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銘:又名張二娃,原住襄城城裡。
1944年5月3日農曆四月十一日張子銘從城裡逃到襄城城西魯渡寨,日軍攻寨時,張子銘跳寨跑了出來。沒有跑多遠,就被日軍抓住了,當時被抓住的有30多人,日軍見張子銘手上有老繭,先挑上張子銘,讓張子銘跟隨他們向西邊走。
當張子銘他們走到龍王廟溝時,遇到了襄城縣何興衡煙行一家二十多口人也被抓住了。這時日軍開始進攻龍王廟溝寨,日軍讓張子銘舉著旗走在前邊。
寨裡有國民黨部隊的一個連,日軍有飛機大炮,所以,不到一個小時,寨就被攻破了,留下許多士兵屍體,有3個士兵被日軍俘虜了,另外還抓住許多逃難的老百姓。
日軍把抓到的人,拴成三大串,押著我們上紫雲山,後又到達楊溝,張子銘他們這一串48人是苦力,每人扛一箱子彈,一共扛了47箱。因為張子銘拿著旗沒有扛,同行的梅老五(何興衡煙行掌櫃)扛不動,張子銘替他扛了一箱。
張子銘他們一天也沒有吃飯,走著就順手揉些麥籽吃。同路的還有第20師師長趙桂森的某營張營長部下三個戰俘拴得很緊,每人背上還綁著三棵槍,屙尿都順著褲子流,真是可憐人。
當張子銘他們走到六王冢時,日軍讓張子銘他們坐下休息。地點就在六王冢子西邊一點,這時天已完全黑了,還颳著黃風,因為張子銘他們這一串是走在最後,也看不見前邊的人。
這時只聽前邊‘娘呀!’‘娘呀!’的慘叫聲連續不斷,我們都知道是日軍在前邊刺殺那兩串同胞了,張子銘他們都嚇得渾身打顫。
這時一個翻譯官對我們說:‘你們是商人,不殺你們,等開啟城時,你們可以回去做生意。到了半夜,日軍又將張子銘他們押到黃柳村。
張子銘他們又被圈了一天,到第二天夜裡,日軍讓張子銘他們出來去點國民軍留下的彈藥庫,張子銘就乘機跑了出來。同時跑出來的還有西大街張合(何興衡一家直到嵩縣才被放回來)。
張子銘當晚跑上了令武山,第三天,張子銘由原路返回魯渡寨找我一家人。當張子銘經過龜山腳下時,發現街坊陳子衡老師的屍體。
張子銘來到孟溝與六王冢之間時,發現一大片死屍,還有前天第20師師長趙桂森的某營張營長部下三個被俘士兵的屍體,那樣子很慘。同時,張子銘又認出了陳問樵、陳蘭洲、陳春軒弟兄三人的屍體,他們都是教師,這次他們陳家一共死了4口人。
張子銘走到黃柳南寨外時,又見到城隍廟門蘇老八也死在那裡。張子銘回到襄城西魯渡寨後,整整病了一個多月。
宋旗,解放前住襄城城裡北大街路東門牌8號。1944年5月3日農曆四月十一日宋旗說他逃難逃到襄城西孟溝村的一個洞裡,一共有四五十人。後來日軍發現,先用機槍掃射,然後又進洞裡用刺刀戳。
他恰好在洞裡的一個小拐角裡,剛好容下一個人,日軍掃射時,宋旗叭下了,剛好一個死人壓到宋旗身上,等日軍走後,宋旗喊熟人的名字,一個也沒有了,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宋旗又飢又怕,一口氣跑到葛溝來。家裡人忙給宋旗熱飯吃。宋旗正吃著。又進來一個常光明,他和宋福濤老師的哥哥是同學,是原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七分校的畢業生。
當時,常光明已不在部隊,但還穿著軍官服,常光明也是在孟溝一帶被抓的。日軍把他們拴成一串,約百十人,有商人、市民、學生,常光明被拴在最後。
天剛黑時,日寇將常光明他們拉到六王冢西邊一眼井前,周圍架著機關槍,然後一個日軍用刺刀割一個人的繩子,另一個日軍用刺刀戳,再用腳將人蹬到井裡去。眼看刀前邊就剩一個人了,常光明想幹脆跳進去,也不挨這一刀。
誰知常光明剛向井裡跳,反被一個日軍抓住了,讓常光明跟他們向西山裡頭去。一直到達郟縣境內,常光明被關在一個農家院子裡,半夜裡等哨兵睡著了,常光明才逃出來。
一直跑了好長時間,遇到一個拾糞老漢,才給常光明解繩子,常光明也跑到宋福濤老師家來了。這兩個人可真算是死裡逃生。
楊矗:原名楊自謙,襄城西楊溝村人。他說,日軍侵犯襄城時,楊自謙還在縣師上學,頭天剛回到家。
1944年5月3日農曆四月十一日那天,日寇來到了楊溝,楊自謙藏在一個窯洞裡,因為裡面還有一隻牛,不停的亂動。結果被日軍發現了。
日軍問楊自謙是幹什麼的,楊自謙說是賣菸捲的。因楊自謙留有分頭,前一天回家時才剃掉,日軍不相信,說楊自謙是學生,就把楊自謙拴住了。還有黃柳村的辛大寶,當過兵,鑲有金牙,日軍也把辛大寶拴住了。
日軍將抓到的人都集中到楊列娃的院子裡,有學生、農民、商人、也有被俘計程車兵,還有一部分婦女,共一百多人。拴成三串,每串有三四十個人。
這時天已經黑了,還颳著西北風,日寇將抓來的婦女拉到屋裡遭踏,有的就在院中當著眾人的面姦淫。可憐這些婦女哭叫著掙扎反抗,也無濟於事。
這時,楊自謙乘日軍不在眼前,就在牆頭石稜上將繩子磨斷,又幫辛大寶解開繩子,他倆乘機跑掉了。
日軍走後,楊自謙回到楊溝,楊自謙在溝北頭,小廟以南,碾米房東邊那條兩米多深的溝裡,見到被抓來的百十人都殺死在那裡了。死者身上的繩子還沒解開,身子橫七豎八的疊壓著。
他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姑奶,是城北關人,是逃到他家的,這次也被殺死這裡了。停了兩天,這些死人,凡是沒有人領屍的,都統統埋在溝裡了。
楊自謙還說,在六王冢北邊、楊家的老墳南,還看到30多具屍體,其中認出了雪樓村的謝天德,謝天德是斌英中學的學生,他們從小都認識,謝天德也是被戳死的。
談起這件往事,楊自謙說:“我那次也算是死裡逃生啊!”
