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歲晚,又一家上市大電商傳出危機訊號。自上週起,有蘑菇街員工在某社交平臺上爆料稱該公司正在大規模裁員,其中技術部門裁員比例高達80%,整體大概裁員30%。截至昨日發稿,蘑菇街仍然不願就此訊息發表回應。
截至週一收盤,蘑菇街股價報0.40美元,大跌8.11%。而和其在2018年首次登陸紐交所時比,股價已由14美元跌至不足1美元,市值縮水近98%。由於股價長時間不足1美元,蘑菇街當前正面臨停牌退市的風險。
■新快報記者 鄭志輝
生於淘寶導購,興於時尚電商
資格較老的網友們應該還記得,蘑菇街和後來被其併購的美麗說,都是發家於淘寶生態,為當時海量的淘寶商家們做導購、引流。公開資料顯示,公司成立後的頭兩年(2012-2013年),蘑菇街八九成的收入來自於淘寶客的佣金。
蘑菇街的迅猛發展也迅速吸引了資本的目光。官網顯示,截至2012年年初,蘑菇街已經獲得兩輪融資,累計融資金額近2000萬美元。同年10月,蘑菇街官宣完成C輪融資,由IDG領投,具體金額並未公佈,但官方透露“蘑菇街的整體規模擴大了3倍”。2013年,蘑菇街使用者數已突破2億,日均PV突破7000萬,交易轉化率高達6%。
2013年8月,阿里開始封殺第三方導購網站,並自建導購分享平臺。被迫轉型的蘑菇街決定自建電商平臺,向女裝垂直電商轉型,其間先後嘗試過海淘代購、社交電商、社會化電商等風口垂類領域,並得到了騰訊資本以及微信支付、小程式等場景的流量、資源扶持。
2016年,蘑菇街與同類型的美麗說合並,成立美麗聯合集團。兩年後,蘑菇街最終在12月5日正式上市,但上市後依舊保持連年虧損。據統計,蘑菇街在過去五年累計虧損超過45億元。
2020年4月,蘑菇街宣佈裁員14%,涉及140名員工。在發給全體員工的內部信中,蘑菇街創始人陳琪將裁員歸因於業務調整,並強調了蘑菇街最新的業務轉型方向:“更加聚焦以直播購物和品牌特賣為主力的核心業務。”
對於蘑菇街美麗說合並一事,知名電商專家、投資人李成東曾表示,合併並沒有帶來預期的效果,反而是“1+1
儘管如此,李成東支援蘑菇街轉型直播電商和品牌特賣的大決心。他當時曾指出,2020財年第三季度蘑菇街GMV為62.99億元,同比增長8.0%;其中,直播業務GMV達33.52億元,同比增長99.5%,翻了近一倍,環比也提升了14.3個百分點。而電商直播也天然具有折扣特賣的基因,與品牌特賣是天然的結合。受疫情影響,與具備主播優勢的蘑菇街合作成為了許多品牌的選擇。“如果說聚焦直播是蘑菇街依據大環境制定的長期核心戰略,那麼品牌特賣就是根據自身情況,摸索出的一個差異化特色戰略”。
落敗於直播電商?
聚焦直播電商讓蘑菇街的成交額一度大增。蘑菇街財報顯示,2021財年全年,蘑菇街平臺總GMV為138.55億元,其中直播GMV為108.78億元,同比增長38.1%,直播GMV佔平臺總GMV的比重達78.5%。
不過,12月23日釋出的最新季報顯示,2022財年上半年蘑菇街的GMV為54.54億元,同比下降12.5%;直播業務相關的GMV同比增長8.5%至49.72億元,佔總GMV的91.2%。上半年公司總營收1.695億元,同比下降30.8%;歸屬於股東的淨虧損為4.119億元,上年同期淨虧損為1.826億元。財報釋出後蘑菇街當日股價開盤大跌近7%。
對於最新一輪裁員,雖然蘑菇街官方不願回應,但已有內部員工對媒體承認確實在“為精簡機構和聚焦核心業務”大裁員,80%的被裁比例是加上產品部門的,被裁同事能拿到“N+1.5”的賠償。
百聯諮詢創始人莊帥日前表示,“從發展歷程來看,無論是內容種草還是直播電商,蘑菇街對外界的判斷都比較遲鈍,包括對抖音、快手、小紅書等競爭對手的判斷也都有些遲鈍。”除了上述外部原因,“內部流程、文化融合、人才結構調整等整合難度遠遠超過了蘑菇街的想象,這種長期的痛,直接影響了它的業務”。
智庫網經社電商研究中心主任曹磊指出,蘑菇街如今的商業模式選擇,讓他們有了好的商業化能力,但失去了流量能力,與小紅書恰好相反。只能說在電商這個賽道做出規模化是非常難的,蘑菇街更擅長的是服務商家和主播,去跟擁有巨大資本加持的平臺們拼規模是註定會失敗的。
曹磊進一步指出,蘑菇街的退路就是它一直以來擅長toB的服務能力,或許近期的這次裁員是蘑菇街未來要轉型的一個訊號,如果真的去做他們更擅長的事情,不再去拼流量規模,或許還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