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常聽到這樣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跑到哪兒去?”
這就說明在通訊技術落後、刑偵技術薄弱的古代,即便是想偷偷跑掉是很困難的。
我們常常聽到影視劇中提到“株連九族”這個詞,真實的歷史上株連九族的例子屈指可數,並不像影視劇中那樣常見,而且株連九族也並不是我們所理解的滿門抄斬。
說株連九族並不常見是因為“誅九族”並不是一道律法,跟刑法是不一樣的。
比如,我們熟知的最恐怖的律法——凌遲。
凌遲又叫千刀萬剮,要將活人剮三千刀,剮上三日三夜才讓犯人死掉。
明清時期能剮上500刀就能配得上刑部首席劊子手的稱號。
《大明律》中有明文規定,有六種人會被處以凌遲之刑。
以下犯上,犯謀反之罪的犯人處以凌遲之刑。
大逆不道,殺害家中長輩,如祖父母、父母、外祖父母、丈夫、公婆的犯人處以凌遲之刑。
妾室將丈夫殺死者處以凌遲之刑。
肢解犯罪,採生折割的犯人處以凌遲之刑。
家裡的丫鬟、下人,弒主處以凌遲之刑。
殺害叔婆父母、族中長輩的處以凌遲之刑。
以上六種的犯人會處以凌遲之刑,株連九族則不同,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皇帝個人的命令,並非是一種刑罰制度。
隋唐之後,歷朝歷代規定的株連範圍只有罪犯本人以及家庭中的核心成員以及父氏一族,母族和妻族一般不在連坐範圍之內。
這裡大部分人有一個曲解,株連九族、滿門抄斬和連坐,這三種方式是有很大區別的。
先說一下九族,起初是指高祖一脈、曾祖一脈、祖父一脈、父親一脈、本人一脈、兒子一脈、孫子一脈、曾孫一脈、玄孫一脈。
還有一種說法是父氏四族,母氏三族,妻氏二族合九族。
父四族是指:
姑姑及其子女,涉及姑表兄弟、姑表姐妹。
姐妹及其子女。
自己的子女及其子女。
自己的同族父母、兄弟、家族同姓男子。
母三族是指:
母親的父族。
母親的母族。
母親的姐妹和兄弟。
妻二族是指:
岳父一族。
岳母一族。
九族牽連起來甚廣,難道歷史上真的是一人犯罪九族都要陪著送命?
其實真實的情況並不是這樣,或者說大部分情況不是這樣。
歷史上真實的株連九族並不是滿門抄斬而是連坐。
我國封建王朝自古就設有連坐制度,可以是親人連坐或者是鄰居連坐。
連坐制度始於周朝,指的是牽連與罪犯有一定社會關係的一類人。
從商鞅變法之後秦朝進入強盛時期,商鞅建立了“連坐制”,按照軍事組織把國內的百姓形成編制,五家為一伍,十家為什,不準居民擅自遷居,十家相互監督,如有人作奸犯科必須第一時間檢舉揭發,如若不然十家連坐受罰。
這裡的連坐不是和犯罪之人同樣處以極刑,連坐之人有可能是流刑,或是充到功臣家裡為奴為婢。
只有犯下十惡不赦罪行的犯人才會牽連自己的家人一同被處死,比如謀反大罪的同族男丁會被處死,男丁的家眷則被流放。
大部分連坐都是罪犯本人被處死,其家屬遭到流放。
歷史上最早的連坐出自《尚書》,泰誓中就有“罪人以族”的記載。
夏啟和商湯在出徵前做動員時,會明確指出如果在出徵之後士兵不服從命令,就會將不服從計程車兵及其家中的兒子一起處死。
連坐對於犯罪人是不人道的,但對於統治者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方法,大大降低了下屬犯罪的可能。
株連大刑從前秦的夷三族到之後的誅五族、七族到最後的九族,九族預示著犯人所有的同姓族人及親眷都受到了株連,這樣也就不會出現犯人的家人採取報復行為。
比誅九族更為慘絕人寰的是誅十族,歷史上僅有一人,明朝大儒方孝孺。
靖難成功之後,方孝孺誓不屈服,最後因不肯替燕王朱棣草擬即位詔書被處以凌遲之刑殺害,還因此發生了慘絕人寰的“誅十族”。
九族就將和方孝孺沾親帶故的人都網羅乾淨,為了表示自己言出必行,明成祖又加上了方孝孺的門生,被處死的親友門生合計873人。
方投筆於地說:“死即死,詔不可草。”成祖暗壓怒火說:“即死,獨不顧九族乎?”方孝孺怒聲道:“便是十族奈我何?”
那麼,被滅族之前,犯人的家人可以提前逃走嗎?
理論上是可以的,肯定會有不少漏網之魚,但如果想要大部分逃走可能性幾乎為零,能不能最終逃過魔掌也要看皇帝的態度,如果想要斬盡殺絕,即便是事先逃走也很難善終,還是那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明史》上記載洪武四大案有一段描寫可以解釋這種現象。
朝中大臣每次上朝前都會跟家人訣別!很有可能就是最後一次見面。
很有可能上朝之後就回不來了,人沒等回來卻等來了錦衣衛。
這就說明很多情況是突發情況,犯人可能並不知道自己會被下獄,犯人家屬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受到牽連,等到被抄家時已經晚了。
還有一種犯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成功便成仁,在起事前就會妥善處理自己的家人,家人是被動的根本就沒得選。
再說說逃跑的人,想要背井離鄉,通關要文牒過路要路引,文牒相當於通行證,路引相當於離鄉證明,沒有這兩樣東西幾乎寸步難行。
有人說可以躲進深山老林裡生活,可以試想一下在一個沒有電、沒有手機、沒有人的環境裡,人的生活狀態會是一個什麼樣?
想養個寵物什麼的還有可能引來山裡的野獸,這種生活能好過麼?
在清朝,那些被髮配的犯人一聽說寧古塔三個字,連夜就自盡了。
所以,其實大部分逃掉的犯人都不會藏在深山老林裡,大隱隱於市,換一個身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影視劇中出現最多的就是藏匿佛門聖地。
但是,想跑也要因人而異,一旦皇帝下定決心趕盡殺絕,想要避禍一輩子是很難的。
明成祖一生都沒有放棄去尋找一個大勢已去的建文帝。
綜上所述,古代連坐,犯人的家屬不能偷偷跑掉的原因大致有兩個,一個是根本來不及跑,一個是跑不跑結果都一樣,乾脆該咋地就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