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失足成千古恨,今天在北京,就有這樣一則案例。
這裡有一名老人,目前領著低保,過著默默無聞的生活。然而他有一段離奇的往事:他在十五歲時,因為參與間諜活動被捕,他協助他的“上級”,洩露了朝鮮戰場上的機密情報,甚至還與建國初“暗殺毛主席”的案件有所聯絡。
那麼,當年我們是怎樣氣勢如虹,接連破獲敵人的間諜行動的?這名協助傳遞賣國情報的“小間諜”,又遭遇了怎樣的後果?
大家好,今天我們就透過這名“小間諜”的故事,來聊一聊臭名昭著的“保密局”間諜行動的最終覆滅。
這名“小間諜”大名叫鈕益惠,家中排行老九,是最小的孩子,所以綽號“小九”。他有個年紀比他大了不少的三哥,名叫鈕益培,曾經為“黨國”工作過。可北平解放之後,他們全家跑到北京郊外的老宅,在三哥的張羅下,開始搞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一天,三哥給十五歲的小九介紹了一名客人,姓孫,家裡人都叫他“孫臺長”。三哥對小九說,孫臺長是我們給你請的“家庭教師”,你以後得多聽孫臺長的話,幫他做事。
而這個孫臺長來的時候,就在他們家的屋子裡,架起了一套美國製造的軍用無線電收發報電臺。小九一看,這“家庭教師”還挺氣派,就開始給這孫臺長幫忙。
孫臺長需要給電臺供電,又不敢買大電瓶,小九就在孫臺長的指揮下,把家裡的紅銅大臉盆剪成碎片,再把手電筒用的小電池,用紅銅片串聯起來,電臺總算是有聲音了。孫臺長需要架天線,小九蹭蹭爬到屋頂上,把天線舉得老高。
這孫臺長到底是要幹啥,小九不清楚,不過家裡大人都在幫孫臺長做事,小九也沒懷疑過什麼。根據他的回憶,當時三個月的時間,他的爸爸和哥哥一直在幫孫臺長整理電報,電報的抬頭是發給一個叫“毛經理”的人看的。
但是小九知道,家裡的事情怕是“見不得人”的。畢竟家裡大人好幾次威脅小九:“你得把電臺的秘密看護好了,咱家的電臺只要被人發現,咱們這些人就誰也別指望活。”
結果沒過三個月,電臺的事情就被人發現了。根據小九的回憶,那一天家裡進了不少人,他一看就慌了,先叫孫臺長跑到村外的玉米地裡頭躲著,後來自己也趁亂跑了過去。夜裡,倆人在玉米地“會師”之後,就準備一起跑路。
路上孫臺長對小九說,“你別怕,我帶你回臺灣省,只要咱們到了山東海邊,就能坐上大船跑路了。”倆人一路跑到了北京朝陽門外,那裡當時有個長途汽車站能買票到濟南。孫臺長說,車上危險,最好分開行動,就先把小九送上了大巴車。
可小九剛上車,就被便衣抓個正著。便衣把小九雙手一扣,直接叫司機把一車人拉到了公安局去。到公安局之後,便衣把整臺車搜了一圈,然後開始審問小九:“小九啊,你把那個孫毓清弄哪兒去了?”
根據小九的回憶,當時,警察問他話的時候語氣還算和藹,主要還是想讓他交代“孫臺長”孫毓清的去向。
“小九啊,你還小不懂事,只要交代孫毓清去哪兒了,我們保證你沒事,你們家人也都沒事,都可以考慮寬大處理……”
可小九還是硬著脖子說:“你們小看我了。叫我出賣孫大哥,你們那叫瞎想。我還等著他有一天替我們全家報仇哪!”這讓審他的公安機關也無奈了,嘆了口氣說:“這小傢伙比誰都反動!”
