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第二季,依然是一口氣看完的;看完後,依然意猶未盡。
整體上看,第二季的亮點有很多:時間跨度更大,以大量閃回回顧了羅、蘇的成長脈絡;故事線更豐富,且雜而不亂;新的重要角色先後登場,人物關係愈加複雜,劇情走向更加撲朔迷離。
但作為一部懸疑劇,其懸念設定仍然是最值得探討的。這裡,斗膽解讀2點:
1、兇手是誰?2、蘇是惡女嗎?
01 誰是兇手?
如果說,第一季主題是“死者是誰”,那第二季乃至第三季的主題可以概括為:兇手是誰。
按劇中的線索,目前最明顯的答案是:
花子殺人,阿達拋屍。
第二季最後一集,江瀚做完筆錄回家後,開啟錄音機卻聽到了兇手的聲音。
基本可以確定,他錯拿了阿達的錄音機。
劇中有這麼一個細節,江瀚在離開警局時,與剛進門的阿達撞了下:
隨後,警察叫他自己拿東西,他沒細看,拿了就走。
在第一季,阿達剛好有一臺同樣的時好時壞的錄音機。
江瀚約見羅時,阿達很可能因花子通風報信,或者發現錄音機被江瀚錯拿後,一路尾隨,伺機滅口。
因為阿達撞死江瀚,多數劇迷認定錄音機裡的聲音是花子的。
花子可能誤殺蘇嗎?不無可能。花子受刺激之下,容易做出衝動之事。此前她入獄,就是因為捅了前男友。如果蘇有意激她,她很可能因衝動失手殺了蘇。
阿達可能會幫花子拋屍嗎?同樣不無可能,一是他喜歡花子。二是對花子心懷愧疚。
此前與花子約會時,他眼睜睜看著花子被綁架。花子遭強暴後,他認定自己有責任。
另一種可能是,阿達是黑警。
他去光酒店並協助拋屍,並非花子誤殺蘇後求助他,而是自己主動去找蘇,想在蘇離開之前找到毒品。
這一猜測不乏證據。文哥暫住警局裡時,他在和文哥的對話中自稱“有房有車”。
工作多年的上司無房無車,阿達一個年輕的菜鳥警察,何來的房與車?
若阿達是黑警,那一切都說得通了,他就有條件、有動機、有膽量拋屍。
真的是阿達和花子?
別忘了,本劇最大尿性是,當你覺得某人是兇手時,往往意味著他要擺脫嫌疑了。
我們再看看其他可能性。
先來看第一個問題:蘇死的那晚,哪些人見過她?
確定見過面的有:蘿絲、何予恩、江瀚、阿季。這幾人中,蘿絲不會、阿季不敢、江瀚已死,大機率可排除。
至於何予恩,第一季最後一集中,他得知愛子退學後,是帶著恨意、悔意去找蘇興師問罪的,存在失手殺了蘇的可能性。因此,他有意透過媒體將罪名賴在羅的頭上。
很可能見面並起衝突的有:愛子、百合、花子。
先說愛子。第一季結尾,愛子的媽媽去警局報案,稱愛子失蹤。是否有這麼一種可能:
愛子找蘇算賬,誤殺或誤以為自己殺了蘇,因此躲起來,甚至可能驚慌之下,進了光對面正在裝修的寶寶的賊窩。
再說下百合。得知蘇死了後,百合神色震驚,並說了句:“我明明前天才跟她……”
下班後,百合臉色複雜地去找亨利。隨後鏡頭一切,她回想起兩人約會時,亨利說的話:
她(蘇)如果去舉報我們,販毒是死刑。
大膽猜測,百合很可能等大家都走後,回到光酒店找蘇,想要回毒品,但她離開時,蘇還活著。也因此,她見到亨利時的表情滿臉驚恐、狐疑,懷疑亨利殺了蘇。
江瀚在錄音機裡聽到的女聲,同樣無法排除一個人:雅雅。
雅雅表面上人畜無害,但萬一她販毒呢?那很多事就有合理解釋了。何況她管前臺,坐擁販毒“地利”。
無法想象,蘇遇害那晚,究竟有多少人輪番來找她,她又是何等的疲憊與心碎,那一定是她一生中最漫長的一晚。
第二個問題,誰有可能、有條件拋屍?
颱風天到深山裡埋屍,需要滿足兩個條件:至少有一個年輕力壯的男性;有車。
滿足這兩個條件的有3人:阿達、亨利、葛檢。
也就是說兇手很那說是花子+阿達,可能性實在太多,甚至可能不止2人。
如果非要推測的話,小二的答案是:
葛檢>亨利>阿達>何予恩>花子=愛子=百合=雅雅。
再大膽一點推測,兇手應該是男性。
最後一集中,光酒店的女人們一起在羅的家裡吃火鍋,其樂融融,這是劇中難得的溫馨時刻。
小二相信,主創對光酒店這些人生不怎麼幸運的女性,仍然是帶著溫情的,她們大機率不會是真兇——最多有人誤以為自己殺了蘇。
02 蘇是惡女嗎?
