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漫畫都存在一些令人惡寒的極端情節。
名為《Syndrome》(《綜合症》)的美國漫畫就是如此。
這部漫畫中,有一位神經學醫生;
他在研究人類大腦時意外獲得了某方面的突破——能夠將人類大腦中的邪惡根源徹底隔絕。
為了驗證成果,他分別在一名好萊塢女演員、一名電影導演、以及一位連環殺手身上展開試驗。
如果試驗成功,他將藉此大規模地改造人類。
當然,男主不可能是這個醫生。
而創作者在代入角色時,也通常只會將自己帶入主角。
《Syndrome》中有這樣一個情節:
男主在幻想中將一名女士的衣服脫光,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把女人的半張臉撕下來;
繼而慢慢抽乾對方的血,將其肢解折磨至死……
這樣的情節放在漫畫中便已經讓人不寒而慄,更遑論它被創作者搬到了現實。
創作《Syndrome》的漫畫家名為Blake Leibel,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在專注於漫畫之前他曾試圖在導演行業上發光發熱。
Leibel並非是什麼準備都不做,就貿貿然執導的愣頭青。
在決定自編自導之前,他便參與過多次影視創作。
其中就有在2008年上線,改編自《太空炮彈 Spaceballs》(1987年上映)的惡搞動畫。
Leibel作為《太空球》(《Spaceballs》)的導演和創意顧問,與原作導演梅爾·布魯克斯(Mel Brooks)合作完成這部作品。
這部作品在當時反響不錯,國內某站上也有它的動畫資源。
2008年對於Leibel而言是一個豐收年,因為改編動畫,他的關注度顯著提升。
於是他緊接著參與了一個星際戰爭題材的漫畫製作,同時上線由自己自編自導了他的第一部喜劇電影——《Bald》(《禿頭》)。
令他失望的是,這部電影無論是口碑還是票房,都格外慘不忍睹。
外網的評分僅有2.4,給予評分的觀眾也僅僅只有 240名。
涼到了北極。
電影導演生涯的第一次試水就慘遭溺斃,卻並沒有讓Leibel灰心喪氣。
他不缺錢,也不缺時間。
既然真人電影不行,那就專注於二次元事業。
到了2010年,他出版的漫畫《綜合徵》(《Syndrome》)廣受好評。
談及Blake Leibel的背景,就不得不提及他的富二代身份。
這也是他鑽營於好萊塢夢想的資本之一。
Leibel出生於一個富裕的加拿大家庭。
他的父親(Lorne Leibel)是猶太裔房地產商——原本是加拿大1976年奧運會帆船運動員;
後在上世紀80-90年代的多倫多地區建造房屋,成為了房地產大亨。
而他的母親Eleanor Leibel則更加不凡。
她來自於奇特家族,愛洛斯(Alros Products Ltd)的創立者。
這是一家位於多倫多的優質聚乙烯薄膜產品國際供應商,而Leibel的母親就是這個財團的繼承人之一。
出生便含有金湯匙並不意味著Leibel能夠擁有完美人生。
在他年少時父母便已經離婚,他與母親共同生活第二富人區,而哥哥(Cody)則是與父親生活在第一富人區。
孩子多的家庭便免不了偏愛,而Leibel十分不幸地成為了被嫌棄的那一個。
母親和父親都偏愛哥哥。
父親的日漸疏遠、母親的嚴厲,就像是一枚種子,將怨恨深深地種在Leibel的心底。
作為富家子弟,Leibel自然是不缺錢。
他每個月的銀行賬戶上都會收到來自父母的18000美元匯款,確保他生活無虞。
2011年他的母親去世後,他更是繼承了大約600萬美元的遺產。
不過“泰晤士報”中曾報道,Leibel聲稱在母親去世後,自己不再享受家人的經濟支援。
在2014年,他更是因此將父親告上法庭,原因是母親的遺產糾紛。
當年的《環球新聞》中描述父子二人的關係,已經是十分“苦澀”。
家庭的不順似乎也成為了籠罩Leibel婚姻的陰影。
2015年,他申請與名為“Amanda Braun”的女性離婚,案件處於審理狀態。
而在此之前Leibel在洛杉磯結識了一名好萊塢模特(Iana Kasian)。
兩人是在2014年認識的,沒人知道他們是如何相識。
當一切真相大白於天下時,Kasian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Kasian在大學就讀的是法律專業,曾在烏克蘭擔任稅務律師。
因為外貌出眾,機緣巧合下成為一名好萊塢模特。
與Kasian的相遇,讓Leibel迅速拋棄了的自己妻子。
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忘了,兩人在2006年相遇時的美好和激動,也忘記了共同孕育出第一個孩子時的幸福與滿足。
他在2015年於前妻提出離婚時,Amanda Braun還懷著他們的第二個孩子。
明明是見異思遷,而Leibel卻將之成為“無法控制的愛情”。
Leibel和新任妻子相愛時,他才剛剛向法院遞交離婚訴訟;
但他告訴Kasian,自己的婚姻已經結束。
他們火速墜入愛河,並在幾月後擁有了“愛的結晶”。
Kasian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殊不知自己在愛人的眼中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拜金女。
“她不過是貪念我的財富和權勢。”
Leibel無比堅信這一點。
因為心中的確信,也因為Leibel如今對妻子的在乎,他無比害怕自己失去所擁有的一切。
Leibel沒有告訴妻子,自己表面光鮮的生活其實充滿了隱憂。
比如他與父親幾度降至冰點的關係、再比如深陷賭博泥淖中的哥哥。
