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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加拿大的的“危險街區”

我在加拿大的的“危險街區”

我在加拿大的的“危險街區”

我在加拿大的的“危險街區”

美國有“暴力之都”——伊利諾伊州芝加哥市,有“藏汙納垢的天堂”——紐約布魯克林區“紅磚森林”,加拿大也有這樣的“危險街區”,而移民多年的我,就在加拿大、尤其西部大溫哥華都會區的多個“危險街區”有意無意地“深度獵奇”過。

“越小越不安全”

許多人都知道,美國“最不安全街區”通常位於大城市,如“紅磚森林”位於美國第一大都會區紐約,“暴力之都”芝加哥則是全美第三大都會區。而在加拿大情況則正好相反:“越小越不安全”。

《麥克琳雜誌》2020年度《在加拿大最危險的地方》湯普森年度報告(Most Dangerous Places in Canadareport, Thompson)分析了全加拿大多達237個城鎮、街區,依照加拿大統計局對各地警方資料給出的“犯罪嚴重程度指數”(CSI,綜合犯罪數量和嚴重程度的一個指標,主要引數包括殺人、盜竊、毒品犯罪和青少年犯罪),得出了全加拿大城市街區平均CSI值為82.44(平心而論,這是一個在工業化國家中相當不錯的CSI值,表明加拿大社會治安還算良好,社群居民安全感較高)。

在“最危險的加拿大社群”中,CSI排名第一的是人口僅14146的曼尼托巴省湯普森(CSI570,是全國平均水平5倍,過去10年增長10.08%,其中兇殺案率21.21,遠高於全國平均的1.76,性侵案率339.32,遠高於全國平均的75.89,涉槍案率35.35,遠高於全國平均的7.58,不良駕駛事故率1095.72,遠高於全國平均的190.49,毒品案率650.36,遠高於全國平均的20.03,青少年刑事案率445.36,遠高於全國平均的13.01),而“變得最危險的加拿大社群”則是薩斯喀徹溫省人口僅13890的北巴特福德,排名前10的清一色“老少邊窮”,與之相比,加拿大著名大城市的CSI排名都偏低,如埃德蒙頓排在第25位(129),溫哥華第59位(108),“加拿大黑手黨大本營”法語城市蒙特利爾第63位(75),卡爾加里第71位(90),人口最多的多倫多第124位(59),除蒙特利爾外所有上述大城市2020年犯罪率同比都略有上升,但2021年則全部同比有所回落。耐人尋味的是,“最危險加拿大大都會”中,也仍然是“越小越不安全”,CSI值最高的埃德蒙頓是5大都會中人口最少的,而CSI值最低的多倫多是人口最多的。

除了“越小越不安全”,另一個有趣現象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北美著名的“黑幫集散地”,臭名昭著的“紅蠍幫”(Red Scorpions)、“聯合國幫”(UN)發源地和大本營所在地——不列顛哥倫比亞省阿伯茨福特,雖然整個加拿大太平洋沿岸地區的幫派、販毒暴力犯罪許多都可追溯到這裡,但這個社群本身卻出奇地“安靜”,以至於近年來日漸成為加拿大西海岸小有名氣的退休老人養老聖地。

許多分析家認為,加拿大內陸交通閉塞、人口結構單一的小城市生活單調乏味,機會匱乏,人們容易產生煩躁絕望情緒,加上警力不足、“無法無天”,犯罪率往往居高不下,但更多是諸如“闖空門”和酗酒滋事之類“小打小鬧”,而大城市的惡性犯罪率則要“搶眼”得多。

比如剛剛誇讚“大城市中最安全”的多倫多,“安全”與否要看怎麼衡量:如果算“闖空門”或小偷小摸,多倫多的確很“安全”;但這座大都市年10萬人中平均發生兇殺案2.57起,比加拿大全國平均值(1.68起)搞出甚多,更是倫敦(1.20起)的逾兩倍,大有趕超世界著名“謀殺都會”——美國紐約(3.40起)的勢頭。更要命的是,這一數值已穩定了近30年。除此以外,多倫多持械搶劫和槍支犯罪發案率是全國平均值的兩倍多。當然,多倫多毒品犯罪率低於全國平均值,青少年犯罪率和青少年幫派暴力犯罪率更低。