第二季的觀感其實更好,評分卻下降了不少,兩季分別為8.1、7.3分。
何以至此?
私以為,不少劇迷難以接受蘇被刻畫成“惡女”,給了差評。
蘇果真是惡女嗎?小二認為不是。
其一,如果全劇煞費心思,只為刻畫一個“惡女”,那麼敗壞劇迷觀感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完全違背了這部女性劇的本意。
其二,蘇有作惡的理由和動機,卻完全不具有作惡的本性。她的種種行為,除了“陷害”羅尚充滿謎團外,其餘基本上算不上過分:
與江瀚在一起,是在江和羅分手之後。做得不地道之處,是沒有勇氣在羅傷心欲絕時說出口,或者沒等羅緩過來後再和江瀚在一起。
甩了何予恩,完全是因為他不值得託付。
所謂從阿季手中搶了中村,則無從談起,分明是中村第一次到光,就喜歡上了蘇。
再回顧她死前的種種表現,她的眼中只有絕望與痛苦,始終沒有狠厲、陰毒,絲毫沒有那種死也要拉個人墊背的癲狂。
她的種種行為,更像是決然赴死。
她特地穿了羅生日時送的紅色高跟鞋,為赴死增加一點儀式感。
她把戒指送給了阿季,雖然言語百般折辱,表情卻痛苦萬分。
她激怒羅後,羅拿起菸灰缸想要砸她,她動都沒動。
她被江瀚扼住喉嚨時,淚流滿面,瘋狂地吻江瀚。她的表情沒有恨意,只有痛苦到麻木的心喪若死。
她彷彿一心尋死,彷彿死了是一種解脫。
對於她的行為,只有羅隱隱約約覺得有隱情。也因此,當羅去找馬天華時,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一定是想要利用你做些什麼,你可以選擇繼續相信她,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
這番話,進一步加大了這種可能,即蘇的行為另有隱情。
她選擇以如此惡劣的方式與眾人告別,是為了讓大家更容易接受。就如江瀚解說話劇臺詞時說的:
“那時候他們在保護彼此,因此不能明說。”
小二甚至認為,蘇不僅不是惡女,而且是個經歷無數悲劇,仍然帶著愛意的善良的人。
蘇的一生,是無數個悲劇連在一起的一生。
悲劇的種子,在她小時候就已經種下。於她而言,媽媽可謂萬惡之源。
回顧一個細節:
小時候的蘇,與媽媽寄居在媽媽的情人家裡。有次,蘇與羅在家跳舞,媽媽與情人剛好回家,蘇忙不迭地整理衣衫。媽媽瞥見情人露出貪婪神色後,一巴掌甩在蘇臉上。
這是張愛玲小說裡常見的母女雌競。劇中,蘇的媽媽不僅僅視蘇為累贅,更視之為“對手”。
蘇被媽媽的情人性侵時,媽媽先是裝睡,後又對蘇進行“蕩婦羞辱”,將這個“對手”趕出家門。
寫到這裡,忍不住感慨,女孩遭繼父或媽媽的情人性侵,媽媽假裝不知,這一情節看似荒唐,現實中卻不乏類似案例,影視作品中亦屢見不鮮,例如港片《短暫的生命》,2020年熱門劇《摩天大樓》。
作為對比,羅也存在原生家庭問題,但她更幸運,不用寄人籬下,甚至可以在家耍小脾氣。
羅看似也被趕出家門,實則是不服管教而離家出走。更何況,她身邊有一個真心待她的吳少強。
而蘇在生命最美好的年齡裡,幾乎沒有感受到過溫暖。哪怕羅對她百般照顧,她也是心存自卑的。
以至於,當江瀚、何予恩對她表露愛意時,她飛蛾撲火般地接納了他們,無可避免地在感情中接連受傷。
然而,她人生中遭遇的這些痛苦,有讓她變得心理扭曲嗎?
並沒有。
她仍然選擇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在人前,甚至時刻為別人著想。劇中有大量細節體現她的溫柔、善良:
百合要預支薪水,羅不大高興,她卻不忍心拒絕;
何予恩喝醉了酒,她好心將之送到酒店,酒店失火後又冒死救了何;
帶著子維去買蛋糕時,偶遇文哥等人,得知小女警生日後,特地送她一盒蛋糕。
……
這般溫暖的一個人,怎可能是惡女?
文/第二放映室(各平臺同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