犧牲了,軍閥根本不管這些事,他們要的是結果,並不關心過程。
對他們來說,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因為他們也都是身經百戰,從死人裡爬出來的。能不知道嗎?久而久之,那些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就懶得去管,下面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只要在戰場上打勝仗就可以。
這就是軍閥,對於這一點細節問題是懶得過問的。什麼貪汙軍餉了,強搶民女了,他們才懶得過問呢。實在是煩的不行,鬧騰的不行,便跟下邊的人說,你們手中拿的是什麼?燒火棍嗎?真他孃的煩人!
下屬自然是心領神會,有了這“尚方寶劍”,還怕什麼啊!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也真是如此,那些紳士,政府官員遇到這些大兵,都要“退避三舍”。有錢人尚且如此,身在底層的農民就可想而知了。紳士官員都退避三舍,農民更別說繞道而行了。生逢亂世,只得認命。
因為長期做苦工,父親的身體開始一日不如一日,剛開始的時候,感覺是腰痛,心想扛扛就過去了。再抹點藥酒。Q受苦人,身子哪有那麼金貴啊!父親捨不得歇工,歇一天,又少一天的工錢。亂世之秋,幹活掙錢不易,更別說坐苦力的人了。掌櫃的一不高興,把自己打發開除,就是一句話的事。家裡還等著這錢呢!不敢歇,也歇不起啊……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父親的腰痛越來越嚴重。幹活也不如從前,父親一直扛著沒休息,也沒去看大夫。扛一天是一天,終於還是出事了。父親做的是苦力,因為腰痛,父親本想著趕緊搬完貨物休息一下。
不曾想,搬起貨物,便感覺不對勁,到這個時候已經晚了,直覺得眼前一黑,連人帶貨栽倒在地。看到工友栽倒在地,旁邊的工友紛紛上前檢視,但終究父親還是走了,丟下母子三人去了。等到童子南得到訊息,已是晚上。因為家住的地方比較偏僻,離父親做工的地方很遠,儘管如此,父親還是每天堅持出工。天不亮就出發。
家裡的頂樑柱沒了,童子南與哥哥還都小。是做不了體力活的,這還不是要命的。最最要命的是掌櫃的得知人沒了,貨物也當場損壞了,提出要賠償貨物損失。工友們也說不上話,到最後還是平時跟父親走得近的一個工友壯著膽子找到掌櫃,將童子南家裡的情況說了,再三懇求掌櫃的高抬貴手,自己願放棄本月工錢,算是彌補掌櫃的損失,掌櫃開罷休。
說來,這也算是工友對童子南父親的感恩吧,這份工作就是童子南父親介紹給他的。平時也沒少照顧他,這也算是對父親的一種報答吧……
父親已去世,家裡沒了經濟來源。母親身體又不大好,本來就有“哮喘”。有父親在,也時不時地抓點藥,這下,沒了經濟來源。真的是舉步維艱。
厄運始終不肯放過這個苦難深重的家庭,之後不久,哥哥在上山砍柴途中遇到了抓壯丁的人,哥哥被抓去做了壯丁。童子南在家裡照顧母親,哥哥被抓走的訊息還是好心的鄰居告知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童子南不諳世事,對家中的突然變故手足無措。也有好心的鄰居到家裡安慰母親。終究,母親還是過度悲傷,一口氣沒上來,去找父親了。家裡的事一件接一件,童子南欲哭無淚。
父親、母親、哥哥,都一個個離開了這個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世間,童子南心亂如麻。自己該怎麼辦?剛開始,好心的鄰居還接濟一點童子南,實在是太可憐了,孩子還小。唉!鄰居家裡也寬裕,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孤苦伶仃的童子從此沒了依靠,哥哥被抓去做了壯丁,從此沒了音訊,父母又雙雙“撒手人寰”。連個商量事的人都沒有,此時正直1936年,國內時局依然不穩,蔣介石忙著圍剿紅軍,還有一個更加糟糕的事情,就是日本人進來了。
偶然的機會,童子南聽到鄰居跟人議論,共產黨領導的軍隊是窮人的隊伍,裡面大多都是窮苦人出身。他們穿著都很樸素,衣服上都打著補丁。童子南心動了,自己這樣子下去也不是辦法,終究得想個辦法……
童子南猶豫不決,何去何從難以決斷。最終,還是日本人促使他下了最後的決心。
原來,就在童子南猶豫不決之時,好心的鄰居告訴他,趕緊逃,童子南詫異地望著眼前的鄰居。鄰居急切地說道,日本人要來了。童子南還是信不信,心說,來就來唄,幹嘛要逃?看著童子南的樣子,鄰居急了,聽人說,鄰近的一個縣裡日本人殺了很多人。
看著樣子,一時半會是走不了,這幾日,一直有人說可能朝咱們這邊來了。村裡但凡有點辦法的人,都跑了。我也要走了,這地方不能待下去了。日本人要真過來,是不會放過我們這些人的。聽人說,他們專門抓我們這些窮人,去做什麼“活體試驗”。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都是聽人說的。我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大家又是鄰居,我才跟你說這麼多的。你自己定吧……
鄰居說完,便走了。童子南聽完鄰居的話,後背不由得直冒冷汗。“活體試驗”、日本人,他們要做什麼啊?鄰居說的不假,猶豫不決中,童子南一夜未睡。直到第二天起床出門,才發現鄰居早已離開。而且,村子裡好像還有不少人也走了。童子南這才意識到,想起鄰居晚上的話。來不及多想,也來不及回家收拾東西,其實家裡也沒什麼可收拾的。自己一個人,能有什麼值錢的家當啊!