這位被小九“力保”的孫臺長孫毓清,真實身份是臺灣省“保密局”派來的特務團伙,“天津特別組”的報務員。這支特務團伙的組長是老牌軍統特務秦應麟,核心成員除了孫毓清之外,還有一名通訊員兼譯電員,劉景惠。
這個劉景惠是小九的“三姐夫”,他就透過這層親戚關係,聯絡到了小九的三哥鈕益培,希望能給孫毓清提供一個隱藏發報點。這樣一來,這位“孫臺長”就進了小九家門,在小九一家人的幫助下,搭建起了這座黑電臺。
“天津情報組”的工作模式是這樣的:秦應麟和他的其他線人,透過北京城裡的報刊和流言蜚語來蒐集情報,然後交給他的妻子卞書蘭、妻弟卞樹棠等人,這些人透過家裡開的藥品鋪子作掩護,把情報傳遞給鈕益培一家人,再由他們帶往郊外,透過孫毓清的黑電臺悄悄傳送到臺灣省。
秦應麟覺得,整條線上的聯絡人都是組員或者親戚,發報電臺又隱藏在郊外農村,估計是查不出來的。然而這條地下暗網,還是逃不過我國情報部門的嚴密偵查。
6月底,有關部門監測到一條發給臺灣省“保密局”的密碼電報,發報地點在京津地區某處,經破譯之後,發現內容是“宋時輪部攜蘇式80噸重型坦克和喀秋莎火炮入朝”。
這一條情報的洩露,影響非常嚴重。宋時輪率領入朝的部隊是第九兵團,正是電影《長津湖》中被凍成“冰雕連”的那支部隊。這支部隊在作戰過程中,由於棉衣準備不足,衣服單薄的志願軍戰鬥力大打折扣,甚至許多戰士被活活凍死。
而實際上,當時第九兵團本來是準備先在東北休整幾日,等物資調集充足之後再入朝作戰的。可就因為這條情報被洩露給了敵方陣營,為了減少敵人提前部署迎戰造成的更大惡果,宋時輪和第九兵團就只得痛下決定,冒著後勤不足的風險加緊入朝。
根據統計,最後第九兵團共有近三萬人在朝鮮戰場上凍傷減員,而這個由臺灣省特務組成的“天津情報組”和相關人員,就是導致成千上萬中國戰士在朝鮮戰場上受凍捱餓的真兇!所以,罵他們一句“狗漢奸”,不為過。
我們回到故事,在捕獲到這條訊息後,公安部立刻著手組織偵破工作。經過偵測,我方分析,敵臺並不位於北京或天津市區,而是在北京郊外的農村。由於農村面積廣闊,不易搜查,警方繼續對該地區進行持續監測,終於在十多天後接連捕捉到了各種最新訊息。
綜合其他情報後,我方鎖定了這個老牌軍統特務秦應麟作為調查的主要方向。而當時秦應麟為了“安全”起見,選擇的聯絡人全是自己的親戚,可我們警方也正是透過調查秦應麟的“戶口本”,從他的“妻弟”卞樹棠身上尋找到了突破口。
8月27日,警方直接將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卞樹棠抓獲,在重重證據下,很快卞樹棠交代了全部作案事實。警方透過其口供,先是在北京城裡逮捕了秦應麟、卞書蘭夫妻,然後在鄉下的鈕益培祖居,也就是小九家,收網抓捕了其餘間諜人員。
不到一個星期,所有案犯就全部落網,包括我們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只有十五歲的“小間諜”小九;也包括小九說要“等著他有一天替我們全家報仇”的孫臺長,孫毓清。實際上,小九剛剛上車,孫毓清就在車站裡被另一支便衣隊伍扣下了。
警方後續的調查過程中,在小九的家裡搜查到了收發報機、密碼本、呼號表、電報底稿等作案物證。其中,一部美製的CMS電臺引起了警方的關注。因為在多年地下情報戰爭中,我們非常在意電臺的管控,任何地方一經解放,第一步就是去檢查、收繳電臺,建國後抓到的臺灣省間諜,一般只有自帶的15瓦小型電臺可用。
而這個CMS電臺,是美軍海軍二戰期間的制式裝備,早就在中國“絕跡多年”了。那麼“天津情報組”是怎麼搞到這個裝置的呢?
透過審訊,秦應麟也招供了這部電臺的來歷,原來這是美國人在撤離中國時,委託相關人員“私藏”的五部電臺之一,是他們借來的。秦應麟為了保命,招供了剩餘四部電臺的存放地點,於是這批美製電臺被一網打盡。
這讓他“保密局”的領導,“毛經理”毛人鳳怒不可遏,因為在當時的北京城裡,臺灣省當局留下的電臺已經全部被收繳了,而臺灣省特務每次帶電臺過去,都會被立刻查獲。所以美國人遺留下的這五部電臺,是臺灣省特務唯一的希望。
果然,在這批電臺被收繳之後,北京城裡的間諜活動大大收斂。而這件事情也讓當時的中共中央社會部部長,號稱“特工之王”的李克農上將非常開心,因為這裡還有一段有趣的往事。
破獲“天津特別組”間諜案的不到一年前,我國破獲了號稱“新中國反間諜第一案”的計兆祥案,當時毛人鳳對這個計兆祥寄予厚望,甚至期待透過他和他的“保密局直屬北平潛伏臺”策劃一起暗殺毛主席的事件。
那是1949年12月6日晚上,毛主席坐上專列訪問蘇聯的日子。當毛主席的專列到達天津之前兩小時,公安機關就在天津某座鐵路橋的橋墩上排除了大量的爆炸物,還截獲了一封發往臺灣保密局的電報,電報裡準確地報告了毛主席的行程。
在公安機關跟蹤調查後,居然發現這個潛伏在國內的敵特電臺,居然打算等到毛主席回國的時候,策劃更大規模的刺殺事件。然而,還沒等毛主席的專列進入國門,這個敵特電臺就被公安機關剿滅,甚至連對主犯計兆祥的審訊都結束了。
在毛主席從莫斯科順利返回北京的第二天,在臺灣苦苦等候訊息的毛人鳳,還真的收到了一封來自“計兆祥”的電報,然而,這封電報是由李克農擬好文案,要求計兆祥專門發給毛人鳳用來羞辱他的。大概意思是:
“毛人鳳,你的萬能潛伏臺被我們偵破了,你來多少,我們就消滅多少,你還有本事嗎?有本事你就親自來嘛!告訴你,給你講話的,是李克農。”
結果,我們還真的應了李克農的豪言壯語:你毛人鳳的臺灣間諜,來多少,就消滅多少,消滅到連美國人辛辛苦苦隱藏的電臺都扒出來,讓間諜徹底無處遁形為止。
我們再說回被抓獲的小九,和整個“天津特別組”的犯罪團伙。當時這一群人,被臨時關在了一個房間裡,他們知道小九年紀小,估計不會被判死刑,就對他開始了“臨行前”的囑咐。
小九的爸爸、“三哥”等親人們,知道是自己害了自己家裡最小的孩子,早就泣不成聲,囑咐他好好照顧母親。而組長秦應麟卻緊緊握住他的手,對他說:“小九,將來你可能會回到臺灣,你如果真的回去了,一定要替我們問一問,是誰害咱們暴露的?是誰害了咱們的命?”
