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基偉在柏鄉的十天零一夜
作者:魏國靜
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國主義宣佈無條件投降,中國人民長達八年的抗日戰爭宣告勝利。打跑了外侵,雪洗了恥辱,中國人民揚眉吐氣的時代似乎到來了。然而日本侵略者跑了,籠罩在人民頭上的白色恐怖依然存在。比如當時的柏鄉縣——侵略軍從柏鄉縣敗走。但是,留下了殘餘的偽警備勢力,他們死心不改,明知依靠的“主子”垮臺了,末日已經來臨,不知繳械投降,仍然在驚慌之餘,聯絡附近各縣的沒落之徒向柏鄉縣城內龜縮聚集,野心不死,負隅頑抗,欲壯大勢力繼續踐踏我人民百姓,與我人民軍隊作對。
一、第一次圍城
柏鄉縣城是一座磚城,城垣雉堞完整,既高且厚;城下護城河塹寬壕深,易守難攻。當時,隆平、堯山、高邑、臨城等周邊縣域相繼解放,各地潰敗漏網之敵均遁入柏鄉城內,與柏鄉偽警備隊合流,共約1500餘人,企圖憑險固守,負隅頑抗。9月24日,我軍攻克邢臺,使北自石家莊、元氏,南到安陽的廣大冀南地區大部分得以解放。只剩下永年、柏鄉兩座孤城,敵人猶作困獸之鬥。當時,上級軍委派我冀南一部部隊,配合柏鄉縣大隊,共約5個團的兵力,圍攻柏鄉縣城。我圍城部隊鑑於敵人已成甕中之鱉,並不急於攻取,只做長圍,令其坐以待斃。我軍各連隊在駐地村莊每日出操、學習、幫助群眾勞動,似乎不是在前線作戰,而是在後方整訓。只是嚴密封鎖縣城,監視敵人,不令其出入。城內敵人則緊閉四門,駐守城上,日夜巡邏,唯恐我軍爬城襲擊。敵我雙方對壘月餘,我軍只是每日傍晚例行一次政治攻勢,瓦解敵心。戰士們用廣播筒在掩體內向偽軍喊話,宣傳時局形式及我黨政策,曉以利害,促其棄暗投明。頑固的偽警備隊有時回以粗野的罵聲,有時還開槍射擊,除此以外,敵我對峙下的沉寂籠罩著一切。
10月下旬,高樹勳(1898年——1972年,字健侯,出生於河北省鹽山縣高金莊。著名愛國將領。出身行伍,因作戰勇敢,由士兵累升至師長。因反對內戰,1945年10月下旬率部在邯鄲前線起義,194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馬法五(1894年——1992年,字賡虞,河北高陽人。中國國民革命軍中將。1945年11月2日在邯鄲戰役中被俘,1948年7月逃赴臺灣)等國民黨勢力再次北上侵入邯鄲地區。我解放區軍民奮起自衛,邯鄲戰役打響。準備解放柏鄉的我冀南一部部隊,奉命即刻南下參加邯鄲戰鬥,第一次圍攻柏鄉縣城結束。
二、秦基偉率軍第二次圍城
(一)指揮部選址馮上京
10月下旬,在邯鄲、永年等地方得到解放後,柏鄉成為擺在河北戰區上的一塊難啃的骨頭。當時的中央軍委對這顆處於軍事要衝的“冀南明珠”高度重視,如不及時拔掉這顆涉及到整個河北戰事勝與否的“獠牙”,我軍在整個河北欲取得全面勝利的全盤計劃就會拖延或落空。鑑於此,經當時的中央軍委慎重考慮做出果斷指示——派剛從冀南其它戰役點凱旋歸來的時任太行軍區司令員兼太行一分割槽司令員秦基偉(1914——1997 湖北省紅安縣人,曾任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委會副委員長。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軍委委員、常委。上將軍銜。在解放柏鄉戰鬥中任司令員。)與冀南軍區參謀長兼冀南二分割槽司令員王蘊瑞(1910——1989 河北省鉅鹿縣人,曾任志願軍兵團參謀長,南京軍區參謀長、軍事科學院副院長、顧問,1955年授少將軍銜。在解放柏鄉的戰鬥中任參謀長),於1945年10月30日分別率太行軍區的三個團,與王蘊瑞率領的冀南軍分割槽二個團,前來解放柏鄉城。
需要說明的是第一次圍城的我冀南軍分割槽部隊向南開拔後,柏鄉縣城內的偽軍便趁機修築城防工事。敵人將縣城周圍村莊與城區之間的大小樹木一律伐掉,意在開闊視野。砍下的樹枝被栽到護城河外堤岸上作為鹿砦。同時把城牆上的雉堞都加蓋棚頂改為碉堡。偽軍下令吃住在其中,日夜守城。加之這一年雨水勤,午河(柏鄉縣的一條主要河流,發源於西部的太行山。)一直不缺存水,偽軍便在午河上游劉家場一帶掘開河堤,讓河水漫溢於城郊。然後將東門外午河石橋(向東洩流的通道)堵了個嚴嚴實實,使河水滯留在城周圍的田野裡,圍城區一週形成沼澤地,白茫茫一片汪洋,連鳥兒都無從落腳,真個“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柏鄉城彷彿一座孤島,在汪洋中漂著,又像一個四方的“墳丘”,兀自凸立。難怪當時的偽警備團長馮潮宗(柏鄉縣人)誇口說:“柏鄉城已是銅牆鐵壁,任八路軍千軍萬馬也難攻破!”