一些社會學家和犯罪學家指出,相對於小城市、邊遠社群,大城市、人口稠密社群構成複雜、貧富混處,容易“藏汙納垢”,所以“要麼不出事,一出準是大事”。

我全家人既非嗷嗷待哺的貧民,也不是腰纏萬貫的“大戶”,而是21世紀初眾多外來移民中佔比最高、最平常不過的“技術移民”,初來乍到不免“隨大流”混跡大都市“成熟社群”,也因此鬼使神差地周際了加拿大多個著名的大城市中“危險社群”。

“水過地皮不溼”的蒙特利爾“教堂區”

我從小就是學法語出身,因此在被太太“裹挾”著移民時,輕車熟路選擇了法語省份魁北克省的省提名技術移民道路。但我太太並不會法語,登入加拿大後被先一步移民溫哥華島親戚盟友劈頭蓋臉一頓“魁北克不宜居”的灌輸,嚇得差點打算就地撂行李捲兒,我好說歹說,才勉強同意“先去看看再說”。

我們的第一目的地,是魁北克最大城市、加拿大第二大城市蒙特利爾。行前就聽說那邊“賊多”,因此特意少帶現金。我當時是“短登”,原本在非洲的工作仍然保留著,因此在溫哥華很順利申請到加拿大皇家銀行(CIBC)信用卡,並且很順利用這張信用卡購買了往返機票,因此大有“一卡在手,料也無妨”的豪邁氣概。

沒想到剛上飛機不久,這股躊躇滿志的勁頭就被第一個意外衝得蕩然無存:加拿大國內航班沒有免費食品飲料提供,只能自己花錢買,我刷卡買午飯時驚訝地發現,買機票時還好使的信用卡被凍結了(後來才知道,CIBC以我的工作並非“北美本地”對我啟動了3個月財務背景調查,於是這張信用卡也就自動失效了3個月,沒錯,恰好從我動身旅行當天開始),這下原本預定好的酒店也住不起了,只得在飛機上搭訕認識的一位“地頭蛇”指點下,轉而去一個名叫“教堂區”的“廉價社群”碰碰運氣,那裡有多人合租的“大車店”,應該是隨身攜帶不多現金的我們“消受得起”的投訴地點。

仗著法語好,在一位碎嘴子計程車司機的幫助下,不費吹灰之力在教堂區找到一間諢名“新移民接待中心”的“大車店”,二樓6間房,6家人各住一間,廚房客廳共用,沒有Wifi,上網只能在客廳排隊等著連線,除我們以外,另5戶房客中居然有兩戶華人,他們也好,房東也好,交代的最初兩句話,一是“隨手關門”,二是“晚八點後沒事別亂逛”,因為“這裡治安不好”。

可摸到這裡安頓下來已經八點多了,總不能餓著,於是把太太留在房間,我一人下去“探險”,但見空巷裡燈暗人稀,不時有兩個衣著古怪的同性詭異地快速接近,然後一碰即分散。偶爾,燈光稍暗處,會看見衣著誇張、煙不離手的女性,挨著湊近的異性竊竊私語。

街角一家“煙雜店”還開著,推門進去買食品,老闆是個越南華裔,法語流利也能說幾句中文,見我面生,攀談幾句後便囑咐“沒事別亂逛,這裡對生人不友好”。

聽人勸吃飽飯,買了些吃食掉頭就走,剛出門便被三個戴毛線帽拿著傢伙的半大小子堵個正著:“哥們沒錢買菸了,哥們,借點兒”。

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聞著三位一身大麻氣息就眼暈,還是乖乖聽話吧,不過我真的沒錢——本就沒帶多少,下樓買吃的只拿了20塊,買完找零還剩一塊三。

或許是太過寒磣激發了三位的階級友愛之情,他們嘟囔了兩句,把搶過去檢查的食品店塞還給我,也不要我那一塊三的鋼鏰“鉅款”,整隊轉身,別處發財去者。

過幾天混熟了才知道,“教堂區”是蒙特利爾“小打小鬧”輕微犯罪頻率最高的社群之一,還有個“華人被偷搶率最高”的“美名”,這不,第三天上我又被人神不知鬼不覺順走了錢包。好在我有個極好的習慣,就是從不在錢包裡放錢和重要票證,所以那位好漢爺順去的也真就只是個錢包而已(且是破舊的地攤貨)。

