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蔣介石的結拜兄弟,張群對蔣介石可謂是唯命是從,在工作上也是盡心盡職。他曾為蔣介石棄武從文,並甘願只為其出謀劃策,進行政治策動。而蔣介石也是十分賞識於他,以致於他赴臺之後,還能繼續發光發熱。
那麼,張群在去往臺灣之後,生活過得究竟如何呢?本文解答。
一、張群與蔣介石的友誼
張群,字嶽軍,1889年出生於四川省華陽縣。1901年,張群就讀於新學堂。1906年時,還在讀華陽中學的張群聽到保定軍官學校在四川招生之後,便決定棄筆投戎,報考軍官學校。也是在這一年,年僅17歲的張群成功考入了保定軍官學校步兵第二隊。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來自浙江奉化的蔣介石也在這所學校學習,不過他是在炮兵科。也是因為所學科目不同,所以此間張群與蔣介石兩人並不相識。
1908年,張群考上公費留日,與蔣介石等63人一起東渡留學日本。也正是在這一次赴日的輪船上,張群邂逅結識了蔣介石,從此兩人成為終生莫逆之交。
到東京後,張群與蔣介石兩人雙雙進入日本陸軍預備學校振武學堂。在此之前,張群原本是想繼續在步兵科學習的,但他在遇到蔣介石,發現蔣介石就讀於炮兵科之後,他出於對蔣介石的佩服,最後也決定轉入炮兵科。而這一舉動,用張群的原話來說,便是“見賢思齊”。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張群則一直跟著蔣介石,他們一起加入了孫中山領導的同盟會,一起參加了留日軍人秘密組織的“丈夫團”,投身反清革命活動。后辛亥革命爆發,當在上海的同盟會中部總會負責人之一的陳其美打電報給蔣介石後,張群也跟著蔣介石一起返回了上海。
在上海,因張群、蔣介石和黃郛長期在陳其美手下任職,又都是在日本留學時的同學,情誼深厚,所以三人便效仿劉、關、張三人,於1911年11月末焚香點燭,結拜為異性兄弟。這一年,黃郛31歲,蔣介石24歲,張群22歲。也是自此之後,張群對蔣介石更為尊重,凡是也都以蔣介石的意見為主。
1913年二次革命失敗之後,張群因被通緝,索性便帶著妻子去到了日本,在那裡繼續完成之前未完成的學業。1917年,孫中山在廣州就任護法軍政府大元帥,舉起了護法的旗幟。也是在此時,張群重新回到了中國,並與蔣介石一同擔任“大元帥府參軍”一職。
張群雖然學過軍事,也是軍人出身,但是自此他追隨蔣介石後,更多扮演的則是幕僚這個角色。他使出渾身解數為蔣介石出謀劃策,四處遊說,可謂是如魚得水,做得也是有聲有色。那時,蔣介石經常會把最不放心、最難處理的事情交給張群辦理,而張群也總能領會蔣介石的意思,總能不折不扣地去執行,在政治上始終保持與蔣介石共同進退。
也是因此,在中國政治的舞臺上,張群被稱為“蔣介石的懷刀”,一直活躍在國民黨內。
二、大陸解放,張群逃往臺灣
1949年初,國民黨統治已日暮西山。為作垂死掙扎,蔣介石在下野之前,任命張群為重慶綏靖公署主任。旋即,重慶綏靖公署撤銷,成立西南軍政長官公署,張群任該公署長官。彼時,張群的需要做的,便是主持西南大局,策劃在西南建立軍事基地,以挽回國民黨在解放戰爭中的敗局。
當時,張群曾對劉文輝說道:
西南是最後的堡壘,四川是西南的心臟,別的地方可以丟,就是四川不能丟,到必要時中央將調百萬大軍來保衛四川。
話雖如此,但其實當時的張群已經在考慮後路了,因為他打心底裡明白:國民黨是翻不了盤的。
1949年年底,蔣介石眼看四川即將解放,成都旦夕不保,企圖利用雲南和西康作為負隅頑抗的最後據點。為此,張群曾多次去往昆明遊說“雲南省主席”盧漢。12月初,張群到昆明與“雲南省主席”盧漢商量,說蔣介石準備把“中央政府”搬到昆明和西昌,但被盧漢將軍以“雲南民窮財盡糧缺,負擔不起,人民不會同意”為由拒絕了。
12月9日,張群再次飛往昆明,準備控制局面,並安撫盧漢。但令其沒想到的是,盧漢竟然將準能已久的起義提前進行了,使得張群一下飛機便失去了自由。10日,張群給盧漢寫了兩封親筆信,表示自己與蔣介石的關係極深,並說自己沒有軍權,留在昆明無用,希望盧漢念昔日舊交,放其一條出路。
盧漢在收到張群的信後考慮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釋放張群,並贈送給張群3000元港幣作為路費。
11日午後,張群的飛機在起飛前,盧漢念其舊情,派了一些舊軍政人員前往機場送行。這一舉動,令張群感動無比,和送行者一一握手道別之後,於下午2時從昆明出發,去到了臺灣。
三、張群家事
張群去到臺灣之後,他已經失去了在大陸時期的風光。那時,臺灣的政治經濟一片混亂,而蔣介石又忙於復出,根本無暇顧及這些昔日的重臣大員,張群也僅得到了“總統府資政”這一虛職。
退休之後,張群則正式回到家中,開始享受天倫之樂,頤養天年。
而論張群的婚姻姻緣,最早則可追溯到她在日本留學時期。有一年暑假,張群陪同他的同學王柏齡回揚州老家,途經上海時,張群去拜訪了一位本家,也曾是張群在四川讀中學時的英文老師。也是在這次拜訪中,張群認識了一位在教堂工作的朋友丁文俊。
後來在張群回到上海後,丁文俊便經常約張群去做禮拜。這樣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絡起來,丁文俊見張群還是單身,便熱心地做起了月老,給他介紹了一個物件,叫馬育英。