10月30日,率隊行進至柏鄉縣的秦基偉、王蘊瑞與部下經過認真審視柏鄉縣城的戰略方位後,決定把解放柏鄉縣城的指揮部機關設在柏鄉縣馮上京村為宜。當地村民習慣稱“司令部”。設在馮上京村的“天主教堂”內。“天主教堂”座落在馮上京村原東西街(今幸福路)路北。
秦基偉司令員與王蘊瑞參謀長住在毗鄰教堂(司令部)的一王姓家裡。位置在教堂的西北角,距教堂只有十幾米;王家門前有個“居落兒”可以養戰馬;家中有水井用水方便。秦基偉司令住西屋,王蘊瑞參謀長住東屋。
入駐的當天,村民聽說“大官兒”領著大部隊來解放我們了,男女老幼爭相步出家門熱烈歡迎,也意在看看這來解放柏鄉的將領都長什麼模樣、是什麼架勢。大家看到八路軍指揮官身上的穿戴與普通士兵的穿戴沒有什麼兩樣,都是一身還打著補丁的灰粗布制服,腳蹬一雙還露著腳趾的布鞋,有的頭戴灰帽,有的頭扎羊肚色布巾,只是兩位將軍各乘一匹普通戰馬,馬匹雖然有些瘦小,但很健碩。再看看這位馬匹上的秦基偉司令員,魁偉的身材,方方的臉龐,中性的膚色,雖然只有三十來歲,看上去是一臉的成熟;王蘊瑞參謀長身材雖然有些低矮,但是很結實,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四五歲的樣子。村民們看到兩位血氣方剛的壯年,領著這樣大的隊伍來解放我們,各個心裡充滿了歡喜、充滿了期待。高興之餘開始幫著部隊整理指揮部、打掃院落,獻柴獻糧,擔水做飯。軍民一家,共克時艱,其樂融融。
當天,部隊隨即進入臨戰狀態。秦基偉司令員、王蘊瑞參謀長即召集柏鄉縣的進步人士(瞭解柏鄉縣城現狀的人士,包括馮上京進步村民),針對眼前的戰事召開首場軍事會議,意在瞭解戰前環境,佈置解放柏鄉縣城的戰鬥事項。會議結束後,時至下午,秦基偉司令員與王蘊瑞參謀長顧不上連日來的舟車勞頓,在一個加強班的掩護、陪同下,帶上本地主要幹部及部隊精幹人員,在柏鄉縣城的外圍秘密繞城觀察,邊走邊就敵人防禦的虛實、城碟的堅固與脆弱進行著指點、分析,對柏鄉縣城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戰略戰術,透過觀察二位將軍胸有成竹。時至夜幕降臨才返回到駐地。
我方其他將士包括附近村民在指揮部的指揮下也在做著戰前準備。比如:事後留下名字的、為本次解放柏鄉做出貢獻的村民有:馮上京村村民張煥群,積極參與了通往解放區的有線電話線的架設,所有村民第一次看到不見人即可聽聲音的電話聯絡方式,又見證瞭如何架設天線與上級進行無線聯絡的方式;村民馮德元帶路與幾名部隊偵查員幾次趟著漫灌於城四周冰冷刺骨的寒水,抵近柏鄉縣城周圍進行偵查,經數次往返,把偵察到有效的結果彙報於秦基偉司令員,對指揮部起到了在解放柏鄉的戰略上舉足輕重的參考價值。二位留下姓名的村民為解放柏鄉縣立下了功勞。
綜上所述,幾天來,各方把偵察情況彙總於馮上京村指揮部,秦基偉司令員、王蘊瑞參謀長時揮部沿著柏鄉縣城外圍遠觀縣城況、時而在指揮部作戰圖上圈圈著總攻前的最後準備。
(二)突襲南關
再次圍城,秦基偉司令員首平解放的宗旨,經指揮部協商討到凌家橋村一名村民,化名楊說秦司令的親筆信件到城內勸降。城來到偽警備隊隊部,見到偽警馮潮宗(又名馮老海),說明來意,把信遞了過去。馮看過信後說:“常言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這次我不殺你,回去告訴八路,就說老子還沒有學會投降,滾吧!”楊說和轉身要走,忽然想到,回去交代應該有個憑證,於是又回來說:“能不能給我寫個收到條呢?”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偽書記官陳靜波說:“好吧!跟我來。”到外邊,陳命人將楊說和的一隻耳朵割下,說道:“這就是收條!”痛的楊說和捂著鮮血淋漓的耳根,跑了出來。楊說和為我方受了傷、立了功。