童子南就這樣離開了,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走了有多久。自打父母離去,哥哥又被抓了壯丁,了無音訊。自己一個人就是過一天是一天,哪有心情去記那些……這一路,童子南只顧逃命,心裡只有一個信念“活著,一定要過下去”。餓了,跑到山上摘些野果充飢。困了,找個隱秘的地方睡會兒。有時候也會遇到好心的人家,送點乾糧……
就這樣,童子南一路走,一路想著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一路上,遇到過潰敗的國民黨軍隊,也有日本人。好在童子南一路過來,多了不少機警。遠遠看到當兵的,便躲起來。等到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再出來繼續向前走……
童子南就這樣顛沛流離了三年多時間,三年裡,邊走邊乞討過,也碰到過形形色色的人。受了不少苦,童子南一路上也在找尋鄰居口中說的“共產黨”,一直無果。直到1940年的一天,童子南在山裡轉走了大半天,實在是餓得不行了。
直覺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也算是童子南命不該絕,幸好有“新四軍”路過並發現了童子南,這才把童子南救了。甦醒後,童子南直覺這一覺睡的,時間太長了,好久這麼舒服了。自己在哪裡,他們又是誰?童子南機警的看看四周,再看看眼前的人,他們穿著樸素,衣服上都打著補丁,還帶著槍。
童子南不敢確定,怯生生地問,“你們是共產黨?”只見眼前的人笑而不語,童子南想得沒錯,這就是共產黨領導的隊伍。身體一天天在恢復,自己又沒去處。還不如就此落腳,圖個安心。童子南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留在了“新四軍”的隊伍裡。
一晃五年多時間過去了。抗戰勝利了,童子南也成長為一名優秀的“解放軍”戰士。經歷的多了,對死亡的恐懼也就沒有那麼多了。1948年3月,在解放青陽城的戰役中,敵人異常頑強,防禦工事修築的更是堅不可摧。
可恨的是,還有暗堡,配備了美式裝備的國民黨軍隊,氣焰囂張得很。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去,童子南心裡很是難受。此時的童子南已是爆破組的戰士,試了好幾次,終究還是未將敵人的暗堡清除。童子南一咬牙,抄起兩個炸藥包,匍匐著向前推進,這次,童子南選擇了敵人的射擊死角。
童子南這一次成功了,推進到暗堡跟前,迅速點燃導火索,將炸藥包一股腦的扔進敵人的暗堡。成功了,暗堡清除了,童子南卻不見了。戰鬥結束後,部隊派人認真清理戰場,找尋童子南,但都一無所獲。直到1951年,童子南在嵊縣出現。
原來,由於條件限制,當時的炸藥包的“裝藥量”完全靠人工把握。藥量裝多的事情,經常發生。童子南被炸藥包爆炸所掀起的塵土所掩埋。直到被群眾發現,童子南才被救出。此時部隊已離開青陽,奔赴新的戰場。好在時間間隔不是很長,再次找到部隊,部隊首長親自接見了童子南,並安排了工作,童子南永遠都無法忘記,首長說的那句話“放心,你到家了,這裡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