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群體具有一系列生物特徵和文化特性。因此,人類學既有認識與解釋人類的生物特徵的起源、變異與發展的需要,即體質人類學;也有認識與解釋人類文化特性的起源與發展變化的需要,即文化人類學等。
體質人類學也稱生物人類學、自然人類學。它透過人體測量學的方法獲取資料,透過比較,研究人類體質型別在時間和空間上的變異。要認識人類是如何來的,因而形成探討人類起源和發展規律的人類起源學或古人類學;要了解人體構造,故形成人體形態學;要認識種類型及其變化規律,則形成人種學;想通過了解靈長類及其行為來認識人類,故而形成靈長類學;研究近代人類和靈長類,又可合稱今人類學,等等。20世紀70年代以後,隨著分子人類學的興起與發展,有的已用基因分析等現代科技手段來研究人類體質的演化和結構等問題。它還包括其應用性學科,例如人體工效學、法醫人類學、醫學人類學等。
廣義的文化人類學研究人類文化的發生、發展的規律。從該定義出發,它需要了解人類的早期文化,由於當時沒有文字記載,所以只能藉助考古學方法來獲取資料進行研究,故形成考古人類學分支。由於語言是人類創造的象徵符號系統,是人類獨有的和人類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同時在田野調查時,也強調應透過被調查者的語言進行,文化人類學的研究離不開語言,所以文化人類學中包含語言人類學。廣義的文化人類學還包括研究與解釋現存各民族文化的狹義文化人類學,此即英國的社會人類學或歐洲大陸國家的民族學。它透過實地調查收集資料,透過比較分析客位、主位的資料,研究文化的結構、功能以及文化變遷諸問題。有的人認為狹義的文化人類學包括社會人類學和民族學;有的人則認為狹義的文化人類學與社會人類學和民族學是一回事。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人類學的應用性研究得到迅速發展,以改善與改進人類社會生活不盡滿意的地方,促進人類社會文化向進步方向發展,形成應用人類學。
人類學所包含的二級學科有以下幾種分類:
- 二分法 包括體質人類學和文化人類學。
- 三分法 包括體質人類學、文化人類學和應用人類學。
- 四分法 即人類學包括體質人類學、文化人類學、考古人類學和語言人類學。
- 五分法 包括體質人類學、文化人類學、考古人類學、語言人類學和應用人類學。其中以二分法與三分法較為常見。
人類學的四大分支
人類學傳統上區分為四大分支:體質人類學、社會人類學或文化人類學、考古學以及語言人類學,每一分支有更精細的分支。些分支的研究範圍經常有重疊之處,但往往各自運用不同的研究方法與技術。
體質人類學或生物人類學 運用一套演化理論架構,研究人類群體。生物人類學家已提出理論,解釋人類如何遍佈到地球的各個角落(例如,源出非洲[Out of Africa]與現代人類多區域起源[Multiregional origin of modern humans]這兩套理論之間的爭論),並嘗試解釋地理上的人類差異與種族。許多研究當代人類群體的生物人類學家,將他們的學科領域稱為人類生態學----它連結到社會生物學。人類生態學運用演化理論,以瞭解當代人類群體的現象。生物人類學的另一個大分支是靈長目學,在方法上大量採借田野研究生物學與生態學。 綜而言之,體質人類學試圖透過對人類演化與適應、群體遺傳學與靈長目學,理解體質上的人類。次領域或相關領域包括古人類學(研究人類物種的演化歷史)、人體測量學、法醫人類學、人骨學與營養人類學。
文化人類學 也稱為社會文化人類學或社會人類學(特別是在英國)。文化人類學是對於文化的研究,而且大多以民族誌為基礎,民族誌可同時用來指稱研究法與研究產物,換言之,就是一本專著或書籍。民族誌是一種實地的、歸納的研究法,大量依賴參與觀察。民族學包括對不同文化的有系統比較研究。在某些歐洲國家,所有的文化人類學都稱為民族學(這個名詞由寇拉[Adam František Kollár]於1783年所創)。文化人類學的分支學科及相關領域包括心理人類學、民俗學、宗教人類學、族群研究、文化研究、媒體人類學與網路人類學,以及對於社會實踐與文化形式的傳播研究。對親屬與社會組織的研究是文化人類學的一個核心焦點,這是由於親屬是一種人類普同性(human universal)。文化人類學也包括下列各項:經濟政治組織、法律與衝突調解、消費與交換模式、物質文化、技術、下層結構、性別關係、族群、兒童養育與社會化、宗教、神話、象徵、價值、禮節、世界觀、運動、音樂、營養、休閒、遊戲、食物、節日與語言等等。(語言也是語言人類學的研究課題)。
