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一個“自相矛盾”的國家。
1962年10月20日,在冥思苦想了10多天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毛主席最終下定了自衛反擊的決心。
隨後早已忍無可忍的中國邊防軍,以猛虎下山的姿態,從東西兩線對不可一世的印軍展開了猛烈反擊。
儘管戰前毛主席在和西藏軍區司令張國華將軍探討時,將印軍戰鬥力確定為“美軍不足,光頭有餘”。畢竟上一次交手,還是唐朝初期“臨時工”張玄策橫掃北天竺,早已沒有了參考價值,所以我們對印軍的判斷還是相當謹慎。
但當戰鬥打響,我們才驚奇地發現,印軍的戰鬥力竟然連光頭的二流部隊都趕不上。昔日的咄咄逼人在遭遇瞭解放軍的奮起反擊後,一觸即潰的稀鬆戰鬥力立刻原形畢露。由於印軍一潰千里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我軍的戰略部署都來不及展開,前線甚至出現了支援炮兵差點兒誤傷追擊部隊的事件。
在前後一個月的時間裡,儘管尼赫魯政府一再拒絕新中國重開談判的誠意,並極力整軍備戰,甚至不惜高價購買美法以等國武器,但戰爭一邊倒的局面非但沒有改觀,反而一發不可收拾。
當抱頭鼠竄的印軍以非洲角馬遷徙一般的隊形奔跑在恆河平原,尼赫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打擊,病急亂投醫的他為挽留印度亡國滅種的尷尬命運,不惜撕下不結盟的偽裝,公然請求美軍出兵參戰,於是美國總統肯尼迪急派航母艦隊駛向孟加拉灣為尼赫魯加油鼓氣。
然而,尼赫魯沒有等到“美印合力,天下無敵”的那一刻。因為就在11月21日,中國政府突然對外發表宣告,宣稱中國邊防部隊在中印邊境全線停火併後撤。從12月1日至1963年3月1日,中國邊防軍後撤至1959年11月7日中印雙方實際控制線中國一側20公里以北地區。
訊息傳來,世界震驚,因為在高歌猛進時主動撤軍,且不要俘虜不要武器更不要土地,這樣的“見好就收”確實令人始料未及。
而尼赫魯則在陷入深深沉思的同時急火攻心,並很快中風偏癱並鬱鬱而終,一邊倒的中印戰爭不僅讓尼赫魯晚節不保,更讓印度徹底掉下了第三世界領袖的神壇,從此成為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的共享棋子。
更重要的是,因為這次真刀真槍的交鋒,印度也從此患上了難以醫治的恐華症,從此更是做了一個甲子的噩夢,逢人就嚷嚷“印度再也不是62年的印度”,“爸爸再打我一次”的願望始終相當迫切。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令印度咬牙切齒的國家,卻在不到10年的時間裡出現了態度的大反轉,這就是支援新中國“重返”聯合國。
1971年10月25日,在第26屆聯合國大會上,阿爾巴尼亞、阿爾及利亞等23國聯名的提案以76票贊成,35票反對,17票棄權的壓倒性多數獲得透過,決定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的一切合法權利,並同時將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當局從聯合國一切機構驅逐出去。
時隔20年,新中國再度昂首挺胸地站在了聯合國的舞臺上,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外交勝利。
毛主席曾經深情地說:“是非洲黑人兄弟把我們抬進了聯合國”。
這句話言之有理,畢竟阿爾及利亞等非洲國家,數十年一直奔走在支援新中國“重返聯合國”的道路上。不過從當時的投票結果來看,非洲有26國投下了贊成票,15國投下了反對票,1國投下了棄權票。
相比之下,歐洲24國贊成,4國反對,1國棄權的局面似乎更有壓倒性效果,尤其是蘇聯行使“一國三票”,推動了提案的順利透過。
而亞洲19國贊成,4國反對,7國棄權的情況似乎也發揮了巨大作用。這其中以色列的贊成最為驚豔,印度的贊成則顯得更為意外。
畢竟幾年前,中印兩國還是不共戴天的宿敵,雖說印度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但時間也未免太短。那麼印度為何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做到“不計前嫌”?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在靜夜史看來,印度之所以如此“反常”,根本原因無外乎“利益”二字。
