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是歷史上有口皆碑的聖明君主,在歷史也留下了很多傳奇,像經典的狸貓換太子,鍘美案等;也湧現了堪比半個宋朝時期的名臣,像包拯,韓琦,狄青,蘇軾,蘇轍,王安石,范仲淹,歐陽修,曾鞏等等,數不勝數。宋仁宗自身當然也是人中之龍,治人治世都是好手。
自古寵愛美人的皇帝一般記載上不好,宋仁宗卻做到了江山美人兩不負,既不是隻有江山的冷酷,也不是隻有美人的荒淫。貴妃張氏就是獨寵後宮,短短几年就從才人升為僅此皇后的貴妃,後來甚至到了要廢掉曹皇后改立張氏的程度,雖然英年早逝,宋仁宗仍然不顧眾臣反對在皇后在世的情況下封她為溫成皇后,哀榮及至。從她身上可以看出宋仁宗的一些老道。
第一件事就是封官要爵,張氏出身寒微,剛進宮時受盡歧視,位置提升後總想拉孃家一把。奈何家世貧寒,父兄實在無能,就想著拉唯一出挑點的伯父一把,也順利從地方調到中央。那要什麼官呢,張氏看中了宣徽使一職,皇城最高負責人,皇帝大總管,權力油水不用說一般是樞密副使兼任(武官頂級),仁宗當然不能答應。張氏天天吹枕頭風,仁宗就是沒動作。哭哭啼啼大半年,仁宗實在沒辦法,答應試試,臨出門張氏還拍拍仁宗讓他別忘了。果然上朝一提,包拯極力反對,唾沫都噴到皇帝臉上了,皇帝無奈放棄。一般都會認為包拯剛直和皇帝仁慈。但歷史原文記載有個小細節才是亮點,首先讓張氏派來的太監見到了包拯慷慨激昂的一幕,然後唾沫也沒有第一時間擦去,散朝之後也沒有擦掉,而是一路從朝堂走到後宮,到了張氏面前才“舉袖拭面”。苦肉計的功夫可見一斑,讓張氏知道不是我不把你放在心上,而是阻力太大。原話“中丞向前說話,直唾我面。汝只管要宣徽使,宣徽使,汝豈不知包拯是御史中丞乎?”委屈至極,果然張氏不僅沒有責備,反而主動道歉,小心翼翼,再也沒提給孃家封官的事。
第二件事就是外官巴結,張氏寵冠後宮,自然眾人巴結。第一個就是王拱辰(李清照外公),因為打壓范仲淹被貶到地方。王拱辰自然想調回中樞,於是蒐羅了一件定州紅瓷器,為罕見變種。張氏愛不釋手,也知道仁宗不喜歡內外勾連,只是偷偷把玩,有一天來不及藏起來還是發現,仁宗大怒“安得此物”,張氏不敢隱瞞,供出王拱辰,仁宗直接抄起柱斧(禮器)直接把這件珍品砸了,張氏連忙跪地請罪。自此張氏宣佈絕不收禮,還是擋不住。一代名臣文彥博也逃不過名利,想借著張氏力量拜相。費盡心思找了金線編織的蜀地燈籠錦。張氏大喜,上元佳節時做成華服,在宮廷大宴上豔驚四座。仁宗也是目不轉睛,可聽說是文彥博獻給後,即使眾臣皆在,還是當場就臉沉下來了,給張氏難堪。外臣與後宮勾結向來是大忌,後來按照正常程式文彥博也 要被任命宰相,但御史提出獻禮這件事,文宗直接發難罷免了文彥博,當然,為了安撫張氏,這個御史隨後也被罷官作為交代。
第三件事就是民生經營,也見識到文宗不是一味發怒,暴力處理,剛柔並濟才是本事。廣州充公了一批外商的珍珠,後宮集體觀賞,張氏看到珍珠如此碩大無暇,當時就走不動了。仁宗把張氏捧在心頭,自然賜下。偏偏當著眾妃,大家都是女人,自然不幹。仁宗也是無奈,只能讓人去集市上採購一批類似的,導致珍珠暴漲。仁宗作為皇帝擔憂不已,因為朝外也跟隨這股奢靡之風,錢財物資被大量耗費,民生多艱,又要常年給遼國和西夏支付歲幣,實在不划算。後宮不寧,眾妃吵鬧不休也不能不處理。仁宗就抓住了重點,珍珠不是重點,眾妃只是吃醋,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張氏也沒珍珠就行了。所以幾天後,仁宗召集眾妃觀賞牡丹,張氏又是壓軸出場,頭上戴滿珍珠,皇后當場面若寒霜,眾妃也是忌妒不已。這次仁宗沒有迎上去,而是以袖遮面,“滿頭白紛紛,豈無忌諱”,一頭白珍珠,跟死人服喪一樣,多難堪。眾人大笑,張氏羞愧難當,連忙回去換下,仁宗這時又開心的上去給張氏頭上簪花牡丹。自此,眾妃都喜歡頭上插牡丹花,不戴珍貴頭飾。京城物價也恢復正常。
仁宗處理家事國事的方法,平衡家庭和事業的能力千古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