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團穿插奔西愛系列之十一
作者：肖運錟
在對越還擊戰中，打下柑塘，兵臨外波河北岸，是總部確定的西線作戰的主要目標。昆明軍區和13軍的戰役決心是：以37師在左翼，沿谷柳至柑塘公路兩側攻擊前進，然後主力向柑塘發起突擊，一部兵力直插朗箭，斷敵退路，協同38師圍殲柑塘守敵。以38師從右翼突破，沿312、563、587高地和團結高地等方向攻擊前進，殲滅柑塘磷礦守敵，協同37師實施鉗形突擊，分割圍殲柑塘地區所有越軍。
柑塘位於外波河以北的紅河西岸，緊靠老街。在柑塘西側約12公里處有一座大型磷礦，磷礦是越南北方舉足輕重的國有企業。它的產值佔到越南整個經濟的百分之五到十。由於品質好，距離近，戰前曾有大量磷礦石銷往我國及其他國家，是越南外匯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柑塘既是越南北部工業重鎮，也是越軍通向河內的西線鐵路起點，它扼守著紅河水運通道，同時也是黃連山省通往河內的軍事據點，戰略地位顯得非常重要。所以，這裡是越軍重點防守的目標。
越軍資料圖
由於柑塘的經濟和軍事地位重要，中越邊境自衛還擊戰打響以後，黎筍集團高度重視柑塘及其磷礦的防禦，嚴令越北第二戰區全力以赴，不能讓中國軍隊佔領礦區的一寸土地。因此，越北第二戰區除調集越軍345師死守柑塘礦區外，還指派了萬餘地方武裝會同345師守衛柑塘及其磷礦的安全。柑塘也就成了中越雙方爭奪的重點，更是我軍西線戰場的重頭戲。越北第二戰區司令武立中將還親自聽取了345師師長梅榮蘭彙報磷礦防衛的佈局情況。
黎筍（正面前排右一）檢查部署越軍戰備情況（資料圖）
根據上級的戰略意圖，114團部隊全速進軍柑塘，縮小對柑塘越軍的包圍，最終與友軍一舉消滅越軍345師及所有柑塘之敵。此時，39師的117團等友鄰部隊，也正在快速地向代乃等地挺進，以切斷越軍316A師增援柑塘越軍的通道，配合38師114團等部隊殲滅柑塘、沙巴的越軍。於是，114團範欲南團長命令1營偷襲磷礦核心礦區和緊鄰的團結高地，命令2營派一個連直插磷礦火車站，殲滅車站守敵並就地組織防禦，其餘連隊攻佔火車站周邊的各高地和要點。
2月24日晚，114團2營6連線到陳禮才營長命令擔任尖刀連，為全團穿插至柑代（柑塘至代乃）公路42公里處某高地開啟通道。六連立即摸黑快速穿插前進。
25日凌晨，6連按時到達柑代公路指定高地後，隨即馬不停蹄地構築工事。一時間，鐵鍬揮舞，泥土飛揚，戰士們不顧連續行軍的疲勞困倦，熱火朝天地修築工事。正在這時，團指又命令6連向正東2公里處的柑糖磷礦南側發起攻擊，務必在8點之前炸斷那裡的鐵路橋，阻止柑糖之敵南逃。
江大爭連長和鄧福山指導員立即組織全連離開高地，向柑糖方向疾馳而去。行進不遠，尖刀班發現前方夜幕中有越軍哨兵的身影在隱隱約約地移動。江連長立即命令班長劉建軍帶領本班戰士活捉敵人的哨兵。於是，劉建軍帶領戰士們俯身彎腰、悄無聲息地接近越軍哨兵，然後“呼”地一下猛撲上去繳了越軍哨兵的槍，並用左臂勾勒住越軍的脖子，右手捂住他的嘴，“噗嚕嚕”地迅速將其仰面朝天地拖了過來。
江連長讓隨行的2名越籍華人翻譯，向俘虜詢問柑糖磷礦的具體位置。那狡黠的俘虜戰戰兢兢地伸手向東南方向指了指。部隊隨即向東南方向跑步前進。跑了約摸2公里時，江連長髮現距離和地形地貌均與地圖示示的不相符，肯定是那個俘虜使了詐。當即命令全連原路跑步返回。
天亮之時，部隊返回到了先前捕獲俘虜的地方，才發現鐵路就在附近。連長、指導員當即判斷出柑糖磷礦是在朝北的方向。那個使詐的越軍俘虜原本是想欺騙我軍誤入歧途，然後自己尋機逃走。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看到那個使詐的越軍俘虜還想跑，江連長怒不可遏，揮手“砰”的一槍，給他來了個穿心透。隨即，連長命令全連沿鐵路兩側快速接近磷礦，並命令胡明富班長帶一個小組準備炸斷鐵路橋。