就像英國前首相丘吉爾一再強調的那句“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一樣,印度支援新中國重返聯合國,根本原因在於支援比反對或棄權更有利於印度的利益,印度對新中國的感情反而是次要因素。
靜夜史認為,印度支援新中國入常的利益,主要包含以下幾個方面:
1、新中國的“入常”勢不可擋
在權衡是否支援新中國“重返”聯合國的問題時,印度不得不正視的一個問題就是:新中國的大國復興不可阻擋,入常只是時間問題。
從1953年取得抗美援朝戰爭的偉大勝利後,新中國就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東亞病夫”,從此美國將新中國視為可怕對手並予以全面圍堵,新中國也在1954年以五大國身份參加了日內瓦會議,深刻影響了“朝鮮半島”及“印度支那”等問題的解決。
抗美援朝戰爭的勝利,在震懾了美國等西方國家,迫使其不敢在越南戰爭中越過北緯17度線的同時,也贏得了蘇聯的尊重,從此蘇聯大規模援華,新中國工業體系得以建立,為接下來的“厚積薄發”打下了堅實基礎。
但蘇聯的大國沙文主義政策,嚴重侵害了新中國的主權和尊嚴,這是兩國關係在1959年6月全面交惡的重要因素。
由於社會主義陣營內部關係一般有國與國的“邦交”、黨與黨的“志交”和領導人之間的“私交”三重關係,所以關係友好時兩國親如兄弟,而一旦交惡則立刻不共戴天,所以中蘇交惡後,兩國矛盾迅速激化,並在1969年爆發了震驚世界的珍寶島衝突。
珍寶島衝突作為中蘇兩國鬥爭的高潮,也在潛移默化中撬動了世界格局的變遷,尤其是美國看到了新中國對抗蘇聯的實力,於是中美關係逐漸緩和,並最終在1972年實現了兩國關係的正常化。
而在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之前,美國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博士在1971年秘密訪華,並就新中國“重返”聯合國問題交換了意見。
雖然美國依然在新中國“重返”聯合國問題上不鬆口,甚至還極力主張“一中一臺”,但兩國關係改善的訊號還是不可避免地在西方世界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以儘管毛主席和周總理在投票前反覆確認票數不可能達到2/3,甚至做好了“大不了不進聯合國”的準備,但大勢已然不可阻擋。
畢竟,英國早在1950年就尋求與新中國接觸,法國更是在1964年與新中國建交。所以隨著新中國的影響力不斷擴大,“重返”聯合國只是時間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印度最好的選擇當然是順水推舟、隨波逐流。
2、蘇聯支援所以印度支援
相比於印度的“反常”,蘇聯的表現似乎更耐人尋味,畢竟中蘇珍寶島衝突才過去兩年時間,蘇聯連領導人都還是勃列日涅夫。在中蘇兵戎相見“恍若昨日”的情況下,蘇聯還“一國三票”支援新中國“入常”,其選擇確實令人始料未及。
但從當時的國際大環境來看,蘇聯確實也沒有不贊成的理由。
畢竟首先,雖然中蘇兩國曾經打得不可開交,但畢竟還是社會主義陣營的一部分,在意識形態的旗幟下,蘇聯當然不可能胳膊肘朝外拐。
而且,美國一直以來都在無所不用其極地“阻撓”新中國重返聯合國,比如將新中國“重返”聯合國的提案設定為聯合國大會2/3透過,以及上躥下跳地想要留下蔣幫集團。
而蘇聯,對蔣幫一直以來就是深惡痛絕的態度。所以美蔣的勾結,讓蘇聯決定“凡是美國反對的,蘇聯都支援”。
在這樣的情況下,印度似乎也沒有選擇,因為一直以來,印度都是蘇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雖然斯大林時代的蘇印關係不溫不火,但當赫魯曉夫上臺,蘇印關係可謂心心相印。畢竟對蘇聯而言,印度不僅是打破資本主義陣營圍追堵截的重要一環,更是蘇聯走向四大洋的重要視窗。而尼赫魯也一再表示印度和蘇聯高度雷同,比如基礎都很差,開國領袖都很英明(他自己)。
