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中旬，受朋友攛掇，我和妻報名參加了西雙版納的零團費旅遊。不料我們報了名而朋友又卻臨時有事去不成。我本來就覺得零團費旅遊很不妥，這時我更決定退出了。H旅行社的美女習經理給我做工作，她說零團費是因為今年整個上高前往版納旅遊的人數和業績都很好，故放出特殊的優惠，也算是對旅行社的獎勵。對是否會強制購物的疑問，習經理回答得“斬釘截鐵”，她說雲南那邊新省長剛上任正在對旅遊業進行整頓，強制絕無可能，帶到一些購物點去是會有的，你們不要理睬就是！顧慮沒有了，西雙版納之旅立即按下了開始鍵。
首先要宣告的是，當年遊西雙版納時並沒有想過日後要寫點什麼，一路走馬觀花，不說一些景點的概貌都有些模糊了，就連行程的線路都不是十分清晰。那麼既然缺乏寫遊記的基本素材，還寫什麼呢？我想要寫的是此行“偶遇”的導遊們，與他（她）們長則2--3天，短的僅天把時間的相處，他們給留下的點點滴滴隨著時間的推移，非但沒有變淡，反而越發清晰。我越來越覺得要為此而寫點什麼，為了他們，為了生生不息的旅遊人，也為了“想說愛你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旅遊業。
01
那天早飯後，上高一行8人由旅行社派車送到昌北機場，經約2：30小時的飛行於中午1點半左右抵達昆明。按事先約定，我們在機場外見到一舉著印有F旅行社字樣彩旗的姑娘，我們知道這就是導遊。很快跟隨導遊走到一部大巴旁，依次上了車。我和妻子坐在中間偏後位置，我迅速將全車掃了一遍，估摸全車遊客大約30餘人，同時發現我們同機而來的8人中有3個人竟然不在車上，只剩下我們倆和以前就熟悉的張師傅夫婦和他們的一個親戚。走廊對面的一個約莫50來歲的男同志屬自來熟的那種，剛落坐就向我示好，並介紹說他姓趙，是河北人，夫妻一起來的，還說他們河北來了7人，同車的還有河南、山東幾個省的。我聽後也略微介紹了自己的情況。趙君接著問：“你們交了多少錢呀？我們每人交了600元，屬低價團呢。”我聽後才知道我們真的享受了“特殊待遇”，但我留了個心眼，說和他們差不多。說話間，導遊姑娘也上車了。隨著汽車啟動，她手拿話筒面向已各就各位的我們。她自我介紹說她叫卓瑪，是我們的導遊，接下來幾天的行程主要由她來陪伴大家。“卓瑪”？原來是藏族人呀，難怪看著有點跟漢族姑娘不一樣的味道。我不由得想起時下的一首熱歌，道是“你有一個花的名字美麗姑娘卓瑪拉，你有一個花的笑容美麗姑娘卓瑪拉”。卓瑪在藏悟語中意為“度母”，相當於菩薩般的美麗女神。眼前這個卓瑪約莫二十六七歲的樣子，也美，也笑了，但似乎是種“矜持”的職業性的笑。看著卓瑪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古人，不錯，是她——“鳳辣子”王熙鳳。
“熙鳳姑娘”，哦是“卓瑪”，導遊卓瑪開始“履職”了。一開始她抓住了大家最關心的遊客被逼在途中下車、導遊罵遊客事件發生後雲南旅遊業的現狀，她毫不避諱以前雲南旅遊業界的亂象，並重點介紹了新省長剛上任就將工作重點放在旅遊業的整頓上，其力度之大前所未有，已有多家旅行社被吊消牌照，還有部分導遊被取消了資格。她還順帶講了雲南的風土人情、雲南主要旅遊區域的分佈情況，還說了新省長在一次大會講話時將滇緬公路說成“真”緬公路的小紕漏，她很謹慎，從她的面部表情倒沒看出有嘲諷之意。總之卓瑪一路滔滔不絕， 有點信馬由韁、海闊天空的味道。也就個把小時吧，很快到了此行的第一個參觀點——撫仙湖。下車前卓瑪跟大家打招呼，下車後會有很多小販圍上來兜售手串、小玉石什麼的，你們都不要理睬，只管抓緊拍照走人就是。如果有哪位叔叔阿姨不聽卓瑪的話，認為買了假的產生糾葛的話，就別怪卓瑪不幫忙了。我們聽懂了卓瑪的好意，都連連點頭稱是。
