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覃之前寫了《陳喬年的被害經過為何會被“轉嫁”給陳延年?兄弟同心,共同進退》一文,文中講到,陳延年和陳喬年兄弟雖然是一母同胞,但性情和長相都存在著巨大差別。
在性情方面,哥哥陳延年嚴肅木訥,沉默寡言;弟弟陳喬年活潑開朗,喜歡開玩笑,是朋友中的“開心果”。
在長相方面,陳延年長得粗大壯實,面板黝黑;陳喬年身形高挑,器宇不凡,風度翩翩,被稱為當時革命者中“最漂亮的人”。
相對來說,陳喬年更容易討女孩子喜歡。
不過呢,據當年曾和陳延年一起在廣東區委工作的革命老前輩回憶,陳延年任區委書記時曾提出有“六不”,分別是:不照相、不脫離工農群眾、不談戀愛、不濫交高朋名人、不鋪張浪費、不大飲大食。
老覃順帶在這裡提一下,電視連續劇《覺醒年代》把陳延年提出的這“六不”放在了他在上海震旦大學讀書期間,這是不對的。
更搞的是,該劇還“亂入”了一段陳延年和上海灘大商人兼震旦學院校董柳文耀的女兒柳眉的感情戲,讓人不知所云。
“柳眉”這個名字一看就很假。實際上,所謂的“柳眉”和“柳文耀”都是虛構人物,歷史上並無其人。
老覃真想不明白導演和編劇為何要無中生有地在劇中捏造出兩個這樣的人物。
還有,該劇極大地弱化了陳喬年這個角色,把陳喬年塑造成一個毫無主見,凡事唯哥哥陳延年馬首是瞻的渾噩少年,唯唯諾諾,實是該劇中的一大敗筆。
話說回來,陳延年在任區委書記時嚴格以“六不”來要求自己,和毛主席在湖南求學期間提出過的“三不談”、“四要讀”有些類似。
青年毛主席所說的“三不談”分別為:不談瑣事,不談金錢,不談女人。
由此可知,陳延年是一個能成大事的人。
可惜,他犧牲於叛徒的告密中,不然,其成就會更大。
老覃在《陳喬年的被害經過為何會被“轉嫁”給陳延年?兄弟同心,共同進退》一文中說了,由於陳延年抱有霍去病那種“匈奴不滅,何以家為”的志向,表示革命不成功就不談戀愛,所以,他犧牲後沒留下有子嗣。
陳喬年莫斯科東方大學學習時,一度困惑於俄國某些無政府主義者以“革命”旗號所鼓吹的一杯水主義,後經列寧指出了這種主義的“反社會”性,才有了清查認識,回國後,衝破世俗偏見,和一大代表劉仁靜的前妻史靜儀走到了一起。
關於劉仁靜其人其事,老覃之前在《最年輕的中共一大代表、人稱“小馬克思”,早年風光、晚年落寞》一文中已有盡述,在這裡就不再贅言了。
這裡說說史靜儀。
史靜儀家在湖北武昌,她和劉仁靜的親事是雙方家長訂的娃娃親。
劉仁靜家在應城城關,在應城小學畢業後,考入了武昌博文書院,人小鬼大,才12歲,就偷溜到丈人家偷窺未嫁妻,看見未婚妻長相端莊,遂徹底放下心來。
史靜儀對自己的未婚夫也很滿意。
1922年暑假,史靜儀在家與繼母鬧翻,一氣之下,跑到北京,找到了在北大讀書的劉仁靜,同居了。
不過,1922年11月,劉仁靜跟隨陳獨秀去參加了在蘇聯莫斯科召開的共產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和少共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而留下史靜儀一個人在北京獨守空房。
劉仁靜在莫斯科很忙,不但參加了少共國際第三次會議和共產國際四次會議,還在大會上發了言,風頭出盡。
會議結束後,陳獨秀回國了,劉仁靜見到了列寧,被留在蘇聯學習,直到1923年“二七”慘案爆發後才和張國燾結伴回國。
劉仁靜回到北京與史靜儀團聚不到兩個月,又南下廣州列席中共“三大”。
史靜儀孤獨寂寞,免不了悲月傷春,長吁短嘆。
張國燾乘虛而入,對她頻表愛意,竟未能使她動心。
張國燾最後把一腔柔情盡數託付給了長相一般的楊子烈。
劉仁靜身在福中不知福,嫌棄史靜儀文化水平低,把她送到蘇聯學習。
史靜儀非常上進,學成歸國,被組織分配到中共北方區從事婦女工作。
1925年春,陳喬年也從蘇聯回國了,奉命到北京擔任中共北方區組織部長。