考古學 研究人類物質文化,包括從遺址小心蒐集的器物 (人類文化的古老物件)、博物館物件與當代的垃圾。考古學家與生物人類學家、藝術史學家、物理實驗室(為了定年)以及博物館緊密合作。他們承擔儲存發掘成果的責任,而且往往在博物館工作。一般上,考古學家被人聯想到“挖東西”,或是對古代遺址層位的發掘。考古學家依據長期存在的器物型別,將人類的時代劃分為幾個文化時期: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銅器時代,依據器物傳統與文化區域,可將這些時代進一步細分,例如奧度維(Oldowan)或格拉維特(Gravettian)。以這種方式,考古學家提供一個龐大的參考架構,說明人類曾經遷移的地方、他們謀求生計的方式,以及他們的人口分佈。考古學家亦探討營養、象徵化、藝術、書寫體系,以及其他的人類文化活動物質遺留。
語言人類學 試圖瞭解人類的溝透過程、口語與非口語、跨越時空的語言變異、語言的社會用途,以及語言與文化的關係。這個人類學分支將語言學研究方法用於人類學問題上,將語言形式與過程的分析連結到社會文化過程的詮釋。語言人類學家經常援引相關的學科,包括人類學式的語言學(anthropological linguistics)、社會語言學、語用學、認知語言學、符號學、論述分析與敘事分析等等。
人類學系由許多不同的源頭髮展而來(參閱人類學史),包括(但不僅止於)化石蒐集、探查、紀錄片拍攝、古生物學、靈長目學、古物維護與博物館學、文字學、語源學、遺傳學、區域分析、民族學、歷史學、哲學與宗教研究,因此難以在一篇短文中描述這整個學科領域,即使有些學者嘗試撰寫整個學科的歷史。
另一方面,這已導致美國許多大學人類學系的內部不穩定,使得科系分家或分支重組(例如,斯坦福大學、杜克大學,最近則是發生在哈佛大學)。然而,從正面的角度看,在許多美國大學之中,人類學處於一個極少的、迫使人文學、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彼此面對面的位置。整體而言,人類學也在(二十世紀晚期)幾項跨學科領域的發展之中,居於核心地位,例如認知科學、全球研究(global studies)、人機互動,與各種族群研究。
關於四大分支的論辯
在美國,人類學經常被界定為"整體論"(全貌觀)且立基於“四大分支”的研究取向。有一場持續進行的爭辯,是關於這究竟在美國學術制度架構中,從理論上與實務上是否具有意義。支持者[70] 認為人類學的整體觀有兩種意義:這門學科探討跨越時間與空間的所有人類,並研究人類的所有面向(演化、生物體質、社會政治、經濟、文化、語言、心理等等);依循著四大分支的人類學取向,許多大學課程與研究計劃涵蓋下列專案:體質人類學、考古學、語言人類學以及文化人類學或社會人類學。許多領導群倫的人類學家,針對將人類學界定為整體論與"四大分支"的研究取向,提出論辯,他們認為這些想法是十九世紀以降的社會演化思想的產物,並不適於用來將科學實證論特別強加在文化人類學之上。這一股“整合”社會文化人類學(本質上關連到人文學)與“生物-體質人類學”(本質上關連到自然科學)的壓力,已有學者批評其為不恰當的實證論(其信念是,唯一正確的知識源自將科學方法加諸於文化人類學)。這個評論是1960年代晚期,由多位人類學家,如馬紹爾•薩林斯針對社會生物學的發展所提出,並論及美國人類學的"四大分支整體論"。雖然四大分支及其論辯源自於美國,但已在美國的學術影響力之下,向國際間輸出。
在美國有部份人類學的次領域(次分支)跨越了這些分支。例如,醫療人類學往往被視為社會文化人類學的分支;然而,有許多研究醫療議題的人類學家也探討群體中的生物變異,或是文化與生物的互動。他們也可能採用語言分析,以瞭解圍繞在衛生與疾病議題的溝通,或是運用考古學技術,以瞭解歷史時代或史前時代人群的衛生與疾病。同樣地,法醫人類學可能同時採用體質人類學與考古學的技術,也可能採取類似醫療人類學家的作法。環境人類學或生態人類學是逐漸成長的次領域,關注人類及其環境的關係,是另一個結合文化人類學與生物人類學研究取向的例子(有時也包括考古學在內),這是由於它能處理範圍甚大的許多議題,從環境主義、野生動植物保育或棲息地保護、到傳統生態知識與行為。生物文化人類學是一個廣義的術語,用以描述各種文化與生物觀點的融合。
正如前面列舉的各個分支,人類學是一個具有多樣化的方法論的學科,包括了量化方法與質性方法。民族誌研究方法--植基於實地田野研究的密集個案研究—在社會文化人類學以及語言人類學的文獻上,具有一個歷史上的核心地位,但這種研究法正由混合各種研究方法的取向所補充。目前,科技進步已刺激人類學各個分支的方法論創新。碳元素定年法、群體遺傳學、GPS、數位攝影與錄音等等,僅僅是刺激人類學研究嶄新發展的眾多新科技的其中幾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