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勞動力供給層面的影響
勞動力是生產和經濟增長不可或缺的要素投入,然而老齡化卻會導致勞動力供給減少。這是因為,老齡化會使得勞動年齡人口不斷減少,而且伴隨著老齡化的不斷加劇,全社會的勞動參與率會越來越低。以老齡化率最高的日本為例,截至2016年底,日本勞動年齡人口數量已經比1995年的峰值減少了11.82%。而且,老齡化導致日本勞動力參與率明顯偏低,有人透過國際對比發現,2013年日本的勞動力參與率比中國低12.1個百分點,其中接近80%歸咎於老齡化。上述兩方面因素導致勞動力對日本經濟增長的貢獻日益減弱:JIP 資料庫的資料顯示,日本勞動投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在1980-1985年間為34.17%,1986-1990年間已經降至10.56%,而1990年以後則持續為負。
不過,人工智慧可以減少生產過程中的勞動力需求,從而減弱老齡化對經濟增長的不利影響這是因為,人工智慧可以提高生產過程的自動化程度,用智慧系統和裝置替代勞動力,而且人工智慧對勞動力的替代比傳統的機械自動化對勞動力的替代幅度更大,從而減少勞動力的需求量,利用1990-2007年間美國的資料進行了定量研究,發現每1000個工人所擁有的機器人數量增加1個,就會減少0.18%-0.34%的勞動需求。預測結果進一步表明,如果人工智慧系統的表現可以達到人類的中等水平,那麼在美國將會有58%的工作可以透過使用人工智慧系統完成。
(二)資本積累層面的影響
老齡化會降低儲蓄率和投資率,進而降低資本積累速度,阻礙經濟增長。根據生命週期理論,一個國家的勞動年齡人口占比越高則儲蓄率和投資率越高,老年人佔比越高則儲蓄率和投資率越低。不僅如此,老齡化過程中勞動供給減少,會使得資本邊際產出遞減規律的影響更加明顯,進而降低投資回報率,投資率和儲蓄率也就隨之下行。大量實證研究發現,老齡化的確會降低一國的儲蓄率,而儲蓄率的下降不可避免地會導致投資率下滑。以日本為例,資料顯示,日本投資率已經從1970年的40.9%下降到2010-2016年的22.96%。
相比之下,人工智慧則會提高資本回報率,從而提高儲蓄率和投資率,進而減弱老齡化的衝擊。伴隨著人工智慧水平的提高,生產過程的智慧化和自動化水平會不斷升高,而且越來越多的生產任務可以用資本代替勞動加以完成,從而使得生產過程中資本相對於勞動變得更加重要,投資回報率將因此而上升。除此之外,人工智慧的發展還可以促進全社會技術進步和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這同樣有助於提高資本回報率。
(三)全要素生產率層面的影響
國內外已經有大量研究了老齡化對技術進步和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發現到目前為止這些研究並未達成共識。一部分研究認為,老齡化不僅會減弱勞動者的腦力機能、影響勞動者的人力資本積累,而且還會透過增加企業用工成本和政府養老支出進而擠佔研發投入,因此老齡化不利於技術進步和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另一部分研究則認為,老齡化促使人們更加重視人力資本投資,並激勵一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進而對技術進步和全要素生產率產生積極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