撫仙湖是我國最大蓄水量湖泊、最大高原深水湖、第二深淡水湖泊，屬南盤江水系，湖平面呈南北向的葫蘆形，流域徑流面積1053平方公里 。遺憾的是天氣很不好，能見度太低，只看到近處白茫茫而遠處卻雲遮霧罩的，我心緒不佳，連照都不願意拍。於是僅半個多小時我們都上了車，向普洱進發了。
02
從撫仙湖到普洱390餘公里，需耗時5—6個小時，事後回想起來，這是卓瑪此次行程中最重要的時刻，她能否徹底“走進”遊客的心裡，真的是成敗在此“一舉”！她選擇她的身世為契入點 ，眼裡滿含幽怨，略帶磁性的聲音，將她的“過去”敘述得如泣如訴。她說出生在香格里拉（原名中甸）藏區，那是一個很貧窮的地方，直至現在還屬國家級的貧困縣。因為貧窮，她的父親外出打工，在美麗的麗江古城遇見了她的媽媽，媽媽是漢人。她的父親是外貌俊朗而內心淳樸的小夥子，媽媽美麗又善良，他們的偶遇，接下來同樣演繹了一場“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古老故事。她的媽媽隨著爸爸去到了中甸，後來先後生下了4個孩子，她最小，上面有一個姐姐倆哥哥。本來就貧困的家庭加上人口之累，生活的困苦可想而知。她的哥哥姐姐先後輟學，她的命運毫無懸念要步他們的後塵……卓瑪緩慢而傷感地訴說著，眼裡早已泛出淚花，我們的心也跟著抽緊了，眼眶裡竟然也有溼溼的感覺。卓瑪這時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的陰霾一掃光，她話鋒一轉：“在我三歲那年外公外婆派遣舅舅將我接到了麗江，從此走出了大山，念小學，上中學，直至考上大學旅遊專業，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隨後又有了一個溫馨的小家。”她說她有如今的一切，除了要感恩外公外婆等親人，還要感謝她常年伴隨的遊客們，“是你們的理解和鼎力支援才讓卓瑪能夠在旅遊業界立足，並取得了不輸於同行的業績。你們才是我的衣食父母，卓瑪在此真誠地感謝叔叔阿姨們！”說著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我們不禁誠慌誠恐，我們啥都沒做，何德何能受此一拜呢？
卓瑪停下來很久沒有說話，眼睛似睜未睜，似乎在思索什麼，又好像是醞釀一種情緒，車內似乎聽得見掉針。只見卓瑪將頭一仰又微微一甩，說道：“好啦，不再說那些糟心的事了，我把氣氛弄得有些壓抑了，不好意思啦，下面我還是說點別的吧。”卓瑪接下來又侃侃而談，她談了這麼多年來她接團的一個個的故事，談了遊客們如何善待她，視她如親人，為她的業績助力。她的歡欣帶來了家人的快樂，家庭的溫馨提升了她的幸福指數。卓瑪說：“我直言不諱地告訴大家，旅行社與遊客的關係，直白地說是導遊與遊客的關係，這是一對矛盾的關係。旅行社為了競爭不得不接受遠遠低於成本的團費，卻又將風險轉嫁到導遊頭上，工資靠業績，業績差連底薪都不保。你們說導遊能有什麼生錢的法術嗎？反正我是沒有，縱使有誰會耍魔術能變出錢來，我想大家都不會以為那是真的吧？”