又過一天,我一個人出去辦事,回來路上接到太太用公用電話打來告急(當時我們兩人只有一部剛辦的手機):“速來某地址,被狗咬了”。

匆匆趕到,見一夥“老外”圍著我太太和一個五大三粗的白人老太,邊上還有隻髒乎乎的串種小狗,底色大約是白的,但早已呈不規則米黃色了。一問得知,我太太覓食路過,被那位老太未栓繩的狗撲過來咬住不放,好在穿著結實的厚牛仔褲,只留下兩排深深牙印,有點疼但並無大礙。

這會警察也到場了,鬆了口氣的我仗著口語好趕緊交涉,口若懸河,成功調動了警察和圍觀者的情緒,大家七嘴八舌,同意我的主要論點——老太應該“意思意思”,否則沒完。

老太尷尬地沉默半晌,憋出一句“你們把我這狗拿走吧,反正我也快養不起了,別的我啥也沒有”,翻譯成現代漢語,大概其就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意思吧,沒柰何,只得罷了。

後來結識了熟悉當地情況的朋友,得知“教堂區”是蒙特利爾市區出名的“下只角”貧民窟,所以治安狀況不佳,小偷小摸和街頭小毒販、流鶯猖獗(我落地當晚見識的“街景”就是他們),而“華人被偷搶率高”的“美名”,則是被眾多貪便宜選擇拿這裡當“登入第一站”的同胞遭劫後留下的口碑。

作為北美黑手黨的發祥地,蒙特利爾的“黑老大”們當然不屑教堂區這樣苦巴巴的地方:他們的地盤在市中心聖勞倫斯河畔兩岸的老房子裡,這些老房子許多是昔日的商行、貨棧或娛樂場所,因為不少也使用紅磚外牆,因此也有“紅磚區”的俗稱。不過這些黑手黨經過百年滄桑,如今要麼銷聲匿跡,要麼悄然“洗白”,即便仍在“江湖飄”,也不是我們這些囊中羞澀的外地過客所能窺得門徑的。因為我太太從事的是物流行業,對碼頭、倉庫有特別興趣,在蒙特利爾的日子裡我們還真去了“紅磚區”幾個來回,黑幫老大固然一個沒看著,傳說中的“危險街區”也絲毫看不到端倪,在那裡遭逢的最大人身威脅居然是風——當時雖已是4月初,但聖勞倫斯河畔依然寒風凜冽,想攀上河岸看個仔細的太太猝不及防,居然被寒風給結結實實“拍”了下來,摔了個灰頭土臉。

“水過地皮不溼”的蒙特利爾之行就這樣被太太惡狠狠打了個“不宜定居”的戳,隨後十幾年我們一直定居在號稱“世界最宜居城市”的大溫哥華都會區——事實證明,“危險街區”到處有,正應了那句俗話,“天涯何處無芳草”。

溫哥華的“危險街區”

回到大溫當天就領教了第一個“危險街區”——溫東奈奈莫的厲害,昏暗街燈下兩夥“路怒”在街邊打了個昏天黑地,我們沒來就開掐,我們走了還沒打完,好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當天是被一位住在附近的老朋友約去吃飯串門的)。第二天電視新聞裡說,這場群毆重傷了倆,輕傷十幾個,警方抓了三十多人。

奈奈莫風光秀麗,兩邊都是獨立屋,街邊種滿櫻花,開花季節更是大溫小有名氣的賞櫻景點。但這裡正處在溫哥華東區和本拿比兩個社群交界的“兩不管”地帶,加上留學生和服務業從業者等單身年輕人多,租房客和外來戶多,人口構成複雜,大半個世紀以來就是溫東有名的“問題街區”,因此雖然地處鬧市,房屋售價、租價都比周邊社群低了一大截,入夜更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知道這一“掌故”的我們立刻謝絕了老友“就在這裡找房先住下來”的盛情邀約,決定換個地方。

作為華人,我們本能想到的“下一個地方”,自然是歷史悠久,號稱“北美第二大唐人街”的華埠,這裡據說有傳說中熱鬧非凡、店鋪鱗次櫛比的華埠市場,有我向往中安身立命的華文媒體街,有傳說中北美最好的中式園林中山公園,有眾多方便的華人服務業、熟悉的鄉音飲食和低廉的房租,大約最適合我們這種初來乍到的華人“菜鳥”過渡個一年半載。

