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開皇年間,大興城南的山腳下,有個羅漢村,村中有位叫孫強武的獵人。他在一次進山狩獵時,放生了一隻麋鹿,給自己增加了幾十年陽壽。
古代生產力低下,人們只能依靠自然生活。就是人常說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孫家祖上都以打獵為生,因此傳下來三不捕原則:“懷崽的不能捕;哺乳期的不能捕;稀奇古怪的不能捕。”
一個初夏的日子,正是孫家的這個規矩,挽救了孫獵戶的性命。到底怎麼回事呢?讓我們繼續看故事。
這一天,太陽毒辣地炙烤著大地,孫獵戶像往常一樣,背上弓箭,領著獵狗出了門,他一路向東來到河邊,沿著河道南上進山。
河邊微風拂面,流水潺潺,孫獵戶想天氣這麼熱,肯定會有動物來河邊喝水。自己只需躲在暗中觀察,等待時機肯定會有收穫。
不一會兒,上游的河邊來了一隻麋鹿。孫獵戶小心靠近,剛要挽弓搭箭,卻發現河對岸有一隻金錢豹,也在慢慢靠近麋鹿。
看來這隻豹子也盯上了麋鹿,孫獵戶一時興奮不已,他心想:“自己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天可要豐收了。”同時快速靠近,尋找對自己有利的地形。
剛站穩身形,豹子就開始衝鋒,這時麋鹿也發現了豹子,掉頭就往樹叢中跑。麋鹿怎麼能跑得過豹子,並沒跑多遠,豹子一個跳躍就將它撲倒在地,掙扎間一豹一鹿來回翻騰。
孫獵戶心中竊喜,準備等金錢豹捕殺麋鹿後,自己再搭箭射傷金錢豹,一舉兩得。猛然間他看到了麋鹿發胖的肚子,這竟然是一隻懷孕的麋鹿。
家族的規矩立刻在他腦海中響起,“懷崽的不能捕。”此時他有點糾結,因為自己只需等待就行,不用捕殺麋鹿,它會被豹子捕殺。
轉念又想,小麋鹿有些可憐,於是立刻搭箭射向豹子。因為思想不專一,箭矢從豹子尾巴處掠過,只給它造成了一點小傷,豹子受到驚嚇,放下麋鹿立刻逃離。
原以為麋鹿會立刻起身跑掉,可孫獵戶搭箭小心靠近,麋鹿一直臥在地上,沒有要跑的意思。
麋鹿緊緊盯著他,流露出祈求的目光。孫獵戶擔心動物的野性,走到離麋鹿兩米遠停下說道:“你跑吧,我知道你有崽子,不殺你。”
麋鹿似乎聽懂了獵戶的話,掙扎了兩下沒能站起身,它向獵戶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起不來。
孫獵戶又向前走了兩步,發現麋鹿身下在淌血,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檢視,發現麋鹿右後腿受了傷,而且比較嚴重。
他拿出跌打損傷藥,給麋鹿包紮好傷口,又擔心它帶著傷再次被天敵捕殺,就將麋鹿帶回了家。
麋鹿像懂人性一樣,感激地流出了眼淚。孫獵戶看到這一幕,不禁大吃一驚:“天啊!這隻鹿還會流眼淚,難道它能通人性。”
經過幾天的悉心照顧,麋鹿的傷已經痊癒。這天孫獵戶想放它迴歸山林,可無論他怎麼趕,這隻麋鹿都不願意走。
孫獵戶道:“罷了,罷了。我從沒見過會流眼淚的動物,不妨將你多養些時日,等產下崽再送你們回去。”
不曾想,到了傍晚母鹿就在孫家院子產下兩隻小麋鹿。
看著兩隻可愛的小傢伙,孫獵戶和妻子高興得合不攏嘴,他們的兒子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妻子說:“看著小安和它們在一起玩鬧,我都捨不得將他們分開了。”
一個月後,孫獵戶帶著兒子和三隻麋鹿一起進山,兒子和小鹿們依依不捨地道別,他將麋鹿一家放回山林。很快,孫獵戶放生麋鹿的事在村裡傳播開來,很多人都議論紛紛。
有人說,“吃都吃不飽,還有心同情動物,那就別當獵人了,真是假慈悲。”有人附和,“就是的,那麼大一隻鹿,肯定能賣不少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孫家有規矩,哺乳期的不能捕。”“切,難不成守著那條破規矩能填飽肚子?真可笑!”
不過也有明事理的,“那是人家祖上定的規矩,存在即合理嘛,看你們瞎操心的。”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議論孫家的規矩了,每次孫獵戶守著自家規矩,放生獵物都免不了被大家議論一番。
孫獵戶從不理會那些質疑之人,曾有人勸他,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沒必要抱著個死板的規矩,要靈活變通。
他則認為,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人們任意捕獵,遲早會無獵可捕。面對孫獵戶的說辭,大家都是哈哈大笑,嘲諷他先管好眼下再說,老想以後,如果餓死了以後誰管誰。
孫獵戶都是一笑而過,便不再爭論,由他們去吧,反正自己做好就行。
又過了幾日,有一天傍晚,孫獵戶扛著一隻山羊回來了,一家人高興極了。
孫獵戶說“這兩天收穫頗豐,機會難得,明個我要出去早點,爭取再打個大的回來!”
