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煒幼年時疾病纏身,高燒不退,失了聽力,慢慢地,說話也愈發含糊不清。成年後,他娶了智力低下的妻子謝林芳,婚後5年後生下兒子春福,取義冬去春來,福氣將至。一家三口,全靠殘疾低保費和父母接濟生活,沒想到,出生短短40天后,春福被查出“怪病”。
東莞臺心醫院的病房裡,傳來一個撕心裂肺的哭聲。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讓人忍不住想要關切地問一句:“孩子怎麼了?”
春福的嘴唇潰爛嚴重,塗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藥物,潰爛的疼痛疊加藥物的作用,春福止不住地哭,哭了一下午。直到哭累了,才躺在病床上睡著了。等春福睡醒,又因為疼痛哭個不停。
看著孫子難受的慘狀,陪護的鄺小英有些自責:“早知道這樣,昨天說什麼也不讓他吃那塊蛋糕,現在孩子也不至於遭這個罪。”
其實,心裡最難受的就是鄺小英。
鄺小英是春福的奶奶,今年49歲,家住廣東省信宜市懷鄉鎮雲龍嶺上村,春福是鄺小英一手帶大的。
春福的爸爸從小疾病纏身:7歲耳朵里長了腫瘤,切除腫瘤後失去聽力,說話也愈發含混不清。9歲又得了肺病,吐血病危,好不容易才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直到16歲後,他的身體狀況才逐漸穩定下來。但只有小學學歷,聽不到又不會說,沒有一技之長的他只能做手工掙點零花錢。生活開支全靠殘疾低保費和父母接濟。
經歷了那麼多事兒,她不求大富大貴,只想讓兒子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2019年,正月初六,梁春福的出生給這個家增添了春節的喜氣。
“春……福……”看著可愛的孩子,爸爸梁煒用含混不清卻充滿愛意的聲音反覆念著兒子的姓名。
媽媽謝林芳從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看到他就跑開了。婆婆鄺小英反覆教她:“這是你兒子,你要好好對他,知道嗎……”
然而,世事難料。鄺小英怎麼也沒想到,孫子竟也被病魔盯上了。40多天後,小春福就因高燒不退接連搶救。
“支氣管炎、敗血症、細菌性腦膜炎……每次都是好轉不久又反覆發病。”鄺小英說,不滿1歲的小春福住院18次,輾轉多家醫院,這才查出病因:一種先天性遺傳病,先天性中性粒細胞缺乏症。這時,鄺小英才知道,這個病也是當年讓兒子疾病纏身的罪魁禍首。
但好在,隨著醫療技術的發展,小春福的治療前景更加樂觀,鄺小英也積極地給孫子治病。
2021年9月,春福進倉移植,用的是媽媽的幹細胞。“本想讓孩子媽媽陪倉,我送飯,孩子爺爺還能打工掙點錢。但孩子媽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在醫院待了三天就送她回家了。”
2021年10月26日,小春福順利出倉。出倉後,鄺小英在醫院附近租了間一室一廳,方便治病。租金2200元,加上醫院的費用,每個月都要上萬開支,壓得老兩口喘不過氣來。幸運的是,經過休養,孩子病情穩定。
但春福的身體還是弱,稍不留神,又出現新的狀況。“本想給孩子解解饞吃了蛋糕,沒想到第二天嘴巴就都爛了。”鄺小英心疼又自責,“剛做完移植,至少還要再住半年才能回家。”
“春福還不到3歲,遭的罪比他爸還多,希望他以後的路能走得順一些。”隨著年齡的增長,鄺小英愈發感到心有餘而力不從,但眼下只能先治病。
為給春福治療,鄺小英貸款15萬,又東拼西湊借了些,如今已經欠下32萬的外債。“不給春福留負擔,這筆錢我們老兩口拼命打工也要還清。”為了兒子兒媳和年幼的春福,鄺小英仍要負重前行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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