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獅子 】
如果說燃爆這個夏天的一部好劇,不是什麼鮮肉演的甜寵偶像劇,也不是所謂拯救天下蒼生的白衣仙俠劇。
而是《覺醒年代》這部根正苗紅的歷史主旋律電視劇,相信沒人會反對吧?
豆瓣評分從最初開播的8.3到如今的9.3,近26萬人評論,超7成網友給到5星好評,足以看出好的歷史主旋律劇照樣可以強勢出圈。
然而,這部劇可以說是男人的主場。
從陳獨秀、李大釗、毛澤東,到魯迅、蔡元培、辜鴻銘、章士釗、胡適等眾多歷史人物,無一不是那些年我們的中學課本上的熟字眼。
有令人記憶深刻的女性麼?
有,高君曼,在劇中陳延年、陳喬年兩兄弟喊她姨媽。
她就是職業革命家陳獨秀的第二任妻子,一位站在丈夫背後默默付出的不平凡的女性。
一、初見
高君曼,又名高小眾,姐姐叫高曉嵐,又名高大眾,陳獨秀的髮妻。
高氏姐妹出生於安慶名門之家,父親名叫高登科,曾任安慶最高統領,兩人是同父異母的關係,相差了12歲,高君曼是高登科的續絃亓(qi)氏所生。
高登科中年得女,自然十分開心,本著一顆疼愛的心,不僅沒有讓她纏足,還將她送進了北京女子師範學校讀書。
這對於當時的封建家庭來說,自然是十分開明的。
等到17歲時,她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天真爛漫的少女,受過新式教育的她,思想極其的活躍。
1903年,陳獨秀從日本歸國,在老家見到了已經17歲的高君曼,他比高君曼大7歲。
陳獨秀投身反清革命運動,有著一定的知名度,又寫得一手好文章屢見於報端,她早就有所早有耳聞。
因為是親戚關係,兩人自然也早就認識,作為接受過新式教育的女性,高君曼與墨守成規的舊式女性姐姐高曉嵐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
對於心繫革命事業,滿腦子新思想的陳獨秀的,她充滿了欽佩和崇拜。
兩人在書房一敘後,越聊越多,彷彿又說不完的話題,從詩詞歌賦聊到行遊見聞,從社會責任說到男女婚戀,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聊得多了,風言風語也就越來越多,但思想前衛、舉止灑脫的高君曼毫不在意。
嚴詞抨擊封建觀念的陳獨秀,更是樂得與打破束縛的新女性交往, 誰也不願顧及他人之言而隱身自退。
陳獨秀的繼父知道後,氣的怒火直升,直接以“退繼”相逼,讓他斷了與高君曼的交往,但是灑脫自如的陳先生根本無意繼承遺產,封建家庭的任何干預都無濟於事。
面對陳、高兩家人的反對和眾人的非議,離經叛道的兩人憑著自由戀愛那股倔強勁,感情反而越發升溫。
1909年底,陳獨秀乾脆帶著高君曼離開了安慶,他們去了杭州。
在那裡他們結為了夫婦。
杭州風景如畫,他們沉浸在了婚姻自主和愛情甜蜜的巨大喜悅中,過了一段難得的“半隱居”日子。
當時陳獨秀在給友人蘇曼殊的信中還寫到:
“我現任陸軍小學堂歷史地理教員的職位,雖然收入不高,但因為有佳人相伴極為快樂,要不你寫首詩來祝賀我? ”
高君曼也是如此,儘管那時手頭不夠寬裕,但她喜歡這種彼此交心,穩定安寧的夫妻生活。
這也是她一生中最為安寧幸福的時光,直到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這兩年平靜快樂的日子也隨之結束了。
高君曼開始隨著丈夫走南闖北,屢遇風險。
二、風雨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後,高君曼同丈夫回到了安慶,陳獨秀擔任安徽省都督府秘書長,那時他們是在外面租屋居住,並沒回家。
大革命失敗後,兩人輾轉來到了上海。
在上海時,因為丈夫沒了穩定的工作,又有了兩個孩子要養育,他們的日子開始過得非常拮据,高君曼因為生產後並沒得到休息,加上營養不良,所以身體非常不好。