卓瑪語重心長地對大家說，想必我們自己都明白，都是僅化區區幾百元來到這個團的，吃、住、行、景點門票等一系列的開銷，隨便算下就3—4千元，這麼大的虧空誰來補？由我卓瑪來填嗎，拿我去熬膏也賣不了幾個錢‘啊。“因此”，卓碼目光如炬，一字一頓地說：“從你們加入這個團隊起，這個團隊就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做豪華購物旅遊團！”經卓瑪這麼一說，大夥兒不由得互相看了看，似乎多少有些疑惑“原來我們還是豪華版的購物團啊”，轉念又一想，覺得卓瑪說得有理。
卓瑪見她的遊說已收到效果，就趁熱打鐵，進行鞏固成果的後續工作。她說人與人之間要想相處好，關鍵還是要換位思考，要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才是。就說那次所謂罵遊客的事件，那導遊言語確是粗魯了點，但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你認為她不對可以對話呀，可以勾通呀，偷偷拍攝並上傳影片算個啥？卓瑪臉上充滿厭惡之色，讓我們似乎感到一絲寒意。卓瑪雖知已勝券在握，但她肯定是《毛主席語錄》的崇拜者，她一定知道毛澤東同志曾說過：往往有這種情形，有利的情況和主動的恢復，產生於“再堅持一下”的努力之中。因此她決定“乘勝追擊”。只見卓瑪杏眼圓睜，面無表情地說道：“有一次我同樣帶了個豪華購物團，遊客都很好，很配合，可偏偏有一個男的把自己裝扮成老闆似的，動不動就拿個手機在那些喂、喂地扯著嗓子喊，說他嘛他還振振有詞，說是在交待生意上的事。”她接著用潮諷、不屑的口吻說道：“看他真像個人似的，既然有那麼牛，那還跑到這種旅遊團來幹嘛呢！”卓瑪的話刺耳但又似乎是這個理，這是典型的指桑罵槐，就像將我們剝光了衣服丟在大街上，她再拿根鞭子來抽……我們的心理防線已全面崩潰，躲在前排座椅的後面，久久羞於抬頭。卓瑪似乎累了，她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閉目養神。
當晚宿普洱，一夜無話。
03
第二天用早餐時，卓瑪似乎又有點“笑容可掬”了，隨後領著我們去參觀普洱太陽河國家森林公園。
太陽河國家森林公園，原名菜陽河國家森林公園，寓意是讓普洱人民心中升起不落的太陽，大地母親滋補和養育著他們。區內溝河縱橫，森林茂密，一片亞熱帶雨林風光，黑熊、犀牛、綠孔雀、獼猴等保護動物都在此棲息。
用完中餐後，經二個多小時的車程，到達景邁芒景千年萬畝古茶林。萬畝古茶林是目前世界上儲存量完好，年代最久遠、面積最大的人工栽培型古茶園，被國外專家學者譽為“茶樹自然博物館”，是世界茶文化的根和源。在這裡，漫山遍野的茶林把空氣都渲染上了淡淡的茶香。但是，我們並沒有觀賞茶林的時間，卓瑪徑直把我們帶到了一個茶葉銷售點。卓瑪雖嘴上沒有多說啥，但有昨天的鋪墊，這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在購物點，我們意外見到了另外3個上高老鄉。他們說我們同屬一個旅行社的好幾個省的人都被打散插花分到了各個團，最荒唐的是，湖南有一夫妻倆竟然被“生生拆散”分到了兩個團。這大約是工作人員疏忽所致，但也說明旅行社為避免老鄉“抱團”早有預案。我觀察了一下，“購物團”的團員們大致都購物了，像我縱使沒有喝茶習慣，但還是買了兩包單價120元的普洱茶。