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開拍吧》裡一部短片,憑實力出圈,驚豔全場。
它,弄哭了舒淇;
讓最擅長挑刺兒的陳凱歌,對他大誇特誇;
拿下評審團兩個滿分;
有觀眾送他四個字“毫無問題”。
節目播出後,屢上熱搜,有多少人留言,希望此片一定要拍成長片,在影院上映——
《不說話的愛》
為什麼出圈?
因為論陣容,它絲毫不輸電影:
沙漠本人,有8.6分《你好,舊時光》傍身;
演員有一人能撐下整部戲的惠英紅。
看到就是賺到,觀眾坦言,“這才是導演該拍的”。
正如標題寫的,影片呈現的是一個無聲的世界,處在中心的是一對年輕夫婦。
他們表面與正常人無異,實際是聽障人士。
男的是童年生病所致,女的是先天基因缺陷。
身殘志堅。
他們並未氣餒,而是靠雙手,努力生活。
然而......突然降臨的小生命,打亂了這一切。
孩子會不會遺傳媽媽的基因,也聽不到聲音?
她能不能健康成長?
時間一晃到6年後,兩人的擔心應驗了一半。
儘管女兒從生理上看,聽覺正常,但她從不開口說話,而是用手語與父母交流。
她沒有女朋友,更無法去普通的學校上學。
她的出路在哪裡?
故事設定平凡,娓娓道來,它細膩如流水,流到觀眾的心坎兒裡。
但,平凡卻不普通。
全片沒有一個廢鏡頭,處處是寶藏。
導演對細節的拿捏,到了強迫症的程度。
影片一開始,夫婦在醫院做B超檢查後,女的手裡拿著吃了一半的巧克力。
鏡頭一晃而過,但裡面有學問。
實際現實中,孕婦做B超確實會吃甜食,增加能量,讓胎兒動起來,好完成動態監測,看得更清楚。
另外,6年後的切換鏡頭也有深意。
一群孩子口中喊著“膽小鬼”,拿著玩具槍,追趕著女孩。
無需多餘的交代,女孩的處境觀眾一目瞭然。
由於是“無聲世界”,除了鏡頭,唯一能與觀眾互動的就是演員,主演顯得尤為重要。
惠英紅自不必說。
她是理髮店老闆,也是聽障人士。
作為片中唯一接納主角一家三口的人,她誇張的表情,努力說話的語氣,每個眼神,都很真實。
值得一提的是,其他演員也並沒有被惠英紅淹沒。
飾演夫婦的男女,是素人,更是聽障人士。
兩人初登場,那自然流露的樣子,彷彿天生會表演,在片場,就把導演感動得不忍喊卡。
至於女兒的扮演者,雖說年紀小,但因為是職業演員出身,功力了得,有她的每一個鏡頭,你都能看到糾結和猶豫。
她最打動廠長的一個鏡頭是——
她和惠英紅坐在公園裡,明明看著開心玩耍的小朋友,有一起玩的衝動,卻努力剋制。
不過,《不說話的愛》的成功,也伴隨著爭議。
節目現場就有人質疑,導演選題討巧,很會迎合觀眾。
不可否認,故事煽情,確實容易獲得共情,賺足觀眾的眼淚,但也像陳凱歌說的,該題材好拍,也不好拍。
搞不好,就是矯揉造作的爛雞湯。
顯然,本片不是。
許鞍華評價這部片子,很是高階的感動。
談起拍攝本片的初衷,導演沙漠是想呼籲平等看待聾啞人。
片中,顧客與男的溝通不當,煩躁、焦慮,甚至語出傷人,說“啞巴”出來幹什麼活兒。
他被人們帶著有色眼鏡看。
當舞蹈室裡的人手機找不到了,在教室裡修空調的他,便被當做第一懷疑物件。
二話不說就是一通亂揍。
現實中,諸如此類的新聞有很多。
知乎上,一則“天生聾啞人的世界是怎樣的?”提問下,有人回答:
不能聽也不能說,卻一次又一次地渴望能與健全人交流,比如我,一次又一次嘗試與健全人交流,卻一次又一次地受傷.......
除了對聽障人士的人文關懷,本片還上升一個新高度,關注聾啞人撫養下的健聽一代。
看完全片我們會發現,女孩並非是“啞巴”。
當看到父親被冤枉,謾罵,毆打,她哭著喊出了第一句話——
放開我爸爸,我爸爸不是小偷。
雖說有戲劇成分在,但那句話帶來的觀感,是震撼的。
她為什麼之前不開口?
就像她對惠英紅說的,她不希望自己的爸媽變成惠英紅一樣。
惠英紅在片中的兒子,是健康人,會說話,不會手語。
這對母子像兩個世界的人,漸行漸遠,無法溝通,這邊母親準備了蛋糕, 從下午等到晚上,想給兒子過生日;
那邊兒子一條簡訊發過來,說他不回來,要和朋友去慶祝。
“唱歌”兩個字,就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裡。
為此,她不知哭了多少年,多少次。
那些時候,女孩都默默心疼地看著她。
同樣的話題,在電影《健聽女孩》中也被提及。
該片是聖丹斯歷史上第一部拿下美國劇情片單元所有最高獎項的電影,被封為一部神作。
女主跟女孩一樣,為了父母猶豫自己要不要追逐夢想,因為父母,承受了很多那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
現實中,去年在《掃黑風暴》演大反派的王志飛也經歷過。
他的父母是聽障人士。
父親因早年眼疾打錯針,母親是生病吃錯了藥,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小時候的王志飛看盡人間冷暖。
據他講述,他被嘲笑,被貼上具有侮辱性的標籤,被扔石子。
村裡的孩子,認為他身上攜帶病毒,而孤立他。
這樣痛苦的境遇,最終迫使父母將他送到爺爺奶奶家生活。
但,聽障人士就不配擁有孩子嗎?
影片將這份矛盾和掙扎,拍了出來,好比夫婦剛得知懷有身孕,是焦慮而不是喜悅。
他們也害怕孩子有問題,害怕不能正常撫養長大。
借用一則彈幕寫的——
每個人的基因都不完美,都有生育的權利。
前方的路依然很難走,但因為有了孩子,也充滿陽光和溫暖。
短短的半小時,承載了許多東西。
導演用平視,或仰視的角度觀察社會的方方面面,用充滿真正人文情懷的手法,拍成藝術作品。
講好故事的同時,又不說教。
有感動,有反思,有矛盾,有無奈,更有希望和憧憬。
聾人的世界,是封閉的,他們也明白自己是特殊的一群,但同樣,他們又渴望愛和被愛的感覺。
正如惠英紅對女孩說的——
你要說話。
因為這樣,世界就能聽見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