在接近磷礦時，江連長採取輕重機槍、40火箭筒、82無後坐力炮和炸藥包混合編組、遠打近炸的策略，命令1排佔領磷礦右側高地，3排佔領磷礦左側高地，2排沿鐵路向礦區發起攻擊。磷礦的越軍很快就發現了我軍，“噠噠噠”的機槍響了起來。子彈像蝗蟲一樣從左中右三個方向朝我軍撲來，打得鐵軌“噹噹”直響，火星亂濺。
江連長急忙指揮連隊所配屬的重機槍、82炮立即開火還擊，1、2、3排迅速按照戰前的部署，向各自的目標發起攻擊。一時間，槍聲密集如爆豆，硝煙瀰漫蔽日光，敵我雙方鏖戰急，勇士豪氣衝雲霄。
激戰約摸半個小時後，6連佔領了磷礦左右兩側的高地。江連長隨即命令各排構築工事。正在這時，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地皮重重地震顫了一下。胡明富班長帶人炸斷了鐵路橋，阻斷了柑糖之敵南逃的退路，徹底粉碎了他們“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的黃粱美夢。
簡陋的礦區火車站（資料圖）
上午10點許，炊事班準備進入礦區做飯。剛接近礦區，就響起了“噠噠噠”的槍聲，原來他們遭到了暗堡裡越軍的襲擊。江連長隨即命令82無後坐力炮向暗堡實施轟擊。隨著“轟隆——轟隆——”的幾聲炮響，炮彈準確地命中越軍暗堡。江連長右手舉槍一揮，大喊一聲：“跟我來！”隨即帶著通訊員和營裡配屬的話務員跑步下山觀察炮擊情況。暗堡中兩名越軍已經死亡，2名身受重傷。2名受傷的越軍看江連長他們來到眼前，立即抓槍準備射擊。江連長揮手“啪啪”兩槍擊斃了這兩名受傷的越軍。
連長命令部隊將礦區重新搜尋一遍。於是又發現距第一個暗堡不到10米處，還有越軍的暗堡。江連長命令聞聲趕來的1班迅速將其包圍，並透過翻譯向他們喊話：“趕快出來，繳槍不殺！”但過了10多分鐘，越軍沒有任何反應。這時，江連長命令1班向暗堡發起攻擊。由於暗堡入口處草莽叢生，一班的戰士接連投擲了兩枚手榴彈，但都被叢生的雜草擋住而沒有命中。
我軍佔領柑塘
班長楊全德見狀，“呼——”地一下從後面躍上暗堡頂部，準備由上而下向暗堡投擲手榴彈。此時，暗堡裡面發出“嚶嚶嗡嗡”的聲音。江連長當即命令楊全德停止投彈，讓翻譯再次向裡面喊話，讓他們出來投降。不一會兒，從暗堡裡瑟瑟縮縮地鑽出來8名舉手投降的越軍，其中還有一名中尉副連長和一名少尉排長。
在不到40分鐘的戰鬥裡，1連就控制了柑糖磷礦南部兩側的高地及礦區。整個戰鬥共消滅和俘虜越軍20餘人，繳獲敵人4挺高射機槍等大批武器彈藥，還有大批蘇聯支援助的各種大型機械裝置及以前中方支援的大米，腳踏車，秒錶，雨衣等各種生活用品。戰後，6連榮立集體三等功。
在2營6連從南面攻打柑塘礦區的同時，2營4連則奉命在車站東側的建築物區域與越軍展開激烈的巷戰。越軍依據建築物為掩體，採取據點火力與移動火力相結合，手榴彈和炸藥包相交替的戰法，與我軍展開殊死的決鬥。4連則充分發揮火箭筒、60炮、82無後坐力炮、炸藥包的威力，首先摧毀敵方作為掩體的建築物，然後集中各種槍支的火力，痛打暴露出來的越軍。如此步步為營，迴圈往復，不斷撕裂敵陣，擴大戰果。震耳欲聾的槍聲、炮聲、爆炸聲、建築物的倒塌聲，“噼噼啪啪、轟轟隆隆”地響成一片，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滾滾的硝煙遮蔽了天色日光，濃濃的塵土嗆得人喘不過氣來。好一派狼煙滾滾天地昏，槍炮隆隆勝濤聲的景象！
巷戰中的建築物區域（資料圖）
經過激烈的巷戰，2營4連徹底摧毀了越軍賴以為掩體的建築物，全殲了車站東側建築物區域內的越軍。與此同時，2營5連則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直搗磷礦火車站。很快，2營就全面控制了柑塘磷礦火車站。那些殘存的越軍，爭先恐後地逃向柑塘市區，完全進入了我軍佈下的天羅地網，成為了十足的甕中之鱉。真是十面埋伏困越軍，走投無路陷絕境。當初欲作地區霸，而今何來金湯陣？
（待續）
參考資料：李遠勤《血與火的洗禮，難以忘懷的記憶——紀念對越自衛還擊作戰勝利三十八週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