上車後卓瑪的表情很平靜，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憑我的經驗（我曾到雲南旅遊過），卓瑪是醉翁之意不在“茶”，而是在價高利潤大的翡翠珠寶也。果真如此，卓瑪單刀直入地告訴大家，今晚宿西雙版納首府景洪市，行程120餘公里，中途還會有個購物點。她接著跟大家普及了一番有關珍珠、瑪瑙、翡翠、珊瑚的基本知識，隨後話鋒一轉，她說她知道叔叔阿姨們對卓瑪都非常友好，有幾位阿姨在茶葉館還私下跟她表示一定會大力支援她的工作。大夥都明白我們是豪華購物團，都覺得卓瑪不容易，且認為一定要想法幫幫她，卓瑪可是要看具體表現的呀（只差沒說“忠不忠看行動”了），卓瑪再次在這裡謝謝大家了，接著又深鞠了一躬。
04
卓瑪這一鞠直弄得一干遊客心裡發毛，甚至膽顫心驚。此時恐怕大多數遊客都像我一樣，心裡都覺得“欠”了卓瑪的，暗下決心要儘早卸下這個沉重的包袱。我悄悄地對妻作起了動員，我說我們等下多少要消費點，就像我那次在香港時一樣，儘管那個相機是劣質的，但說破天也就損失二千來元而已，否則面子“挨挨”，無法面對呀。妻聽後面無表情，我的心不禁“懸”了起來。唉，只能寄希望於臨場“相機決斷”了。
大概跑了1個半小時的樣子，在景洪市的近郊，大巴右拐1公里左右停在一個像是工廠的大廠房旁。在我們依次下車時，卓瑪站在車門邊給每人發了一個吊在脖子上的胸牌，胸牌上僅印一個“3”字，我知道這是方便購物點統計的標記。卓瑪指揮我們入場後，裡面已人流如織，熙熙攘攘了。我隨妻先隨意逛了逛，只見偌大的售賣大廳，有序擺放著五、六十組圍成一圈圈的櫃檯，站在櫃檯裡面的服務小姐時刻保持著近乎迷人的微笑。櫃檯內擺放的珍珠、翡翠、珊瑚、瑪瑙、銀腰帶，還有手錶等商品，將我們這群俗氣的客人都映襯得珠光寶氣，似乎“高貴”了許多。閒逛不到半小時，妻緊盯一翡翠櫃檯不走了。翡翠飾品有大小掛件和手鐲，貴的十幾萬，便宜的只要1—2千。妻挑來揀去，最後緊握一吊墜把玩，似乎愛不釋手。我一看價錢八千多，心裡一沉，說：“我們還是買個稍便宜的吧，頂多4—5千元的怎樣？”只見妻一字一頓地答道：“買就買個稍貴點的，作為送給兒子的一個紀念品。”原來她早已是“成竹”在胸啊！妻也不再徵求我的意見，徑直走向了收銀臺。我見狀只好撥打兒子的電話，兒子聽後不假思索地飆出了一句：“你們這是瘋了嗎，忘記了我事先是怎樣交待你們的嗎？”隨即又撥打妻的電話，這時妻也已到大廳外空地上，只聽她“嗯嗯”幾聲後說道：“導遊那裡要交差，剛好也想跟你買個禮物，既然買了就不想退了。”隨即掛了機，後兒子又撥過了二次，妻後來乾脆不接電話了。
購物大廳總共呆了大約一個半鐘頭，也快6點了，大夥大摡都“滿載而歸”了。在車上看得出卓瑪是兩天來最高興的時候，她的臉上一直抑制不住歡快的笑容。第二天卓瑪繼續帶領我們“往下走”，上午乘汽艇透過湄公河“黃金水道”前往愛伲人的雨林部落觀看錶演，下午在一個叫“勐納 ”的村委會周邊市場隨意逛。該市場賣的黑方糖很受青睞，朋友委託買一百元，有十多斤，返回時累得夠嗆。該日遊覽雖不至於一潭死水，但也波瀾不驚。
