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MSCI新興市場股票指數跌至一年多來最低水平，而這一指數的走低意味著新興市場資金在流出。一般來說，新興市場股指的下滑與美債收益率的上漲呈正相關關係，所以國際金融市場十分關注美國經濟的任何動向。由於11月份6.8%的通脹率已成遏制美聯儲繼續實施寬鬆貨幣政策的“緊箍咒”，市場普遍預期，明年美聯儲將開始或達數次的加息程序。
自上個世紀80年代始，每一次美聯儲進入貨幣收縮階段，新興市場都要承受相當大的貨幣貶值壓力，甚至出現貨幣危機、債務危機乃至金融經濟危機的打擊。從歷史經驗看，這次也不會例外。美聯儲11月底只是減少了購買規模（Taper），土耳其就應聲遭遇股債匯三殺慘劇。雖然土耳其12月20日宣佈推出新政以應對匯率波動和高通脹的經濟困境，土耳其里拉大幅反彈，至12月23日漲幅已超40%。但鑑於土耳其外匯儲備幾近彈盡糧絕，以及國際市場上的美元開始迴流美國，可以判斷，今後里拉繼續貶值仍是不可避免的趨勢。
再看另一新興市場國家阿根廷，其與土耳其有著同樣高企的外債規模，阿根廷比索匯率的貶值幅度雖不及土耳其里拉那般斷崖式烈度，但下跌程度同樣可觀，年內已貶去了30%的幅度。面對這樣的高通脹、高貶值經濟形勢，外資也更加謹慎，結匯意願強烈，導致阿根廷的外匯儲備十分短缺。有分析稱，去年11月以來，阿根廷的外匯儲備就已經枯竭，淨外匯儲備已接近於零。
一方面是外匯儲備枯竭，另一方面則馬上要償還400億美元外債。12月5日，由阿根廷經濟部和央行官員組成的五人代表團在美國首都華盛頓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就阿方償還IMF提供的440億美元安排貸款進行新一輪債務重組談判。但就阿根廷的經濟現狀，IMF對其債務進行展期或重組或將是比較現實的辦法。不要忘記，阿根廷去年450億美元的到期債務也是如此移花接木才免於違約，此番若能照方抓藥可謂是慣例操作。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最新的全球債務資料庫，去年全球債務水平達到驚人的226萬億美元，與全球生產總值的比例激增至256%，這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大的單年升幅。其中，新興市場的債務更令人擔憂，據國際金融協會（IIF）的資料，今年第三季度新興市場的債務水平繼續上升，債務總額第三季度升至創紀錄的92.5萬億美元。富達新興市場債券基金經理保羅·格里爾表示，“對投資者來說，重返新興市場的障礙比以前多了不少”，疊加美國貨幣政策收緊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的不斷反覆，都對新興市場的公共財政形成了強烈衝擊。
由於國際資金對新興市場的疑慮加重，新興市場的脆弱性正在進一步加深。國際貨幣基金組織12月中旬釋出的最新研究報告稱，全球央行貨幣政策正在大轉向，可能會對疫情期間激增債務的可持續性造成衝擊，特別是新興市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發言人賴斯表示，美聯儲加快退出寬鬆政策令依賴美元融資的市場風險升溫，特別是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此外，新冠疫苗接種率較低，貨幣政策和政治環境的不可預測性，如土耳其和拉丁美洲，進一步削弱了新興市場投資者的信心。
目前，短期外債高居前四的新興市場國家分別是巴西、墨西哥、印尼、阿根廷，土耳其尚在第六。在內憂外患的打擊下，土耳其股債匯已斷難承受，至明年，隨著美聯儲貨幣政策收縮加快以及加息的到來，下一隻黑天鵝又會飛落誰家？
文/國際商報記者 路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