這樣的艱難日子過了幾年,直到1917年陳獨秀應邀到北大擔任文學科長一職,一家人到了北京,才開始過起安定的日子。
作為接受過新式教育的女性,高君曼美麗大方人又極其熱情,不僅把家裡料理的井井有條,還時常幫助陳獨秀,客氣周到的接待來訪的客人。
高君曼美麗熱情的形象給胡適、李大釗等來訪者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自從陳獨秀掀起了新文化運動,每日忙著辦報、演講,成為職業革命家後,他對於家中之事已經無暇過問。
丈夫的個性特點和革命生涯,決定了他一生註定投身革命運動,面臨著隨時被捕的危險,不可能如普通人一般平平安安的過著低調日子。
1914年,他們的日子窘迫到無米下鍋的程度,面對這種情況,陳獨秀不得不去日本章士釗編輯《甲寅》。
丈夫離開後,把四個孩子——與髮妻高曉嵐所生的兩個兒子陳延年陳喬年,以及與高君曼所生的一兒一女陳鶴年和陳子美,都交給了高君曼照料。
延年喬年兩兄弟主要靠勤工儉學維生,高君曼和孩子主要靠陳獨秀好友汪孟鄒接濟。
高君曼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內心五味雜陳,對這種日子產生了厭倦感。
她生前在和母親討論女兒陳子美的婚事時,就曾說過:
“子美將來找男朋友的話,希望能找個普通人家,搞政治的人生太不安定了,實在受不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那時高君曼不幸患上了咯血病,藥費昂貴不說,根本無錢醫治,加上陳延年一直不滿父親陳獨秀與姨娘高君曼的結合,這令高君曼心中一直很不是滋味。
1915年初陳獨秀回國後,一心放在了革命運動上,這令高君曼心中越發難受,她與陳獨秀之間產生了激烈的矛盾,夫妻經常吵架。
據他們的友人汪元放回憶:
“仲甫夫婦吵架 , 吵得不可開交時,要叫人把大叔 ( 即汪孟鄒 ,陳獨秀的好友 ) 叫去 , 不止三 番五次 , 實在記不清是多少次 了 ”。
吵得多了,夫妻之間有了一道鴻溝,漸漸的感情也就淡了。
三、病逝
1925年底,徹底心灰意冷的高君曼帶著一兒一女去了南京,沒有工作的她,僅靠陳獨秀每月寄來的50元生活費度日,日子的艱難可想而知。
1930年,高君曼的姐姐高曉嵐在安慶病逝,高君曼帶著兩個孩子回安慶為姐姐奔喪, 然而迎接她的是陳高兩家人的冷眼。
本就虛弱的身體,加上咯血病的加重,又不幸患上了重病,孤立無援的高君曼被徹底擊垮,自此一病不起。
第二年,高君曼在南京病逝。
這個經歷了半生風雨的女人,離世時年僅45歲,後事由陳獨秀的朋友料理,草草葬於南京的清涼山上。
幾十年後,她的後人一直想要找到當年安葬她的地方,但由於城市的變化,墳墓幾乎找不到了,直到1993年,高君曼的孫女在政府的協助下,多方打聽,才找到了當年的墓碑,將其重新安葬。
高君曼為陳獨秀生了一兒一女,女兒陳子美歷經磨難,最終定居國外,93歲安然離世。
高君曼與陳獨秀的兒子陳鶴年,年少讀書時曾加入過地下黨,在抗戰中又曾積極加入過游擊隊伍中。
解放後他隱居香港並改名陳哲民,在香港報界工作,晚年時謝絕一切採訪,87歲病危之際終遺言就是讓其子女低調處理他的後事。
縱觀高君曼的一生,她幫助陳獨秀編輯出版《新青年》雜誌,接待聯絡革命同志,掩護陳獨秀的活動,營救陳獨秀出獄,甚至與他一起被捕入獄。
她在最美好的年紀與陳獨秀攜手走過了15年。
是陳獨秀創黨時期最好的秘書,同時也激勵著陳獨秀奮發向上,她為我黨的創立付出了青春年華,她的一生是值得被後人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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