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3月17日,“軍統”頭子戴笠墜機身亡。此訊息一出,整個軍統界的鍋都被炸開了,就連美聯社都發布新聞,其主要的內容為:“……中國秘密警察頭子,戰時中美合作組織首領,傳奇性的戴笠將軍死了。他的死,似乎完全與他活著時候一樣神秘……”
然而很多人都認為這不是一起簡單的意外事故,更多的可能牽扯到謀殺。到底哪一種情況更加的可靠呢?作為暗殺的頭子,還能有誰會謀殺戴笠呢?背後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或是說可能是誰呢?要弄清楚一系列的問題,我們畢竟要詳解介紹圍繞在1946年發生的事情來做出具體的分析!
1946年1月,戴笠大規模擴大勢力且不加節制,看似蔣介石下的軍統更加的龐大,實則對蔣介石是一種潛在的威脅。同時國共兩黨進行為期43天的洽談,期間簽署了《會談紀要》。
然而《會談紀要》的主要內容涉及很廣,其中就有要求國民黨迅速結束訓政,召開政治協商會議,保證人民享受一切民主國家人民平時應享受的權利,嚴禁司法和警察以外機關有拘捕、審訊和處罰人民的權力等。
作為這個結果,蔣介石開始向戴笠秘密發出了撤銷軍統局化整為零的指令,該指令極大程度上削弱了戴笠在軍統中的權利,聽到指令後戴笠恐懼萬千,如果軍統局不復存在,那我戴笠拿什麼立足?
沒有人比戴笠更加了解蔣介石,此時的戴笠考慮了很長時間,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末路。於是,戴笠藉著蔣介石化整為零的指示做出了回應,並且將軍統局的重要性,及其往後的部署與調整都羅列出來,可謂是思路清晰,部署嚴謹:
一是將軍令部第二廳全部掌握起來,把軍統局原先主管的軍事情報、軍事稽查業務及軍隊中各級諜報參謀方面的力量撥歸進去,形成軍事特工方面的獨立系統;
二是將內政部警政司全部掌握起來,並將警政司擴編為內政部的警察總署,把軍統局原先主管的特工警察力量劃撥過去,形成警察行政業務與警察特工業務一把抓;
三是加快組建交通警察總局,交通警察總局的主要力量由忠義救國軍和軍統局的特務團組成,再加上軍委會的別動軍、交通警備司令部所屬的各團、交通巡警總隊和軍統局掌握的部分國民黨稅警部隊,總人數約有十萬人;
四是將軍統局主腦部分隸屬於司法行政部之下,成立一個調查室,把軍統局本部及各外勤機關劃撥過去,形成軍統化整為零後的基本力量。
看到戴笠的四點回應後,開始蔣介石只是沉默,似乎在考慮什麼,然當知道戴笠私自成立一個“警壇社”的秘密組織後,蔣介石明白了戴笠的真正意圖,簡單的說了一句:“這個戴局長不是昏頭了,就是另有所謀。”
在此可以看出,戴局長與蔣介石存在矛盾衝突,而且越加尖銳。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動作快捷,思維縝密的戴笠會墜機身亡呢?
1946年2月,蔣介石提升唐縱為內政部政務次長,該內政部政務次長的地位直接高於戴笠,說成空降再適合不過了,戴笠聽到這個訊息後,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明白蔣介石此次的安排是在極大的削弱自己,同時為為唐縱出任全國警察總署長做準備。
不僅如此蔣介石還成立了一個新的小組,指定宣鐵吾、陳焯、李士珍、黃珍吾、葉秀峰、戴笠、鄭介民、唐縱等八人組成,該小組成立的第一個任務或是目的就是提出撤消軍統局的方案。
有人很迷惑,為何蔣介石會選擇八個人呢?而且還把戴笠加入進去,其實蔣介石是這樣做事深思熟慮的。該名單中除陳焯是出身北洋政府的老警察外,只有葉秀峰是代表中統局的,其餘全是黃埔畢業的學生。
黃埔畢業的學生一定是和蔣介石校長是一個立場的,在整個投票表決或是發表任何言論中,戴笠就算再大的本事,但只有他一個人,根本決定不了事情的走向和結果。戴笠的主導地位頓時不復存在了。
可見,此次的八人小組幾乎把戴笠逼入絕境,此後的戴笠會做些什麼呢?