然而一到華埠據倒吸了一口涼氣:除了兩座巍峨高大的中式牌坊,一座氣勢恢宏的旅加華人群雕,和兩邊“加華豐功光昭日月,先賢偉業志壯山河”對聯給人一種親切感外,街上車少馬稀,華人店鋪七零八落,外觀氣派的華埠市場裡,一多半鋪面空空如也,大白天也沒有多少客人光顧。走在遍佈漢字招牌的街頭,並沒有看到想象中那麼多的華人同胞,走不到兩個街口,腳下卻踢到三個針管。見此情景,不由得脊背上冒涼氣,急匆匆落荒而逃。

幾位“早來一步”的朋友告訴我,我“來晚了一步”,直到上世紀末溫哥華華埠都不是一個“危險社群”,97年前後更達到繁盛頂端,一切禍患,都從那間“毒品安全注射屋”開始。

整個西方長期存在一種奇怪的論調,即一方面認為,吸毒最大的危害並非致癮,而是“不安全的吸毒會導致癮君子死亡”。另一方面,毒品最大的威脅是“吸毒販毒不可控”,如果能讓癮君子在可控狀態下吸毒,就“不僅可幫助他們戒毒,更可最大限度抑制吸、販毒活動對社群和普通市民的影響”。

毒品安全注射屋模式正是在這種奇怪論調推動下才生根發芽:2003年全球第一間得到政府撥款支援的毒品安全注射屋在加拿大溫哥華東區毗鄰歷史悠久華人街的街區正式設立,自那之後,一街之隔的華埠就遭了秧,商家、遊客被紛至沓來的癮君子和毒販(“安全屋”只提供場所,毒品要癮君子“自備”)嚇得紛紛遠遁,把好端端的華人百年“祖業”變成了“毒品集散市場”,這座歷史悠久、上世紀90年代還紅極一時的華埠不到20年功夫就門庭冷落車馬稀,呈現一派衰落氣象,當地僑領多次請願“送神”,都不得要領。吃一塹長一智,2010年前後加拿大政府想在另一處新興華人聚居街區——同屬大溫哥華都會區的列治文興建全加拿大第二座“安全注射屋”,結果當地華人群起請願,硬是把“安全屋”趕到了河對岸。不過如今加拿大毒品形勢已是“覆巢之下無完卵”,大溫哥華地區毒品安全注射屋數量就從一間增至四間,全國更從一間增至39間,久拖不決的全國大麻合法化也付諸實施,未來會不會出現更多被染毒的“危險街區”?

五花八門的“危險街區”

華埠被“安全屋”嚇跑的同胞,據說很多遷往了鄰近號稱“小香港”、“真金鎮”的列治文,我們一家人真正的第一個長期落腳點也選擇在那裡,所購買的第一處不動產(一套小公寓,當時我們沒子女也夠住了)也在那個街區。

購房時我不在加拿大,仍在遙遠的非洲做布匹生意結束前的善後工作,太太單槍匹馬選擇了據說“鬧中取靜”的New Westminster夾Garden City Road,待我從非洲搬過來才發現上當:每過午夜,窗外便傳來機車轟鳴之聲,倘若碰上週末,別的街區道路噪音會降低,這裡卻變本加厲,跑車、大馬力摩托車隆隆不已,媒體上隔三差五就會報道樓下這兩條道路又出致命交通事故的新聞,讓人頓感危險,更連呼上當。

詢問當地做傳媒的朋友才得知,這個兩街夾角居然正好是2000-2010年全加拿大人口增速最快的街區,人多是非自然也多,這裡變成一個“熱鬧江湖”何足為奇?事實上我已經沒看到最“熱鬧”場面:在我搬家到這裡之前,當地兩個“越南幫”為爭地盤,幾乎每個週末都在附近幾個公園“約架”,連“黑槍”都動用了,所幸引起警方“關照”,連出重拳,待我們來時已經大為改觀,我們住在那裡的幾年,附近僅發生一起兇殺案(發案地點在我家附近、當地最早開業的一間麥當勞餐廳,系華人間涉及婚外情的報復性命案)。

