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齊選傑父母從劇團退出後,甚至拿不出回家的路費,不得已一家七口一邊要飯一邊回家,當時年僅五六歲的齊選傑記得,母親拿出最後的錢買了一個紅色塑膠桶,那是用來要飯的,唱戲掙不到錢,從那時他就明白。
2020年,42歲的齊選傑放棄自己奮鬥了20多年的歌手生涯,轉而踏上戲曲之路,他註冊了名為“麥田鄉音”的抖音賬號,用來唱戲,但他這次收穫滿滿。
每月20多場的直播會讓他感到疲憊,但也會有陌生人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他們拍攝的影片給自己帶來了積極的影響,一年過去了齊選傑收穫了381.2萬的粉絲,但他還有一個未實現的心願,“希望更多的人認識曲劇”。
一個歌手的夢想“叛變”
齊選傑並不是一個曲劇演員,在生命的前幾十年,他一直為自己的歌手夢想不斷努力。
齊選傑唱了20多年歌,在夜總會、劇場、演唱會,甚至還參加了中國夢想秀等欄目,為了唱歌,他也去過很多地方,最終選擇在福建落了腳,但夢想終究太過遙遠,對於這條路,齊選傑直言“走得非常艱難,總是那麼掙扎”。
人生的意義在哪裡?人近中年的齊選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追求一樣東西,追求的特別累的時候,我反倒就是想找一個安穩的地方,哪裡最安穩,家最安穩”,齊選傑放棄自己奮鬥了20多年的一切,回家了。
平頂山郟縣是齊選傑生活多年的地方。齊選傑兄弟姐妹五個,他的父母年輕時是劇團的曲劇演員,劇團是流動的,五個孩子跟著父母在劇團生活,五個孩子中有的還在哺乳期,這裡唱幾天那裡唱幾天的日子再加上劇團老闆對此不滿的態度讓齊選傑的父母有些動搖,此時的劇團也在走下坡路,微薄的收入不足以支撐起這個小家庭的日常開銷,再三思考下,1985年,夫妻兩人帶著年幼的孩子們踏上了要飯賣藝的回家旅程。
齊選傑記得,當時媽媽一手牽著自己,一手牽著姐姐,年幼的妹妹被放在板車上,“拉一路要一路”,住過打麥場、西瓜地、公路房,睡覺時身下鋪的是麥稈和稻草。
近千里的路他們走了幾個月,這一段貧窮的生活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七拼八湊的直播間演員
“唱戲不掙錢”,齊選傑從小到大都知道,但2020年時,他還是毅然傾力建立名為“麥田鄉音”的抖音賬號,內容以曲劇為主。
其中原因,大多與父母有關。齊選傑一家從爺爺時便開始唱戲,父親齊學文在十來歲時就成為村裡曲劇團的演員,初中畢業後,他在村裡的曲劇團裡掌起了鼓板。
1959年,齊學文因家鄉受災外出,先後擔任過教師、會計,之後再次登上曲劇舞臺,跟隨劇團赴多地演出,母親起初在沈丘縣劇團唱戲,為了養家餬口,獲得更高的收入,便到業餘劇團唱戲。
“父母唱了一輩子的戲”,一家人回到郟縣之後,還是沒有放棄熱愛的戲曲舞臺,斷斷續續地唱著。
時間久了,年齡也漸漸大了,齊學文夫妻二人不再登臺,但離開舞臺後的二人明顯失去了唱戲的快樂,這一切被兒子齊選傑看在眼裡,“總琢磨著他還有一種情懷,希望自己能夠再年輕一點”。
為了讓父母開心一些,2020年,齊選傑在抖音平臺註冊了名為“麥田鄉音”的賬號,併發布了一段父母對唱曲劇的影片,點選量過百萬。這讓齊選傑對抖音產生了興趣,此後他以父母唱戲為素材拍攝影片,引起了眾多粉絲的喜愛,父母也從中收穫了快樂。
有快樂,也有曲折,“麥田鄉音”演員的組合並不順利,起初只有幾個人,隨著影片的釋出粉絲的要求也越來越多,對裝置要求、服裝以及妝容要專業……最後,齊選傑還要自掏腰包去請外援。
逐漸地,這支幾個人的團隊慢慢地壯大到了十幾個人,最小的21歲,最大的88歲,有自家親戚,有同村村民,也有外來幫手,人多了,收支也大了,齊選傑有些發愁。
靠直播打賞養活家庭劇團
齊選傑是這個賬號的建立者,但在直播間裡和短影片中,他並不是主角,做過歌手,擔任過導演,齊選傑更多地負責起了幕後工作。
在抖音賬號“麥田鄉音”迄今為止釋出的幾百條影片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原創,而這些原創影片的臺詞、戲詞和曲,都是齊選傑一人所做。他為這個賬號的運作付出了很大的心血,但有時也會想到放棄。
至於原因,特別的簡單——經濟收入。
十幾人的團隊維持需要經費,服裝、道具等也需要金錢,每天直播兩個小時,一個月至少直播28天,巨大的成本需要收入來填補,直播間的打賞收入對齊選傑來說很重要。
齊選傑記得,最高一次直播打賞是和另一位主播pk,單場收入14000元。
這樣的情況並不多,平時收入1萬多音浪算正常,現在“麥田鄉音”賬號又開通了直播帶貨功能,收入更多了,“有時候一個月掙一萬多的也有,兩萬的也有”,齊選傑覺得比打工強太多了。
抖音賬號“麥田鄉音”帶給團隊的不僅僅是經濟上的收益,還有精神上的成就感。《啞娘》《孝道》《麥浪的婚事》……齊選傑在寫詞作曲時會盡量向正能量靠攏,這使得一些粉絲也會在不知不覺間受到影響。
齊選傑記得,曾經有一個粉絲給他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的父親不孝順,奶奶去世後將爺爺一個人留在農村老家多年不管,看到“麥田鄉音”賬號釋出的《孝道》影片後哭得一塌糊塗,跪在奶奶墳頭痛哭,當天將爺爺接到身邊照顧。
“原來我的能量這麼大,可以改變這麼一個人”,齊選傑覺得特別欣慰,“這比我掙多少錢都覺得踏實。聽到這些特別舒服的”。
至於賬號未來的發展,他早有謀劃。“戲曲比歌曲有魅力得多”,在齊選傑看來,“麥田鄉音”賬號代表的是一種傳承,他想讓更多的人能夠接受戲曲,對戲曲感興趣,讓戲曲不斷傳承下去,同時也希望一部分人能夠以此為生,“我也可以教他們,幫他們設計策劃”。
在內容創作上,齊選傑希望把現代元素融入戲曲,讓戲曲能夠推陳出新,表達當今現象,關聯更多現有劇目劇種,讓更多的年輕人來喜歡、來參與。#九旬爺爺帶00後孫女唱戲走紅#
編輯:石闖
統籌:石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