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鐵路工地幹活,還不到12點飯點,手機響,我以為是騷擾電話。手機連響,我記起村書記說要開會。我滑開手機,是表侄從東莞打來的,說他爸死了我不信,可這種玩笑,況且又是老表的兒子說的。
工地路途遙遠,騎摩托我得90分鐘。我索性幹完活。
晚上回家,顧不得吃飯,火急火燎餵了豬雞鴨,就去老表家。
老表是喝農藥……老表今年53歲。
我抽著煙,氣憤地坐在凳子上。
老表和媳婦,吵鬧打了一輩子。這不,他媳婦從東莞回來不到一月,老表就死了。
一隻煙抽完,我聯絡棺木、老衣
他媳婦假哭荊州,沒人理她。
靈堂布設完畢,唱孝歌的開場
老表的女婿爸帶著孫子來了。他媳婦的侄兒侄女來了。
"打工,打野老公,心跑野了,能把男人毒死……"一個80多歲的老婆婆哭著來到靈堂。她是老表的大媽。
老表的爸媽,我的姑父姑姑,哭成了淚人。
"說得好,打工心花了……"
"與你球事,多管閒事,老吆沒益,能去死。過不下去,離婚,簡直沒球益。"老表的大嫂擋住了大哥的話。
"叫法醫來驗屍……"又一位70多歲的老婆婆哭著說。這是老表的姑姑。
"對,叫法醫來驗屍。把這潘金蓮治治。"老表的二哥說。
"日媽的,過不攏了就離婚,能把人毒死。報案,不治一下,在外打工的女人,回來都把男人毒死了……"一位80多歲的老太爺用柺杖敲打著棺材說。
"對,表叔,報案,我兄弟死得太冤了……"老表的姐姐哭著說。
我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老表媳婦的哥,拉住我說:"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把我妹逮了,對她兒女沒有啥好處……"
"不行,這還了得,打工,心野了,能把老公毒死。太可惡了,太狠毒了。"幾位老人說。
老表媳婦在她哥嫂點撥,帶孝跪在棺材前哭。
我也沒了主意。留幾位老人吃午飯,都不吃,甩下話:我們到公安局去呀。
表侄和媳婦、女兒,表侄女、女婿,從東莞、深圳,飛回來了。
夜裡,我們商量後,我、表侄、表侄女、他們舅,去給那幾位老人求情。
老表在家,種莊稼,在建築上擔包工磚,累得經常腰腿疼。家裡開支,人情份子,合療,養老保險,都是老表全包。老表沒攢下錢。
媳婦在外打工,月月有,存了10幾萬元。她說老表胡整,把錢給了野婆娘。
老表說不過媳婦,想來想去,就想不開了。
農村,人情份子多,老表一年也沒閒,就連下面天,他編撮箕。老表的生活一般,冰箱沒用,空調、太陽能是擺沒,洗衣機也沒用,電視也很少看,手機是老年機。
老表死的冤屈,沒有音樂隊只唱孝歌,停放了3天。
我主張做了10桌酒席,老表死了,他們全家出外。果不其然,10席還沒坐完。
老表頭七過後,表侄帶上他媽走了。
老表的死謎,無從解開,成為留守村民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
2021手9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