至於週末的機車轟鳴和“危險的夜路”,則是由於這個街區由於毗鄰當地最大的一塊城市荒地,被“97大限”前後移民大溫的一些香港“富二代”選擇為深夜飆車“賽場”所致,這些富二代大多隻身在大溫,父母為生計“短登”後便匆匆回香港或內地掙錢,他們無人約束便到處“放羊”,其中有些人就“飆野車”解悶,成為街頭噪音和交通肇事危險的一大因素——當然也成為生下長子的我們搬家的一大要素。不過隨著這裡人口的越來越多,即便夜裡也很難“飆車”,香港“太子黨”和隨後的大陸“富二代”漸漸從這裡移師菲沙河南岸靠近加美邊界的白石鎮一號高速公路入口處,並最終惹惱加拿大警方大舉兜補,如今他們已消停得多了。

說到這有人或許會問:既然這裡是歷史悠久的“富二代飆車夜場”,您太太買房時怎麼沒聽出來?

這是因為她當時初來乍到經驗不足,賣房經紀人又刻意選擇在卡車司機,加油站工人罷工的日子約看房,那天街上無油可加,車輛也比平時少得多,自然就“鬧中取靜”了不是?

我太太到大溫後仍做回物流業本行,公司地址最初在列治文黑社會大佬最愛居住的Shell街,隔三差五就會有“Shell街發生槍擊命案”報道曝出,把我們都弄得提心吊膽,惴惴不安,好在直到公司搬家,我們和熟人啥事也沒碰上過,那裡是建材、燈具業集中的地方,我們後來搬家裝修常去那裡,兒子學鋼琴,幾次彙報演出的場地也在那個街區,但從來沒出過任何問題,甚至,也有幾個傳說中“黑老大”的子弟和我們有過“白道”業務上的交集,但也都是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大家客客氣氣,各過各的,彼此相安無事。

我們搬遷去的街區,是和列治文一河之隔的素裡。說起素裡可是“大大有名”,這裡在2021年被universitymagazine雜誌評為“全加拿大最危險街區”,犯罪率高於全國平均水平30%,同比劇增13%,由於是多民族雜處的街區,這裡號稱“有1/17風險成為犯罪受害者”,暴力犯罪、幫派犯罪、槍案等新聞隔三差五便見諸報端,這裡是如此危險,以至於成立了獨立的市警隊(在大溫哥華都會區21個市鎮區中,素裡和溫哥華市區是唯二擁有獨立市警隊的)。我是因為素裡“作家城”(據說人均作家擁有率北美第一)和“公園城”(據說人均公園面積北美第一)的名頭遷居這裡的,當時就有許多朋友極力勸阻,說“不要往火坑裡跳”。

說實在的,搬到素裡後也耳聞目睹了幾次“危險”:太太有兩次下班晚,開車路經警方圍攻“黑老大”住宅現場,場面宛如特種作戰,刺激不已;幾年前有“公路大盜”零時剛過沿著交通幹道Fraser Hwy,一路洗劫加油站便利店,其中最近一間離我家直線距離不足一公里;幾個月前,同樣在Fraser Hwy上,一間SHOPPERS DRUGS藥店/超市連鎖店門外停車場發生槍擊案,停在車位上一輛私家車,司機被槍手“定點清除”,開槍打死在駕駛座上。那間藥店因我近年來身體不好,是常去的定點處方藥領藥處,出事的車位我們還停過不止一次,因此事發後膽小的小兒子每次去那裡都心驚肉跳。

但所謂“危險街區”的危險似乎也就到此為止:我們全家在素裡一住10年,連一次小偷小摸都沒碰上過。

“危險街區”何以“不危險”?

那麼,住在全加拿大第一危險街區素裡的我們,為什麼始終未遭遇真正、直接的危險?

首先,“危險街區”裡也不是到處都危險,以素裡而言,其高危地區集中於128街以西,這裡在上世紀70-90年代因聯邦政府過於“慷慨”的難民政策,密集引進了一批有黑幫背景和前科的難民,並統一安置在那裡,造成整個社群的“黑化”,但他們是“小圈子交流”,很少越區進入128街以東,後者主要是新興社群,居民結構單純,治安口碑甚至比許多大溫老社群還要好一些。