到了1983年,小九在監獄裡熬成了“九爺”,終於等到了他減刑釋放的日子。三十多年過去,當時和他一起被逮捕的親人、“領導”們,早就已經不在人世。
他出獄之後,見過了幾個家裡尚在的親戚,就忙著賺錢。趁著改革開放的浪潮,“九爺”也賺了不少錢,當上了萬元戶,不過他賺錢的原始動機,卻是為了想辦法去一趟臺灣省。
九爺在人物訪談裡說,他賺錢是為了實現幾十年前接受的託付,去海峽對岸一趟,把那些人臨死前的口信帶到,也為七個親人的死要一個說法。而當時沒有正規的路徑讓他前往臺灣省,所以九爺就想了“偷渡”的法子。
一年冬天,九爺從福建省某地,以兩萬塊錢的價格,坐著漁船來到了海峽對岸。到達臺北後,他在火車站高架橋下面和流浪漢一起打地鋪,湊合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就從地上爬起來,直接找到了“軍情局”的大門口。他對“接待”他的人敘述了當年的情況,然後說,我這次來不為別的,就請你們看在死者的份上,給查一查,當年到底是誰害我們暴露的?
結果,對方的反饋卻讓九爺“寒了心”。工作人員對他說:“你來了也沒用,一分錢也別想領走,除非你拿出證明來,證明是由於我們的工作才害你坐牢的。況且你這是偷渡來的,不送你去警察局,就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了。”
九爺不甘心,後來又跑了幾趟“軍情局”,可對方更沒有耐心接待他,甚至還嘲諷他說:“如果你要代表他們,你必須拿個大陸開出來的烈士死亡證明才行。”而九爺試圖找臺灣省的警察局“求助”,結果警察卻以偷渡為由,直接把他關進監獄,然後就被遣送了回來。
被遣送回來之後,九爺很快再一次嘗試“偷渡”,這次他吸取了教訓,希望可以聯絡當地媒體報道他的遭遇,可是媒體應下了邀約卻沒有幫他辦事。這導致九爺的這一次行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臺灣省的街頭“乞討”,畢竟心願沒了結,盤纏卻要花光了。
九爺這一次臺灣之旅的結束,是以在警察局“自首”結束的。當時,臺灣省的某官員託了個口信給他,說“軍情局”答應了,只要您去警察局自首,我們馬上給您三千美金的救濟款。
走投無路的九爺只得走進了警察局,可是在關押“偷渡客”的“靖廬”裡,“軍情局”的人告訴他,“偷渡人員”是不能直接領這筆錢的,只能委託臺灣省的合法居民,替你接下這錢再寄到你手裡。九爺一聽,算了,又是來羞辱我的,直接對獄警說:“不用談了,帶我回監房吧。”
後來,臺灣省開放“自由行”之後,九爺又試圖以合法身份前往“軍情局”門口上訪,卻被直接取消了“自由行”的資格。之後九爺逐漸放棄了“上訪”的道路,在家一次次向臺灣省打電話、發傳真,希望可以申請到賠償款,至少是生活補助。然而一連很多年,九爺每個月可以領到的錢,只有來自北京市政府的“低保”補貼。
據說最後,在九爺的不斷“努力”下,他還是領到了一筆“刑牢補助”,也算是給他的“託付”寫下了一個句號。然而他的一生,就因為年少時在家人的影響下,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從此走上了一條曲折的“不歸路”。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道路的選擇非常重要,從事非法間諜工作,跑到人民的“對立面”,是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如今我們國家面臨的局勢,比建國之初要安全多了,但是間諜的威脅仍然存在。所以我們每個人都要給自己提個醒,遇到身邊有可疑的事情一定要留心,尤其是不能盲從,不要為了蠅頭小利就被情報組織誘惑,做出背叛國家、遺憾終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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