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看了電視劇《小敏家》後,都被劇中的錢峰圈了粉,這個暗戀了劉小捷(唐藝昕飾)十年的男人,一直以來不求回報、默默為對方付出。錢峰雖然相貌平平,但是人品好、性格好,平時陪著劉小捷打球、吃飯,隨叫隨到。因為怕“表白後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心甘情願地在她身邊守護了十年。
談及出演錢峰的淵源,演員吳彼開玩笑說,某一天在烏鎮,大家正在吃飯,黃磊突然指著他跟其他人說,“你們看他不就是錢峰嗎?”“因為錢峰其貌不揚”,吳彼笑了,“他就是說我醜唄。”
吳彼自小學習聲樂,後來被父母送去學京劇。2008年畢業於北京舞蹈學院音樂劇專業,又開始了對舞臺劇的探索。如今出演了錢峰這個“暖男”後,他非常想演壞人。“其實我打小就挺淘氣的。”
《小敏家》
——我和錢峰不像,沒那麼自來熟
最初看到《小敏家》原著時,吳彼還在錄製一檔戲劇節目,白天錄製,夜裡看小說,“感覺故事很飛,人物很極致。它反映的是當下人的生活狀況,很寫實,其中都是家庭瑣事,把這些事件放大,集中在小敏家爆發。我覺得它會引起共鳴。”
在熱播劇《小敏家》中,錢峰(吳彼飾)始終陪伴在劉小捷(唐藝昕飾)左右。
在吳彼看來,錢峰對劉小捷是一見鍾情,但是他自己衡量了一下,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又想見面,只能作為朋友介入。錢峰對於吳彼的挑戰是,這個人物是一個“備胎”,“我自認為沒當過備胎,沒什麼生活體驗,沒有實踐過。”但是錢峰的人設好,比較容易帶來觀眾緣,“他和劉小捷都是單身的情況下,有人陪著吃吃喝喝,知心的話聊一聊,沒有人不喜歡。”
生活中,吳彼坦言自己和錢峰並不像,沒有他那麼自來熟,遇到很熟的朋友才會“貧”。就算是遇到劇中的劉小捷,他也是喜歡就去追求。“雖然我認為男女之間也會有純友誼,但別天天在一起,起步是純友誼,整天在一起可能會變味兒。”
舞 臺
變有名了能更好地服務戲劇
吳彼現在是中國國家話劇院的一名演員,曾出演《四世同堂》《北京法源寺》《暗戀桃花源》等作品,並獲得“國際藝術院團優秀劇目展演個人優秀表演獎”。在2015年第三屆烏鎮戲劇節上,吳彼自編自導的作品《靜止》,獲得了青年競演單元最高獎“最佳戲劇獎”。從第四屆開始,他成為青年競演的初評委。
在吳彼看來,“戲劇”和電視劇、綜藝的關係,就是“熱愛”和“工作”,“拍戲”(電視劇)就是一份有樂趣的工作,戲劇是可以自己做主並且熱愛的東西。
“人總要生活。”2008年大學畢業後,吳彼被聘用為話劇演員,有演出就去,一場演出扣完稅一百多塊錢,一個月能拿一千五。那個時候,房租對吳彼來說是唯一一筆大開銷,他自己租了一個開間,一個月一千多塊錢。因為沒有固定收入,有時連一年房租都付不起。經濟拮据,他只能省吃儉用,節省開銷,一天吃一頓飯,去近的地方就走路,遠的地方坐公交。後來演出費漲到三百一場,五場一結,和現在“電子轉賬”的方式不同,那時發的都是現金,每次結完賬錢包都鼓鼓的,也讓吳彼覺得挺有成就感。“而且那個時候也沒有花錢的地方,網咖上網一小時2塊錢,酒吧不敢進。大學剛畢業也不會想著去旅遊什麼的,小時候眼界沒那麼大。因為沒覺得特別需要錢,所以也沒覺得日子苦。”
儘管日子過得緊緊巴巴,吳彼從來沒想過改行,“我比較懶。生活雖然苦一點兒,但是感覺死不了,再苦無非就是生活品質的問題。”
