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斷處塔層層,隔岸人家喚欲應。江上秋風晚來急,為傳鐘鼓到西興。這是一代文豪蘇東坡為西興留下的香甜墨水。
倘若能夠穿越到千年歷史之中,你一定會在西興古鎮的官河邊看到這樣一幅水墨畫:青石板上,往來商人絡繹不絕,繁忙的水運交通將不少文人墨客吸引至此,駐足也好,經過也罷,他們身處這個繁華集鎮卻又將自己抽離,任憑官河之水路過眼球流入東海,在屋子橋頭煮酒作對,好不愜意。
江南水鄉的白牆黛瓦之韻在官河邊大可盡收眼底。這裡還沒有烏鎮商業化,亦沒有西塘的小資風情。徜徉古樸的遊走道,難免讓人有時光交錯的恍惚感。
今年75歲的金大伯幾乎從沒離開過官河。早在曾祖父一代,家裡的老宅就落戶於此。金大伯自小就在官河邊長大。當記者詢問大伯在這住了多久時,他略帶驕傲地說:“我今年多大就在這兒住多少年了。”
官河是一條人工河。這從它的名字便可見端倪。金大伯告訴我們,官河是隨著浙東運河的開鑿應運而生的,算是浙東運河的源頭、由於是官方非民間開鑿的,故名“官”河。
上世紀20年代以前,我國的陸上運輸尚未興起,南北交通大多依賴水運。當時杭州的物資若要運送到寧波、紹興等地,則都要經過西興這一“中轉站”。由此,在大運河與錢塘江交接之地便形成了一種興盛的貨物轉執行業,也就是“過塘行”。
過塘行的興起,讓西興老街更加熱鬧了。據說,那時的官河有近20米寬,往來船隻絡繹不絕,陸上繁忙的貿易往來就是從這條河裡開始的。
75個春秋,金大伯已由襁褓中的小子長成了子孫滿堂的老人,歲月更迭,看著眼前這條日夜流淌的小河,金大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回憶起兒時,金大伯表示官河還能清澈見底。“小時候一到夏天這個時候,我們男孩子就光著膀子下水了,很清涼的。”金大伯說。隨著八、九十年代中國工業迅猛發展,金大伯發現,家門口的河水不再清了。更糟糕的是,連線北塘河的那一頭被堵塞住,水流不通了。漸漸地,水看不見底了,發臭了。那段時間的金大伯常常眉頭緊皺,飯後河邊散步和鄰里談起過往總是略帶無奈。
“不過現在好了,官河又幹淨起來了,而且更有古運河韻味了。”五水共治的這幾年,金大伯一直關注著官河的變化,水裡又有小魚游上來了,兩岸綠蔭也更濃密了。
從2015年開始,官河兩岸的農居房開始改造,外牆重新粉刷,迴歸當年白牆黛瓦小橋流水之美景。河岸邊增添了綠化,新建了遊步道。並對官河進行疏浚,打通了其與北塘河連線的河段,同時對周邊居民全部實行截汙納管。目前正在進行中的小城鎮綜合治理,西興街道也希望透過對歷史建築系統評估,讓西興在有機更新中留下更多老底子的味道。
現在,官河已經實現零直排。水質保持在劣V類之上,但治理的過程並不是那麼簡單。西陵社群主任葛利祥表示,官河不像“獨立”的風情河,它的兩旁住滿了居民,所以,提高周邊居民護水的意識顯得尤為重要。現在,社群每週都會組織志願者輪流來官河巡視,如果發現有個別還在水裡洗衣服的居民,會立刻上前進行宣傳勸導。
水質變好了,魚也多了起來。“以後再放幾隻烏篷船下去,官河還要好看哩。”金大伯期盼著家門口的河能夠越來越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