戴笠要求軍統局堅決貫徹他提出的“裁弱留強,裡外三百”意圖的同時,在內部體制上減少指揮層次,下令撤銷所有區一級的組織,恢復在省範圍內以省站為最高指揮機關。原來歸屬區一級指揮的特務人員,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全部轉入地下,不再以公開機關和任何名義作掩護。
與此同時,戴笠以防萬一迅速清理整頓軍統內部的貪汙受賄問題,以免被蔣介石和政敵抓住口實。他指示助手毛人鳳成立一個財產清理委員會,趕緊去清理各處的財產問題。在重慶呆了幾天後,戴笠就匆忙回到了青島。
然而就在戴笠在北平為自己另闢生路的時候,蔣介石為了儘快解決軍統局化整為零的事,親自給戴笠打電報,要他立即返回重慶參加八人小組會議。這電報,是由毛人鳳透過軍統局的電臺轉發的。毛人鳳得知此事後,即在蔣介石給戴笠電文的背面,註上了“重慶宣、李、黃在搗鬼,謹防端鍋,請親自呈復”等字樣。
戴笠知道這份電報是自己的催命符,本身就焦頭爛額的戴笠心情更加的慌亂。本想憑藉著自己的一己之力扭轉軍統局的整個命運,然而此時的戴笠不再是幾年前的呼風喚雨的戴笠了,猶如一個獅子被困在籠子裡。
接到電報的當天晚上,戴笠在內室召見了文強。當他拿出蔣介石的電文和毛人鳳的附註給文強看後,內心裡的冤屈和不滿一下湧了上來。戴笠對文強說:“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勞累,一心為的是國家和校長,想不到會有人乘機搗鬼,落井下石,想端我的鍋。同室操戈,實在欺人太甚!請為我擬一覆電,就說我處理平、津、寧、滬的肅奸案件事關重要,無人可以代理,請寬限半月才能返渝面陳一切。同時要表達對宣鐵吾、李士珍、黃珍吾搗鬼一事的意見,措詞要委婉一些,不要露出與人爭長短的痕跡。覆電稿擬好後,先交我看,然後再拍發。”然後,戴笠還特別關照文強:“此事,只許你一人知道,對其他人要保密。”
後來文強回憶,戴笠當晚說這些話時眼睛發紅得厲害。並且戴笠讓文強趕緊一份電報,回覆蔣介石。此時的文強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該如何措施,只是簡簡單單的擬成一稿:
校長鈞鑒:
電諭敬悉。本當遵諭返渝,因平津寧滬巨案,尚待清理,本月
中旬始能面臨教誨,敬乞示遵。
生雲天在外,惟命是從。詎料煮豆燃箕,相煎何急。生效忠鈞座,敢雲無一念之私。不得已而盡忠言,冒死陳詞,伏乞明察。
生 戴笠
文強將覆電稿擬好後,交給戴笠潤色。然而此時的戴笠情緒太糟糕,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情看稿件,只是隨便瞟一眼後讓文強拍給了毛人鳳,讓其轉交給蔣介石。毛人鳳接到此覆電後,看到上面的措辭有“煮豆燃箕,相煎何急”,認為很是不妥,建議刪除或是改用其他的措施,然則建議依舊是建議,原件還是被蔣介石看到了。
1946年3月,身居重慶的蔣介石接到戴笠的電報,整整看了幾個小時,卻沒有說一句話,似乎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也許這是最後的通牒,是戴笠給蔣介石下的最後通牒,它如同一把尖刀直接戳進了蔣介石的心臟,身為暗殺頭子的戴笠讓蔣介石不得不防。
戴笠這次的行為真的刺痛了蔣介石,可以說之前戴笠與胡宗南和湯恩伯結盟,以及戴笠秘密組織“警壇社”,引起蔣介石的高度緊張的話,但是此局面畢竟是可以控制的。
然而這次不同,這次戴笠是控制不住了,幾份電報都去了,但是戴笠遲遲不肯回重慶參加八個小組的會議,使得蔣介石感覺很不妙,甚至威脅到自己。
而且蔣介石拒絕了美國海軍讓戴笠主管中國海軍的提議,雖然時間短,但是戴笠會透過美國的渠道而得到訊息。於是,蔣介石對海軍機構進行了改組,免去了陳紹寬海軍總司令的職務,宣佈成立了海軍署,海軍署署長由已是軍政部部長的陳誠兼任。
同時,蔣介石召見了宣鐵吾。宣鐵吾是黃埔一期生,與蔣家父子都有著特殊的關係。雖然,這次談話的時間不長而且也沒有詳細的記載,但絕對與戴笠的命運有關。蔣介石召見宣鐵吾的當天下午,宣鐵吾秘密地離開了重慶。
隔天,蔣介石連續兩次給戴笠電報,要他速回重慶參加七人會議。戴笠再次不能拖延了,在緊急召開一個軍統會議並對著大家說:“去年領袖叫我當中央委員,我是堅辭不就,因為爭權奪利不配做個革命者。最近中央開六屆二中全會,從十多天的會議情況看,未出我的預料,對我們軍統局是譭譽參半。有人說要打倒我們,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要打倒也好,要取消也好,這我全都不怕,我只怕我們的同志不進步,官僚腐化。我這個人無政治主張,一切惟秉委員長的旨意。只要埋頭去做,國家才有出路,個人才有前途。”
說出這話後,大家都心裡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頓時整個會議的變得緊張起來,可以看出時態越發的嚴峻了。
1946年3月17日中午,即戴笠離開北平的第三天,他的專機從青島滄口機場起飛了。沒有過多少時間,蔣介石在重慶接到了宣鐵吾的電話,說戴笠的飛機會在途中因缺油而墜毀。果然,幾個小時後戴笠與他的專機在南京附近墜地而亡。
戴笠是死了,死得非常突然。有人說是文強不會措詞,導致蔣介石疑心大氣。不管如何,戴笠的一生都是傳奇,就連最後的死亡都是一個謎。但是作為軍統的人員,尤其是頭子,死亡本身都是遲早的事情,只能說戴笠的死是必然的,同時他的死亡也是另一個時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