這些年來,不管是接綜藝還是演電視劇,吳彼一直沒有“冷落”戲劇,晚上該去演出還是要去演出,“變有名了能更好地服務戲劇。”而且戲劇市場也在變,吳彼說,現在很多大型的舞臺劇、話劇,都會用明星,這件事如果放在小時候,他會不理解,心理上會不平衡,“我演得比那些明星好,為什麼站在舞臺中心的是他們,自己只能演配角?”但是現在他理解了,“演話劇本身就是一件沒有名也沒有利的事,演完戲出門,根本誰都認不出你來。現在多用一些明星,也是希望更多人能被吸引,從而走進劇場。”
成 長
受不了被挑選,所以自己導戲
吳彼可以算是在舞臺上長大的,因為媽媽在少年宮工作,他從小參加了少年宮的各種文藝班,六七歲就站在舞臺上唱歌跳舞,“我在舞臺上習慣了,感覺一上臺就有安全感,沒人打擾,也不會有人喊停。”
出於對舞臺的熱愛,吳彼的職業理想就是能站在舞臺上,無論是在舞臺上唱歌、唱戲,還是表演,都行。高考時,中戲、北電他都沒考上,最後考上了北京舞蹈學院音樂劇系。那個時候他對“音樂劇”也沒什麼瞭解,因為小時候學過京劇,他記得老師說過,音樂劇就是國外的京劇。
吳彼形容自己,上大學時也是“稀裡糊塗”的,沒設想過未來會怎樣。大三的時候,吳彼身邊有的同學已經接到戲出去工作了,而他什麼工作機會都沒有。到了大四,班裡大部分人都有工作了,他還是沒有。這個時候,吳彼才開始思考,要面對現實。他甚至想過,畢業後如果沒有機會上舞臺,是不是要去當老師,或者轉行開出租車,“當時已經不暢想未來了,想的最多的是養家餬口。大家都覺得演員光鮮亮麗,在我的感知裡,百分之九十九的演員都不如普通人,我們班到目前為止做演員的只有兩個人。”
有的同學社會關係多,找到工作的機會也相應多。但吳彼不喜歡交際,從來不應酬。直到現在,他依然對和陌生人相處感到很侷促,“我覺得現在大家都戴口罩特別好,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別人交流,特別不習慣。就覺得我在臺上,你在臺下,這樣的狀態最好。”
從入行到現在,吳彼從來沒跑過劇組,特別不願意讓別人選擇,“我受不了被挑選,所以後來選擇自己導戲。”吳彼的人生轉折是在戲劇節上發生的,2015年他自編自導的作品《靜止》,獲得了當年烏鎮戲劇節青年競演單元的“最佳戲劇獎”,第二年他就作為青年競賽的初評委,實現了從演員到創作者“身份”的轉變。
變 化
從來沒想過火,只想成為藝術家
生活上的轉機出現在2016年。此前,吳彼演話劇已經可以達到一年一百場,一場500塊錢,他已經覺得自己很有錢了。吳彼在演了八年話劇,過了八年清貧的日子後,開始賺錢了。這一年,他接觸到了綜藝。
因為演話劇的時候得到了金星的賞識,2016年,金星邀請吳彼加盟綜藝節目《今夜百樂門》,在收入上,吳彼坦言,“達到了質的變化。”此後,他又接連參加了《週六夜現場》《歡樂喜劇人》等綜藝節目,每一檔節目中幾乎都是“頂樑柱”一般的存在。
那是綜藝節目最鼎盛的幾年。綜藝火了,但是也沒帶來其他機會,來找吳彼的工作就是一檔又一檔的綜藝。即便是如今《小敏家》火了後,吳彼依然沒感到自己的生活發生變化,“我在這個行業做了很多年,從來沒想過火,能穩步向前就好。”
吳彼說,他的職業理想是成為一名藝術家,不想做明星。“藝術和精神相關,和觀眾關聯不大,我會為觀眾著想,但是不會妥協。”
平時不工作的時候,他就是“思考”和“帶孩子”兩件事。還沒事喜歡喝點兒小酒,但也僅限於自己喝,自娛自樂。“我邊喝酒也能邊思考。”
女兒出生後的一年,吳彼因為工作基本沒在家,對家庭感到很抱歉,有愧疚感。所以女兒一歲後,他就沒長期離開過北京,偶爾也會帶著女兒一起上臺演出,“我女兒長大想做什麼都可以,隨她,就是希望她能堅強一點兒,別因為感情的事受傷害就行。不過目前看來她不會,她心可大了。”
新京報首席記者 劉瑋
首席編輯 吳冬妮 校對 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