第二天開始走返程的路，上午在卓瑪的引領下我們到了一個傣寨。說是參觀傣家居室等，瞭解該少數民族風土人情，但落腳點還是在兜售銀飾品上。好在卓瑪並沒怎麼上心，我們逐漸三三兩兩開溜了。我們和老鄉還有在昆明就已熟悉的趙君等到了村寨水果市場。西雙版納的熱帶水果種類繁多，常年水果不斷。有香蕉、菠蘿、芒果、酸梅、酸角、柚子、楊桃、番荔枝、菠蘿蜜、荔枝、桂圓、椰子、羊奶果、酸多依、木瓜、山竹、甜角、橄欖和西番蓮等。這些在這個村寨市場多數都有，並且便宜得嚇人，一般都是幾毛錢一斤。帶回去難負重，寄回家更不現實，只有可勁地造。活了大半輩子水果吃得肚子滾瓜溜圓，打嗝不止，記憶中僅此一次啊。
吃中飯時，卓瑪說話了，她首先就幾天來大夥兒對她工作的配合和支援表示感謝，並說接下來返回普洱的行程由“地陪”護送，這其中也與地方情況有點複雜有關，有對大家的保護之意。卓瑪說完這幾句話轉身就走了，雖沒帶走一片雲彩，但卻帶走了沉甸甸的收穫。
05
車就停在餐館旁，我們陸續上車後不久，地陪也上來了。這是一個30來歲的小夥子，大概1.65米左右的個頭，敦敦實實的，臉色黝黑，右手前臂描著一隻黑色的像是小龍還是蠍子之類的圖案 ，像個“社會哥”的模樣。只見他自我介紹說他姓曾，大家叫他“小曾”便是。“小曾”？我暗暗竊笑：他能來一段“我的老班長”麼？正胡思亂想著，小曾說話時，前面第二排一遊客正玩著手機，只見他揚起拿話筒的手往這人面前邊比劃邊面露慍色地說：“信不信我砸你？”
小曾一路神侃著，當聊到他曾單挑3個混混，經一番惡戰終“殺”出重圍時，不禁眉飛色舞，他的形象一下在我們眼裡高大的許多。大摡2個小時候的路程，下午5點來鐘差不多走完了。大巴行走在普洱大街上，小曾又說話啦，他說為讓大夥兒晚上有地方消遣，同時也避免閒逛時意外情況發生，今晚安排了一場歌舞晚會，很具民族特色，票價合理僅需60元，希望大家支援一下，就算賣小曾個面子，云云。當小曾在過道上逐一收錢時，我正準備繳交，坐在後排的張師傅趕緊拍我的肩膀，搖頭阻止。想著來時臨上飛機前我“擅自”答應補交了機票錢，他們很不高興，這回我只好妥協了 。這回輪著小曾不痛快了，可能想著全車人已基本搞定了也就作罷。車停在一劇院前，他讓我們下車，面無表情地說：“你們現在下去，自己去吃飯，如到了9：30在這個地方沒見到你們，車一定會直接開走的！”我們5人多少有些擔心，故沒敢走多遠，就在附近吃了點飯。雖然距規定時間還有2個多小時，為保險起見我們提前去了候車地點。可能劇院為吸引客源，正在院外場地組織篝火晩火。只見篝火旁的臺子上正站著一個穿著暴露、充滿性感的美女，一個小夥子在旁邊對著圍著的人群喊著：“大家知道我們這裡管美女叫什麼嗎？”下面立馬起鬨“騷（哨）哆哩、騷哆哩”！男的又壞壞的叫道：“大家說她騷不騷啊”？下面的氣氛更熱了，一個勁地“騷、騷、騷”地亂喊著……看來“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所言不虛啊。時間到了，隨著出場的人群，我們看到小曾，我懷著歉疚的心理小心翼翼地喊了聲：“曾導你好！”不料想小曾不但點頭了，還隨口問了句：“你們吃飯了嗎？”
我只覺得心頭一熱，眼眶都差點溼潤了。
06
歌舞晚會結束了，小曾的使命也完成了，第二天早飯後換了個美女，她要“護送”我們返回昆明。美女上車後僅說了句：“叔叔阿姨們好，我叫小qin，接下來返回昆明的行程全程由我陪同，以後大家如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舉手示意我。”噢，看來嘴巴還有那麼甜喲，她叫什麼？秦、琴、芹、或是勤？但我希望她是“琴”，不管是那種琴，只要它能拉響就好，總能排解些長達7個多小時的寂寞呀。