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曾經在魯定公十年(前500年)到十二年(前498年)間,擔任過不到三年的大司寇、攝相事,主要的政績便是誅少正卯以及“隳三都”。
“隳三都”
但因為“隳三都”的行動導致了和魯國的實際控制者——“三桓”的矛盾,最終被迫下野,開始了周遊列國的旅程。
那麼這個三桓究竟是怎麼來的,他們又是如何能夠超越公室,最終成為魯國的實際控制者的呢?這要從我們熟悉的魯莊公談起(就是《曹劌論戰》中那個明君)。
魯莊公名同,父親是魯桓公,母親是文姜,文姜是齊國的公主,在出嫁前和自己的異母哥哥齊襄公有私情。
魯桓公十八年(前694年),魯桓公和文姜到齊國和齊襄公會面,文姜和齊襄公鴛夢重溫被魯桓公發現,再加上魯桓公和齊襄公都有稱霸的意圖,存在競爭關係,所以齊襄公暗殺了魯桓公。
十八年春,公將有行,遂與姜氏如齊。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無相瀆也,謂之有禮。易此,必敗。」
公會齊侯於濼,遂及文姜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
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於車。
《左傳.桓公十八年》
這段恩怨導致魯莊公即位後,一直對齊國懷有敵意,但因為齊襄公時期,齊國國力強盛,四面擴張,沒了魯桓公的制約,已經隱隱已經有稱霸的跡象,魯莊公一直沒敢輕舉妄動。
直到公元前685年齊國爆發公孫無知叛亂,齊襄公被殺,雍廩又襲殺了公孫無知,魯莊公才找到機會,準備幫助逃亡在魯國的公子糾回國即位。
因為公子糾在君位的爭奪上,輸給了齊桓公,魯國和齊國交惡,開始了持續了幾年的戰爭,《曹劌論戰》的故事就發生在這個時期,那是魯國少有的幾次勝利。
九年春,雍廩殺無知。
公及齊大夫盟於既,齊無君也。
夏,公伐齊,納子糾。桓公自莒先入。
秋,師及齊師戰於乾時,我師敗績,公喪戎路,傳乘而歸。
《左傳.莊公九年》
在與齊國的戰爭中,魯國丟失大量領土,但在莊公十三年(前679年)的曹柯之盟上,魯莊公一方暗藏兵刃,和曹沫一起劫持了齊桓公,逼迫他答應還給魯國丟失的土地。
後來,隨著齊桓公帶領齊國一路崛起,開始逐漸成為霸主,對魯國也開始以禮相待,最終在魯莊公母親文姜的斡旋下,齊魯開始改善關係。
二十三年夏,公如齊觀社,非禮也。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也。故會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幼之序;征伐以討其不然。諸侯有王,王有巡守,以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
十有二月甲寅,公會齊侯盟於扈
《左傳.莊公二十三年》
莊公二十三年,魯莊公更是為了與齊國改善關係,不惜違背禮制前往齊國參加“觀社”的活動,這在最重視周禮的魯國是不可想象的。
這樣的姿態之下,齊桓公那樣愛惜名聲的人自然接受,兩國迅速進入了蜜月期,在扈地舉行了盟會,齊桓公還把齊國公主哀姜許配給了魯莊公,決定第二年迎娶。
魯莊公於是回國大興土木,甚至把宗廟都重新裝修了一下,包括把柱子漆成紅色、椽頭上雕刻花紋等,第二年更是自己親自去齊國接親,哀姜到來後,在莊公的暗示下,公室的夫人們還給哀姜送了玉壁來做見面禮。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宮桷。夏,公如齊逆女。秋,公至自齊。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左傳.莊公二十三年》
這一切嚴重違反了禮制的行為,除了和齊國搞好關係的原因外,其實還因為魯莊公一個一直隱瞞的大事:之前其實他一直有一位自由戀愛納入後宮的準夫人孟任。
魯莊公與黨氏女孟任
初,公築臺臨黨氏,見孟任,從之。閟,而以夫人言許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
《左傳.莊公三十二年》
這是莊公年輕時犯下的錯,如今不但誓言無法達成,還惹怒了新人哀姜,給以後埋下了隱患。
婚後,哀姜沒有兒子,喜歡陪嫁的妹妹叔姜生的兒子啟,想讓他繼承君位。
魯莊公卻一心喜歡孟任,想要彌補不能讓孟任當夫人的愧疚,想要讓孟任生的公子般繼承。
本來,兩個都是庶子,哀姜沒有任何勝出的希望,但因為一個人的加入,兩個公子變得勢均力敵起來。
這個人就是魯莊公的哥哥,“三桓”中孟孫氏的先祖,本文的主角之一慶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