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小房間,只有5平米左右,在屋子的東南側。窗戶朝著南方,窗外是紛紜的大街。
在某年年初,我把小房間重新裝修了一遍,做成了書房。在靠北的牆做了一面牆的書櫃,我想這裡應該放上我愛讀的書,我不愛讀的書也要放上一些。
在窗邊,我放了一張長1.2米寬0.8米的小書桌。書桌上擺上檯燈、電腦、筆架、筆記本,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筆。我有很多筆,有圓珠筆、簽字筆、鉛筆、鋼筆、毛筆。我沒有數到底有多少支筆,估算著應該有200支來吧。這麼多的筆也不知道我用不用得完,可我就是喜歡。
鋪上不貴的皮墊子,書桌顯得格外乾淨整潔。鎮紙點綴著,筆山裝飾著,宣紙渲染著,這一方小桌面就是一個世界。
在書桌的左邊角落還有一大罐胖大海,其實我是想把它放在右邊的,這樣會更方便一些。但好事往往不能總是留給我,右邊已經被筆給佔滿了。胖大海旁白還放著幾個羅漢果,再旁邊還有一罐綠茶,一罐咖啡,一罐方糖。這幾樣東西速來少不了的,我終究臣服在這口腹之慾下。大茶缸是少不了的,它可以泡茶、泡咖啡。我也是不懂茶道的,未必知道如何品茶。我也不瞭解咖啡,當然也不知道如何品咖啡。喝這些東西,我大概只有我的一套理論。平靜時小口慢慢飲,急躁時大口狂灌。
電腦是擺放在偏左的桌面,我習慣於朝左看世界。中正平和這幾個字目前還沒有學到,我一向有點左傾。空想、盲動和冒險充斥著我過往的生活,有些不顧實際,有些想當然,有些急於求成。這一生,該學的還很多,該走的路也還很多,要受的苦還沒有開始承受。
檯燈擺在書桌的正中央,右側還有一個高山流水造型的臥香爐。我酷愛薰香,常常喜歡點一隻臥香,看著它一點點的燒完自己。至於香道,我是不懂的。有人說薰香善於撫慰人心,不管你是追名逐利的俗人還是清靜高雅的雅士,它都能讓你得到滿足。俗人能靜下浮躁的心靈,雅士會陶醉在它的清醇之中。我這個人自詡不是俗人,也當不得雅士。就至少沉溺於它燃燒的瘋狂和它升騰起的靜謐。
右側放滿了筆,40釐米長的大紙盒裡放著不常用的筆。有好幾個筆架、一個筆山,還有一些宣紙和稿紙。我總喜歡寫寫畫畫,雖然與書法無緣,沒有作畫的慧根,但我不是一個甘於平庸的人。鉛筆寫字很有質感,獨有的摩擦聲總是讓人忘記煩惱和時間。淺淡的筆跡讓人很貼心、很舒服。我做筆記就會用水性筆,它快而不拖拉,沉穩而深刻。毛筆總是讓我覺得我是一個書法大家,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拿出來寫上幾個字,有時候它還會讓我沉溺於其中。每一種筆都有它自己的特點,正如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
在書桌的後面有一張1米的小床,我特意定製的。不管精力有多麼旺盛,咖啡和茶有多麼提神,人總是需要休息的。有時候來書房就是什麼都不做,就想躺著。這一張小床,我更喜歡叫它臥榻。有關臥榻的詞語很多,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云云,有“徐孺下陳蕃之榻”的典故。
我也時常喜歡在窗邊靜坐,也會寫一些有力或無力的文字,我恬不知恥的把它們喚作微言,也好不臉紅的給它們安上了小窗幽記的名頭。
浮生若夢,我給書房取了個名字叫若夢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