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帝
昔日“不差錢的美好時光”
滿清入關後,採取重農抑商政策,農民賦稅相對較輕。
康熙曾言“滋生人丁永不加賦”。雍正施行攤丁入畝,廢除了單獨徵收的人頭稅。
經過社會的穩定發展,全國人口迅速突破了1億,至道光時期已達4億。
勞動力大量增加,隨之新增了大量農業墾荒,從而使得清政府每年的賦稅收入從17世紀末的3200萬兩增加到18世紀中期的4300多萬兩。
賦稅收入的增加帶來國庫的充實,1765年,即乾隆30年,往後國庫每年的白銀儲備都在6000萬兩以上,乾隆42年甚至達到8000多萬兩。
可以說,這是清政府“不差錢的美好時光”。
▲乾隆南巡圖
然而,在農業國家,人口增加就意味著土地負擔增加。
為了維護農業主體地位,政府不能任意增加賦稅,與人口的增速相比,賦稅的增速卻趨於平緩。
土地是有限的,人口卻在不斷增加,官僚系統等統治階級也因此變得越來越臃腫,人地矛盾不斷激化。
到了道光時期,曾經的美好景象已漸漸模糊,諾大帝國的深層次危機開始凸顯。
屋漏偏逢連夜:饑荒、叛亂和水災
▲坦博拉火山口
19世紀初,極端氣候頻發,這對“靠天吃飯”的農業國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1815年4月,印度尼西亞的坦博拉火山爆發,這是人類歷史上爆發的最大規模的火山之一。
受此影響,1816年成為“無夏之年”,北半球農作物歉收,出現了19世紀最為嚴重的饑荒:美洲大面積的農作物被凍死,剛結束拿破崙戰爭的歐洲多地農作物歉收,中國清朝出現了“嘉慶大災荒”。
▲平定叛亂的道光帝
1820年-1827年,清軍為了平定張格爾叛亂,僅軍餉一項就花去了1100多萬兩白銀。
1823年,發生“癸未大水”,全國九個省(直隸、江蘇、浙江、安徽、山東、河南、湖北、江西和湖南)三百多個縣受災慘重,這些都是中國重要的產糧區。
有學者曾估計,“癸未大水”帶來的損失可能高達2400萬兩白銀,比當年清廷歲入的一半還多。
乏善可陳的開源節流
國勢的衰退直接反映在財政上。
1765年,乾隆讓位時,清政府庫銀還有6900多萬兩。但到了1821年-1834年,道光元年至道光14年,平均每年庫銀僅有2716萬兩左右。
2700多萬的庫銀卻要用來應付越來越頻繁的叛亂和天災,這足以讓道光帝睡不了安穩覺。
要解決如此嚴峻的財政困局,需要開源節流。
但同他父親嘉慶一樣,道光固守“祖宗之法”,缺乏大刀闊斧改革的氣魄和膽識,無論在開源還是節流上都乏善可陳。
▲光緒年間的正實收,買官的收據
開源方面,清政府採取“開捐例”的政策,也就是所謂的賣官鬻爵,地方知州知縣“明碼實價”,這種行為短期有效,卻會讓本已腐敗的官場更加腐敗。
節流方面,道光帝身體力行,自己只用普通的毛筆、硯臺;每餐不過四樣菜餚;除龍袍外,衣服破了就打上補丁再穿;即使是皇后壽宴,宴會上招待大臣們的也只有一碗打滷麵……
但皇帝個人的節儉挽救不了國家財政的窘迫。
▲影視劇中身著補丁的官員
以“直諫”著稱的黃爵滋發出了這樣的靈魂拷問:為什麼乾隆朝揮金如土而府庫充盈,如今日日節儉卻民生罕裕,“豈愈奢則愈豐,愈儉則愈吝耶”?
雪上加霜的中英“白銀之爭”
19世紀30、40年代,不同於封閉保守的中國,經過幾十年工業革命的英國,已經成為“世界工廠”,大量的工業品需要尋找銷路,賺取白銀,他們將目光瞄向了擁有4億人口的中國清朝。
▲19世紀英國的工廠
可是龐大保守的農業大國只開放了廣州,英國人的工業品無法暢銷中國,但中國的茶葉卻是英國人的重要進口商品。
為了扭轉貿易逆差,賺取中國的白銀,英國人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罪惡的鴉片。
▲19世紀廣州城及珠江全景圖
隨著完整的鴉片走私體系的建立,輸入中國的鴉片成倍增加:1827年前平均每年7000多箱,1830年-1834年平均每年2萬多箱,到了鴉片戰爭前幾年每年高達約2.5萬箱。
大量的鴉片輸入中國,中國的白銀大量外流。
僅1830年,清朝與英國的貿易逆差高達805萬銀圓,其中僅輸入的鴉片就達到了1222萬銀圓。
銀元作為清政府的主要貨幣,其流失直接影響了清政府的財政運轉和社會經濟發展。
如何停止白銀外流,已成為道光不得不著手解決的重大問題。
經過朝堂“馳禁派”和“嚴禁派”的幾番爭論,“嚴禁派”透過禁菸阻止白銀外流的主張打動了道光,於是派遣林則徐赴廣州禁菸。
▲林則徐在廣州禁菸
毫無疑問,禁菸是中國作為主權國家維護自身利益的正義行為,“虎門銷煙”也大大提升了中國人計程車氣。
但這個“貧窮”的帝國不僅缺乏對世界的認識,對戰爭爆發估計不足,而且沒有足夠的財政盈餘去支援戰爭。
可以說,鴉片戰爭的失敗早在爆發前就已埋下伏筆。簽訂喪權辱國的《南京條約》,更是將清政府的財政困境推向深淵。
參考文獻:郭曄旻:囊中羞澀,“吝嗇”皇帝的難言之隱。
作者:雨道
編輯:索尼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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