前面說了,陳喬年談吐大方,風度翩翩,在機關裡成為了年輕女性追逐的物件。
倍受劉仁靜冷落的史靜儀也芳心湧動,愛上了陳喬年。
等劉仁靜有所覺察的時候,事情已經不可挽回。
原本,劉仁靜從蘇聯歸國之後,對史靜儀有所嫌棄,認為她是個鄉下女子,土裡土氣。
但是,史靜儀到莫斯科東方大學經過一番深造回來,不但文化水平有了提高,衣著也講究了,氣質高雅,不可方物。
劉仁靜驚覺史靜儀將離開自己而去,心如刀割,為了向史靜儀表達自己的痴心,曾破指大書血書示愛。
但史靜儀頭也不回,聲稱“非陳喬年不嫁”。
陳喬年的態度也非常堅決,放話“非史靜儀不娶”。
劉仁靜一怒之下,去了蘇聯,託言“學習”,實為“療傷”。
這樣,陳喬年和史靜儀在1926年下半年結為了夫妻。
1927年“八七”會議後,陳喬年任中共湖北省委組織部長職務,把家安在漢口,他和史靜儀的愛情結晶出生了,是個男孩,取名陳紅五。
可惜的是,1928年2月16日,陳喬年在中共江蘇省委組織部長任上被捕,史靜儀忙於營救陳喬年,沒照看好兒子陳紅五,孩子生病夭折了。
老覃之前寫的《陳喬年的被害經過為何會被“轉嫁”給陳延年?兄弟同心,共同進退》一文中講到,陳喬年在獄中並不知道兒子夭折之事,在就義前曾朗聲大笑說:“讓子孫後代享受前人披荊斬棘的幸福吧!”
不用說,陳喬年在就義前說的這句話極其豪邁,卻讓人無比悲傷。
事情過了60多年,1989年2月25日,史靜儀的妹妹史漢仙的丈夫楊纖如在《文藝報》上發表有一篇題為《喬年烈士有女陳鴻,天涯何處》,說陳喬年犧牲後不久,史靜儀產下了陳喬年的遺腹女陳鴻,即陳喬年烈士是英雄有後的。
不過,這個遺腹女陳鴻卻不幸丟失了。
事情是這樣的:史靜儀產下陳鴻後,受黨組織的委派,第二次赴蘇聯學習。陳鴻即由組織出面安排,送到上海互濟會里。
這互濟會,就是救助革命子女的秘密單位,負責幫孩子物色養父、養母。
由於戰亂,互濟會解散了,史靜儀最終與孩子失去了聯絡。
史靜儀到了蘇聯後,結識到了一個名叫李國琛的人,和李國琛組成了新的家庭,生育了兒子李文和女兒李湘。
李國琛於1931年回國,被派到賀龍部工作。
老覃補充一下,在中共六屆四中全會上增補為中央委員,選入中央政治局,並在1931年3月調任中共中央湘鄂西分局書記的夏曦,是李國琛在莫斯科學習時的同學。當李國琛被指稱為反動分子被捕時,被夏曦釋放。
李國琛無處安身,只好投奔了國民黨,進入了軍統,於1941年死於軍統的內訌之中。
史靜儀心死如灰,從此沒和任何人再發生感情上的糾紛,一個人全心全意拉扯李文、李湘這兩個孩子。
到了1968年,史靜儀感覺自己將不久於世,才和妹婿楊纖如說起自己生下陳喬年遺腹女之事。
楊纖如曾經是陳喬年的老部下,聽了史靜儀的話,決心要找到陳鴻,以告慰老領導的在天之靈。
但是,經過20年的明查暗訪,事情還是沒有半點眉目。
沒有辦法,1989年,他只好在《文藝報》上刊登了《喬年烈士有女陳鴻,天涯何處》,希望藉助媒體的力量,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果然,文章發表後,先後有多個名叫“陳鴻”的女士聯絡上了他。
但是,年齡和身世來源都對不上號。
楊纖如在1991年病故了,陳獨秀研究會的徐亦儒接替了他的工作,繼續尋找陳鴻。
1994年,徐亦儒透過新四軍研究會獲悉:福州輕工局離休幹部苗玉曾在1973年向組織提出過查詢其身世的請求。
這個苗玉無父無母,16歲參加新四軍,自稱是安徽無為人,有可能是當年丟失的“陳鴻”。
知道了這個訊息,徐亦儒和陳獨秀的三子陳松年的同學——時任上海市委副書記的陳沂,以及陳松年的兒子陳長璞和女兒陳長瑛相約到福州看望苗玉。
憑感覺,大家都認為苗玉就是陳喬年的遺腹女“陳鴻”。
於是,陳家和苗玉家從此當親戚相來往了。
也就是說,苗玉算是認祖歸宗了。
不過,官方無法確認苗玉到底是不是烈士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