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扎扎特,撒哈拉沙漠邊緣的一座小城,也是原住民柏柏爾人的最早家園,這裡地處西撒哈拉沙漠邊緣,被人們稱作“沙漠之門”。小城裡幾乎所有建築的形態和色彩,都與阿伊特.本.哈度築壘村的土木民居一個風格。
政府在柏柏爾人集聚的地區持續改善基礎設施,甚至用上了光熱發電。柏柏爾人在北非國家中並不會因為他們的民族和語言而被歧視。只要他們同意政府的政策,他們就可以在社會上獲得很高的地位。摩洛哥前首相德里斯·傑圖就是柏柏爾人。
但是差異還是存在的。北非國家獨立後設立阿拉伯語為官方語言來取代法語,大多數柏柏爾人必須學和懂阿拉伯語,孩子們在學校裡無法使用他們的母語,也不能用柏柏爾語的名字。
民族文化的色彩和傳承,更多地呈現在手工藝品上,傳承到當下,流佈在世界各地。
阿特拉斯山脈中,藏著一座“玫瑰谷”,據說規模僅次於保加利亞。每年五六月的“玫瑰節”期間,整個山谷飄滿了玫瑰的芬芳。每年五月份柏柏爾人舉行一年一度的玫瑰節。可惜我們來早了幾天。
早在1920年,法國人從敘利亞將玫瑰引進至這片河谷栽種,從此這裡就浸潤在浪漫的溫柔中,成為了傳說中的“玫瑰谷”。而凱拉·姆貢納小鎮便是摩洛哥“玫瑰谷”的起點。
梅祖卡小鎮,是進入撒哈拉沙漠的門戶。也許是因為是門戶,街上執勤的警察工作很認真。還上我們的車“巡視”了一下。
從瓦爾扎扎特趕往撒哈拉大沙漠的途中,大多是野性十足的荒涼,忽然一股清流出現在路旁。抬頭看,一條險峻幽深的峽谷已經把我們包圍。這就是被譽為世界十大美麗峽谷之一的託德拉峽谷,寬度只有十多米,兩邊卻是數百米高的垂直懸崖。
峽谷中涼風習習,空氣非常清新,駐足一會兒就讓整個人神清氣爽。山谷中的河灘上亂石成堆,不少還是從山上滾下來的,走過路過就要機靈一些。據說這座酒店曾被滾石砸中,被叫停關閉了。
赤色的石頭山壁,像是大斧劈砍出來的,很有氣勢。峽谷內活躍著攀巖者的身影,經常有世界各地的攀巖高手來此一顯身手,比試高低。
峽谷的溪流裡,許多當地人在此戲水乘涼。對於長期生活在沙漠和戈壁,水資源匱乏的柏柏爾人來說,這條溪流稱得上是平民的天堂,避暑的秘境。
原本養在深閨的峽谷,忽然源源不斷湧進來觀光客和攀巖高手,當地人的生活也發生了很大變化,世界似乎離他們更近了。
守在家門口做點小生意,即使掙不了多少錢,也能天天看熱鬧。
孩子們會覺得家鄉的天地變大了,心也會變大了吧?