有時候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因為哥哥無力償還鉅額賭債,自己被牽連的畫面。
那時的他一定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現在的妻子。
這一年,Leibel的生活極度混亂,不僅僅是物質生活中的隱憂,還有情感上的紛擾。
不過都是他自找的。
與前妻的離婚官司還沒有處理完畢,他便已經搬出了自己的房子,與新歡Kasian一起住在好萊塢公寓;
與此同時,他還與一個名為“Constance Buccafurri”的女人私下約會。
“他做出的選擇同時讓三個不同的女人都身陷泥淖。”
這是採訪者對他的評價。
Leibel親手構建了一個欺騙網路,將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然而這個網路卻並不受他本人的控制。
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天讓他猝不及防。
2016年五月中旬,與殺妻案發生時間間隔不到一週,Leibel的情婦Buccafurri指控他性侵犯。
他就這樣被逮捕了,最後還是妻子Kasian帶著10萬美元將他保釋出來。
這件事讓一家人本就不牢固的關係變得岌岌可危。
案件發生的那一天是2016年5月23日。
這段時間Leibel表現出了極強的控制慾,他威脅妻子:如果對方沒有再他要求時,與他發生關係,那麼他就會離開她。
Leibel不斷逼問Kasian,他是否可以離開她去找別的女人。
Kasian對此十分無奈。
不得已,他將自己的剛出生的女人交給母親,自己則專注於處理與Leibel之間的關係。
案發那天,Kasian收到幾條Leibel的簡訊後神色驟變。
她告訴自己的母親:自己必須過去找他。
此時的兩人都渾然不知,這是母女倆之間的最後一次對話。
次日,一直聯絡不到女兒的Olga Kasian慌忙報警。
然而當局就此商議了幾天才同意出警。
他們先是從房產經紀人處獲得房屋鑰匙,卻發現門從內部上了鎖。
無奈,他們只能暴力進入。
這個時候Leibel並沒有離開,警員想要進入主臥室,Leibel卻大喊大叫著說“妻子並不在家”。
Leibel的朋友透過電話敦促他不要做無謂抵抗,僵持了好一會,他才出現在人前。
那時候他只穿了四角短褲,而房屋中便是讓人終生難忘的慘烈景象。
根據《多倫多太陽報》報道,洛杉磯縣驗屍官辦公室的詹姆斯·裡伯博士曾詳細描述Kasian的傷口:
[她]整個頭皮都受到創傷性缺失,沒有被發現,與屍體無關。她的頭骨已經被剝離到骨頭的表面......除了脖子後面的小塊外,沒有頭皮。她臉部右側的部分割槽域也被撕掉了,包括右耳和右側後臉的一部分,一直到下頜線。
他還估計,卡西安的臉上有瘀傷、擦傷和人類的咬痕,而且她“在頭皮受傷和鎖骨瘀傷後至少活了八個小時。”
偵探馬丁代爾回憶道:直到被逮捕,Leibel依舊堅定的聲稱自己不是兇手。
他說自己不知道對方已經死了。
這樣的說法何其可笑,又何其讓人齒冷。
Leibel殺害妻子的手法,與他的漫畫作品《Syndrome》中,男主殺害女性的手法如出一轍:
在妻子還活著時,撕扯下她的頭皮,分解她的身體,用盡手段折磨……
最後將血液放幹,致其死亡。
是的,在Kasian遭受那些折磨時的八小時中,她一直活著;
直到被自己的丈夫放幹血液,她才真正從痛苦中得到解脫。
白色傢俱上的深紅色汙漬、黏在剃鬚刀上的黑髮團塊、公寓外垃圾箱裡發現的Kasian右耳。
曾經最親密的愛人,像丟垃圾一樣,丟棄了妻子的碎片。
在審判時,Kasian的母親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讓她心碎的暴力影象,而做下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自始至終地盯著桌子不發一言。
而Leibel的哥哥,也只是坐在觀眾席上,沉默不語。
最終,Leibel被判處一級謀殺罪、嚴重混亂罪、酷刑罪,將在監獄度過餘生;
據《洛杉磯時報》跟蹤報道,後期受害方又向Leibel提出4160萬美元的賠償費用,這條上訴被法院予以透過。
Leibel的犯罪手法並非是偶然,早在2010年《破碎的邊境》(Broken Frontier)的採訪中,瑞安便曾經提到Leibel在創作《Syndrome》時曾對連環殺手進行廣泛的研究,有關作案手段和技術他都曾經親身展示。
當時的瑞安只是感嘆Leibel的鑽研精神,以及他所創造出的“邪惡只是人類所固有的一種綜合徵”的概念;
孰料,這樣的鑽研成果會被他搬進現實,實施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曾有人問過Leibel為什麼選擇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
他當時的回答是:因為孩子出生以後,妻子放在他身上的關注度顯著降低,導致他產生了瘋狂的嫉妒心,從而有了後來的犯罪行為。
然而檢方卻並不相信這樣的說法。
他們認為,Leibel的殺人動機早已在他所創作的漫畫中一覽無餘。
一切都如《Syndrome》中導演說的那句話:
“我,就是個骯髒惡臭的有錢人。”
即便到了最後,Leibel依舊不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至少他的假釋申請就沒有斷過,只不過至今沒有被予以透過。
他目前仍然在加州懲教所服無期徒刑,只願別把他放出來禍禍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