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在四川省的南部,是一個位於大山深處的小村子。記得小時候,隔壁住著一位老阿婆,她為人和善,經常做一些新鮮吃食分享給左鄰右舍,特別是到了夏季,她從村外採來一些樹葉,經過粉碎擠壓之後,做成一塊塊綠色的豆腐,這種豆腐與普通豆腐截然不同,看上去晶瑩剔透,彷彿帶有翡翠般的光澤,讓人有一種垂涎欲滴的感覺。看到這裡之後,你肯定感到十分好奇:豆腐都是黃豆做成的,難道樹葉還能製作豆腐嗎?其實,這不是普通的樹葉,它來自一種亞熱帶植物,名字叫做神仙樹。
神仙樹在我國的分佈非常廣泛,幾乎整個江南地區都能找到它的蹤跡。這種植物具有喜暖畏寒和耐蔭怕光的特點,大多生長在溫暖背陰的地方,比如像山坡的背面,水渠的兩側,以及闊葉林的空地上。記得老家有一處低矮的小山坡,山坡北面長滿了鬱鬱蔥蔥的神仙樹。每到夏季的時候,人們三五成群的趕往那裡,從枝頭上摘下新鮮的樹葉,裝滿一大揹簍,帶回家之後,先用清水沖洗乾淨,再擠出濃濃的汁液,做成綠瑩瑩的豆腐。
如果按照植物學上的劃分,神仙樹應該屬於小喬木的範疇。不過,從外形上來看,它更像一個灌木類的植物,株型矮小敦實,枝杈密集錯落,成年植株的高度在1-1.5米之間。最有意思的是,在神仙樹的枝幹表面,長著六條深深地紋路,就好像有人用刀刻畫上去的一樣。也正是因為這個特點,有的地方還叫它雙翅六道木。神仙樹的葉子為卵圓形,葉尖短小,葉柄粗壯,邊緣還長著十分規整的鋸齒痕。如果用手揉搓幾下,葉子會散發一種奇怪的味道,有人說它像薄荷的香味,有人說它像發了黴的爛蘋果。總之,人們對神仙樹的味道褒貶不一,有人喜歡,有人討厭,每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關於神仙樹的由來,家鄉流傳著一個故事。據說很久很久以前,四川地區遭遇了一場百年罕見的旱災,不僅地裡的莊稼顆粒無收,就連荒草野樹也被烈日曬幹了。在這樣的天氣裡,人們只能躲在陰暗的山洞裡,日夜祈禱老天降下一場甘霖。就在一天晚上,很多人做了一個相同的夢,夢到一位鬚髮皆白的老神仙,他用柺杖指著山坡上的一片植物,對眾人說道:“要想飽腸腹,樹葉做豆腐。”說罷,老神仙便飄然而去。
人們感到十分驚奇,細細品味了老神仙的那番話,頓時茅塞頓開,從那種植物上摘下新鮮的葉子,經過粉碎擠壓之後,變成了一盆濃濃的綠色汁液。後來,有人提議,將草木灰水加進去,攪拌均勻之後,居然凝固成一塊豆腐狀的東西。有人品嚐了一下,感覺清涼爽口,十分的美味。就這樣,人們每天採集那種植物的葉子,再做成美味可口的綠豆腐,以此度過了那段艱難困苦的歲月。後來,人們為了感激老神仙的恩情,將那種植物定名為神仙樹。看到這裡之後,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