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論及希臘神話時,受到“越古越強”這一思維定式的影響,很多人會預設:“宙斯是第三代神王,算不了什麼。”其實這是一種拿不適用於希臘神話的理論套希臘神話。神話是人創造的,更何況擁有信徒的希臘多神教,被信仰、敬重的是宙斯而非宙斯的諸位前輩。理解了這個就不難理解為何希臘神話中宙斯輩分不高,但是定位卻超逸絕倫了。
那麼希臘神話中宙斯有多強呢?我們首先需要明確一個概念:有雷霆的宙斯與沒有雷霆的宙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實力。論武取巔峰值,所以某些實力在沒有雷霆的宙斯之上的角色並不足以媲美雷霆宙斯。無雷霆宙斯大抵與波塞冬、雅典娜相差彷彿,波塞冬曾被稱為“和宙斯一樣強大”,而雅典娜在《俄耳戈斯卡》裡,面對提豐的表現要優於沒有雷霆的宙斯。
沒有雷霆的宙斯與波塞冬、赫拉、哈迪斯、德墨忒爾、赫斯提亞一起對抗克洛諾斯、四天柱泰坦等,十年不分勝負,雙方的實力大抵相差彷彿。而有雷霆的宙斯實力絕非無雷霆能比:宙斯對泰坦巨人的攻勢瞬間讓希臘接近迴歸混沌,輕而易舉擊敗泰坦,便是俄刻阿諾斯見到他的雷霆也會顫抖;而後宙斯一招將火神從天界扔下,一天摔到地面,而暴怒瞬間將阿特從天宮扔到地面(希臘神話的天高是一件青銅砧從天界到地表需要九天九夜才能落地,地表到塔耳塔洛斯是同等距離),包括赫拉、雅典娜、阿波羅、赫淮斯托斯在內的諸神加起來用一根鐵鏈鎖住宙斯也無法撼動他,而宙斯反手可以把他們連同大海、山脈一起拉到半空,還有一根頭髮撼動奧林匹斯山脈的記錄。便是雅典娜、赫拉中了宙斯一雷,也無法在十年內痊癒;而宙斯還有可以防禦自己雷霆的埃癸斯盾,可謂攻防一體,堪稱希臘神話最完美的戰力。
但是強中更有強中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規律一樣適用於希臘神話。宙斯雖然極其強大,卻並非無可抗衡,比如宙斯明確需要受到定數女神阿南刻的支配,而宙斯也不願得罪行動迅捷,對凡人和眾神都有約束力的夜神倪克斯。而除了阿南刻和倪克斯,還有三個高手是未來必定強於宙斯的,我們且看看他們是誰。
第一個:提豐
提豐是地獄塔爾塔洛斯和地母蓋亞所生的怪物,有百首百臂,頭頂日月,手握星辰,戰鬥能力勝過蓋亞任何其它兒子,又不是單純的體術絕倫,還具備召喚風暴和火焰的能力,其火焰威力甚至可以抗衡宙斯的雷霆。
提豐是大戰宙斯的有兩種主流說法,第一種是《書庫》記載的:提豐獨上奧林匹斯山大戰宙斯,在近身肉搏中繳械當年割烏拉諾斯所用的不屈金剛石鐮刀,又奪走雷霆,挑斷宙斯手腳筋,眾神逃亡埃及。後來宙斯在偷回筋與雷霆後,誘惑提豐吃下短命果,而後提豐大戰雷霆宙斯,苦戰後惜敗,被打成殘廢,永遠關押到埃特那山下,至今火山、地震均為不甘的提豐在地下發怒。這個版本的提豐稱得上雖敗猶榮。
另一個版本是《神譜》記載的。《神譜》的提豐雖然也堪稱宙斯的勁敵,卻沒有如此威風八面——宙斯主動找上提豐的洞府挑事,和提豐開展了驚天動地的大戰。宙斯的雷霆和提豐的火焰不斷對波,餘波不但驚嚇到遠在冥府的哈迪斯和塔爾塔洛斯里除了克洛諾斯的泰坦,還幾乎熔化大地,但兩位當事人卻互不破防。於是宙斯在奧林匹斯山上不斷跳躍,集全身的力量發動雷霆,終於在增強雷霆的連連鞭打下,提豐倒下了,被宙斯丟進了塔爾塔洛斯。