真應了一句話“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一路上，小“琴”再無話可說，也沒放過一次音樂什麼的。如果說卓瑪也從未放過音樂，那是為了不破壞她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氣氛”，何況她基本一直在說著呢。於是我和老鄉，還有那本就能歌善舞的趙君就只好“化被動為主動”了，一齊自嗨自樂起來。當晚安排住宿在昆明市郊，第二天早飯後小qin在車上告訴大家，待會兒會把大夥兒帶到一個鮮花市場。回程的飛機都安排在下午，我會把機票發給大家，要求不要獨自前往他處，到時會有車分別來接。
小qin將我們領到了所謂的“鮮花市場”，帶至入口處就離開了。這又是一個大“車間”式的購物點，只不過裡面分別隔成了好多小“車間”，無外乎還是琳琅滿目的翡翠珠寶這些玩意兒。我和妻在裡面瞎逛了近2個小時，我隨便買了兩瓶“袪風鎮痛”的藥水，在出口處終於看到花了，只不過是一些塑膠花而已。
我們的飛機是下午5點多的，我和妻慢悠悠的在附近逛著，中飯後返回了“鮮花市場”，意外看到了被分到另一個團的3個老鄉。交談中得知，他們在景洪珠寶店一人買了一根8千多的銀腰帶，那個稍年輕的男同胞在這裡又買了兩根6千多的。他說他是販豬的，成天開車腰出了問題，導遊告訴他銀腰帶對治療腰肌勞損有特殊的效果。
我們就這樣無聊的等著，聊著，下午不到4點車來接了，乘5點多的飛機到南昌將近八點，然後坐上旅行社安排的麵包車返回上高，結束了為期6天的西雙版納之旅。
距此次雲南遊4年有餘，至於雲南旅遊業亂象整頓的效果如何，我沒有為此專門瞭解過，但至少中途趕客、辱罵遊客的事件似乎再未聽到過。近觀幾年來朋友圈裡看到的家鄉旅遊社釋出的資訊，不但是低團費，而且早已開始贈送雞、鴨、蛋、油、米等物品了，利潤從何而來，總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吧？近二年客居滬上，發現連大上海亦概莫能外。低團費是旅行社利用人們普遍貪“小便宜”的心理來拓展遊客生源的，因為旅行社相互間的競爭，導致“多米諾”效應的發生，以致一發不可收拾，產生惡性迴圈更是在所難免。正因為是透過遠低於成本價拉到的生意，旅行社特別是導遊才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扭虧為盈”。因此才有了卓瑪們祭出的屢試不爽的法寶：裝嗲、立威，打壓、軟硬兼施，從心理上徹底征服遊客，使其“臣服”，進而讓遊客乖乖的鑽入圈套。才有了小曾為區區60元的門票而耍酷充愣，真讓人有些許心酸。低團費後果不僅是購物，同時還嚴重影響遊玩質量，尤其一些本必須“打卡”的重要景點沒讓去，讓遊客產生終身遺憾之感。比如這次西雙版納之行，不僅野象谷沒帶我們去，連距昆明不到一百公里，普洱返昆明要經過的著名景點石林，我們也只是擦肩而過。在“鮮花市場”駐停的那麼長時間，即使起飛早的遊客，也完全有充足的時間去遊覽美麗的滇池和與黃鶴樓齊名的大觀樓，同樣是由於低團費“作祟”，很多遊客根本不知道她們的存在。因此，旅遊業如何才能徹底走出低團費的怪圈，從而真正實現健康有序蓬勃發展，政府對此應該大有可為，同時也是我們那些長期關注並對旅遊業有過研究的熱心人士乃至理論工作者們值得認真深入探討的課題。（胡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