和平解放,敵我雙方都可以避免傷亡。未料想敵人面對來使竟如此猖狂殘忍。偽軍的舉動說明了一切,看來他們想要頑固到底了。勸降不成,我軍隨即準備攻城。
對柏鄉縣城即將發起總攻,指揮部召開了一次總攻前的動員會議,參加這次會議的主要人員除司令員秦基偉、參謀長王蘊瑞外,還有:太行軍區32團團長宗書閣(1920-1994年,河北磁縣磁州鎮黃官營村人。1955年授大校軍銜,曾任總後勤部物資部部長。)、冀南軍區33團團長吳德安、34團團長範金標(1916—1996福建省長汀縣人,原任思茅軍分割槽司令員、雲南省軍區顧問。)、50團團長段成秀、柏鄉縣大隊的負責人等參加了這次會議。
會議決定:一、駐東門外的某團會同柏鄉縣大隊,負責先行炸開東門護城河石橋下通向槐河(柏鄉縣的一條河名)之攔水壩,以洩縣城周圍的洪水,為全面攻城做準備。二、駐南關的冀南部隊與駐北關的太行部隊分別負責攻佔南關、北關,迫近城下,挫敵士氣,使縣城全部暴露在我方火力控制之下,震懾敵人。三、開展政治攻勢,組織在城裡當差人員的家屬每天晚上在城外喊話,做好瓦解敵軍工作。四、挖掘地道,逼近城牆,以便使用炸藥爆破作業。各部隊準備長梯、方桌、棉被,製作“土坦克” (方桌上蓋幾層用水溼透的棉被,子彈打不透,這就是所說的“土坦克”),為強攻做好準備。
11月4日,經秦基偉司令員慎密思考,考慮到從縣城南關作為切入點對我方目前整個戰略較為有利。隨即命令我軍首先向南關發動突襲,以此突入縣城。當晚執行突襲任務的是冀南軍分割槽部隊33團某連隊的邢(沒有留下名字,籍貫)連長。連隊駐守在城西南郊的楊家莊,這是一個十餘戶人家的小村莊,距離北面的城牆百餘米,距離正東面的南關村也只有二、三百米左右,作為我軍離城最近的一個前哨據點,突襲便從這裡開始。
南關村南的玉皇閣上駐有偽警備隊的一箇中隊(四十多個人),他們白日駐守閣上,與城東南角和西南角的敵人構成交叉火力網,防止我軍接近城牆。夜裡能見度低,他們便在南關中部東西兩面民房的凸出部分各增設一個哨所,白日仍退回玉皇閣上。這是敵人防範上狡猾的一面,況且事前我軍沒有偵悉到這一情況,又是突襲,不能預作火力偵察,而南關西面民房上的這個哨所正對著楊家莊,所以,我軍一出楊家莊便遭到敵人機槍的瘋狂掃射,前進的道路被封鎖。戰士們腳下是一片泥濘不堪的開闊農田,既無遮擋物掩護,也不便匍匐前進,但是他們沒有畏縮,而是迎著炮火衝向前來。歷盡艱辛突進到南關村邊,一條護關河又攔在了眼前。屢次發起衝鋒,均未能突破南關,邢連長和三十多名戰士最終犧牲在南關河沿上。
南關的突襲以失敗告終。秦基偉司令員打了無數次的大小戰役,一般沒有失誤過,沒有想到竟然失利在柏鄉這個小小的戰場上,秦司令表示自責,一時士氣很是低落。有戰士官兵及村民看到秦司令的表情後紛紛向前進行安慰、勸導:“戰場上不確定變數太多,勝敗乃兵家常事”。秦司令謝過前來勸慰的村民、將士,對傷亡的官兵戰士表示哀悼,令我方人員打掃戰場,對烈士逐名造冊,掩埋遺體。總結失敗教訓,鼓舞士氣,準備再戰。
(三)轉攻北關