其次,素裡是就業率較高的社群,貧困人口比例不高,加上缺乏方便的公共交通,令小偷小摸等犯罪、流動犯罪不多,“危險”主要來自幫派暴力,即所謂“警方熟悉的人物”,而加拿大幫派活動的一大特點,就是“內部問題內部解決”,儘可能不“家醜外揚”,前面提到幾處被警方圍攻的“黑老大”住宅,他們沒犯事時和左鄰右舍正常相處,鄰居們壓根不知道自己居然和“定時炸彈”相伴而眠。同樣,如今的黑幫內、黑幫間火拼也講究“冤有頭債有主”,儘可能不驚動“外人”,前面提到的藥店連鎖店門外停車場命案,目擊者稱,槍手下車後穿著連帽外套在受害者車周圍轉悠多時,反覆確認的系目標無疑,才連續兩次開槍將他打死,而後揚長而去。

第三,加拿大並沒有很發達的“夜店文化”,素裡的“夜店”也是“店寡燈稀花樣少”,而“夜店”是各種不安定因素的“集散地”,“夜店文化”不發達,圍繞“夜店”的種種危險,也自然少了一大塊。

第四,“危險街區”聲名在外,自然也容易樹大招風。40年來歷屆素裡市長和三級議會議員都把“加強警力,維護社群安全”當作重要政綱竭力強調,聯邦和省兩級政府為爭取這個大溫哥華都會區人口增速最快市鎮區的支援,也不斷為素裡治安強化提供各種方便,在這些合力作用下,素裡的警察密度和出動效率在大溫都是首屈一指的,這也在無形中將當地的許多“危險要素”驅趕到別處(如周邊的三角洲、蘭裡等街區)。

“加拿大安全麼”?

前面提到過的universitymagazine雜誌在羅列了一大堆加拿大“危險街區”後仍然留下一個“光明的尾巴”,稱“雖然加拿大有很多犯罪,但公民擁有的和平與安全仍是所有國人都可引以為自豪的”。而在visionofhumanity所作《2021年全球安全指數》(2021 Global Peace Index)報告中,加拿大位列“安全指數最高國家”的第12位(1.437分,僅次於冰島、丹麥、紐西蘭、挪威、奧地利、斯洛維尼亞、日本、卡達、芬蘭、澳大利亞和瑞典)。儘管對“最危險街區”吐槽不已,但傾向各異的諸多加拿大本地口徑都無一例外強調兩點,即第一,加拿大“整體式仍然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之一”,第二,儘管存在許多“危險街區”,但“這不代表整個國家的全貌”,加拿大犯罪率最高的街區,安全形勢當然令人擔憂,但“不應成為該國其它地方的擔憂所在”。

事實是否如此?當然,資料是不會騙人的。

問題在於,安全和危險從來都是相對的、因人而異的,首先,對於某些人而言的“安全”,對於另一些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危險”,反之亦然;其次,就全域性而言,“危險機率”可能只是百分之幾,甚至百分之零點幾,但一旦攤上具體的某個人,他的危險係數就是百分之百。鑑於此,過度渲染“危險街區的危險”,或竭力強調“別處危險於爾何干”,都大抵是些“毫無意義的真話”,或乾脆說,有點隔靴搔癢。

最後舉個作為“法語黨”的我最所最喜歡加拿大城市的例子,來說明“相對安全”的微妙:根據visionofhumanity的研究資料,全加拿大犯罪率最低的城市街區,是魁北克省會魁北克市,其安全指數和犯罪指數分別是“夢幻般”的85.42,和14.58——但這座“最安全的城市”絕不會讓我太太覺得住在那裡比住在“加拿大最危險街區”素裡產生更多安全感:這座“純粹的法語城市”曾讓一句法語也不會說的她,因為用英語問路無人理睬(“法語黨”即便聽懂她的英語也故意用法語回答,而這些令她深感不安的路人,都是如假包換的正常守法良民),曾恐懼到當眾大哭。

分類: 軍事
時間: 2022-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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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老兵回憶長津湖之戰:身後中國兵追擊太急,長官下令放棄傷員
抗美援朝戰爭,堪稱新中國的立國之戰,而在無數次血與火的廝殺中,長津湖戰役以其獨有的戰役背景和慘烈無比的過程,在中美兩軍的戰史上都留下了極為濃重的一筆. 而最近人氣超高的國產戰爭大片<長津湖& ...