孟繁修、孟雙林,襄城西盂溝村的老人。
日軍走後,他們回到村裡,見孟慶林的炕屋裡有4具屍體,在孟繁勳的煙窯裡發現3具、糞坑裡有7具屍體,街中間井裡漂有一死屍。
他們去到六王冢,只見冢北、冢西南被日本殺死的人黑壓壓一大片,數也數不過來,最多的要算冢西邊那口水井裡。那井原有十多丈深,井底周圍有一間房子大小,水深一兩丈。因井裡被日軍殺死進去的人太多了,後來周圍無人認領的死屍都發臭了。又無處埋,只好都拉到井裡去,他們往井裡扔屍體時,都聽不到一點水聲了,可想而知,這口井裡死了多少人。
餘冰鴻,襄城西十里鋪鄉鮑坡村的老人。
1944年5月3日農曆四月十一日,日寇到達孟溝村時,守衛在黃柳村的還有趙桂森的第20師長某營張營長,曾組織一個四五十人的突擊隊,人人赤臂持槍猛撲。後遭日軍重機槍掃射,且封死退路,除戰死者外,有38名戰士被俘,後被日軍全部殺死在六王冢附近。
楊自謙,襄城西楊溝村人。
他講到,在令武山頂,阻擊日軍的是趙桂森的第20師長某營張營長的一班戰士,也忍受飢餓與日軍苦戰(後見他們遺下的糞便多是麥籽),當日軍攻上山頂時,他們彈絕被俘,十幾名戰士也被刺殺在山頂寨內。
1944年5月1日農曆四月九日勾萬倉的四叔勾四被炸死在襄城城墻北墻上。
1944年5月1日農曆四月九日,日軍先頭分隊在攻打襄城時,大部分被打死,剩餘十幾個日本人被俘,押送俘虜虜的是十里鋪鄉聯保主任常大安。上令武山。
1944年5月1日農曆四月九日下午遭日軍分割包圍,常大安被俘,準備與奪取首山的日軍會合,行進到了蓮花澗溝上,天已傍晚,因常大安被俘人員沒有被梱綁,又熟悉路途地形,趁日軍不防,跳下了蓮花澗溝順勢滾落溝裡,因天黑日軍沒有追趕,只是放了一陣槍。
常大安逃到幹明寺,和尚收留他住了三天,他才回到家。
1944年5月3日農曆四月十一日日軍一個班,在祝莊路口煙炕屋裡強暴輪姦還沒進洞房的孫姓新娘子。
除以上暴行外,事後人們在周圍襄城西林洞、黃柳寨內外等處,發現慘遭殺害的還有二十多人。另外,日軍除在六王冢製造慘絕人寰的血案之外,還在襄城城北三冀、穎橋、汾陳、竹園等處,也殺死無辜平民83人。
1944年5月3日農曆四月十一日,我們在葉縣南部的舊縣鎮與從新鄭輾轉到此的暫編第十五軍軍部會合了。
下午,劉軍長率軍部前往舞陽,陳正風因患病被送往地處後方的鎮平治療休養。陳正風雖暫時離開了部隊,但每日裡總是惦念著他們,千方百計打聽他們的訊息。
據陳正風所知,在五月中旬至六月上旬的魯山作戰中,劉軍長曾奉命指揮新編第四十四師和由許昌突圍出來的新編第二十九師餘部繼續與日軍激戰,後來又在南召縣境內收容整理暫編第二十七師和新編第二十九師部隊。
在此期間,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湯恩伯調新編第一師師長劉漢興接任新編第二十九師師長,又以蕭勁“人地不宜”,將其調至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部,派該部副參謀長苟吉堂代理暫編第二十七師師長。
中原會戰結束後,蔣介石頒給劉昌義三等雲麾勳章一枚,及蔣本人的半身銅像一尊;並手令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侍從室第一處主任林蔚查報呂公良遺屬的撫卹情況,指示先發給特別撫卹金二十萬元。
待續——
楊春喜:字建康。號青坡居士。自稱留青散人。
長葛官亭鄉陳官莊楊莊村人。
1996年2月15日完稿於長葛
責任編輯:王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