第二天夜間,11月5日,經過秦司令的再三斟酌,分析利弊,我軍改變策略,轉攻北關。由駐守凌家橋的太行部隊負責突襲。鑑於突襲南關失敗的教訓,我軍在戰鬥打響前對敵人在北關的火力部署做了詳盡的偵察。敵人在北關與南關設的軍事據點是一樣的,上面說過了,敵人南關的軍事據點設在了南關村南的玉皇閣上;敵人在北關的軍事地點設在了北關村北的玄帝閣上,與南關的據點對稱。經過偵查,北關村東北角處有一棟不帶院牆的三間房屋,周圍無毗鄰人家,更沒有敵人的哨位,突襲部隊決定將這裡作為突破口。當夜,精心挑選二十名狙擊手,組成一個加強班。由一名排長帶領,攜帶炸藥,踩著敵人挖掘的護關壕上臨時搭建的木板,悄無聲息潛入房間。在不驚動敵人的前提下,連夜用磚石堵嚴門窗,只留射擊孔,然後靜待時機。天亮後,玄帝閣上的敵人才發現我軍已經楔入北關,建立了橋頭堡,並且距離玄帝閣很近,於是發了瘋要拔掉這顆“眼中釘”。無奈這幾間屋子沒有和其他建築物相連,而且距離其他民房都在在四五十米開外。這樣一來,不利於敵人對我方的攻擊,反而十分有利於我軍狙擊手射擊。
北關外玄帝閣上的敵人將這一訊息迅速報於城內總部,偽縣長與偽警備隊長急得團團轉,很是擔心時局的發展。幸好總部中有一名尚姓小職員,正好是北關人,並且我太行部隊隱藏於北關的這座小院正好是他哥哥的家。偽軍大隊長知曉這些情況後,便命這名尚姓職員潛回北關,動員他的哥哥讓我太行部隊離開他家。這名尚姓職員仗著自己是北關人,在兩名護兵的掩護下,潛入北關村,站在街口,正對著我太行部隊喊話,迫於形勢的需要,我太行部隊果斷開槍,打中了尚姓職員,另外兩名見勢不妙架著奄奄一息的尚姓職員,向城內返回。到城內後又因治療不及時,這名尚姓職員死了。
敵人還是不善罷甘休,又從城內派出一個近二十人的小分隊,在北關村街西側把相連的民房挖通,企圖接近路東的我軍據點。11月6日上午,偽軍終於挖通了民房,出現在我軍據點的對面,敵人遠遠的向這裡投擲火把、手榴彈,致使我方有同志傷亡。儘管如此我英勇的人民軍隊奮力抵抗,使敵人不得靠近半步,打消了敵人妄圖摧毀我軍“橋頭堡”的念想。這樣的局面僵持了大半天,沒有改觀。敵人明顯沉不住氣了,他們架起輕重機槍對我方據點胡亂掃射,意在掩護欲系下梯子逼近我方的偽軍。這一切被我方看得一清二楚,吸取之前傷亡的教訓,我軍在暗處用槍一一瞄準爬下梯子的偽軍,“砰、砰、砰”數聲槍響,當場打死幾名,傷了幾名,偽軍見狀嚇得抱頭鼠竄,不敢再有動作,急忙向城內撤去。
入夜後,我軍堅守在“橋頭堡”裡的戰士依次悄悄潛出,進入北面的三皇姑廟,三皇姑廟的西側不遠處就是敵人的據點玄帝閣。我方戰士在“土坦克”的掩護下沿著廟宇院牆的北牆根,向西移動到敵人的碉堡——玄帝閣下。隨即在牆根處挖洞,將一個25公斤的炸藥包塞了進去。玄帝閣上偽警備隊的哨兵,發現閣下有人影閃過,伴有挖牆土的聲響,偽軍邊用機槍掃射,邊立即將這一情況報告給偽小隊長。就在偽小隊長在電話中向城內敵人急報:“喂喂!八路已......”話還沒有講完,“轟”的一聲巨響,玄帝閣被炸開一個大洞。偽小隊長連人帶電話跌落下來。玄帝閣上三十多名偽軍除去傷亡的幾名外其餘的全部乖乖的做了我軍的俘虜。
北關失守,城內偽警備隊得到這不幸的訊息,霎時一片混亂,有的愁眉苦臉,有的長吁短嘆,有的大罵北關玄帝閣上的守兵無能。11月7日,偽縣長武士駿眼見軍心動搖,士氣低落,立即召集偽小隊長以上人員參加會議,商討對策。會上,有的主張堅守待援,有的主張棄城突圍。會議開了大半天,爭論不休,意見未能達成一致。當夜,我軍發起總攻,暴風雨般的機槍聲,悶雷似的迫擊炮爆炸聲徹夜未停。天亮後,偽縣長武士駿再次召集會議,他認為當前處境十分危急,一夜激戰,彈藥損耗太大,又傷亡了數十人,如再遇激戰,彈藥將告罄。前方國軍新敗,無法馳援。彈盡援絕,必將全軍覆沒。不如棄城突圍,雖無十分把握,尚有一線生機。他分析柏鄉距元氏70裡,元氏縣城還有同僚在堅守、抵抗八路軍,急行軍一夜可達,找他們會合或許還有生的希望。提議趁夜色尋機遁逃。偽軍大小頭領經過一夜激戰,自知不敵,無奈只能棄城逃走。
