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日
湖邊。上弦月低垂,除自身明亮而外,天空漆黑而深邃,滿天星斗閃爍。只有遠處湖邊養殖塘的小屋外的電杆上掛了明亮的電燈沒有熄滅。大地,大湖,都還沉浸在夢鄉。來到小河邊,通湖小河結冰了!拿磚塊砸,只聽響聲,不見冰裂!磚塊在冰面上滑向對岸。整條河凍得結結實實!大概是磚塊砸冰聲驚動了宿在附近藕塘裡的一群野鴨,它們衝出藕梗殘荷,撲楞楞飛走了。讓我立刻想到了古人對這種情境的描繪,那真是絕了!“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詩魂。”
走!去附近的另一條大河,大河不會封凍吧?
果然,沒有封凍。打了四個窩子。然後去湖邊走走。
這條河是我的保留釣點,壓箱底兒的。沒處可玩的時候就來這裡,一般不空手。唯一的缺點是想到現在這個釣位,不管是北岸還是南岸,都很難走,車子開不到,徒步背釣具要跑約二里路。我們今天在南岸,去北岸還得乘船。
河從大湖裡出來走到我面前大約二百多米,河面寬達五六十米。水深從一米到五六米任你選。河有坡,越往裡去越深。冬季釣深,此處最相宜,又地處出湖口,資源比較好。
湖邊近岸有的地方結冰了。春秋天,結冰的地方哪怕只有一尺深水,魚也很好釣。
早晨湖邊沒風,太陽暖洋洋的。湖水波瀾不驚,河裡水平如鏡。大群的黑野鴨在蘆葦叢裡嬉戲,在湖面上低飛。
一圈走下來,脊背早已冒汗了。
又來了兩三個人,他們去了東邊更靠湖的地方。
遍地寒霜,麥苗上,枯草上,都頂著霜。凍得僵硬了。
四十五分鐘後下鉤,四個窩子全部沒口。
簡單說吧,七點半打好了窩子,一直到九點四十一分才有口!
兩個小時又十一分鐘,一百三十一分鐘沒口,照樣堅守著,耐心怎麼樣?可以打一百分吧!
九點四十一分,氣溫從零下五度緩慢爬升到了攝氏三度,魚從河心的深水裡上來了。探頭探腦,尋尋覓覓。四桌鴻門盛宴在等著它們,見到好吃的,它們不問就裡,一擁而上,大快朵頤,連鉤子上的誘餌都敢吃,結果不問而知,上鉤唄。
十二點半了,又釣到了兩條。看到老賈在微信裡留言,問我明天是否出來釣魚,說他下午去買紅蟲,問我要不要,買三塊錢的夠不夠?我回復他別給我買,我在釣魚,有紅蟲,明天夠用。老賈問,在哪兒釣的,釣了多少了?我告訴了他地點,把魚獲發了過去。
老賈看到魚後回覆我,發了好幾個呲著大板牙的表情,還挖苦說:“高手!”
湖上禁捕執法巡邏艇過來了。竟然開進了河!
巡邏艇緩速開進河的縱深,走了約二里。其實偷捕者頭天晚上下絲網,一大早早已收了走了。哪個傻子會到現在才來收網?巡邏艇發現沒有偷捕者,掉過頭來,大抖起執法者的威風。開足馬力,得勝回朝;高速賓士,波浪翻滾。弄得河水驚恐不安,瑟瑟發抖,沒命地往兩邊岸坡上攀爬飛濺。立漂忽而登峰,忽而跌谷,剛開口的魚,受巡邏艇保護的魚,反而被它嚇得禁口了。
燒飯。自熱鍋。點著了擺那兒燒著。繼續釣魚。
河水被騷擾後過了一陣子,魚又開口了。而且,自此一發而不可收。直到下午三點半收竿,一直基本都是連竿。
魚兒不大,大多是一兩左右的,終其一天,釣到的最大的魚也就二兩,條數還不多。一兩到一兩五的多。但是也沒有更小的,沒有麻將鯽,沒有奶鯽。我左邊的幾位釣友個別釣得更遠更深,釣到了三兩左右的。看來,天冷,大點兒的魚都在深水裡了。
大冬天的,釣魚受制於天氣,氣溫,可釣的地方越發稀少,能釣到魚,能享受到垂釣的快樂就不錯了。
四個窩子,兩個直打的,更遠一點兒,水深兩米五左右,都出魚,出的多,出的時間長。左邊第一個斜著打的,離岸近一點,水也淺了點兒,水深兩米以內,一直沒魚。右邊第一個也是斜著打的,近岸些,水淺些,水深也是兩米以內,十四點之後才有口,連竿了五條兩鯽。因為中間的那兩個窩子一直出魚,兩邊的兩個放棄了。
天上連白雲都沒有,金黃的太陽照耀著安靜的成子湖,照耀著這條安瀾靜謐的河。
下午颳了一陣西風,我面東南,水低於岸,幾乎沒有影響。靠近對岸的水面有一點兒微小的波浪。我仍然用的雙鉤立漂,短子線,金四鉤。雖說冬季魚口輕微,但漂相仍是明顯的。或上浮,或下沉。偶爾有頂漂狂野,露出葫蘆的,釣到的還是鯽魚。也偶爾有拖鉤移動的,也是鯽魚。
從河裡走過的船不多,今天一天也就一艘有引擎的小船早晨去了湖裡,傍晚從湖裡回來。
對岸沒有釣魚人。我曾在對岸釣過無數次魚,無論哪個季節,那裡都是釣魚的好地方,只要風向對。上個月我曾想去那邊,一條必經之路翻修了,車開不過去。目前那邊仍然沒人釣魚,可能那條路還沒修好?
預計十五點半收竿。從十三點到收竿,魚口一直瘋狂!兩個窩子來回釣,釣一陣子換過來,再釣一陣子換過去。頻頻舉竿,節奏很快。
垃圾打包放進釣具包帶回。
附近所有的小河小溝藕塘魚塘螃蟹塘都封凍了。這條河大一些,只要有風就不會封凍。明天帶老賈還來這裡玩兒。
明兒見!成子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