出峽谷,坐上越野車進入沙漠,好似駿馬馳騁在草原,狂野、奔放。
撒哈拉沙漠是地球上最大的沙漠,面積約佔整個非洲的32%。不可思議的地貌、浩瀚的沙海總能給旅行者震撼。
在三毛的筆下,撒哈拉的風是溫柔的暖風,給這片遙遠的沙漠渲染出奇幻的色彩。我們下車望野眼,就要注意防風防曬了。五月初白天的氣溫已經很高,六月之後進來真的需要對付“燒烤”的勇氣。
剛接近營地,遇上了風沙,轉眼黃沙鋪天蓋地襲來,天地一片混沌。
風沙過後,天地依然澄明,色彩鮮明動人。
撒哈拉是世界上最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區之一,但柏柏爾人用智慧和雙手,在這嚴酷的環境裡堅強地生活了上千年。
撒哈拉沙漠將非洲大陸分割成兩部分,北非和南部黑非洲,這兩部分的氣候和文化截然不同。長久以來,撒哈拉沙漠猶如天險阻礙著旅行者的深入探險。時至今日,幾條穿越大漠的路線相繼開通,從摩洛哥、突尼西亞等幾個方向可以比較方便地進入大沙漠。
我們住的客棧雖然設施簡單,卻風情濃郁。
晚餐前的迎賓場面,感動於柏柏爾漢子的淳樸熱情。
傳說中的塔吉鍋,是柏柏爾人為適應沙漠缺水的一大發明。他們把食材放入鍋裡,蔬菜在下,肉類在上,堆成金字塔形,蓋嚴蓋子,上灶烹煮。食材本身富含的水分慢慢析出,在高溫下蒸發,順著圓錐形的蓋子迴圈上升,凝結後附在壁上,又均勻地滴落到鍋裡,既最大限度地減少了水分的流失,又保留了食材的原汁原味。塔吉鍋燉菜是摩洛哥最地道的流行美食,但每天吃這個,也會“審美疲勞”。
天空微明,騎著單峰駱駝去沙漠迎接日出。
很久以前這裡是廣闊的河流沖積平原,氣候類似於東非。公元前2500年,撒哈拉已經變成和目前狀態一樣的大沙漠,成為當時人類無法逾越的障礙,僅僅在綠洲有一些居民,商業往來很少能穿越沙漠。
撒哈拉的清晨,暗灰的沙丘快速從玫紅過渡到金紅、明黃,感覺到時光疾駛而過。
到了公元前500年,古希臘和腓尼基人開始對這一地區產生影響,希臘商人順著沙漠東部的邊緣地帶開發商機,在紅海沿岸建立了許多商業殖民地。迦太基則沿著大西洋沿岸在沙漠西部開發,生活在沙漠邊緣的人經常受到在沙漠中游牧的柏柏爾人的襲擊。
柏柏爾人的駱駝沒有理會身外的變化。走累了就歇著,要工作了就動身,似乎命運如此,不在意詩和遠方。然而,我覺得它們對於時光的擁有,很富裕,甚至奢侈。
網上有的“小鮮肉”傲嬌地宣稱:已經失去青春的大媽大叔,千萬別去撒哈拉騎駱駝,就是年輕帥哥美女,吃不了苦的,也不要嘗試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撒哈拉騎駱駝的。我們的親歷驗證:此話當假!看他們玩得不亦樂乎。
一位牽駱駝的大叔在創作沙畫。用合適的方式與世界各地的人們溝通,是他們專屬的樂趣。
很有才吧?這手技藝或許是祖傳?現在極端乾旱、黃沙遍地、植物稀少的撒哈拉地區,曾經有過繁盛的遠古文明。已經發現的巖畫中,古人戴著圓形盔帽,使用棍棒、斧頭、弓箭,投擲棍棒擊打獵物。而壁畫群中動物形象頗多,千姿百態,各具特色。
當下柏柏爾人的才藝也在“與時俱進”,為遠道而來的客人留下美好的瞬間,是他們的必備技能。
在廣博而溫柔的沙海里,人們會願意以孩子一般的純真,解除人種、語言、文化的隔閡,共享一次無拘無束的邂逅。
迎著朝陽在大大小小的沙丘上走走停停,真想就這樣天長地久。
駱駝只能把我們送到沙漠邊緣,用現代交通工具將撒哈拉的熱情甩在身後,並不在意人們的回望。
它們也不在意身邊的車來人往,滋養它們的,依然是故鄉的土地。
依戀故鄉的雲,在山巒田地間投下它們的身影,用不同的表情述說著喜怒哀樂。
我們走出了撒哈拉,走出了阿特拉斯山脈,又回到了綠洲。但對於我們的感受、感悟,絕不是回到原點。
感恩柏柏人對我等遠客的真誠接待。
祝福這個傳奇的民族生生不息,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