馬育英是江蘇崑山縣人,是家中長女,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馬家家境原本小康,但馬育英7歲時父親不幸去世,接著她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也先後夭折,只剩下馬育英與母親相依為命。
後來,馬育英的母親去了上海,進入了聖經學校。畢業後,馬母任傳教工作,常年往來於上海崑山間。馬育英11歲時,得浸信會教士幫助,進入了上海浸信會主辦的宴摩氏女子中學讀書,畢業後在母校宴摩氏女中工作。
宴摩氏女中校規極嚴,馬育英不能隨便出門,與張群相識後,也都是張群去校中看她。且兩人的見面也十分獨特,每次兩人見面時,馬育英的外國老師便會拿一本書坐在兩人旁邊,直到兩人結婚前一天,這個老師才離開。
1912年4月,張群和馬育英訂婚了。訂婚宴上,兩人擬於6月間結婚,然而就在不久之後,張群出現了意外。有一次張群騎馬外出,中途突然遇到暴風雨,因一時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他也只好淋雨回家。因為這次淋雨,張群事後在醫院足足住了三個月,婚禮也因此推遲了近4個月。
時間到了1912年10月5日,張群與馬育英終於正式結婚了。而兩人的婚禮場地,在經過商量之後,最後也選擇在了馬育英的“懷恩堂”舉辦。晚年,對於這場婚禮,張群曾回憶說:“婚禮完全是宗教儀式,一切由外國牧師安排。那天結婚的禮堂完全用青色的竹子來裝飾,與眾不同,也別具情調。”
婚後,馬育英共給張群生下了兩男兩女,除次女張佩蓉12歲時因傷寒在上海夭折外,其他三個孩子均學有所成:
長子張繼正,曾留學德國學習工程,後又因歐戰爆發,轉入美國康奈爾大學,並獲得了工程學博士學位。學成回國後,曾任國立四川大學教授。
次子張繼忠,曾留學澳洲雪黎大學攻電機工程,學成歸國後去往臺灣做了臺灣電力公司的一名副工程師。不過,後來張繼忠在母親的影響下也開始研究神學,轉而當起了牧師。
長女張亞蘭,曾留美學音樂,後嫁給了美國哈佛大學政治學博士粵僑劉毓棠。劉毓棠曾是臺灣駐紐西蘭“大使”,也是美國麥今諾大學政治系主任、中國文化大學美國研究所所長。
張群與馬育英是同齡,當妻子1974年去世的時候,他本人也已是86歲高齡。60多年的相濡以沫,妻子突然離世,其打擊可想而知。但是張群很快便調整了自己的心態,他和兒子們住一起,享了16年的福,生活過得愜意而自在。
四、張群的養生之道
張群晚年離開政界後,他開始學著著書立說,寫了《談修養》、《中日關係與美國》、《我與日本七十年》等不少著作。
《我與日本七十年》的宗旨是:“一方面可作為一項近代史資料的補充;一方面我希望兩國人士看後,能瞭解中日兩國過去這段血淚交織的歷史關係,體驗到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的教訓。”
在這本書中,張群全面詳盡地敘述了他在各個歷史時期與日本交往的經歷,具有一定的史料價值。
20世紀50年代時,蔣介石曾在陽明山開辦了“革命實踐研究院”,並令張群主持該院工作。也是在這個時候,張群寫下了《談修養》一書。該書內容豐富,有理有據,主要內容為養身、養心、養慧、養量、養望五個部分。
此書一出,便在臺灣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大受人們歡迎。因為“在朝”的大小官員,皆可從中學到為官之道;要保官、要升官,也可以從中獲得教益;離職退休的老官員,特別是退守臺灣後被奪權的國民黨高官,更可從中找到慰藉。
也是因此,到20世紀80年代初,此書出版還不到兩年就已經印刷發行九版了。
張群在耄耋之年,仍是起居規律,運動如常,經常興致很高地四處走動和走訪親友。當記者問他健康長壽的秘訣時,他總會笑著說:忘年、不怒、常笑。如果再當記者深問下去時,他則會說:淡泊明志,生活簡樸,淡然愉悅,表裡如一。
另外,張群也喜歡喝酒,且酒量十分不錯,並有自己的一套“酒經”。在《談喝酒》中,張群談到:
喝酒要有些條件:第一主人要好;第二客人要好;第三酒要好;第四酒品要好;第五下酒菜要好;第六談話要好;第七燈光要好;第八環境要好;第九太太要好,即使喝醉了,回家也不捱罵。
他的這些理論,在當時得到了許多同道好友的認同。
歲月的磨礪,讓張群對人生也有了與眾不同的深刻認識,也正是這些人生哲學,才能讓他的家庭保持著春天般的和諧,讓生活輕鬆而充滿樂趣,讓他在漫漫人生路上,不管是順境還是逆境,都能夠應付自如。而這,也正是他健康長壽的真正秘訣。
然而,不管張群如何健康長壽,他的心中卻一直有一件心事未了,那便是落葉歸根。
這位百歲老人不管年輕時多麼多麼傳奇,晚年多麼多麼幸福,但他還是忘不了故鄉天府之國,忘不了親友鄉鄰。當年張群的母親不願意隨兒子前往臺灣,1958年在家鄉病逝,而張群在第二年才得知此訊,他悲痛萬分,特地向蔣介石請假三週,在家設立靈位,為母親守靈。
在夢中,張群也常常會夢到故鄉,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回故鄉看一眼。然而,他最後還是沒有盼到這一天的來臨。就在1990年12月14日,張群懷著滿心的遺憾離開了人世,享年101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