8日黃昏,農曆十月初四,我大軍各持輜重,以雄赳赳氣昂昂之勢壓境於柏鄉城周圍,唯獨在縣城的東南部閃開一面。一是這裡距離南關近,南關人口多,戰鬥一旦打響,困獸猶鬥,群眾必然傷亡多,為考慮民生這裡不宜作戰;二是拖垮敵人、解放人民這是我軍作戰的目的,考慮到這一點,還是為“困獸”留條生路,讓他們主動選擇逃生的機會。秦基偉司令員與諸位官兵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果其不然,是夜頑敵在我人民軍隊強大的政治攻勢和軍事高壓下,看到大事已盡,驚慌喪膽,偽軍們從這裡——南城門東邊挖開的隧洞內傾巢而出,集結在南關大街上。7時許,夜色如漆,他們才敢從玉皇閣下逃竄出來,一窩蜂地向鎮內的公路方向奔去,到楊村窯附近又折而向北,鑽進劉家場、馬村一帶高粱地裡,向石家莊方向逃往。
(四)柏鄉解放
1945年11月9日(農曆十月初五日),我人民軍隊宣告被日偽統治了8年27天的柏鄉縣解放!柏鄉解放。秦基偉司令員難抑興奮,與王蘊瑞參謀長親自帶領我人民官兵,自縣城北關入城,沿著南北大街邊觀因數次戰爭而飽經創傷的柏鄉古城風貌,邊與沿街而站的因得解放臉上洋溢著喜悅的城內老幼互致問候。柏鄉人民對入城的我人民軍隊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面對柏鄉縣人民群眾對人民軍隊的熱情擁護,秦基偉司令員走完南北大街後,又巡遊了東西大街,兩邊盡是歡迎的人群,最後登上柏鄉古城牆,沿城牆一週。這說明秦基偉司令員對解放柏鄉而內心存有的成就感,更體現出他對柏鄉人民的愛戴、對這座古城的嚮往、留戀。
從秦基偉司令員率領的太行軍分割槽、冀南軍分割槽的人民軍隊入駐柏鄉到柏鄉解放僅用了十天零一夜的時間。本次戰役把傷亡降到了最低。體現了秦基偉司令員高超的戰鬥藝術指揮才能。
秦基偉司令員為柏鄉人民贏得了解放,從而推動了解放戰爭全面勝利的程序。柏鄉人民對秦基偉司令員有口皆碑。
參考資料:《柏鄉縣誌》、《柏鄉縣組織史》、《柏鄉縣革命老區發展史》、採訪了健在的92歲高齡的北關村老軍人張計春。
作者簡介:
魏國靜,1971年5月生,柏鄉縣東街村人。魏裔介第十二代嫡孫,柏鄉縣作家協會主席、邢臺市作家協會理事;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民間藝術家協會會員。先後出版長篇歷史小說《大清國相魏裔介》、《漢牡丹與光武大帝》、《一代諍臣趙南星》;《邢襄名人譜》(魏裔介篇)。主編《紀念魏裔介誕辰四百週年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參與《柏鄉縣誌》、《柏鄉縣革命老區發展史》、《柏鄉縣政協委員風采錄》、《柏鄉縣總工會職工優秀文藝作品系列叢書》、《柏鄉軼事》等編撰工作。創作的歷史小說二次榮獲“邢臺市文藝創作繁榮獎”。本人先後在2013年度、2017年度被評為邢臺市文藝創作先進個人。作品的部分手稿被河北文學院文學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