所以赫魯曉夫時代,蘇印關係不斷曖昧,中蘇交惡後,蘇聯一直是印度的堅定支持者,除在國際社會為印度搖旗吶喊,更在印度被打得屁滾尿流時給予大量武器支援,令印度體會到了大哥大般的溫暖。
因此,蘇聯的選擇某種程度上也成為印度外交的風向標,因此印度投下贊成票並不奇怪。
3、第三世界領袖必然選擇
在今天印度的江湖上,至今仍然流傳著這樣一個美麗的傳說,梗概是1945年聯合國成立前,美國總統羅斯福百忙之中,特意到萬里之外的印度拜訪了未來將成為印度開國總理的尼赫魯,說什麼也要將印度拉入安理會俱樂部。
面對突如其來的天降大任,尼赫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大度,並一再表示中國比印度更適合“入常”,所以最終拒絕了羅斯福的好意。而這也讓印度上下捶胸頓足了幾十年,尼赫魯的“高風亮節”更是被廣大印度人民口誅筆伐。
雖然不知道羅斯福為何會對印度這塊英國的殖民地如此情有獨鍾,單從尼赫魯“非同尋常”的表現,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名副其實的扯淡。
現實情況是,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確實向印度表達過想以印度取代所謂“中華民國”席位的想法,但問題是美國說了不算,這張空頭支票也最終成為著名笑柄。
不過話雖如此,獨立後的印度在第三世界的影響力還是舉足輕重的。畢竟體量大、人口多,呱呱墜地就是大國,印度也當仁不讓地成為第三世界的領導者。
雖然在1962年的中印戰爭中被打得滿地找牙,印度也徹底被踹下了第三世界領袖的神壇,印度所謂“不結盟”的偽裝也被一次次撕下,但印度還是第三世界成員。雖然威嚴掃地但還是第三世界大國,即便聲名狼藉也依然有重拾信心再度領導第三世界的雄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印度當然要和廣大第三世界國家保持態度一致,並作為體現印度影響力的重要手段。
雖然從今天的大環境來看,印度在美俄兩個針鋒相對的大國之間左右逢源,但整個冷戰時期,美印關係並不和諧。畢竟除了蘇印異父異母親兄弟的真感情,美國和巴基斯坦的關係也讓印度相當膈應。因此支援新中國“重返”聯合國,也是印度反對美國、凸顯在第三世界影響力的手段之一。
4、印度需要中國保持中立
蘇聯“違心”地支援新中國“重返”聯合國,除了新中國“重返”聯合國勢不可擋,為反美國而支援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在於蘇聯想用支援的表態換取新中國在美蘇對抗中的“中立”。
畢竟,一旦中美聯手,蘇聯在東歐和東亞必然腹背受敵。
對於印度而言,“贊成”的態度裡也有換取新中國保持“中立”的考量。而印度想要的中立,是“印巴戰爭”。
拜英國殖民者所賜,印度的獨立,有巴基斯坦的如影隨形。雖然巴基斯坦綜合國力遠遜於印度,但對印度形成了東西夾擊的態勢。再加上1948年第一次印巴戰爭的勢均力敵,克什米爾問題又成為懸在印度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
為改變被巴基斯坦全面掣肘的被動局面,印度在1965年的第二次印巴戰爭中一度打出了一波小高潮,在蘇聯的支援下對巴基斯坦形成了沉重打擊,美國也幾乎拋棄了節節敗退的巴基斯坦。
關鍵時刻,北方鄰國對巴基斯坦伸出援手,不僅在東線“圍魏救趙”對印軍形成巨大威脅,幫助巴基斯坦擋住了印軍的猛烈攻勢,更支援了巴基斯坦大量的武器裝備,是巴基斯坦能與印度重新形成對峙的重要因素。
在兩度難以在克什米爾有所建樹的情況下,印度想到了利用東西巴基斯坦的矛盾分化瓦解並各個擊破的方案,於是有了接下來的第三次印巴戰爭。
印度希望,在肢解巴基斯坦的同時,北方鄰國不要支援巴基斯坦,畢竟以印度的實力,一旦北方鄰國出手,必然功虧一簣。所以印度的贊成票,首先有種“利益交換”的考量。
這種思想當然是印度的異想天開,但問題是東西巴基斯坦的矛盾早已不可調和,且當時我們的內部問題確實制約了對巴基斯坦的支援,於是印度最終在第三次印巴戰爭中得手,在肢解巴基斯坦的同時徹底扭轉了被巴基斯坦“掐頭去尾”的尷尬局面。
所以,印度在新中國“重返”聯合國問題上投下贊成票,有著一系列現實考量,而每一次考量,都比所謂的“一箭之仇”更重要。
多有疏漏。煩請斧正。
我是靜夜史,期待您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