兒子介面道:“爹你真棒,等我長大了也要像你一樣,天天打一大堆獵物給娘養身體。”孫獵戶摸著兒子的頭說:“好小子,有這心你娘心裡都樂死了。”
“看你得意那樣子,別忘記祖上的規矩。還有夏天了獵物多,猛獸也多你要多加小心。”妻子叮囑著。
“放心吧,我狩獵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讓你擔心過。”因為高興,晚飯過後,孫獵戶喝了幾杯酒,才上床睡覺。
當天晚上,孫獵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一隻麋鹿來到家裡。更奇怪的是那隻麋鹿竟然口吐人言,第二天不讓他去打獵。
麋鹿告訴孫獵戶,“明天山上會有危險,千萬不能上山打獵。”獵戶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要來提醒我?”麋鹿說:“上次你救了我的妻子和孩子,這次我們全家逃難,專程前來提醒你,山上有危險。”
孫獵戶聞言趕緊起床,準備拱手謝過麋鹿,卻從夢中驚醒,才明白原來自己在做夢。
孫獵戶坐起來不明所以,“這兩天運氣正好,這隻麋鹿竟勸我不要上山。難不成是看我打的獵物太多,不想讓我上山?
可它都說了,是我救過的那隻麋鹿的丈夫,應該不會騙我才對,莫非明日山裡真的會發生什麼事?”
他摸了摸腦門,心說道:“怎麼會做如此怪異之夢?我還是留點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第二天一早,孫獵戶慵懶地躺在床上說:“今天不去捕獵了,這幾天早出晚歸地有點累,今個深感睏乏。”妻子沒有理睬他,自己起床忙自己的事。
大約巳時,明媚的陽光被烏雲遮擋,地面狂風大作,不一會兒天上雷電交加,地面大雨傾盆。
正在院子曬柴火的孫獵戶,看著突如其來的天氣變化,也是大吃一驚。趕緊拉著孩子進屋躲雨,同時想起了昨晚的夢。
“壞了!村裡今天肯定有人進山了,這麼大的雨,可千萬不敢發生意外呀!”孫獵戶一邊說著,一邊將孩子交給妻子照顧。
他穿上蓑衣冒著風雨出了門,看著他艱難地在雨中行走,真像只迷路的羔羊。整整半個時辰,孫獵戶才走到河邊一個高聳的堵坡處(二里路)。
才這麼會兒功夫,平日2-3米寬的河水已經暴漲了數倍,10多米寬的河水包裹著泥沙奔流而下。
突然他看到遠處山坡上,大片的樹木像被瞬間砍伐,齊刷刷順坡倒下。
孫獵戶見此情景,趕忙跑回了村子,將剛才所見告知裡正,並協助他讓村民撤離。所有人冒著風雨,剛剛轉移到村北的防洪堤上,只見洪水奔襲而來,瞬間淹沒了整個村莊。
村民們不停地感謝里正,里正卻告訴他們,這次多虧孫獵戶。都是他提前來通風報信,才讓大家早早撤離。
事後,大家回到村裡,一片狼藉。經過調查去山裡打獵的一共有10人,只有一人因為臨時鬧肚子下了山,其餘9人無一生還。
妻子聽說後,朝著孫獵戶道:“還好你偷了個懶,如果按原計劃恐怕……”
孫獵戶看了看妻子,喃喃地說:“我也是提前收到信兒,才沒有出門,要不然我起得更早。”
“什麼?那你怎麼不告訴其他人?”妻子責問道。
“你還記得那隻麋鹿嗎?就是它託夢提醒的我。事情沒發生,你說我這話說出來誰會信呀?”他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妻子。
“哎……”妻子嘆息著說:“多虧祖上留下的規矩,你一直遵守,沒有被利益驅使,這次才能躲過一劫。”
“我一定要叮囑兒子,讓後代把規矩傳承下去,誰也不得違背!”孫獵戶斬釘截鐵地說。
後來孫獵戶救下麋鹿,麋鹿託夢提醒他,逃過一劫的事,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
自此之後,整個羅漢村再沒人敢嘲笑孫家留下的規矩。所有獵戶都將這條規矩銘記於心,當作獵戶的禁忌一樣。
他們認為,那次的災難就是有人不憐惜動物,觸犯了神靈才導致整個村子遭了殃。
【總結】無規矩不成方圓——各行各業都有相關的規矩和制度;社會也有相應的法律;我們每個人都應當遵紀守法,做一個有利於集體,有利於社會的人。
孫獵戶捕獵時,遵守祖上留下的規矩,救下一隻麋鹿,這隻麋鹿知恩圖報,夜裡給他託夢救他一命,也挽救了整個羅漢村。
這看似有些玄乎的事,其實是必然結果。相信大部分都聽說過,“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未必聽說過“種善的善,種惡的惡!”
孫獵戶的行為就是種善得善的真實寫照。雖然他是個獵人,但他遵循自然規律,尋求可持續發展,有三不捕原則,才有麋鹿感恩託夢的福報之事。
有人可能質疑動物託夢,小手想說,不論是孫獵戶提前有預感,還是他自己想偷懶,終歸是孫獵戶逃過一劫。
像馬航起飛前,臨時改變行程的那位乘客一樣,他們無疑都是幸運的。