雖然看起來第二個版本的提豐並沒有第一個版本的提豐那樣睥睨天下,但第該版本的提豐也有第一個版本所不具備的優勢——這時的提豐只是成長期。他在那悄悄發育,準備成長為究極體然後取代宙斯。宙斯洞察了提豐的成長,知道如果放任提豐成長完成,會發生無可挽回的事情——提豐將取代他統治眾神。於是趁著提豐沒有長成,宙斯將之打成殘疾並扔到塔爾塔洛斯里。既然提豐未來將會無比強大,那麼宙斯干脆讓他沒有未來。
第二個:機遇之神波洛斯
宙斯的第一任妻子是他的好幫手,十二泰坦之首大洋泰坦俄刻阿諾斯之女智慧女神墨提斯。在墨提斯的幫助下,宙斯讓暴父克洛諾斯吐出了他吞噬的兒女,隨後進行了為期十年的泰坦之戰,取代了克洛諾斯成為新的神王。但這一家族父會被子推翻的命運是揮之不去的詛咒——當年克洛諾斯就是在蓋亞的幫助下放逐了父親烏拉諾斯,而今宙斯也不得不面臨重演的命運:未來宙斯和墨提斯的兒子機遇之神波洛斯的智慧與勇氣均將勝過宙斯並取宙斯而代之。
於是宙斯在墨提斯懷孕時吞噬了墨提斯,就如同宙斯當年被克洛諾斯吞噬的同胞一樣,墨提斯雖然被吞卻並未死去,而是和宙斯共生,她的意識仍然為宙斯出謀劃策。但墨提斯的女兒已經誕生,她劈開宙斯的頭顱跳了出來,這就是第二代智慧女神,兼勝利女神的雅典娜。雅典娜的力量和智慧均與宙斯相等——比她未來會出生的弟弟波洛斯要遜色一些,但也極其強大。
而儘管“波洛斯會推翻宙斯”這一命運無法更改,但“波羅斯的出生”成為未發生的事實,這一命運不具備降臨的條件,自然也就無法發生了。
第三個:無名海怪
要推翻宙斯的兒子並不只有機遇之神波洛斯一個。我們知道宙斯曾追求過海洋女神忒提絲,但最後以宙斯的好色程度卻沒有碰忒提斯,卻是因為忒提絲會威脅宙斯。
普羅米修斯在盜取火種後被宙斯鎖在高加索山崖上,飽受神鷹啄食肝臟之苦。而普羅米修斯知道一個宙斯將會被推翻的預言,於是宙斯隔三岔五派人威逼利誘普羅米修斯說出這個預言的真相。普羅米修斯卻只講述了預言應驗時會發生什麼:宙斯被一個海怪打得節節敗退,波塞冬前來相助兄弟,卻被海怪折斷了三叉戟。這海怪一怪之力大戰宙斯與波塞冬聯手還佔據上風,並且最終會取代宙斯,實力自然在宙斯之上。
隨著歲月變遷,經歷了很多的宙斯終於成長起來,他明白了暴行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於是在赫拉克勒斯殺死高加索神鷹後,宙斯就坡下驢,讓赫爾墨斯對普羅米修斯說出一大堆溫存的話。普羅米修斯這才公佈答案——忒提絲會生下一個實力遠勝乃父的兒子。於是宙斯放棄了迎娶忒提絲,把這位海洋女神嫁給了英雄珀琉斯。珀琉斯和忒提斯生下了偉大的英雄阿喀琉斯,宙斯因避免了和忒提絲同房而避免了生下會推翻自己的無名海怪,而普羅米修斯在被解救後戴著高加索山岩石製成的戒指回到人間,這戒指是他不計其數的年頭中為人類承擔苦難的勳章。稱得上皆大歡喜的大團圓結局。
在希臘神話中,如果發育完全會強於宙斯的角色多達三位,這除了讓情節變得曲折外,也是體現宙斯偉大智慧的地方。因為希臘無論神還是人,對於命運都沒有反抗能力,但宙斯竟然能透過改變命運生效的條件使命運無法發生——既然究極體提豐強於宙斯,那就讓提豐在發育為究極體前被打殘疾;既然波洛斯和無名海怪出生後會取代宙斯,那麼就讓他們無法出生。宙斯會被推翻的預言被宙斯改變發生條件而避免,這恰恰是宙斯無可推翻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