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來到了中山南區的沙田村。
沙田村地處石岐河東,北倚梅嶺,因長期河海沖刷,明代淤積成沙灘,形成肥沃的小平原。清順治元年(1644年),林姓人從隆都安堂(今屬大涌鎮)遷此建村,因田地多為沙質土,故名沙田村。
作為僑鄉村落,沙田村也有許多清末至民國時期的僑房和碉樓,而僑房和碉樓被稱為嶺南建築文化中的一朵奇葩。
僑房樓頂的山花和女兒牆,上面多有西方建築圖案或建設年份(有的還標註著承建商的商號),一些窗楣還懸掛有西式的風景畫,騎樓有支撐柱裝飾(有的是簡樸的方形立柱,有的是典雅的希臘式柱)。
要說村裡的標誌性建築,非村經聯社對面的圓形碉樓莫屬了。據說這是南區最具特色的一座碉樓,樓高四層,每層均設有花崗岩石砌成槍眼,頂層設天台瞭望臺。
據村幹部介紹,圓形碉樓建於民國初年,原本有兩座,兩座碉樓之間還隔著風水池塘,它們矗立在村邊,尤如一對門神,十分霸氣。可惜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村民把其中一座圓形碉樓拆除了。
雖說沙田村並非明朝在珠三角地區實行屯田政策後圍墾的“沙田區”,但我還是藉此機會,和大家分享一個跟沙田圍墾有關的小故事。
古代進行沙田圍墾是一項有較大風險的投資,需要有充足的勞動力、資本和權力關係,故圍墾沙田的多是地方上勢力雄厚的宗族、鄉紳。
在香山縣不斷浮生的沙田區,村落建立較遲,自明代始,番禺、南海、新會、順德等各縣豪強都在此佔耕,隨田寄籍於此。其中,以順德地主最多,故從清代起,就有“香山田、順德契”的說法。
沙田區的地主每年向沙田的佃戶除了收田租以外 , 還有一項頗為特別的剝削形式 :收“沙骨”。原來,割禾後總有穀粒遺落在田裡,如果在田裡放養鴨子,就會很快長大(吃這些穀粒長大的鴨子稱“早禾鴨 ”)。
地主認為,田地是他們的,誰要是放鴨下田吃餘谷,就要另外納錢。清光緒年間, 地主階級以此為“理由”上呈清政府,請求收放鴨錢並得到批准,這種錢就叫“沙骨”。
自此每年都要開投“沙骨”,即由一些豪紳富商承包,然後分圍分段給經紀商人或富農分包下來,誰要放鴨下田吃谷,都要付錢。
在珠江三角洲發育和開發歷史過程中形成的“沙田一民田 ”的空間格局 , 實際是一種體現在資源控制上的政治權力和文化認同的格局。雖然這不是此次走訪沙田村的調研內容,但也不失為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