士兵到將軍有多難?全鎮千餘青壯隨賀龍參加革命,建國後僅一大校

士兵到將軍有多難?全鎮千餘青壯隨賀龍參加革命,建國後僅一大校
賀龍元帥 作者蘭臺 首先宣告,這絕不是宣揚所謂的"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錯誤理念,而是想客觀討論一下就算是光榮成為了一名紅軍戰士,從普通戰士想成長為一名將軍究竟有多難. 今天,我就以追 ...

中國志願軍到底有多強?美國老兵:衝鋒號響起,不想死就快點逃

中國志願軍到底有多強?美國老兵:衝鋒號響起,不想死就快點逃
2004年,一位美國老兵生前所記錄的戰爭日記迅速走紅網路.日記中,他明確記載了自己的種種經歷,在面對著如"死神"般的中國志願軍,哪怕已脫離戰爭數年,每次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仍讓這位老 ...

北海艦隊司令員劉昌毅在大街看到一群歹徒鬥毆,將軍掏槍開了三槍

北海艦隊司令員劉昌毅在大街看到一群歹徒鬥毆,將軍掏槍開了三槍
劉昌毅,1914年出生於湖北黃安縣,兄弟姊妹九個,全靠種田為生. 他只讀了三個月的書,因家貧而輟學,其後學裁縫以餬口. 1929年,家鄉一帶鬧紅,他跑了十幾里路,報名參加紅軍,被批准入伍後,在紅軍隊伍 ...

山東壽光,中國北方省份中“開國將軍”最多的“將軍縣”

山東壽光,中國北方省份中“開國將軍”最多的“將軍縣”
從南昌城頭雄獅怒吼,到井岡山頭眾志成城: 從大渡河的驚濤激浪,到太行山的巍巍青松: 從三大戰役的橫掃千軍如卷席,到百萬雄師過大江馳騁全中國. 這隻世界上最偉大的軍隊,一共誕生了1614名開國將帥. 1 ...

1949年,黃百韜被我軍擊斃,粟裕聽說後暈倒在地,此事是真是假?

1949年,黃百韜被我軍擊斃,粟裕聽說後暈倒在地,此事是真是假?
黃百韜的軍事實力究竟怎麼樣呢?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多人有不同的看法,粟裕大將曾三次在戰場上擊敗過黃百韜,儘管黃百韜是粟裕的手下敗將,但是粟裕大將從未覺得黃百韜的能力不行,相反,粟裕曾兩次給予過黃百韜很高的 ...

許世友晚年路過濟南,點名要見遲浩田:一定要找到九縱烈士的墓地

許世友晚年路過濟南,點名要見遲浩田:一定要找到九縱烈士的墓地
1985年10月22日,當指標指向16點57分時,許世友將軍的呼吸停止了,這位戰功赫赫的老將軍離開了人世,那一年,他剛好80歲. 就在許世友將軍逝世前不久,他回到過曾經浴血奮戰的地方,想完成自己最後的 ...

林彪的重點主義:自己只抓打仗,幹部提升也不管,由羅榮桓定奪

林彪的重點主義:自己只抓打仗,幹部提升也不管,由羅榮桓定奪
作者:桅杆 林彪在戰爭年代被稱為戰神.後來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對其評價是黑白兩極,成為最具爭議的人物之一.其實,戰爭年代的林彪,在為人處事及性格等方面上也是黑白分明.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宿命,真的難以說清 ...

98年他是軍區副司令,卻仍奮戰抗洪一線,生前問兒子:多大官叫大

98年他是軍區副司令,卻仍奮戰抗洪一線,生前問兒子:多大官叫大
原南京軍區副司令員於2017年2月9日因病去世,享年76歲.第二天,一張拍攝於19年前的照片瞬間在朋友圈爆炸刷屏. 我是江西人,江西人對這位將軍有著不一般的感情.當時朋友圈裡問得最多的一句話是&quo ...

毛主席為電臺發愁,一國軍俘虜出力,48年後葉劍英主持他的追悼會

毛主席為電臺發愁,一國軍俘虜出力,48年後葉劍英主持他的追悼會
1974年的一天,身在廣州的許世友,正在聽秘書孫洪憲彙報工作.期間,孫洪憲告訴他一個訊息:開國上將王震將軍,要來廣州看他. 聽到這個訊息,許世友高興極了.要知道,王震跟他是出生入死多年的老戰友了.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